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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小说--如果有来生(34)

如果有来生2 书虫小书 15683 2024-07-11 20:09

  文/书虫

  苏梅苏兰两人报完志愿剩下时间就是静等录取通知书的消息。这段时间苏梅也没去过林家,也不知道林月报的什么学校什么专业。

  贾斯汀在BJ刚忙完手头事情就去林家询问苏梅填报志愿情况。林母没有干涉苏梅报考学校,但身为班主任的林母知道苏梅填报的志愿是什么。虽然林母盼望苏梅大学学钢琴,但那所学校知名度太低,地理位置也偏僻,说不定钢琴没学好,倒把之前学过的钢琴知识全荒废了。林母虽然为苏梅深深担忧,但也做不了什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真替苏梅捏一把冷汗。林母就把苏梅高考及报考学校的来龙去脉仔细说了一遍。贾斯汀听完沉默不语,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实在不知道说什么。虽然他为苏梅高考失利深表意外,同时也被苏梅精神深受感动,万万没想到,在他人到中年阅人无数时竟然还能遇到这样的宝藏女孩儿。在贾斯汀眼中,苏梅就是独一无二的和氏璧,价值连城。在他经历不少名利场合,在他对人性心灰意冷时,苏梅这个女孩竟让他心里猛得柔软起来。贾斯汀决定自己必须为苏梅做点什么,只要他能办到的事情,都会尽力苏梅实现。

  贾斯汀想要见一见苏梅,见一见苏梅父母。他要感谢苏梅父母生出这样一个优秀的女孩儿。他暗自窃喜自己没有看错人。苏梅不仅能担起责任,更重要的是不怕牺牲自我。这正是他要找的品质,更加坚定不遗余力地把苏梅培养成一名钢琴家。苏梅是个好苗子,他终于在茫茫人海大千世界找到这样一个人。

  林父本想陪着欧阳一起去,欧阳考虑林父身体刚恢复不适合路上颠簸,便让林母林月陪着自己去了苏梅家。三人到苏梅家后。苏梅家门上着锁一看就没人。林月去苏梅邻居李婶家,才知道苏梅一家去了地里拔草。三人一时也不知道苏梅家在哪儿,李婶便让她们三人在家坐着,她去地里叫苏梅家人回来。

  一个小时后,她们三人听见外面说话的声音,不约而同出去。在胡同口拐弯不远处,苏梅边跑边喊她们三人挥手。林月急忙跑向苏梅说:“苏梅你可算回来了。”林月说完给苏兰打了一声招呼,看见苏阳就想摸苏阳的头,可苏阳已经高出林月整整一头。林月垫起脚尖也没摸着苏阳的头,林月酸酸的说:“哟,几日不见又长高了。”苏阳不满林月还像以前那样,每次见他都要摸他的头。这次苏阳没被林月摸着得意地说:“这才哪儿到哪儿,我要长成一米八六的大高个儿,看你以后怎么摸我的头?”林月趁苏阳一时不注意像孙悟空拎猪八戒的左耳说:“小样儿,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我吃的盐比你多,你还嫩着呢!”苏阳急忙求饶说:“我的小月姐姐,好姐姐,我就是随口说说,谁敢欺负你呀?谁欺负你谁就是有眼不识泰山。”林母看见林月又捉弄苏阳忙喊道:“林月快松手。”苏母笑着说:“孩子们在一起就是闹腾,不闹腾就成大人了。我看小月挺好的。”苏母又转身冲着林月说:“月儿好好收拾收拾他,刚才在地里不好好干活。该打!”苏兰走到林月旁边添油加醋的说:“小月你终于替我出口恶气。刚才在地里,他还给我回嘴能耐可不小呢!”苏阳急忙说:“我的二位好姐姐,你们饶了我吧,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林月笑着说:“真的?”苏阳说:“真的!”林月才放开苏阳,苏阳急忙跑到苏梅旁边,一边揉左耳一边搂着苏梅肩膀说:“姐,你可得替我说句公道话。”苏梅看着苏阳受委屈的表情,说:“以后在你小月姐面前,你可得长点眼力。”四位长辈在前面走着四个年轻人在后面又说又笑。

  “都怪小月爸把小月宠的没大没小,只会欺负苏阳。”林母说。

  “我以为多大事,都是孩子们玩笑话,不用放在心上。她们也不是天天这样,好不容易才见一次,吵吵感情更深。”苏母笑着说,眼睛里都是星星。

  “这位是?”苏母看向林母问。

  “这是贾斯汀老师,从事钢琴已经有好多年。他是我高中同学,这次回来非要来看看你们。”林母说完向贾斯汀介绍苏父苏母。

  “你们好!你们可以叫我欧阳,我在老家名字叫欧阳志杰去美国之后入乡随俗起了个英文名。”欧阳说完就伸出左手,想要和苏父苏母握手,苏母笑着往衣服擦了擦手,感觉手还不干净,说:“刚从地里回来,还没来得及洗手,恐怕不太好。”欧阳笑了笑,说:“您太客气!”说完,又把手放下,也没有放在心上。

  大人们说着就到家了,苏母打开锁,急忙请她们进屋,喊苏阳苏兰让她们去商店买最好的瓜子烟糖水果。苏阳一听立马来了精神,他最喜欢跑腿的活儿。苏梅给她们端茶倒水。苏母到院子把钱给苏阳。欧阳赶忙从屋里出来拿出一张毛爷爷塞到苏阳手里,苏母阶段见状又从苏阳手里拿过来塞到欧阳手里,说:“哪有客人花钱的理,你这太见外。”

