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面对着宋玉墨的连声质问,在座椅上的扎尔笪却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姣好的脸庞此时看不出什么神情,就好似对周遭的事物都没有放在心上。
宋玉墨何曾被人如此轻看过,纵然前面坐着的是拔魉最有可能被立为太子的人选,他也觉着有些不可饶恕,但是又想到自己如今是“阶下囚”,若是惹得这扎尔笪不快,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乱子来。因而也只能忍气吞声,将自己满腔怒火压了下来,“扎尔笪,你我可是有约在先,人本太子放给你了,其余的,你可就得自己掂量清楚了。”
宋玉墨想起自己在来江北前收到来自扎尔笪一封信的情景,当时他可是为如何除掉这总是给他使绊子的七弟伤透了脑筋,他请求让七弟同他一道来这江北,无非就是想在路上让他多吃些苦头,好让他日后不敢在再同他作对,可这七弟一日不除,悬在他头上的“刀”便一日不拿下来。父皇对七弟的赏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要他稍有不慎,行错半步,父皇必定就会将他这太子给废了。自从母后被关入冷宫后,他行事便越发小心,如履薄冰,生怕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让父皇抓住了把柄。可他是大宋太子啊!却如同那盗贼般度日,叫他怎不憎恶这七弟。
因而,当拿到扎尔笪的信时,他便知道机会来了,扎尔笪在信里虽然只说了要人,可一个敌国的人要大宋的王爷,怎么看也不是什么好事情。不论这扎尔笪到底想对七弟做什么,只要能将七弟带离朝廷,管他要做什么。因此,两人便一拍即合,不过来来去去几封信便商量好了对策。
可他并不在要被绑的人当中啊!如若到时候只他一人逃脱出去,要该如何同父皇交代?更何况,这扎尔笪将他绑来,难不成这是个阴谋?宋玉墨越想越不对劲,如今大宋最有可能登基大典的两个人都在扎尔笪手里,若是扎尔笪以此要挟大宋皇帝,岂不是!如此一想,宋玉墨便后背发凉,这才问出了上面那番话。
“你放心,约好的事情,我不会食言。将你绑过来,不过是多一个筹码。”
“什么筹码?”
瞧见扎尔笪说这句话时,眼里骤现的狠戾,宋玉墨也不觉身子颤了颤,坐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可不是什么善茬,自己为了除掉七弟,竟然会如此荒唐就答应了这件事情,才将自己陷进了这般两难的地步。
“要人的筹码。”
奕歌一度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甚至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面都已经感知不到周围的任何事物了。直到听到一声尖细地声音骤然响起,才将她稍稍拉回些神来。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在这大殿之上,上头还站着那个能随时如捏死蚂蚁般要了她性命的皇上。而方才跪在她前面的老宫女已经没了踪影,她尚且还记得那老宫女说她同娘娘太像了,而后便察觉到了皇上那恨不得即刻便要了她人头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便如同被判了死刑的死囚一般,霎时顿了呼吸,再然后便觉得感官都迟钝了起来。
“皇上!大理寺少卿求见!”
“快宣!”
奕歌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可这一泄气便好似全身都没了力气,要不是还有手撑着恐怕就已经趴倒在了地上。一阵衣物的摩擦声,伴着急促的脚步声让奕歌微微抬起了头,看见了秦淮阳绷着张脸快步走了过来。
秦淮阳对着皇上草草行了一礼,而后便说道,“皇上,臣找到一封信,还请皇上过目。”
皇上拿过来展开,只看了几行字便脸色铁青,“到底是谁!竟然敢胆大妄为至此!朕要将他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