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徒众奉“佛、法、僧”三宝,化斋最早是佛陀为了让僧众消除恭高我慢,帮助僧众和弟子们放弃身外物,用行乞来寓意众生皆父母以及众生皆是供养和相关的寓意,达到彻底解脱,不恋物质。
我在法禅寺待了有足足半年,宋先生才开始带我出去。化缘的镇子离家里不远,我驻足许久,默念六字箴言,继续向各户门房走去。
“小师父,今天只你一人么?”
“怎的独自出来,斋饭足备可装下否。”
“呵,你这算正式受戒了吗?”
每每有人问起,我草草应付几句,像往常一样行礼致谢。我捧的食钵很快就盛满了,人心向善,处处皆是功德。
“小沙弥,你怎么走路低着头。”直到视线里出现一双白色的绣花鞋。
“阿……阿弥陀佛,女……女施主,小僧一时不察,险些冲撞了。”我的脸颊有些臊红,其实方才鼻头里嗅到一阵清甜的香,才出了神。
“嘻,你这人真是,”那声音听得清脆,“偌大的道道,便只你我,还是说你眼里有我没我呢?”
我慢慢移转目光,方见其全貌。这个姑娘约摸如我这般年纪,打扮却与众人不同,衣着淡蓝色的大襟袄,领、袖、襟边缀金枝玉叶绯红骨朵,藕臂蜂腰一袭深黑的没膝裙儿。唇不点而赤,眉不画而翠,透黛眼眸流波回淌,非施胭脂,而似桃夭。
相见,恍如隔世;相对,哑口无言。
“嘿,玩笑话,倒把你慌的讷讷。”小姑娘眼里眨巴眨巴,“怪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是的,好像在哪里见过,我已安稳心神,“大概僧人面善,瞧着相仿,确没有印象。”
“好罢,你在化缘么,我也信佛,容我寻些物什。”小姑娘启开荷包。
我连忙推让,“大可不必,徒众信佛在乎心诚,衣帛食宿皆是身外之物,我这里所求足矣。女施主心诚,自是造化功德。”
“不是稀罕物,礼佛之意你还怕收受不得么?”她语带嗔怪,似喜似怒。
我最终没有坚持,明明也强硬不过,原来是一捧和合香。
“对了,我叫沈凉玉,你叫什么?”脆生生的语调,像雨打芭蕉,一点一点落在耳边。
我不敢回头,只是大声喊道,“我叫宝玉。”随即心里发虚,缩缩脖颈逃也似的往前赶……
这一天,对我来讲极不平凡,我几乎是哭着被师兄们领上山的,我扑在衣钵执事的怀里,涕泗横流,“衣钵师父,我把宋先生弄丢了!”
山前古树落叶长叶,长叶落叶,始终立在那里。我的僧衣从小到大,从短到长,也数不清换了几套。
我在法禅寺待满三年,渐渐悟了许多,每日里修行劳作,强体学书养成了习惯,化缘更是不在话下。化缘的镇子良景妙人无多变动,可是先生,并没有同他走前说的那样,办完事归来。
“宝玉,你来,住持要见你。”衣钵执事找到我,给我传述这个令我受宠若惊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