  苏梅回了自己房间,苏兰三人去商店买东西,有说有笑的去了。

  四人在堂屋开始聊天。

  苏父先是掏出一支烟递给欧阳。欧阳双手把烟又推到苏父面前,笑着说:“对不起,我不抽烟。”苏父只好把烟重新放回盒子里。欧阳问:“苏梅报了哪所学校。”苏母说:“咱也不懂什么学校好什么学校不好,全是她们自己选的学校,孩子想上什么就让她上什么。”苏母说完低下头又欲言又止。林母见苏母样子说:“是不是遇到难处了?”苏母说:“我们都劝苏梅复读。可她怕花钱。苏兰这孩子心疼苏梅说自己不上也要把她那份钱供苏梅复读,可苏梅死活不同意。我和她爸也只好依了她。”林母说:“如果苏梅复读,我和冬子负责出钱不用你们花一分钱。我相信苏梅复读一年,再考一所好的大学,对她来说不是难事。”苏母说:“现在不能提复读,一提复读苏梅就不爱听。只要苏梅认定十头牛也拉不回来,随她去吧!儿大不由娘路是她选的,以后她也怨不得谁。”苏母说完,瞬间鸦雀无声。过了一会儿,林母说:“苏兰报的什么学校?什么专业?”苏母说:“我和她爸都想让她两报师范毕业后当老师。女孩当老师多好,又稳当又体面。她两都不听,说什么也不报师范不当老师,非要报自己喜欢的,谁知道她报什么?”林母说:“你们不准备留一个女儿在身边,全让她们自己做主。”苏母说:“随她们去吧,老了不中用了,不在她们眼前晃悠,省的她们心烦。”林母自责说:“要不是我家冬子突然那样,苏梅也不至于今天这个样子。都是我们害的,我们欠苏梅一个人情。”苏母握住林母的手说:“嫂子,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们对苏梅好,我们都看在眼里,只不过谁也没料到会出这种事。俗话说:人有祸兮旦福,天有不测风云。怪只怪命这都是苏梅的命。穷人窝里想要飞出一个金凤凰难呐。”苏父和欧阳两人谁也没说话。苏母问林母:“小月报考的什么大学?”林母说:“师范。之前我们不让她考师范,她说将来当什么也不当老师,谁知道这次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填报志愿后才给我们说她报的师范将来她要当老师,三天两头一个主意,现在孩子越来越看不懂她们究竟想干什么,不过我和冬子听说她报师范,心里总算得到些安慰。将来她一个人在外面闯荡,我们真不放心她一个女孩。现在世道又这么乱,不确定将来会是个什么样。”苏母拍了拍林母手,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她们的路让她们自己选吧!嫂子!”林母点了点头。

  两个女人又说了一些家常话,倒是苏父和欧阳没说太多话。苏父和欧阳听两个女人说的这些话,两人插不上话,只好出来到院子里说话。

  “苏梅,最近还好吧?”欧阳问。

  “苏梅这孩子心思重,有什么话都藏在心里。她不说我们也知道她是生自己的气和自己较劲。苏梅哪儿都好,就是心气太高,别看她什么也不说,主意正着呢,我们都拿她没办法。”

  “老哥。我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尽管说,没那么多事!”

  “我想收苏梅当学生教她钢琴。”欧阳看了看苏父反应。

  “哟!那感情好啊,苏梅听了一定高兴,正好她特别喜欢弹钢琴。”苏父脸上洋溢出喜悦。

  欧阳脸上却没一丝笑意,看起来神情严肃,沉思片刻,说:“我会把她带走,带去美国。”

  苏父一脸惊讶显然是做梦都没想过自己女儿会去美国,美国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也和中国的月亮一样圆、一样亮、一样好看。苏父还没有失去理智,试探性地问:“那得花多少钱?是不是得花好多好多的钱?”

  “您不用担心,”欧阳低下头又抬起头,望着苏父说:“一切花销全部我来承担,您不用出一分钱。”

  苏父的脸顿时沉重起来,说:“您这是为什么?”

  “不瞒您说,我是在苏梅第一次比赛时认识她的。她有弹钢琴的天赋,只要好好培养,将来一定是个出色的钢琴家。只是苏梅那时小,现在她大了,再加上舍生取义为冬子做的牺牲,说实话,我被她的精神感动了,让我下定决心想要帮她。”

  “那……这……还得问苏梅愿不愿意?她不愿意我们也没办法。”苏父不由低头叹息。

  “请恕我直言,这个时候你们不应该由着她的性子。她虽然已经长大成人,可她经历的才哪儿到哪儿。她见过什么经历过什么?这个时候正是你们身为父母替她选择,给她指出一条光明大道。现在谁不想出国,大家都挤着脑袋拼着命出国,这是多好的一个机会。就算苏梅回来还愁再在国内找不到好工作,到时候求她工作的人大把大把的,你想一想这是不是为苏梅着想,是不是一件好事?”

