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心打扮的冷清站在商场门口,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继续张望着。
电话响起,来电“金金”。
她扬起嘴角,接起电话。“堵车了?”
“清清,对不起啊!我家里临时有事,不能跟你一起吃晚饭了。”金朝歉疚地开口,电话里有回音,声音很空旷,夹着微弱的孩童吵闹声。
冷清的笑容僵硬,逐渐消失,音调也没了起伏。“你家里,最近是出什么事了吗?”
“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担心。我晚点儿联系你啊!对不起啊,清清,别生气啊!”
冷清低头,沉默地呼了一口气。“没事儿就好。你忙吧!挂了。”
“好!清清,别生气,我晚点儿来找你。记得吃饭。拜拜!”金朝挂了电话。
冷清闭了闭眼,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拿着手机的手无力地落下。她睁开眼睛,眼里没了情绪,径直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那如果已经异常到让人不安、焦虑,没办法再相信的时候呢?还等着?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冷清问过楚汝侠。
楚汝侠看向她。“谁让你等了?忍不了就拿着啤酒瓶去找他呗!记得到他家门口先砸好口子。”
冷清当场瞪大了眼睛。“也不用这么夸张吧?”
楚汝侠冷笑一声。“都严重到让你不安的程度了,这男人还留着干嘛?腌腊肉啊?”
冷清坐上车,系好安全带,目光坚定地往金朝家去了。
越来越少的早晚安,越来越多的摩擦,越来越少的相处时间,越来越多的尴尬沉默,甚至于出个差就连续几天断联。再等,就该等来炸弹了。那还不如由我来点火,烧他个干净!
冷清狂踩油门,一路疾驰,在金朝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买了一瓶啤酒,用嘴起了瓶盖,边喝边往里走。
冷清跟着几个人走进电梯,转身时目光凛然,电梯门关闭。她踩着高跟鞋大步走向金朝的家门。里面隐约传来女人的啜泣声和金朝犹豫无措的哄声。
冷清吸了一口气,对着门边的墙边猛地一砸,玻璃的破碎声响彻整个空间。
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脚步声传来,接着是冷清不用看也能想象出来的惊慌和犹豫不决。典型妈宝男的反应。
“我知道你在,开门!”冷清冷冷道。
“是不是那个缠着你不放的老女人!你开门啊!我要见她!”娇滴滴的女声被减弱后传出来,更轻的脚步声跟了过来。
冷清无语地冷笑一声,从包里拿出金朝给的门卡,用力地开了门,把门后拉扯的两人撞退了几步。
长相甜美的女人泪眼汪汪地看向她。“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粗鲁啊?”
冷清认识她,金朝的手机里还留了她的照片。那是他的初恋,他的白月光,他的朱砂痣。
冷清大笑了几声。“这么狗血的情景剧,楚汝侠错过了,应该会很遗憾吧!你说呢,金朝?”
金朝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你提侠姐干嘛?”
冷清冷笑。“如果今天换作是楚汝侠,你猜,她会怎么做?啊,不可能是她,她看人可比我准多了。一早就提过你的问题,是我瞎了眼不信邪!”
金朝有些气愤,但优柔寡断的本性又让他说不出话来,而且,他本也无力反驳。
“本来也是因为她,才跟你有了交集。本来只是作为她的朋友安慰安慰你,不想……”她看了一眼那个甜美的女生。“还真是你的菜啊!白莲花。”
女人气急败坏地指着冷清,手抖个不停。“你说谁白莲花了?金朝看上你这个老女人才是瞎了眼了!”
冷清冷下脸,猛地提起手里握着的啤酒瓶,裂口直指两人。金朝下意识地搂着女人后退,难以置信道:“冷清,你不是这样的人的!有话好好说!”
冷清冷笑。“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又怎么知道?”
冷清猛地把剩下的啤酒瓶扔向两人的脚下,两人尖叫着连连后退。
冷清看着惊慌失措的两人惺惺相惜地搂着对方,自嘲地笑了。
“金朝,我今天来,是替你省了麻烦,知道你做不了决定。不过说实话,一直拖下去,我还真没把握,你会选我。”冷清吸了一口气,冷静地继续说到:“不过,你也不配选我。知道我们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我的前任,根本联系不上我!”
冷清最后看了两人一眼,把房卡扔了进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金朝开始追冷清的时候,每天少不了的早晚安。而金朝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厕所,然后蹲在厕所给她发语音,背景里总会混入旁边幼儿园的吵闹声和铃声。
冷清冷着脸走出金朝的小区,开着车径直往酒吧街去了……
楚汝侠满脸惊愕地站在矢衷父母家的别墅前,手里拿着矢衷替她买好的见面礼,一脸梦游般地扭头看向矢衷。
矢衷手里也提着礼盒,看到楚汝侠的表情后温柔地笑了。“是他们的,跟我关系不大。”
楚汝侠合上嘴,咽了咽口水,一脸见鬼的表情扭回头,正巧看到出门来迎的矢衷父母,完美再现一秒变脸。“姐,怎么还出来了!我们自己进去就好了!”
