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芥看着溪苏这个没心没肺的样子,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不过姑娘见着她应当是欢喜的,毕竟自从竹沥走了之后,这玄雾阁里已经许久没有过笑声了。
溪苏这一等就等到了傍晚,舒意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来,可眼睛却依然炯炯有神。
“姑娘,溪苏都想死你了!下回可不能让我再跟着阁主了,我就想呆在姑娘身边!”这样像小女孩一般撒娇的言语从溪苏的口里说出来,还莫名的有些不和谐。
只是底下主仆三人聊的开心,惊蛰在楼顶却是孤单的很。
主子啊主子,想当初我也是一个有组织有朋友的人,被您丢来这个地方之后,可真是连个打架的人都没有了,真是叫人心寒呐。
惊蛰在楼顶上一个人喝着酒,倒也不觉得有多么孤寂,反而洒脱的很,像是一个行走江湖的侠客。
溪苏回来的事情并没有在这个上京城内激起多大的火花,只是在伐漠汇报的时候,秦怀瑾微微地皱了皱眉头。
溪苏回来了,那自己给他送过去的那个人岂不是就得被赶回来?虽然其中感觉并无不妥,但心里就是膈应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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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都瘦了!”
舒意不知道自己瘦没瘦,可看着溪苏到的确是胖了不少,想来说这什么想念自己是真,可是口味的确喜欢合辉那边的也是真。
“回来便好了,倒挑挑拣拣的,还觉得我瘦了,这不是你觉得咱们的厨子不够好,想要换一个?”
舒意故意打趣着,她心里可知道溪苏最喜欢这个口味,断断是不舍得换厨子的,果不其然,溪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连忙岔开话题。
“姑娘今天去找那个四殿下谈了什么事情?”
“左不过也就是合晖一些事情,不过我这次叫你回来还有件事情。”
溪苏坐的端端正正,
“你回来了这么些时候,可发现我们阁里多了个人?”
溪苏原先只是欢天喜地的在撒丫子玩,听见舒意说了这话,才仔细的去探亲附近有没有陌生的呼吸声。
谁是只是这样简单的一听,就听到了楼上有人,溪苏默默的拔出那把鱼肠匕首,正准备翻身上楼之时就被舒意给拦了下来。
“惊蛰,你出来一下。”
从门后走出来一个小个子女生,溪苏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她,自己可从没有见过这个人。
“溪苏,这是前些天你不在摄政王派来保护我的人,惊蛰,这是溪苏。”
相比起溪苏的敌意,惊蛰却平静的很,也许是从心里就没有把舒意当成自己的主子,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危机感。
可是溪苏不同,她觉得自己的位置被别人给抢了,心里有些吃醋,可偏偏这个丫头背后的人竟然是摄政王,打不过别人,也惹不起,只要在心里生生闷气了。
舒意察觉到了溪苏的不对劲,转头拍了拍她的手表示安慰,
“原先摄政王也是一番“好意”,不过我们也说好了的,一旦你回来了,惊蛰姑娘就可以回去,对吧?”
舒意的脸虽然偏向溪苏,可却是在对惊蛰说话,俨然已是一副送客的姿态。
惊蛰只是站在原地,并没有动作:“恕难从命。”
舒意的长相本就冷清,这个时候又冷冷的盯着她,平白让人觉得周身一阵寒颤,但是惊蛰却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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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意姑娘又何苦要为难她,你分明知道这是本王的意思。”
秦怀瑾胜似闲庭漫步地走进来,虽然说仍旧是一身熟悉的黑衣,但是在惊蛰眼里,简直就像是救命符一般。
“摄政王?”
“怎么,才短短几日不见,你就已经不认得本王了吗?”秦怀瑾语气稀松平常,像是在和一个熟络的老朋友聊着家常一般。
“你们都下去吧,本王和姑娘有点话要说。”
惊蛰低头走出了大厅,荆芥和溪苏却没有动,秦怀瑾修长的手指开始一下一下地敲着桌子。
“本王说下去,你们不会想听到说这句话第三遍了吧。”
相比起上一句的轻松,这句话中明显已经是蕴含了怒气的,身居高位许多年不曾被人冲撞过,这脾气倒是越来越差了。
舒意自己当然可以死扛着,可是遭殃的却是荆芥她们,也就对着她们摆摆手,示意她们回到房间去。
“王爷有什么话非得单独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莫要被有心人看去了才好。”
秦怀瑾听见这话倒也不生气,反而是拿起桌子上的桔子剥了起来:
“是谁给你的胆子一次又一次冲撞本王?要让本王知道了,定得将他抽筋扒骨不成。”
“王爷。”
“嗯?”秦怀瑾不知道这个时候舒意又想用什么理由岔开话题。
“臣女说,是王爷给的担子啊。”
秦怀瑾看着舒意故作无辜的眼神,真是一点脾气都发不出来,本来是想跟她讲讲,让她把惊蛰给留下来的,身边多一个人保护,他便也多一份安心,现在这种计划好的说辞似乎全都被打乱了。
“本王却不知道是何时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更不知道你是否有这个胆子,来做本王的王妃?”
舒意猛然皱起眉头,用一种极为怪异的眼光盯着秦怀瑾,
“王爷何苦在这里挖苦我。”舒意看了对方好半天,确定了他不会再说话之后才慢慢开口。
秦怀瑾把刚刚剥好的橘子送到舒意的面前,舒意看着那双骨节分明而修长的手,又看了看秦怀瑾的脸,发现面前这个人的确有些琢磨不透,却也并不让人十分生厌。
想到这里,舒意不由低头笑了笑,自己总是喜欢这种皮囊,人家从前总说君王喜爱美色,可殊不知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面前坐着这样一个人间琢玉郎,又有谁会讨厌的起来呢?
只是不讨厌,却也并不代表着喜欢。
“臣女担当不起的,这橘子还是王爷您自己享用吧。”
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好意,她没法回应,只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