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汝侠一路狂踩油门,两个小时的车程硬生生缩成了一个小时,却在进城时熄火了。
楚汝侠猛吸一口气,暴躁地拍了方向盘,下车去后备箱找工具,却在打开后备箱的瞬间自己熄了火。
楚汝侠自嘲地笑了,看着满满当当打包好放到车上的各种箱子和袋子,无力地坐到地上,双手环着腿,脸埋到腿间,眼睛干涩得没有一滴眼泪,身体却痛苦到极致。
我接受你们的平凡,可你们,却始终不愿接受我的不一样。
我知道,无论你们的方式会对我造成伤害还是痛苦,你们都仍然会以你们的方式,毫无保留又不遗余力地去爱我。即使白发苍苍,即使满脸皱纹,即使满目虚空。
你们倾尽一生把我当成人生的中心,我知道,你们必须在我身上寻找寄托,才能抚平你们一生的操劳、虚无和茫然。
可我承受不起啊!我什么都不想要,也还不了你们的人生,更没办法像你们想要的那样去生活。
对于你们无意造成的伤害和痛苦,我知道那怪不了你们。但我,放不过自己啊!
即便用尽全力,只要跟你们处在一个空间里,我就浑身不自在,连呼吸都变得痛苦,不堪的回忆滚滚而来,撕开我好不容易麻木的伤疤,一次又一次地把我丢进深渊。
所以,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安静地活着?毕竟如果我死了,你们的痛苦,会比现在大千万倍吧!
或许你们不相信,但拼死活着,已经是我至真至诚的感谢和爱了……
“小姑娘,你没事儿吧?”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楚汝侠警惕地抬起头,看到一对慈祥的老夫妇,他们互相搀扶着,眼里流露出担心。
她站起身,笑道:“没事儿!车坏了,正准备给保险公司打电话呢!”
“大过年的,是在赶回家吗?要不先去我家坐会儿?我让我儿子送你回去?”
楚汝侠微笑。“谢谢!不用了,我在这儿等人来拉车。”
“大晚上的,你一个人也不安全。我们陪你一起等吧!”两人微笑着坐到路边。
“真的不用,两位快回去吧!外面冷。”楚汝侠走近。
“没事儿!外面空气好。我们穿得多着呢!”大娘微笑。
楚汝侠叹了口气,不好拒绝,就坐到两人旁边,打了电话叫人。
“小姑娘,看你也不小了,还没结婚啊?也没个人陪你一起回家。”大娘唠起家常。
“没遇到合适的。”楚汝侠微笑。
“那可得抓紧了,趁年轻!年纪大了就不好找了。我那儿子就不争气,一把年纪了也没能讨个媳妇儿回来。”大娘无奈到。
“随他嘛!要是找得不好,到时候日子不好过,还不如不找!你看看他们一家家的闹离婚闹的,烦得很。”大爷反驳到。
“就是你老这样,儿子才不急!”大娘露出责备的神色。
楚汝侠看着两人笑了。电话突然响了。
“你不是说吃完就回来吗?怎么不在家?”钱锦的声音传来。
楚汝侠惊讶道:“你们就回来了?”
“你在这儿我能不回来吗?你人呢?”钱锦嫌弃到。
楚汝侠四处张望。“我也不知道,才进城车就坏了,等人来拉。”
“什么?发个定位给我,坐车里等着。”
楚汝侠挂了电话,发了定位,笑着看向身旁的两人。“大爷大娘,我朋友马上就过来了。你们快回去吧!谢谢你们啊!”
“是吗?那我们等到你朋友来吧!不急。”
“真不用!他们很快的。你们快回吧!这要是把你们吹生病了,我可就罪过了。”
“那行吧!”
楚汝侠扶着两人起身。
“小姑娘,那你自己小心点儿啊!”
“哎,好!两位回去的时候也小心点儿!”
大爷从包里掏出三颗糖,笑着递给楚汝侠。“吃糖等。”
楚汝侠嘴唇微张,笑着接过。“谢谢大爷!”
楚汝侠看着手里的糖愣愣地问到:“大爷大娘,您二位一起过了一辈子,幸福吗?”
“天天吵架!不过也就这么过来了,身边儿有个人吵,总比一个人好!”大娘腼腆笑道。
楚汝侠扬起嘴角。“是啊!二位慢走!”
两人搀扶着离开了。
楚汝侠看着他们的背影,昏暗的路灯拉长了两人有些佝偻的身躯。晚风轻拂,楚汝侠的长发飘飞,好看的五官打上夜晚的阴影,美得凄楚。
她吸了一口气,坐下,吃了一颗糖,久违的眼泪猝不及防地滑了下来。
楚汝侠自己都有些讶异,伸手擦了,看着手上的泪水,笑了。
大爷给的糖,是真的甜啊!