楚汝侠看向矢衷的爸爸,温柔笑道:“叔叔!”
“嗯,快进来吧!”矢衷爸爸温柔地笑了。
“爸,妈。”矢衷也笑着叫了人。
“这小嘴,还是这么甜。”矢衷妈妈满意地笑了。
矢衷妈妈还没起势去拉楚汝侠和矢衷,她就先发制人地勾住矢衷的胳膊,微微屈身伸出另一只手作“请”的意思。“您二位先!”
两人笑着转身往里走,矢衷妈妈伸手勾住矢衷爸爸的胳膊,矢衷爸爸绅士地微微弯起手臂。楚汝侠松了一口气,轻轻勾着同样弯起绅士胳膊的矢衷往里走。矢衷看了她一眼,宠溺地笑了。
保姆和矢衷夫妇打了招呼后提着礼品离开了。
“都准备好了,你们小俩口洗洗手过来吧!”矢衷妈妈转身看向两人。
“好嘞!”楚汝侠温柔一笑。
矢衷父母先去了厨房,楚汝侠和矢衷去卫生间洗手。
楚汝侠皱着眉头轻声道:“我说你父母家这么大排场,你就不能提前提醒我一下吗?吓得我差点儿演技掉线!”
矢衷笑得灿烂。“我就挺想看看天下无敌的楚汝侠会有什么反应。”
楚汝侠斜眼瞪他。“才认识没几天,怎么就学坏了?”
矢衷微微凑近。“没办法,近墨者黑!”
楚汝侠不爽地扯了扯嘴角,矢衷得逞地擦了手,把毛巾递给楚汝侠。
还是一样,矢衷爸爸坐在主位,矢衷妈妈坐在一侧,矢衷带着楚汝侠坐到另一侧。因为约法三章上要求矢衷妈妈不得过问和调查楚汝侠的背景和生活,所以她背地里暂时还没敢调查,当下也不敢问太多,只问了两人婚后的状况,矢衷都三两句应付过去了。
矢衷忙着照顾楚汝侠,并未注意到父母投过来的视线。矢衷妈妈看着举止自然亲昵的矢衷,微微地松了一口气。矢衷爸爸则面露欣慰和满意。
楚汝侠管理了自己的吃相,矢衷宠溺地笑了。
饭后厨房交给了保姆,四人出门散步。矢衷察觉到楚汝侠不喜欢别人随意靠近,所以这次换他先发制人,拉着楚汝侠的手搭到自己的胳膊上。楚汝侠看向他,会意地笑了。
走在矢衷父母后面的楚汝侠持续惊愕着别墅的占地面积,丝毫不掩饰自己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矢衷只是开朗地笑着。
“你小时候就住这儿?”楚汝侠看向矢衷,小声问到。
矢衷的表情僵硬了一秒,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小时候住在其他地方,后来呆了很长时间的医院,开始念书以后,基本上都住在学校,或者他们在学校附近买的学区房。”
楚汝侠领悟般地点点头,继续东张西望。
矢衷低头浅笑。“怎么,你想住这样的地方?”
楚汝侠看着别处摇了摇头。“不想,滚不过来!我是村里人,粗俗惯了!”
矢衷哈哈笑了,走在前方的父母回头看了看两人,满意地对视了一眼。
散步结束,矢衷开口说要离开。
“不留一晚?”矢衷妈妈小心翼翼地询问到。
“不了,我明天还得去趟医院。”矢衷温柔地回答到。
矢衷爸爸点点头。“那就出发吧!到家了早点休息!汝侠,有时间再跟矢衷一起过来啊!”
“好的叔叔!”楚汝侠热情地答到。
“汝侠啊,我们家矢衷,就交给你照顾了啊!”矢衷妈妈脸上没了傲娇,看上去似乎很诚恳。
“放心吧!交给我了。”楚汝侠信誓旦旦地许诺到。
矢衷父母满意地点点头。两人是开楚汝侠的车来的,楚汝侠坐到驾驶座,矢衷坐到副驾驶。两人和矢衷父母挥了挥手,楚汝侠难得温柔了一回,稳稳地把车开了出去。
“这姑娘,我喜欢。”矢衷爸爸笑道。
矢衷妈妈有些惊讶。“你这才见过两次,就觉得好了?”