  苏父思量片刻说:“您说的是,只是我担心苏梅,怕苏梅不会同意。她从来不愿意平白无故接受别人的恩惠。”

  “那就等她有能力时再还,算我对她的投资。难道这样也不成吗?至于苏梅想给多少就给多少,我自己也不愁挣钱,要那么多钱也没地方花。”

  “这样好吗?”苏父高兴是高兴,但还是觉得不真实,天上掉下来一个大饼砸到自己头上,却没砸到别人头上,一辈子没偷没抢的老实人,心里始终不踏实,就像做梦一样,一步登天。

  “有什么不好!”欧阳知道自己说不动苏梅,想就让苏父劝说苏梅,毕竟苏父出面多少比自己管用。

  正当两人若有所思时,苏兰三人从外面有说有笑回来了。

  “贾斯汀老师,苏叔叔,你们怎么出来了?林月看到他两站在院子里,不免奇怪地问。

  “我们出来说说话,苏梅没和你们一起去吗?”欧阳问。

  “没有!”林月喊:“苏梅!”

  “你别喊了,我姐肯定在屋里。”苏阳说完就往苏梅屋里跑,没过一会儿苏阳冲着院子喊:“二姐,小月姐,大姐在屋里呢?”苏兰把买的瓜子糖果香烟水果拿到堂屋,用碟子盛好放到大人说话面前,就去苏梅屋了。

  “姐,你在干什么?”苏阳趴在苏梅旁边看苏梅在本子上写什么东西,伸手就要拿起来看。

  苏梅赶紧停下笔,把本子合上不让苏阳看,神色慌张,说:“什么也没写,没什么好看的。”

  苏阳没有发现苏梅异样。林月和苏兰却看出来了。林月说:“苏阳将来你想干什么呀?”苏阳想了想说:“将来我要当一个医生,救死扶伤的医生。”又神气十足的对林月挤眉弄眼说:“怎么样?我志向高远吧?以后你们可得对我好点,要不然你们生病我什么也不管。”林月上前拧苏阳耳朵,说:“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大声点!”苏阳被林月拧的耳朵疼,说:“小月姐,我再也不胡说了,再胡说我变小狗。”林月说:“这次先放过你,下次你可没这么走运。”苏梅苏兰被她俩逗的笑得前仰后合。苏兰说:“小月,我看也就你能治住他,他也就怕你。你委屈点将来就当苏阳媳妇吧!”林月一听上前就挥手说:“胡说!我帮你出气,你还取笑我,再胡说撕烂你的嘴。”苏兰笑着躲开林月,说:“本来就是嘛,你没听人说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相爱。”林月上前就向苏兰扑来,双手按住苏兰胳膊。苏兰脸扭向一侧,笑着说:“苏阳傻站着干什么?我帮你讨媳妇,你还不来搭把手?”苏阳不上前帮忙,反而帮着林月一起按住苏兰胳膊,苏兰笑了一会儿,恍然大悟说:“我知道了,媳妇儿还没过门就帮媳妇不帮姐了。”说完苏兰又大笑起来,林月也不恼,只是按着苏兰不让苏兰动,说:“再胡说,小心我真的撕烂你的嘴。”苏兰笑了,说:“到时候小月就该叫我二姐了。”苏阳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就是说他也说不过苏兰,只是说:“大姐你是哪个队的,你是站在我们这边还是站在苏兰那边。你看苏兰都胡说什么,你还管不管?说我就算了,还说小月姐。”苏梅上前拉住林月说:“好了小月,她就那样乱点鸳鸯谱不是一次两次了,听她胡说。”林月没好气的说:“以后看谁敢娶你,苏兰!”苏兰笑得前仰后合说:“小月,你可以考虑考虑我弟,正好你大学毕业该嫁人了,嫁谁不是嫁,我弟一口一个小月姐叫的比我这个亲姐都好听。我敢打保票,你说东苏阳就不敢说西,你要天上月亮他就不敢给你星星。怎么样,我给你说了一个好家人吧!”苏兰说完看了看林月又看了看苏阳,哈哈笑了起来。苏阳站在林月旁边一把楼住林月的双肩,故意挑衅苏兰,说:“我就是喜欢小月姐,就是喜欢小月姐,只喜欢小月姐一个人,气死你。”苏阳说完又帮林月前额头发理了理。林月被苏阳这个无意识的动作吓了一跳,之前她都是把她看成小屁孩儿一个,从没想过苏阳一下从一个小男孩变成一个大男孩,就拿掉苏阳胳膊,走到苏梅身边说:“我还是和苏梅在一块吧,你们姐弟俩只会欺负我。不是姐姐就是弟弟欺负我,以后你们还真的好好像苏梅学学。”苏兰看了看林月,又看了看苏阳,心里偷偷地乐了,心想我就等着看你们好戏。

  没过一会儿,苏父来叫苏梅林月过去,苏梅担心有什么事去了之后,发现是苏父分给她们一些刚才买的零食。苏梅刚想走,欧阳叫苏梅说:“苏梅,你先别走,你跟我来,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说完,欧阳又对林月说:“小月,你去吧!

