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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错爱

走呀出征去 久安昭阳 3757 2024-07-11 19:50

  河水冰冷刺骨,但李言棠顾不上这些,只管用尽全力游到虹公主身边。

  李言棠托起虹公主,往岸边游过去。待她游上岸,发现拓跋奇已经气急地杀了那行凶的大狗。

  “喂!你醒醒!”李言棠拍打拓跋虹的脸。两人的脸色都是苍白,也都被冻得哆哆嗦嗦。

  一同随来的士卒立即将披风给李言棠送过来。李言棠却想都没想,一把披到了拓跋虹的身上。她知道拓跋虹没练过武,身子弱,这冰水里游了一圈,很容易就着凉。

  一旁的拓跋奇看着这一幕,有些感动,但随即他又疑惑起来,眼前的李将军身上全部湿透,那身形分明是个女子!

  虹公主掉入水中后,惊慌失措,就在她绝望中,她看到了李言棠向她游过来,把她带回到岸边。她微微苏醒时,身上很暖和,勉强睁开眼,竟是李将军的白狐裘。她想说话,却抵挡不住头晕目眩,最终陷入昏睡中。原本只是情窦初开,而今,加上救命之恩,这情根就此深深扎下。

  浑身湿透的李言棠披了士卒的外衣,但还是冷得直打颤。回到夜凉城时,已是后半夜。她悄悄走进薛将军的房中,想撒个娇,让他抱抱,给自己暖一暖。

  李言棠从桌上拿起火折子,点亮油灯,走到床边,刚要开口叫起来薛将军,却发现侧身而卧的他,怀中紧紧抱着黑檀木匣。

  她轻轻碰了一下那木匣,想把木匣拿开,睡梦中的他却死死护住。

  不知为何,忽然间,李言棠的心比身体还要冷。

  她默默回到房中休息。

  第二天,薛将军从底下士卒口中得知她回来了,心里十分高兴,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李言棠的床前。

  “小懒虫,怎么还在睡?”他轻轻呼唤。

  李言棠皱着眉,脸颊通红。他一心惊,用手指探去,那脸颊烫手。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烫?何时生的病?”他忘了李言棠还在睡梦中,急急地问。

  似乎困在梦魇中的李言棠完全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胡乱地嘟囔着:“小的不敢……”

  难道是梦见之前的事了?薛将军急的这句话是李言棠之前躲闪他的爱意时常说的,眼下看来,只有可爱。

  “启禀将军,李将军昨日护送奇世子和虹公主时,虹公主被疯狗袭击,不慎落水,李将军跳下河救了虹公主。李将军因此全身湿透,所以着凉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送个客人怎么还给自己送出病来了。

  “叫姜大夫过来给李将军开点药。”

  “是。”

  士卒走后不多时,军医姜大夫过来给李言棠把过脉,开了几副喝的和泡澡的驱寒汤剂。

  过了午时,李言棠才缓缓睁开眼。待她睁开眼,就看见床边的薛将军那焦急的面庞,她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

  不知李言棠为何看见自己会这般不高兴,薛将军心里有几分疑惑。“感觉怎么样?”

  “头疼。”李言棠吐出两个字。

  “你着凉了。昨天下河了?”

  “嗯。”

  “那怎么不见你穿披风回来。我给你的白狐裘披风呢?”

  “送虹公主了。”

  一听那么贵重的东西被李言棠随手就送了人,薛将军有些来气。

  “你知不知道那东西很贵重?而且,那是我送你的,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转增给别人?”

  李言棠好像并没有理会他的不满,把脸别到一边,用满不在乎的口气说:“既然你送了我,就是我的东西。我爱送给谁就送给谁,有什么问题?”

  本来还想发火的薛将军看着病中的她,又是无奈又是气,跺了一脚,带着愠怒离开。

  只是薛将军万万没想到他的一时生气和追问竟然让李言棠记恨很久。病好后,她又回到之前逃避他的状态,能躲就躲他,有时候一连三四天,他都见不上她一面。就算见到了,还没说三句话,李言棠就用一句“末将不敢”搪塞回去。

  薛将军追问她,也问不出个什么原由,心里烦闷不已。他见李言棠时常去陪司空到城外散步,心想,也许她是和司空一样吧,被拓跋虹搅了心神,也想起浣沄来,所以又开始怨恨起他。

  心里不畅快,时间似乎也变得太过漫长。终于,到了三月初一这天。拓跋虹和拓跋奇并没有如约来到西凉城。

  “我去请虹公主吧。我们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既然签了议和书,我想他们应该也不会把我怎么样。”李言棠自请前去北胡腹地。

  “不行。太危险了。还是我去吧。”司空严肃地说。

  “你心神不宁的,原本虹公主就很介意你死缠烂打,若是你去,恐怕会引起虹公主的不满。”

  “无妨。司空还是有尺度的。我相信他。”薛将军适时地开口。

  司空见薛将军金口已开,立即动身出门去了。

  难得有机会和李言棠单独说话,薛将军走到她身边,垂下头,柔声问道:“最近你怎么了?怎么又开始躲我?不想见我?你总得告诉我,我是哪里得罪了你?”