“感觉!”矢衷爸爸笑着往家里走去。
矢衷妈妈笑了,跟了上去。“矢衷可不就是随了你的性格。”
矢衷爸爸哈哈笑了。
楚汝侠先把矢衷送回家。
“辛苦了。上去坐坐吗?”矢衷笑着解开安全带。
“不了,在外面晃一天了,回家哄儿子去!”
矢衷笑着点点头,下了车,低头道:“路上小心!”
“嗯。”楚汝侠挥挥手,刷地汇进了车流。
矢衷满眼宠溺地笑了,转身进了小区。
“儿子!想妈妈了没有?”楚汝侠嚣张跋扈地走进1702。
钱锦白眼。“逼我打电话给正主来治治你?”
楚汝侠秒怂,笑呵呵地冲过去倒到他腿上。“不了不了,大晚上的咱妈都睡了。程兄呢?”
“马上就回来了。饭吃得怎么样?”
楚汝侠蹙眉。“别提了,我他妈嘴都不敢张大!”
钱锦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笑得肩膀直抖。“怎么,丑媳妇怕公婆嫌弃?”
楚汝侠冷笑。“老娘要是说自己丑,世上有谁还敢说她美?要不是答应矢衷收敛一点儿,谁管他啊!”
钱锦习以为常地“切”了一声,低头看着看电视的楚汝侠,不动声色。
这场豪赌,如果赢了,你的地狱就会开出我种不出的花。如果输了,也不会冷清的,因为我一直都在。
所以楚汝侠,等哪天你的意识承认了,就再勇敢一次吧!
钱锦轻叹一口气,看向电视……
在酒吧喝得烂醉如泥的冷清趴在吧台上,双眼失神。
“美女,怎么一个人醉成这样?我送你回家吧?”一个男人走过来,脸上的笑容暧昧不清。
冷清无精打采地坐起身,扭头看向他,眼神冷漠道:“滚!”
男人没趣儿地离开了。
冷清再次倒下,点开手机翻着通讯录,找到楚汝侠,犹豫片刻后换了田心。
“你等着我啊!别随便就跟人走了啊!”田心嘱咐到。
“嗯,知道了!”冷清挂了电话,又喝了一杯。
片刻后,田心和她老公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田心担忧的小圆脸放松下来,嫌弃地走了过去。
“不都是你甩人家小鲜肉吗?怎么这会儿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喝成这样?”田心扶她坐起身。
冷清冷笑一声。“人在江湖飘,欠的都是要还的。这叫风水轮流转!”
“转什么转,我看是你脑袋转!”田心在她旁边坐下来,徐欢则坐在她旁边玩手机等候。
冷清叹了一口气,看向田心。“对不起啊!你一个有娃的人,大晚上还把你叫出来。因为实在,不好跟楚汝侠说。”
田心蹙眉。“跟她有关系?”
冷清叹气。“算吧!金朝喜欢过她挺久的。”
田心眉头蹙得更紧了,眨了眨眼,小脑袋疯狂运转,想通后瞪大了眼睛,大声吼到:“你跟金朝好了?”
冷清看向惊出双下巴的田心,点了点头。“今天刚分。”
田心持续惊。“你怎么没跟我们说?”
“一方面是楚汝侠和他之前的情况,另一方面是我也没想到我会认真。果然,认真就得输。逃不了的真理!”
田心还没从这个爆炸性新闻里缓过来,茫然地叹了口气。“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冷清瞟了她一眼,垂头丧气道:“楚汝侠早就说过金朝这个妈宝男不行,我也真是不信邪,非得让自己遭罪。”
“你不是也不喜欢妈宝男嘛?”
“是啊!但心动了嘛!我有什么办法?知道三十岁的女人心动有多难吗?我们连心都快没了。”
田心懵懵地抿嘴。“你说这话的口气跟楚汝侠简直一毛一样。”
“所以我们是酒肉朋友啊!”冷清挑了挑眉。
田心叹气,伸手抚了抚冷清的背。“都有楚汝侠这么个现成的鉴渣器了,你竟然不躲远点儿!”
冷清被逗乐。“你管楚汝侠叫鉴渣器?”
田心眨眼。“不是我,是钱锦。”
冷清微愣。“钱锦?”
田心点头。“嗯,以前见面的时候偶然聊到过,他说楚汝侠是实打实的招渣体质,喜欢她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渣,她喜欢的,百分之一万是渣渣,看都不用看。”
冷清“噗”地笑了。“他真这么说?”