  苏梅跟着贾斯汀去了苏阳房间,不知道贾斯汀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突然找自己什么事,担心贾斯汀问起自己高考,自己该怎么说。”苏梅忐忑不安的跟着。贾斯汀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苏梅站在门口像个犯错的学生,低着头不说话,还没审问,看起来就知道自己错了。

  “苏梅,过来坐!”贾斯汀眼神示意苏梅坐在自己对面。

  苏梅搬了一张凳子坐在贾斯汀对面,低头沉默不语。

  “你没什么话要说吗?苏梅?是不是我不说话,你就打算一直低着头。把头抬起来!”贾斯汀大喝一声把头抬起来,吓了苏梅一跳。

  “我最烦低头的人!你给我记住,以后不管做什么事都要给我昂起头来!整天低着头,地上有钱吗?你能捡到元宝还是能捡个大馅饼?不就是高考失利吗?至于这样吗?我见过钢琴比赛发挥失利的人大有人在,也没见几个像你这样垂头丧气搞得像全世界的人欠你的一样。”

  “我没这个意思!”苏梅低声辩解道,声音像蚊子嗡嗡似的。

  “大声点,你说什么我没听到!”贾斯汀语气听上去既严厉又不可违抗。

  “我说我不是你说的那个样子。”苏梅提高分贝说。

  “我说的什么样子!你说说我说的什么样子!”

  “就是您说搞得全世界像欠我似的,我不是那样想的。”苏梅抬起头看了贾斯汀,不到一秒又低下头。

  贾斯汀最讨厌人低头,一气之下就用手托起苏梅下巴,说:“像这样,你会不会,看着我的眼睛说话!”贾斯汀让苏梅昂着头,看着苏梅眼睛,说:“我再说最后一次,我讨厌别人低头和我说话,看着就让人晦气。”贾斯汀和苏梅对视几秒,苏梅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贾斯汀,看上去十分愤怒。贾斯汀松开苏梅下巴,语气放软说:“我又不是老虎又不能吃了你,你给我记住,苏梅,不管站在你对面的那个人比你多牛,多优秀,多强大,你必须有直视她的勇气,你连勇气都没有,你还有什么脸说要成为一名优秀的钢琴家。我见过的比你有钢琴天赋的人大有人在,人家失败后也不像你这样。你这才哪儿到哪儿,如果你换成我经历的怕是死一百次也不够,甚至连你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人家把你卖了你还屁颠乐呵地帮人家数钱。你现在经历的什么都不算,连小打小闹都翻不出个浪花。贾斯斯廷看着苏梅不低头,怒气才慢慢消失。

  “苏梅。我之前说过,我想收你当我的学生,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带你去美国全面培养你,我不信你在我手里成不了钢琴家。不过说句打脸的话,如果你不想成为一名优秀的钢琴家,即使我有天大本事,也是空口说大话。”

  “我不会和你学钢琴!”苏梅想都不想,望着贾斯汀冷冷地说。

  “为什么?”贾斯汀听到苏梅的答案果然不出自己预料,温和地笑着,也不像刚才那样生气。

  “不为什么?”苏梅还在生贾斯汀刚才的气,就算没有刚才,她也不会去。她好像从骨子里不喜欢他,不想和他学钢琴。就算贾斯汀多牛,她也不会跟着他学钢琴。苏梅好像和贾斯汀在暗地里较劲儿,非要比个你输我赢才肯罢休。

  “你讨厌我,还是怪我?还是觉得我太严厉,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贾斯汀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脸上一直挂着笑意,看上去再看一场好戏。

  “我不喜欢你,不想和你这个人在一起,我和你学也学不了好,更学不好钢琴。我不喜欢你自以为是,不喜欢你盛气凌人,不喜欢你咄咄逼人,高高在上。你以为你多了不起,你以为你能主宰别人命运?你以为你能无所不能随心所欲?不管别人怎么阿谀奉承你,那是别人,不是我,我做不到!”