一辆白车的车疾驰而来,掉头停在楚汝侠的车后,钱锦和程昊文前后下车。
“不是让你坐车里等吗?大晚上的!”钱锦面带责备地走过来。
楚汝侠呼出一口烟,笑了笑道:“没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惹老子!”
钱锦白眼。“我就是担心那个不长眼的安危!”
“女侠冷不冷?”程昊文微笑着走过来。
“不冷。”楚汝侠往地上摁灭了烟,把烟头包到一片纸巾里,揣到兜里站起身。“先把后备箱里的东西搬到你们车上吧!”
“你爸妈给的?”钱锦跟过去。
“不然呢?路上捡的?”楚汝侠挑眉。
钱锦龇嘴看向她,程昊文一贯温柔地看着两人笑。三人把东西一一放到钱锦的车上,一起坐到路边。
楚汝侠从另一个兜里拿出两颗糖,递给两人。
“吃吧!可甜了。”楚汝侠笑了。
钱锦蹙眉接过,给了程昊文一颗。“也是你爸妈给的?”
“不是,一个路过的大爷给的。”楚汝侠仰头看向天空。
“还有这么好的大爷!”程昊文笑着吃了。
“是挺甜的。”钱锦含着糖。
楚汝侠扭头看着两人微笑。“难得叫你们一起回去,怎么不多住两天?”
“虽然想通了,但真要他们心里接受也难。见见就好了,他俩各有各的爱好,不缺我们。”钱锦百无聊赖地用舌头玩着糖果。
“咱爸咱妈一向明事理,再多给他们一点时间。”楚汝侠伸手勾住钱锦叹气。“想念咱妈做的薄荷炸排骨。”
“她让我给你带了。”钱锦把糖嚼碎。
“真的?”楚汝侠眼睛一亮。
程昊文笑道:“一顿饭下来就是聊你的时候最欢乐!完了还要给你带一堆东西。看来钱钱没把你娶回家,他们遗憾着呢!”
楚汝侠贱笑着贴近钱锦。“没那个必要。我长身体的米一半都是他家的,早就是一家了。”
钱锦嫌弃地看向她。“可不是嘛!有时间了跟我们回去一趟,省得天天念叨。”
“好嘞!”楚汝侠笑着把头靠到钱锦肩上。
不久后拖车的来了,把楚汝侠的车拉走了。三人上车回了家,搬着一堆东西上了楼,进了1701。
“都凌晨了,收拾一下过来跟我们一起睡吧!”钱锦关上冰箱,看向楚汝侠。
楚汝侠把一罐猪油放上厨台,冷着脸瞥了钱锦一眼。“就算我们变态!也不能表现得这么明显好吧!你俩赶紧滚回去。”
“不然你俩睡床,我睡沙发?”程昊文烂笑着把其他东西摆到厨房墙边。
楚汝侠嫌弃地扯扯嘴角。“赶紧滚!”
“我俩你必须留一个。”钱锦挑眉。
楚汝侠也挑眉,坏笑道:“我挑程兄!”
程昊文哈哈大笑起来,站起身就往楚汝侠的卧室走。“行!今晚我伺候女侠!”
楚汝侠瞪大眼睛冲了过去,一跃跳到程昊文的背上。程昊文一惊,伸手搂住她的腿。
楚汝侠尬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我哪儿敢啊!再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
程昊文顺势背着楚汝侠往外走。“钱钱,你把女侠的睡衣拿过来。”
楚汝侠花容失色地挣扎起来。“别别别,老子认床,老子要在自己屋里睡!”
程昊文笑嘻嘻地背着人出了门,钱锦拿了睡衣关了灯,回了1702。
“不乐意同时翻两个的牌就睡客房吧!今晚咱就在一个屋里睡。”程昊文把人放到沙发上。
钱锦把睡衣放到客房,楚汝侠扶额叹气。
“你用外面的卫生间吧!”程昊文微笑。
“知道了!”楚汝侠妥协地进了卫生间。
钱锦和程昊文进了卧室的卫生间。楚汝侠在客房换好睡衣躺下,一身疲累。
钱锦推门进来,关上房门。
“你搞毛?”楚汝侠蹙眉。
“我在这儿睡前半夜。”钱锦随手关了灯,钻进被子。
楚汝侠叹气。“我真没事儿!”
“那就睡觉!”钱锦把人拉到怀里。
楚汝侠叹气,搂住钱锦,闭了眼。
满目轻挑的楚汝侠坏笑着将王一博推到角落,踮起脚尖尝了一口软糯的触感,意犹未尽地往人家的裤子伸去。还没碰到,场景突然切换到马路中央,一辆大卡车疾驰而来。明晃晃的车灯照亮一脸惊恐的楚汝侠,高挑的身影被撞飞出去,鲜血四溅……
楚汝侠猛地睁开眼睛,急促的心跳声随着加快的呼吸声传入耳朵里。窗帘透入微弱的亮光,她感受到蹬到自己腰上的脚,气急败坏地翻身就是一脚,把睡梦中的钱锦踹下了床。
钱锦大叫一声滚下床,一脸懵逼地站起身,怒吼:“楚汝侠!你他妈搞毛啊?”