田心笑着点头。“嗯。原话。还说男女老少,不分年龄,不分性别,无一例外。是世上质量和精确度最高的人肉鉴渣器。”
冷清的心情彻底被扭转,笑得直发抖。“这个够我笑一年。麻烦你和你老公送我回家吧!我觉得不用再喝了。”
田心眨眨眼。“楚汝侠的功效可真多!”
她扶着冷清起身,徐欢叫了代驾。冷清上了徐欢和田心的车,代驾开车跟着。
田心把冷清放到床上后关上房门,和徐欢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楚汝侠不至于这么倒霉吧?一个好的都没遇到过?”徐欢不相信地问到。
“就是这么倒霉,一个都没有!”田心肯定到。
徐欢呼了一口气。“那还真是够倒霉的!”
田心蹙眉撇嘴,点了点头。“可不是!”
“你不是说她结婚了吗?这个也渣?”
田心松开眉头。“不知道啊!看着挺好的。”
“都结婚了,应该是真爱了吧!”
田心点点头。“可能毕生的好运都用在这个男人身上了。”
“希望是这样吧!”
“嗯!”
坐在阳台抽烟的楚汝侠打了个喷嚏。“你大爷的!又是哪个不要脸的在背后嫉妒老子的美貌!”
说罢,继续抽烟……
十年前,被眼泪花了妆的楚汝侠瞪着两只熊猫眼坐在酒吧,垮着一张还带着婴儿肥的脸,一头的方便面卷发,两只大眼睛幽怨地盯着手里的酒杯。
钱锦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看到楚汝侠后松了一口气,皱着眉头走了过去。“我说你又搞什么鬼啊?”
楚汝侠木讷地扭头看向他,因为醉酒而整个人重心不稳地微微摇晃着。“你大爷的!还以为女的会不一样,结果比男的还渣!男的至少头脑简单,都是下体动物,猜起来也不难。女的他妈才是怪物。大爷的,女人心海底针!渣不死你!”
钱锦无奈地闭眼叹气。“要不你以后都别找了,你他妈就是个人肉鉴渣器,屡试不爽!”
楚汝侠愤愤地眯了眯眼,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钱锦不放心地双手扶住她,楚汝侠倒到他怀里。
“你他妈以为老子愿意啊?心动这种事情,是我能控制的吗?我都想把这玩意儿挖出来扔了!”楚汝侠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钱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把人扶到自己背上,背着离开了酒吧。
钱锦背着楚汝侠走在安静的大学校园里,因为是半夜,所以了无人烟。“楚汝侠你知不知道,你是自我毁灭型人格,明知道不可能没结果的还要硬上,冲动起来十张卡车都拉不住,最后把自己搞得手残脚断了还死不悔改,伤疤没好疼也没忘还死命往墙上撞,你还小吗?拜托你找个正常又靠谱的!闲得慌找虐吗?”
“钱贱,你说那谁造我的时候,是不是放了什么坏的零件,怎么没一次对的?”楚汝侠闭眼靠在钱锦背上。“我的心脏病了,尽挑些会把它搞碎的玩意儿!”
钱锦嫌弃道:“我猜他一个好的零件都没放。”
楚汝侠猛地睁开一双狭长的大眼睛,扭头咬了钱锦的肩膀。钱锦吃痛地叫了,手却半点没松。
松口后的楚汝侠垂头丧气地歪着脑袋,双目失神。“人这种动物,每时每刻都在变,却总是向往永恒不变的东西,你说奇不奇怪?明明是喜新厌旧的本性,却害怕脱离习惯了的东西,不论好坏。”
“放心吧,那跟你没关系!你不是人!是鬼!”
楚汝侠以下巴为支点偏了偏脑袋看向钱锦。“这个我不否认。但你也知道,我至今都没和谁正常地谈过一场恋爱,甚至都算不上恋爱。可能是传说中的爱无能?”
钱锦笑了。“人做不到的事情,鬼说不定能做到呢!谈不了正常的恋爱,就谈不正常的恋爱。说不定哪天,你就遇到另一只鬼了呢!你见鬼的事情还少吗?”
楚汝侠也笑了。“也是!不过啊,每多试一次,我就多害怕一点,多保留一点,多不安一点。就算是鬼,也会疼的嘛!一直这样下去,我怕,那天来的时候,我已经没有再尝试的欲望和勇气了。不过,到时候,我大概连疼都感觉不到了,也就连遗憾都不会了。”
钱锦不动声色道:“放心,楚汝侠最不缺的,就是勇气。如果到时候真被耗尽了,我的给你。”
楚汝侠笑着叹了一口气,安心地闭上了眼睛。“那说好了啊!”
“嗯。醉成这样还翻得上去吗?”
“嗯,小意思。”
“……”
我向往永恒不变的爱情,但人的本性不允许它存在。所以做鬼,倒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