  “哈哈!”贾斯汀大笑起来。苏梅不解地望着贾斯汀,说:“我哪里说错了?你不就是这样吗?”贾斯汀一脸平静如水,说:“苏梅。你说话有意思,真有意思。”贾斯汀说完直勾勾地盯着苏梅的眼睛,看的苏梅心里直发毛,忍不住把脸转一边去,不看贾斯汀眼睛。贾斯汀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恰恰相反,你说对一半,说错一半。”贾斯汀没想到一个人优秀的人,让人骄傲的资本也成了一种错,心想真是小孩子,也只有小孩子才会这样想。在社会上,像他这样的人,哪个不是上赶着巴结,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一遇到事儿了,全都跑的无影无踪,跑的比兔子还快。即使这样,听的次数多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飘了起来。苏梅虽然在法律上已是成年人,心智却很幼稚可笑,当然也很纯真可爱。这个社会人心险恶,苏梅太年轻了,什么都没经历,贾斯汀怎么能要求苏梅懂他,理解他,甚至站在他的角度考虑问题,他们两人差了整整二十年,二十年是个什么概念,这二十年他走了多少弯路,吃了多少哑巴亏,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不想告诉别人,是不能告诉。在人前,就算是真的很伤心,也要假装快乐。因为,人就是这样,你说了真心话,反而会受到耻笑,白眼,甚至轻蔑,只能裹着一层又一层美丽的大衣,裹得紧紧的,不让人看到隐藏最深的地方。因为那里早已千疮百孔,惨不忍睹,只能靠这些华丽的外表隐藏不为人知的秘密。苏梅这么小,怎么会真正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将来某一天,苏梅出了大学校门步入社会,即使自己不告诉她这些道理,也会有其他人告诉他这些道理,只不过到那时,那些人可不像他这样心平气和的和苏梅说一大堆废话。这些大道理,都是需要付出沉重代价的。一想到这里,贾斯汀甚至不希望眼前的苏梅变成另一个苏梅,他还是喜欢眼前这个可爱的单纯的苏梅,而弹钢琴正需要这点可爱单纯,还有善良。那样,冷冰冰的钢琴才会有生命,才会像眼前的苏梅一样至纯至善,才能引起人们的情感共鸣,才能让听者听完放下防备心灵得到放松。钢琴才会长出一双翅膀,直抵人的内心最深处,那是一块见不到光的地方,也是最不容易打开的地方,更不会轻易展示在人们面前,赤裸裸地展现出来,那样柔软,轻轻一碰就会碎。贾斯汀站起来走到苏梅身后不远处朝着天花板独自叹息一声,又转过身站在苏梅身后,双手放到苏梅双肩上,苏梅猛的站起来差点没站稳,贾斯汀在苏梅耳旁说:“你的双肩重不重?”贾斯汀说完按住苏梅双肩。苏梅坚持着一动不动,贾斯汀加大力度。苏梅脸开始泛红,腿有些支撑不住。贾斯汀看苏梅仍然死扛着不说话,又加大力量,苏梅没支撑住一下坐在凳子上。贾斯汀笑起来,苏梅有种被羞辱的感觉,手攥成一个拳头,重新站起来,站在那一动不动。贾斯汀从苏梅身后走回来,坐到苏梅对面,看见苏梅眼里全是愤怒,燃着火像要爆炸。贾斯汀脸上浮起笑说:“苏梅,你不怎么样啊,你的肩膀也撑不住多大力量!我还没怎么用力,你怎么就坐下了?”苏梅不说话,却虎视眈眈地死死盯着贾斯汀,像饿疯了的狼,恨不得生吞活剥贾斯汀。贾斯汀不以为然,一点也不生气,脸上始终挂着如春风般的笑容,说:“苏梅啊,将来你要承受的可要比这个重的多,你能担起来吗?你摸着自己的胸口扪心自问,你靠什么站起来,就凭你的蛮劲儿,就凭你一个人吗?请问你有什么?你要什么没什么,你凭什么得瑟,你凭什么以为我离开你就找不到第二个苏梅,第三个苏梅。你别闹了,现在有千千万万个苏梅在门外站着、等着我、求着我收留她们,我转身就可以收他们当学生。可你呢,你就是这样眼睁睁的让机会溜走吗,把机会拱手让人吗?就这样白白浪费一个大好的机会?我问你,你痛不痛心?你不痛心,我都替你痛心。你醒醒吧!别再自以为是。我看,真正自以为是的是你,不是我!我有资格自以为是,你呢?你怕是出了这个门,连给我提鞋的资格都不够。”苏梅眼里全是愤怒,昂着头,看上去像一只斗鸡场里掉光羽毛的斗鸡,输了一次又一次,就是死活不认输。贾斯汀说:“苏梅,你知道我看上你什么吗?”贾斯汀等了苏梅说话,苏梅却什么也不说。贾斯汀低头浅笑道:“就是你这股子较真的劲儿,我就喜欢看你和我对着干,大不了你可以赢了我,哪怕是超过我,我求之不得。我真希望有生之年,你能让我见到那一天而不是你永远一无所能。我真希望有天,你颐指气使的对我吹鼻子瞪眼。”贾斯汀说完站起来走到苏梅身后背对着苏梅说:“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你不来找我,别怪我看不起你,别怪我高高在上,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有本事有能耐你就超越我、打败我、征服我。如果你让我心服口服,我二话不说就滚出钢琴界,我再也不碰钢琴。你能做到吗?我打赌你不敢,你也做不到。”贾斯汀说完就要走,走到门口又转回身对着苏梅背影说:“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在BJ一所有名的音乐学校教钢琴,比你报的那个什么破学校不知强多少倍。你要是想去那个破地方尽管去,没人拦你。你要是想来这个有名的学校,可以求我,求我一遍我不答应,求我千遍万遍说不定我看你可怜,动了恻隐之心,就把你破格录取。你也不用觉得丢人,每个人都是这样,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你也可以这样,甚至你可以和他们比着让我开心,说不定我大手一挥就让你上你想上的学校。”贾斯汀说完就走了。

