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剑山——
雪白无暇的云海之上,有一位白发老人端坐在云端,宽大的衣袖收拢着纯净云雾……
红日初升,阳光撒映于矗立在下方地域上的山岳青峦,大小峰峦共计十八座,苍天古树之间建筑着庞大且古色古香的屋阙群,亦或郁郁葱葱,而又雪白如霜,其中点缀了些许粉黛。
这十八座大小峰峦,它们皆围绕着一座极高的山岳,名曰义剑山,那仿如是一柄三尺气概,上耸三云天,在微白的长空下,庄严肃穆。
当年义剑山老祖开山立派,以改天换地大阵覆盖住这方地域,那山峰落雨,雷雨交加,滋润着山林万物,盛产特有的雨心石,而山峦飞雪,银装素裹下的山林中白雪皑皑,盛产特有的雪心石,而那一座最高的山岳,义剑山耸入三层云天,汲取云天气息,盛产云心石。三种灵石在东珑部洲久负盛名,用途之广,既能研磨成粉,与其他灵草制成仙丹妙药,修复伤势、提升力量巩固境界,也可与炼器材料相辅相佐,淬炼神兵利器,或是雕刻成佩饰,常年戴在身上,在山下滚滚红尘中,可起到一定的清神静心之妙处。
义剑山犹如一位矗立在天地间的老人,在阡陌岁月中静观天下,其山周身耸入三层云天,奥妙无穷,门中弟子分布在周围十八座大小峰峦上居住修行,若无紧要关头之事,不得擅自前往义剑山。
义剑门每十年一度的心、道、性三关中,掌门便会降下谕令,号召门中所有弟子,飞掠过三层云天,踏上巅顶,倘若其中一关度不过去,掌门便会谴其下山历练,直到有信心度过云天为止。
由天幕俯瞰而下,山峰之间的隔阂,氲着缥缈浓郁的云雾,伴随着山风徐来,宛如白色纱巾将重山间隔起来,好似一幅笔墨清爽疏密有致的山水画。
而在其中一座名为披云山的峰巅之上,伫立着一位长发男子,他容貌英俊异常,一表非凡,身姿挺拔八尺有余,穿着一袭云绣夕霞长袍,脚踏龙赤风云履,眼眸寒光流现,周身隐约闪耀着三尊模样一致的金辉虚影,天地人三元神与肉身交相辉映,散溢出百来丈凌云志气,强大的气劲呼啸他那不扎不束的及腰长发,夕霞长袍上风云兜转,一头撼天狮奔现云端,鬃毛凌云,昂首怒吼,颇为一股万夫难敌的威风。
长袍男子低头望着手心处的一抹星点,正是那只篹简中的书香魅灵,他瞳眸中奔现出怒意,他一步踏出,以天为楼,以云为梯,片刻之间便飞掠到了义剑山岳巅顶。
巅顶上矗立着一座雪檐庭殿,云瓦铺顶,由纯净云雾托起悬浮于半空中,宽大的匾额上书“义剑门”三个凌厉大字,每一笔划都蕴含着浩瀚剑气,长袍男子步伐沉稳,伫立在大殿门前的云阶下,恭敬作揖,正色道:“渡尘山弟子柳君鸿,有急事需参见义剑山掌门!”
某一刻,殿门缓缓打开,云雾如潺潺流水般倾泻下来,便瞧见一位手持如意的小童子坐在云朵上漂了出来,身躯空灵,它的视线落在了长发男子身上,一本正经问道:“柳君鸿,掌门事务繁忙,抽不出空来,你有何事,与我说来便是。”
长发男子拾阶而上,路过小童子时,斜督了眼它,笑道:“你一个蜚霄仪中诞生的小童子,修为不涨,道行不高,装腔作势倒是已入精髓啊。”
义剑门这等山上神仙门派,所盛产的三种特有灵石,青峰落雨,山峦飞雪,岳拢云天,覆盖住义剑山域的改天换地大阵,不仅是护山大阵,其中究其根本便是将天幕中流淌的积云霄雾运用得炉火纯青,而这一切山域气象皆由蜚霄仪执掌乾坤,它可调节山域中弥漫的霄雾,洗涤出温润灵石最纯净的养分,聚拢天地之间的灵气于山中,妙处之广。
至于诞生的小童子,蜚霄仪每日收拢霄雾,洗涤出纯净云雾,久而久之,积云成灵。
小童子连忙变脸,十分热情地将长发男子领入殿门,端坐在云朵上哈哈一笑,“这不是在你爹身边待久了嘛,多少会有点潜移默化。大少主,我前段时间听闻掌门说,你从渡尘山游学归来,又只身一人瞒着掌门前往雾芏山去买酒喝,除了昔年酒,就不曾买过其他的酒酿?比如让人春心萌芽的玉情美酿?”
