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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黑手

  翌日,京兆府。

  裴冕照旧命人设与粥棚,并备下豆饼数枚,同时还贴出了免除课税的告示。

  这豆饼才刚运送到府门之外,便已被民众抢取一空,而大部份的乞丐依然分不到食物。

  那些刁民异常地骄纵,也委实难以管束。一切正如同沈妤所料,李倓所谓的怀柔政策,并未起到任何作用。

  这体恤民情固然重要,可优柔寡断从来不是英主所为。那些被操控者确实可怜,但也有其可恨之处。

  事实上,迷失自我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随波逐流。人一旦放弃了自主权,便也只能任人宰割。

  尤其是皇宫那种是非之地,出言行事容不得半点差池,若是稍有所不慎,便很可能会身首异处。

  首先这一点,李静忠自是深有体会。回首他的前半生,哪一天不是在谨慎之中度过。

  再者,他服侍太子殿下多年,自然深知其秉性。虽不能够感同身受,但也明白李亨的压抑与不甘。

  这要想掌控全局,便只能另辟蹊径,反其道而行之。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好,至少还有一线转机。

  遵照着太子的意思,李静忠便开始了行动。所谓时局决定成败,他坚信这局棋一定能赢。

  这绝对不是异想天开,有一句话叫做,时事造就英雄。尽管也有一些不定因素存在,但命运终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李静忠刻意曲解李亨的用意,倒并非是为了打压张良娣,最主要还是想与广平王结盟。

  关于他的小动作,鱼朝恩那是看得格外透彻。某些人自以为行事不着痕迹,实则一早便暴露了自己的野心。

  而此时,暴动还在持续进行着,裴冕着实感到烦乱无措。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

  “父亲,城南瘟疫的源头被我找着了,那些无良商贾竟将腐烂发霉……”

  那少年逆着光疾步而来,一袭橙衣格外惹人注目,给人一种温雅不张扬的错觉。

  只是他胸前绣着的乌鸦,的确会令人大煞风景。沈妤还在惊异于其绣艺超绝,耳旁便是一阵沉闷的咳嗽声。

  “荒唐!”

  但见来人,裴冕即刻厉喝一声,继而沉着脸嘱咐道,“裴会,速带建宁王和太子妃离开此地!”

  “不,他们不能走!”裴冕话音未落,裴会便断然开口拒绝。

  建宁王李倓接过话头,“裴公子说得对,我们不能走!”

  说罢,他缓步踱来踱去,自安禄山起兵以来,便一直被一个问题所困扰,为何制衡之术会失策?

  “为君者理应心系百姓,而绝非是独自逃离!如今叛乱未平,内忧又起,民众们依然在饱受苦难!我身为皇门中人,如何能够置身于事外!”

  这一番慷慨之辞,说得他热血沸腾,在场之人无不动容,裴冕更是激动的热泪盈眶。

  沈妤却不以为然,李倓之言全然不具建设性,究其根本也不过是空喊口号罢了。

  与其大谈特谈黎民苍生,倒不如主动去深入群众,寻其根源相对来得实际一些。

  眼下,长安城内物价仍呈上涨趋势。向来无人问津的大青菘,竟然在瞬夕之间成了抢手货。

  还有更为离谱的是,其市面价格明显地超越了肉类,甚至还出现了供应不求之现象。

  将近晌午时分,群众的吼叫声愈发的激烈,最后索性突破防卫,直接闯入到后堂之中。

  裴冕深吸一口气,强令自己恢复镇定。他明知道是有人从中作梗,但一时间也并无良策可依。

  他本打算再度遣派信客,赶往卫国公府上求援。只是此提议一经提出,便遭到了裴会的严辞拒绝。

  就在这时,有一名乞丐只身俯冲上前,但在抬手相应之间,便已将张良娣劫持。

  那人满口粗鄙之语,不仅举止乖张轻浮,还对张良娣百般调戏,听得沈妤更是脸部一阵发烫。

  “很庆幸,你羞辱的是我,而不是太子殿下!”

  张良娣只是淡淡一笑,并未露出一丝羞愤之色。她此言一出,倒是令裴会对其肃然起敬。

  这太子妃不愧是名门出身,举手投足之间都极具风仪。但相比之下,建宁王李倓就显得方寸颇乱。

  他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君王风度。在怒形于色之间,早已是口不择言,曾一度冲上前去与之拼命。

  在一番缠斗之下,那人残破不堪的袖管已被撕下,有一个蒲公英刺青赫然显现。

  那人在身份暴露之后,只好转身逃窜,裴冕还想命人前去追赶,只听得张良娣轻叹一声:“放他走吧!”

  看到了这里,裴会只觉得心底一阵悲凉。他下意识地抬眸凝视,却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讯号。

  都说是皇家薄情,不想太子对张良娣更甚之。这从始至终都只有“利用”二字。

  相比起百姓的安危,李倓更担心张良娣遭遇不测。与裴冕稍作协商,他决定亲自护送其从后门撤离。

  “他们应当躺在地上死于非命,让猎狗或鹰鹫就此而撕碎。”

  望着那二人仓皇的身影,沈妤心头有种消不退的痛疾。在恍惚之间,便有一支令羽朝她飞来。

  “夫子说过,子所不欲,勿施于人。广平王妃又何必如此偏激!”

  裴会说话间疾步上前,在抬手接过箭矢的瞬间,脸上却露出一副错愕的表情。

  说什么打击幕后黑手,他倒宁可选择孤身奋战。那些暗放冷枪之人,他们如何能够心怀坦荡。

  沈妤也察觉到了事态的微妙,她分明看到了裴冕的神情变化,那是一种从未见过的畏惧。

  此刻,她已被那群暴民所围困。但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裴冕父子还站在她的身后。

  沈妤快速掠过断矢,一面同暴动者拼戈,一面侧首回望着什么。她隐约听得一个熟悉的呼唤之音,心里却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也就在这时,她看到裴冕正准备翻墙逃逸,便顺手将那支断矢掷了出去。不管是出于何种理由,全都无法改变他逃避的事实。

  裴冕身为京兆府尹,却只是一味的忍让妥协,如此只会助长敌人的嚣张气焰,最终换来的也是变本加厉的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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