  屋子里只剩苏梅一个人。苏梅感觉上下两排牙齿不停地打架,浑身都已僵硬,两个拳头不知何时攥得死死的,没过一会儿浑身像散了架,一屁股蹲在凳子上,久久不能动。

  不知过多久,苏母一行人从屋子里出来。四个人说了几句客套话。苏母在院子里大喊:“苏梅快出来,送送你两位老师。”林母说:“苏梅不出来就算了,不碍事,她要是在家无聊就让她去城里找小月,实在不行等冬子完全好了,我让他把钢琴拉到你家来。苏梅那么喜欢弹钢琴,不能没有钢琴。”林母还想说什么,又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我们走吧!湘秀。”贾斯汀对伤感的林母说。林月急忙走到林母身边。苏兰苏阳也站在院内。苏阳一直看着林月,自从见了林月眼睛再也没从林月身上挪开过。苏兰悄悄观察苏阳好几次,发现苏阳看林月的眼神不对,用胳膊怼了一下苏阳。苏阳刚想发脾气,一看苏兰朝着林月挤眼睛,后又朝着苏阳使眼色。苏阳脸刷的红了,眼睛赶紧从林月身上移开,看向别处。苏兰在苏阳旁边,小声说:“羞不羞?”苏阳一气之下走到苏母旁边,苏母和林母说话,苏阳正好和林月面对面站着。苏阳对林月一直微笑,林月却看着苏母微笑。苏父和贾斯汀说着闲话,苏阳把林月拉到一旁小声说:“小月姐以后记得常来呀。”林月笑着想要摸苏阳的头,伸出手就后悔了,帮苏阳正了正上衣,说:“以后不许欺负你苏兰姐,知道吗?”苏阳看着林月,说:“我哪敢欺负她,她不欺负我已经不错了。小月姐,以后你可得为我做主,别被她装可怜骗了。”林月笑着说:“没事多陪陪你苏梅姐,现在她估计心里最难受,要是……”林月忽然说到这里不说了,把要是陈世龙在她身边就好了这句话咽回去了。林月想到陈世龙,心里就莫名的酸涩难过,情绪瞬间跌落万丈。苏阳见林月说一半不说了,便说:“小月姐,要是什么,你怎么话说到一半不说了。”林月回过神,苦笑说:“没什么,你没事多陪陪苏梅就对了,要不然她一个人又该钻牛角尖了。对了,你可以和苏梅一起去我家找我玩,带上苏兰,你们三个一起去。”苏阳说:“我才不带她,她又该寻我开心了。”林月望着苏阳说:“没想到一眨眼你就这么高了,长成大帅哥了。”苏阳被林月说的不好意思起来,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耳朵,说:“我本来就是又高又帅,只是你一直没注意罢了!”看上去像个撒娇的小孩儿。林月说:“以后我多加注意!可以了吧!”苏阳小声嘟嚷说:“那你可别只是说说让我白高兴一场。”

  林月说:“你说什么?苏阳,声音太小,我没听清。”苏阳急忙笑着,说:“没什么,小月姐。”

  前面行走的是四个大人,后面是。苏阳林月苏兰,苏梅没有出来。一帮人边说边往外走,院子里一下安静下来,苏梅站起来看着空荡荡的院子,竟然有种失落感。苏母苏父送走林母一行人就往家走,苏兰趴在苏母耳边说悄悄话,苏母听完笑得合不拢嘴。苏阳就挽着苏母问:“妈,你笑什么那么开心,说出来也让我们开心开心。”话虽这样说,但苏阳知道苏兰说的肯定是他,而且还不是什么好话。苏母笑着说:“忘了,没记住。”苏阳说:“妈不带你这样的,快说苏兰给你说什么了?”苏母看着苏阳说:“真说出来?”苏阳说:“真说出来。”苏母笑着说:“你猜猜你二姐说的什么?”苏阳没好气的说:“她啊,肯定没说什么好事。”苏母听完哈哈大笑,苏兰也不生气,只是看着苏阳笑。苏母说:“这次你冤枉你二姐了,你二姐给你说了一门亲事,我看着挺不错。”苏母说完忍不住又笑了。苏阳说:“妈!你就和她合伙欺负我吧,我还不知道她什么鬼心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苏兰急了,在苏母另一旁说:“妈,你听你儿子怎么说你闺女的?你管不管?”苏母装糊涂说:“我儿子怎么说我闺女的?”苏兰说:“他说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苏母挣脱苏兰的手,又挣脱苏阳的手,左右看了一眼,说:“说可不是嘛!我看苏阳说的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苏母说完就跑了,跑到苏父身边两人说起话。苏兰和苏阳两个人又开始斗嘴,不分出胜负,绝不停战。

  苏父把欧阳的原话说了一遍,苏母沉下脸,说:“我也是担心苏梅太死心眼儿,一根筋,不撞南墙不回头。你说说苏梅像谁?”苏父随口说:“还不像你!”苏母说:“放你娘的狗屁,苏梅优点不像我,一说不好的全都像我。我……”话没说完,苏母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差点说漏嘴。苏父看了苏母一眼,生气的说:“什么事到你嘴里都没个把门的,我看早晚有天从你嘴里漏出去,苏梅早晚毁在你手里。”苏母急忙小声说:“还不是你害的,你不提这一茬,我也想不起来。”苏母还想说什么,苏父狠狠瞪了一眼苏母。苏母瞬间老实,嘟囔一句:“不说就不说,看你那样,翻脸比翻书还快。”苏父小声说:“苏梅从小就敏感多疑,可不像苏兰苏阳好糊弄。你以后说话再不过脑子,我说难听的还在后面。”苏父说完朝身后的苏兰苏阳看了一眼,一看他们自顾吵架斗嘴才放心。苏母看苏父小心翼翼的样子,也不敢再解释,只是不情愿地说:“知道了!”

  苏阳一进屋吓一跳,只见苏梅站在窗前一动不动。苏阳走到苏梅面前,说:“姐?你没事吧?”苏梅也不看苏阳说:“没事。”苏阳倒头就躺床上,两手抱着头躺在枕头上,腿快伸到了床头另一侧,看着天花板说:“姐,你看小月姐好看吗?”苏梅没听进心里,随口说:“好看。”苏阳自己笑了,说:“我也觉得好看。”苏阳一想到林月的样子,心情就出奇的好,就像天空见了太阳,完全忽略了苏梅存在。苏阳自言自语说:“要是能天天见到她就好了。”苏梅这才缓过神,问:“你说什么?”苏阳大惊失色急忙掩饰说:“没什么,你听错了,我说我困了。”苏梅走到苏阳面前,说:“这是什么时候睡觉,大白天的睡什么觉,也不怕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苏梅说完就走了。苏阳眼前就看见林月,想起林月拎自己耳朵,竟然开心的笑了,美得像开花一样,像吃了蜜一样甜。苏阳不知道自己已经开始喜欢一个人,更不知道喜欢上经常欺负自己的林月。他一天见不到林月就想林月,一想到林月就忍不住偷偷的乐。也许,这就是初恋的美好。