  被薛将军堵在承梁柱的底下,李言棠退无可退。她犹豫了半天,憋着嘴问他:“当日你说你不在乎的,才把它乱放,为何现在又……”

  话未说完,手下一士卒急匆匆赶到门口,气喘吁吁地说:“两位将军,你们快去看看吧!凛风和烈风打起来了!”

  两人闻讯急忙奔出门去。他们来到马厩里,正瞧见烈风狠命地抬起蹄子踢凛风,凛风只管躲,并未回击。

  “唉,这主人性子暴躁,连马都受影响。”

  薛将军本是开玩笑,想打趣一下李言棠。可惜,此时的李言棠却想着黑檀木匣的事情,听到他如此说,以为他是怀念牟湘菲的温柔,自己个性粗鲁,动不动就打架,的确和她没法比。她有些气闷地扭头就走,再未理薛将军。

  三月初三这天,雨樱递过来驿馆差使送来的信。李言棠打开一瞧,上面开头就写着:“二姐,启信佳,见字如面。”

  原来是弟弟李展鹏写来的家书。小时候虽然和弟弟水火不容,但上次回麒麟镇暂住的那些时日里,她发现弟弟已经完全不是记忆中那个蛮不讲理、胡搅蛮缠的混账少年,而是一介文质彬彬、通明事理的官家人。时光真是神奇的雕琢师,短短几年,真的变化太大了。

  李言棠原本以为从未收到过的家书会有很多温暖,看到后面,自己却不由得通体冰凉,透骨的寒冷。

  李展鹏来信说,姐姐李千艳失踪了。他在半年前去偷偷探望姐姐,却发现那采药的老夫妻和姐姐,连同外甥女小梨,都消失了!他问过邻居,邻居说他们一家人早在两个月前就消失了,后来官差还来找过,说是因为一个女的。李展鹏猜想,估计是姐夫周老三到底还是从什么地方打听到了姐姐的消息,于是报了官,让官差来拿人,这样一来,老夫妻就算想留也留不住姐姐。不过,他们也许是提前知道了消息,或者是有了戒备,就早早逃走了。但姐姐跟随老夫妻去了哪里,李展鹏再也没有查到。因为之前大战在即,李展鹏怕耽误李言棠的心情,一直没敢写这封信。如今,听闻西北战事已平,还要和北胡部族联姻,他才放下心来,寄出这封信。

  李言棠手里拿着信,怔怔地呆住半天。

  姐姐是她最亲的亲人,却失踪了,生死未卜。

  “言棠,我带你去个地方。”薛将军没发现李言棠的异常,走进门来,就拉走了她。

  两人来到城外一处草场,干枯的败草间,已有几点油绿染上草根。薛将军弯腰摘下一枝白色的荠菜小花,戴到李言棠的头上。

  “今天是三月三,女儿节,男女要摘荠菜花给对方戴,这是习俗。”薛将军柔声说道。

  “薛将军长在军营,怎知这乡间男女互表心意的习俗?”李言棠抬眼问他。

  “这是以前……”薛将军的话没有说完。这是以前牟湘菲告诉他的,他还记得,只是,现在提起牟湘菲,有点煞风景。“以前一个朋友和我说过的。”

  李言棠从他的眼神里已经猜到了这个朋友是谁。“将军年少时,也曾有人为你采荠菜花戴吧?”

  薛将军点点头。

  “既然是男女之间互赠,那给你戴这荠菜花的,是个女子喽?”

  感觉自己好像给自己又挖了个大坑,薛将军心里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非要扯着李言棠来这里戴花。“嗯……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言棠你不要介怀。”

  “很久吗?”李言棠沉吟了一句,“不久,一点都不久。”

  她转身走开。

  曾和薛将军约定,见过长姐就成亲的,如今,姐姐失踪了,他还是念念不忘旧情。天意啊,是她和他注定今生无缘吗?

  三月初五这天,司空将军带着拓跋奇和虹公主回到西凉城。

  “大汗突发重病,后来又去世,所以,我们两个得好生操持后事,安排好族内事宜,这才晚了几天。”

  拓跋奇解释清迟到的原因。

  “无妨,我们路上快些能赶回来。二位请节哀。”薛将军拱手施礼。他身后的李言棠只跟着行礼,并没有发一言。

  终于等到了贵客前来,薛家军立即开始打点行装,打算第二日启程。虹公主想和李言棠单独说几句话,却见李言棠始终在忙碌,连一句话都说不上。虹公主发现,这次回到西凉城后,李将军忽然变得冷漠寡言,和上次她来西凉城时,完全像变了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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