楚汝侠在床上站起身,瞪大眼睛道:“我他妈差那么一点儿就得手了!你他妈竟敢把老子踢醒!”
“什么玩意儿?”钱锦摸不着头脑地蹙起眉头。
“老子难得梦到帅哥!你他妈怎么赔我?”楚汝侠龇牙咧嘴地冲过去,跳到钱锦的背上,腿环住他的腰,手肘勾住钱锦的脖子,嘴里发出使力声,眼睛瞪得圆滚滚。
“你他妈又在梦里玷污了哪个无辜的男人?”钱锦用力拉扯楚汝侠勾得死紧的手肘,大口喘气。
“就要到手的王一博他妈被你一脚踢成车祸现场!你大爷的!”楚汝侠越说越怒,交叉的腿也跟着用力。
钱锦吃痛,扭身倒下,把楚汝侠压到床上,往手臂上轻咬了一口。“你他妈早就不追星了,你就是馋他的脸!放手!”
楚汝侠死不放手,再用力,大声吼到:“放屁!老子还馋他的身子!”
被两人的动静吵醒的程昊文匆匆下床,走过来打开了门,睡眼惺忪地一脸迷茫道:“你们两个大早上的这又是闹得哪出?”
楚汝侠松开手将人推了起来,一脚踹到钱锦的背上,将人踢向程昊文,程昊文条件反射地伸手抱住钱锦。
楚汝侠怒气冲冲地跪在床上。“把你男人带走!大爷的!就会扰人美梦!”
程昊文疑惑地看向钱锦。
钱锦怒瞪楚汝侠。“继续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你!反正是你永远得不到的男人!三十岁的老女人了还觊觎人家二十来岁的小鲜肉。不要脸!”
楚汝侠抓起枕头用力扔了过去。“要是能得到老子还需要做梦?你他妈又不是不知道,老子醒了就不可能继续做同一个梦了!”
钱锦一把接住,轻轻扔了回去,得意地笑了。“这是上天的警示!老牛就别想着吃嫩草!”
“你大爷的!”楚汝侠跳下床把两人推了出去,摔门关上,跳回床上,怒不可遏地发狠踢了一通。
“她梦到谁了?”程昊文哭笑不得地和钱锦回了卧室。
“王一博。”钱锦嫌弃地躺到床上。
程昊文大笑着躺下,伸手搂住他。“女侠真是个开心果!”
钱锦怒道:“屁!踢我的时候可一点儿没留情!”
程昊文笑着让钱锦背对自己。“我帮你揉揉。女侠喜欢王一博这款?”
“她喜欢个屁!只要帅的她都想上手!”
“所以她为什么一直不找对象?”
钱锦突然沉默,继而轻叹一口气道:“很多原因。一两句说不清。”
程昊文松了手,从背后抱住钱锦,蹭着他的头发闭了眼睛。“那就以后再说。再睡会儿!”
“嗯。”钱锦将手附在程昊文的手上,闭上眼睛。
中午时分,三人坐在餐桌上吃面条。楚汝侠斜眼盯着斜对面的钱锦,面带幽怨,嘴巴却没闲着。钱锦视若无睹地吃着面条,半点不受影响。
程昊文看着两人轻笑一声。“女侠,想去哪儿玩?我订机票。”
楚汝侠眯眼。“有海有沙的,老子要和稀泥把钱贱人埋了!”
钱锦瞟了她一眼。“你还没睡醒是吧?”
楚汝侠瞪大眼睛。“醒了这坎也过不去!”
钱锦无奈白眼。
程昊文笑道:“女侠,你既然这么喜欢帅哥,找一个不就得了!我都认识你四年了,也没见你带过个男人回来。”
“是我不准她带回来的,反正持续不了几天,省得人家上门找麻烦。她吸引的男人都可以凑一桌奇葩全席了。整个人磁场就没对过!”钱锦挑眉。
程昊文微愣,看向楚汝侠。“这么说你在外面真找过啊?也没见你跟我们说啊!”