  林母她们到了县城以后,贾斯汀说:“小月,你先回去吧。我有几句话要给你妈说。”林月看了一眼林母。林母说:“小月,你回去吧,我一会儿就回家,你回去看看你爸爸吃药了没,没吃药提醒他让他按时吃药。”林月点点头走了。

  “湘秀,我们去一家茶馆吧,听说那家茶还不错。”

  “随你。”

  贾斯汀带着林母到了茶馆进了一间小包间,两人坐下。贾斯汀点了一壶玫瑰花茶,说:“最适合女士喝,美容养颜。现在很多大城市女性都喝这个。

  林母不由笑了,说:“你有什么事就说吧,欧阳,我们之间不需要兜圈子。”

  “还是你最了解我,湘秀,这么多年,你一点都没变。”

  服务员上了茶水之后,欧阳给林母和自己各倒满一杯,说:“快尝尝味道怎么样?湘秀。”

  林母轻轻呡了一口,说:“有一丝丝甜,还有一丝丝滑,有淡淡的花香味道。”

  “这是玫瑰花茶,顾名思义是用玫瑰花所制而成,女人如花,得多喝。”

  “没想到你也一点没变。”林母忽然轻轻一笑。

  欧阳苦笑道:“老了,不服老不行!感觉像是上辈子的事,人生如梦,梦如人生。”欧阳说完又喝了两口茶。林母莞尔一笑说:“你找我什么事,说吧!”

  “湘秀!我直说吧!这次回来,我没想到苏梅身上发生这些事情。当我听到时,你知道我脑海里第一个反应是什么吗?”

  “什么?”林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轻轻抿一下嘴,还像年轻时喝完茶的样子,一点也没变。

  “天赐良机!我要带苏梅走,带她去美国。我要带她学钢琴!让她在最好的音乐学校跟最好的钢琴大师学钢琴。”欧阳说完又给林母茶杯添满茶水。

  “苏梅会愿意吗?”林母不知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她会的!今天下午我已经找她谈过了。”欧阳说完喝了两口茶。

  “既然她愿意,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林母喝完茶,看向欧阳说:“你这是通知我苏梅要和你走吗?”

  “你误会我了,湘秀,我还没十足把握苏梅跟我走,我是说万一苏梅不和我走,我希望你能帮帮她,给她加几把火。如果她真的愿意跟我走的话,你不会生气吧?湘秀!”

  “我生什么气,有什么气可生。”林母觉得欧阳说这话说多了,像是醉话。不过当听说欧阳要带苏梅走,林母心里却是有些怅然若失,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本来苏梅有个更好的未来,她应该为苏梅高兴。可她现在的心情却是相反的。

  “我感觉你很看重苏梅,甚至把苏梅当成另一个你,当成实现你梦到继承者。”

  “你把我说的太伟大了,我只是觉得苏梅和我年轻那会儿有些像,都是那么热爱钢琴。我看到她就看到我年轻时的自己,我不想让苏梅埋没在这个看不到希望,窝在这个不知名的小地方。苏梅需要人培养她、磨练她、成就她。”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湘秀。”

  “你说。”

  欧阳看着湘秀,犹豫半天,不知道该不该说,最终下定决心,问:“你和林冬到底和苏梅什么关系,我希望你实话实说。”

  “苏梅和林月是小学同学,一直到高中。我和冬子发现苏梅这孩子不错,就认她当干女儿。有什么问题吗?”

  欧阳喝了一口茶,说:“恕我直言,湘秀!你听了也别生气。算了,我还是不说了!”欧阳意味深长的看了也林母几秒,说到一半不说了。

  “你想说什么,直说!”林母看着欧阳,一脸平静如水。

  “那我就说了!”

  “说吧!”林母的心快要跳出来了,不知道欧阳说什么,见欧阳欲言又止,心想不是什么好事儿,但又不能表现出来。

  “我一直以为苏梅是你或者林冬的私生女。”

  “胡说,血口喷人!你从哪儿听到的,胡说八道!”林母激动的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差点把前面的茶杯摔到地上。

  “你别激动,坐下!”欧阳挥手示意林母坐下,说:“这只是我的猜测。我去了一趟苏家发现我错了,大错特错,苏梅只是神韵和你像而已,除了和你一样热爱弹钢琴,你俩也没有太多相似。倒是苏梅和林冬长的几分相似,看上去很像。我相信你的为人,但你确定林冬在外面没人?不是我有意挑拨你们夫妻关系,我只是把我看到的说出来而已,你回去也不用怀疑林冬。我相信你们患难夫妻一定能经得住考验,再者世界这么大,不是亲生兄弟姐妹长得相似的人多的去。”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很简单,如果你和林冬不是苏梅的父母,那再好不过。如果真的是的话,我希望你们同意我带她走,我是真心为她好,真心想为她做点什么。”

  林母喝了两口茶,带着笑意说:“你不会那么善心大发吧!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目的?怎么偏偏看上苏梅而不是别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事,林月说好多人求着你收那些女孩儿当你的学生,你却一个也不收。”