楚汝侠收回视线,认真吃东西。“像他说的,都持续不了几天,没什么好讲的。不过是些短暂的风花雪月,迷不了几天眼,关系都没定过,不值得浪费口水。”
“最近没有?”程昊文好奇到。
“近两年没有了。”钱锦开口。
“为什么?”程昊文眨了眨眼。
“这个说起来就长了,你确定要听?”楚汝侠挑眉。
“咱现在有的是时间。”程昊文微笑。
楚汝侠吸了一口气,开口道:“一,像某贱人说的,就谈恋爱的年龄来看,我确实算老女人了,和我同龄或者比我大的高级货色不是结婚了就是没机会遇到,只是灵魂有深度的一般货色对老子可没有吸引力。”
“二,就算走了狗屎运遇到,大部分人都是奔着结婚生孩子去的,老子既不想结婚,也不想生孩子,没必要浪费人家的时间,毕竟到现在这个年纪了,要结婚生孩子确实不能再拖了。”
“三,我谈恋爱从来长不过三个月,再加上年纪长了,激情期根本超不过三个星期,后面都是勉强拖的,换多了自己也累,渐渐就没兴趣了。以上!”楚汝侠总结地扬了扬下巴。
“那找比你小的不就行了。”程昊文挑眉。
“先不说她已经见识过那么多男人了,长年任职人事部,什么都是一眼就看穿了。比他小的?人说三句话她能不怼一句都是奇迹!”钱锦吐槽到。
楚汝侠默认地耸耸肩。
程昊文苦笑。“这么一说,还真就没可能了啊!”
“可不是嘛!”楚汝侠挑眉。
“不过女侠,找个即使结婚生孩子也不影响生活的男人不就行了!”
楚汝侠无语。“你觉得那在中国有可能吗?我没别的意思啊!我很爱国!但就是不可能。”
“确实。”程昊文摇头叹气,放弃了。
“最关键的啊,还是我根本谈不了恋爱。所以其他的也不用想了。”楚汝侠无所谓地端起碗喝汤。
认识四年,程昊文对楚汝侠也了解了不少,所以知道她的意思,转念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人。他看向楚汝侠。“我倒是认识一个人,说实在的,跟你真的很适合。可惜,他是我们这边的人。”
“老子可是有道德有底线的人!怎么能跟男人抢男人呢!你说是吧?”楚汝侠坏笑。
“跟女人就可以?”程昊文苦笑。
“视情况而定。”楚汝侠扬起下巴。
“你听她吹!长得一副魔鬼的模样,在这方面倒是莫名的菩萨心肠。真是见鬼了!”钱锦蹙眉道。
楚汝侠扯了扯嘴角,一脚蹬过去,钱锦完美避开。
程昊文忍俊不禁,起身收拾碗筷。钱锦帮忙,楚汝侠躺到沙发上。
十三年前的某市重点高中里,喝醉的楚汝侠坐在路边,趴在自己腿上,泪眼婆娑,两只眼睛红肿得厉害。
她掏出直板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冷清的男人声音传来。
楚汝侠含糊不清道:“段一,你……”
赶到的钱锦猛地抢过手机,挂断了电话。
楚汝侠仰起头,嘴里发出嫌弃声。“你搞毛啊?”
“你这个喝醉就乱打电话的毛病是改不掉了,以后这种号码直接删除!”钱锦把电话号码删了。
“你大爷的,都快毕业了,还不准我打电话骂骂那个换了一百个女朋友也不找老子的男生?”
钱锦嫌弃地眯眼。“他有女朋友的时候醉成狗也没见你打过一个电话,这会儿装什么豪横!”
“大爷的!”楚汝侠瘪嘴。
“谁让你整天不是篮球场就是排球场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钱锦白眼,坐到她身边。
“你让老子跟那些个女生似的装嗲?”楚汝侠愤愤地捶了钱锦一下。
“还每天跟猪一样吃了睡睡了吃,也不会打扮。”钱锦把手机放到她兜里。
“妈的,高中累成这样,老子哪儿有那个时间啊?老子得学习啊!能跟那些城里有钱人家娇滴滴的女生比吗?”楚汝侠无力地垂着脑袋左右晃。
钱锦把她的头扶到自己肩上。“上大学再找就是了。”
楚汝侠闭眼叹气。“都说十六岁喜欢的人是永远没人能撼动的存在,那以后找的可不都是心里有根擎天柱的!”
钱锦“噗”地笑了,道:“那有什么,你的柱子谁压不倒?”
楚汝侠坐直,醉酒的脸上露出鄙夷的表情。“你大爷的!”
钱锦忍俊不禁,扶着人起身,往宿舍走去。
“谁告诉你我在这儿的?”楚汝侠有气无力到。
“你舍友啊!说你发疯坐在路边要醒酒,谁都拉不走。”
楚汝侠扯扯嘴角。“大爷的,几个小贱人还学会告状了!”
钱锦笑到岔气,直接将人背起。
她瞪大眼睛吼到:“卧槽,宿管阿姨看到还不得瞎逼逼,你放我下来!”
“快到了再放你下来。”
楚汝侠像泄气的皮球般瘫倒在钱锦背上,放心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