  欧阳笑起来,说:“我不瞒你,我看着苏梅就像看到当年你的影子,当年我没带你走心里一直抱有遗憾。我见到苏梅希望能弥补那份缺憾。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晚了,可是你听说过一句话吗?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不希望我死的那天是带着这份遗憾离开的。你能理解我吗?湘秀!”欧阳情处深处,眼睛湿润起来亮亮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该放下了,欧阳。人不能抱着过去生活一辈子。”

  “湘秀!我问你最后一遍,如果有来生,你会选择和我在一起吗?啊,湘秀。”

  林母笑着喝下杯中所有的茶水,感觉又苦又涩,说:“到时候我们谁还记得谁呢?如果有来生,那是骗人的,骗小孩子的。”

  “呵呵!”欧阳还是没听到林母说的那个答案,他已经知道了答案,苦笑两声,说:“你能帮我吗?我恳求你帮我。作为一个老朋友,难道你就见死不救眼睁睁的看着那孩子毁了,毁了她一辈子,你才高兴?”

  “我回去想想吧!”林母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湘秀!”欧阳站起来,喊林母名字,像是乞求林母答应。

  “我该回去了,在外面久了,冬子该担心了。”

  “湘秀!我给苏梅三天考虑期限。如果她不来找你或找我,我就走了。我再他妈的多管闲事,我就是吃饱撑的没事干。”欧阳有些气愤,不知道她们这些人脑袋是不是生锈了还是被冲昏头脑了。

  “你要回美国?”

  “对!我一个人回美国!你现在心里一定嘲笑我吧,看不起我吧!我事业那么成功,可我却活得如此失败。可笑吧?荒唐吧?”欧阳苦笑着坐下,双手插在头发里,看上去很难过。

  “不!欧阳!你用不着难过,人都是有得必有失,有舍必有得。其实,我并不像你看到的那样活的一身轻松。我在林月之前还生了一个女儿,可女儿刚出生就夭折了,连见她一面都没见上,每次我一闭上眼睛总能做梦梦到她。我没见过她,可我在梦里见到她坚信她就是我的女儿。不怕你笑话,我和林冬认苏梅当干女儿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她长的像我的大女儿。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有个念头,要是我的大女儿长大,一定就像苏梅这样热爱钢琴还很听话。我看着苏梅就像看见了她,我发觉我的女儿又活过来了。你知道吗?如果她还活着,她就和苏梅一样大了,一样高,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说不定早成了一名优秀的钢琴师。可能老天见我太可怜,所以又把我可怜的女儿还给我了。可是你刚才的那一番话,打碎了我的梦,原来我一直活在梦里,活在一个不真实的梦境里,让我真正明白苏梅终究不是我的女儿。如果她是我的女儿,她怎么会感受不到我日思夜想,梦里天天做梦梦见她,她怎么会一点心灵感应也没有。”林母不能提那段过去,一提那段过去就像用刀子指戳她的伤口。林母咬着嘴巴努力克制自己不哭,可眼泪还是无声无息流了下来。

  欧阳站起来走到林母身边,拥入怀中,说:“湘秀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发生了这些。你是个好妈妈,善良的母亲。她在天之灵一定会得到安息的。”欧阳轻拍林母后背,从头到尾他也不知道她发生这样难过的事情,心中一阵感慨如果自己带林母走,会不会是另一种结局。他不会这么揪着过去不放,林母也不会痛失爱女。什么也不能怪,怪只怪冥冥之中命运早有安排。

  晚上三人吃完饭,林月感觉情形不对,便早早回屋了。林母回到卧室后睡了,林父发觉林母回来怪怪的,但又不好问,只好躺在林母旁边,关上灯。房间一片漆黑,林父要搂林母,林母挣脱开了。林父打开灯起身看着留给她一个后背的林母问:“你怎么了?回来就怪怪的。”林母没有任何反应,闭着眼睛说:“跑一天累了,睡了!”林父还想问什么?却又问不出来,只好关灯躺下。林父翻来覆去睡不着,林母说:“你翻来覆去的,我还以为地震。”林父说:“湘秀,我睡不着。苏梅高考失利后,我就像背了一座山压的我喘不过气,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她。我现在没脸见她,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林父一想到苏梅是自己亲生女儿,而自己却怀疑她连累她高考没考好,不由心头一酸,落起泪来哽咽的说:“湘秀要不我们供苏梅复读吧?”林母说:“苏梅不愿意复读。”林父说:“那这该怎么办?是我毁了她呀,我毁了她的前途。”林母转过身黑暗中抱住林父,安慰林父说:“你别自责了,欧阳说要带苏梅走,带她去美国。”林父说:“他有那么好心,我不信。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林母说:“不管你信不信,我听欧阳的意思,苏梅十有八九答应了。”

  “我不同意苏梅跟他走。”林父推开林母。

  “为什么?”

  “因为……因为苏梅……”林父断断续续说,本想把真相告诉林母,却试了试,还是说不口,话噎在嗓子里,像卡住看一根刺。为什么老天偏偏让他知道这个秘密?偏偏折磨他。

  “因为苏梅什么?”林母着急地问,紧张起来,生怕听到那个答案。

  “因为苏梅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怎么会呢?欧阳这不也回来了。”

  “反正我不同意苏梅跟他走。”

  “你又不是苏梅父亲,又不是苏梅,你怎么知道苏梅不想去?万一苏梅想去,你不让她去?”

  林父听完林母前半句,吓得都不敢呼吸,生怕林母知道什么,最后实在不知道说什么,说了一句:“对牛弹琴。”

  “那就睡觉。”林母说完就关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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