柳君鸿斜督了眼嘴角泛起意味深长的小童子,悄然取出了一个赤金宝葫芦,眼眸深处闪过一丝颓然,他猛然灌了一口,“世间唯有抑情抵绪的昔年酒对我胃口。”
小童子听闻此言,颇为老成的叹息一声,他的这位大少主,天资聪颖,生来便是一位修道的好种子,千年前出世之际,便跻身炼气巅峰,天改气象降下祥瑞征兆,苍穹之上仙灵飞鸿,皇天后土之间,雁跃南天,仙骨奇特,气息犹如君临天下,蕴含着浩瀚的皇极御龙真气,特意取名为君鸿。
皇极御龙真气在世人皆知的《遗失古今籍》中有残留文献记载,武祚纪元时期,至如今已不知过了多少年月,那时的遗失星域,也只有遗失世界这座天下,山上神仙宗门派别繁华,山下武道却才初盛,武修因时势、气运,以及底蕴方面,均被山上修士压制一头。
山下武道动荡,时势造英雄,曾有两位武修巅峰的道侣修士,莫名而来,仗剑持弓游历天下,在与山上神仙巅峰对决中所向披靡,镇压得宗门势力莫敢不从。
遥传这对道侣修士,消失之前为山下武道做了一件惊天大事!
中央神州真龙蛟虬雄踞一方,整整千年的杀伐纷杂,这对道侣于中央神洲斩杀所有真龙蛟虬,造就了遗失世界第一气运大洞天,龙骸地域,染就一生峥嵘岁月!
世人皆知,天地气运蕴含最多的便是真龙。
龙骸地域乃是中央神洲真龙蛟虬的埋骨之地,横亘大地千万里,相传在地域中机缘纷呈,气运福源犹如累累硕果,凝聚着浩瀚的御龙真气,设下禁忌,专门为武道修士淬炼体质。
在那之后,山下武道一步步走向繁华昌盛。
不过后来,禁忌破灭,当遗失星域的遗失大世界莫名地阔大百倍,由天际落下一座登天塔之后,寰宇中出现五座小世界,龙骸地域中的御龙真气日夜稀薄,直至消失的无影无踪。
如今的龙骸地域,雄踞着山上神道圣宗,屿嶐山,乃是中央神州四大顶尖势力之一。
说来也是走运,当年柳君鸿的母亲怀他时,掌门前往中央神洲,在龙骸地域中寻得数枚孕气果,提炼成丹药让柳君鸿的母亲服下。
大少主六岁年幼时期,在仙道宗门举行的收徒大会上,同境界中所向披靡,战无不胜,被东珑部洲一等大宗门渡尘山宗主相中,收为嫡传弟子,名誉正统。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千年修行之路,一晃而过,不知多远,柳君鸿跻身合道境巅峰,不过他本可以走得更快更远,可当年大少主降生之际,义剑山掌门便施展密法,封闭住了他骨骼中蕴含的皇极御龙真气,让柳君鸿在修行道路上,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必要时刻,才能运用骨骼中蕴含的皇极御龙真气,不然以他的天赋道骨,最多三百年便可跻身合道巅峰。
修炼之道,讲究的东西太多了,那些几百上千年便跻身这方天下巅峰境界的修士传闻,无一不是以讹传讹的大笑话。
哪怕你天赋再高,仙骨独道,那也需要一道门,一道坎的走过去,因为有些事情,需要花费上千上万年才能明白,所修行的何道。
柳君鸿年轻气盛,不谙世事,当年在渡尘山修行如日中天,他选择下山历练,游览山河,期间在途中结识了几位知心挚友,同样是年轻人,胃口对付。那年他们初生牛犊不怕虎,与魔道修士发生冲突,最后竟然前往一座三等魔道宗门问剑,实属不自量力,实力不济被人擒获。柳君鸿身为渡尘山宗主的嫡传弟子,三等魔道宗门自然会给面子,手下留情,不会伤其性命,不过他的那几位知心挚友可没这般好运,身后的势力也只是山上门派,不仅性命丢了,连同他们背后的门派势力,也被抹除在东珑部洲的大地上。
长发男子那一刻见到渡尘山宗主,他的师父,长发男子并未因为背后有着强大宗门势力庇护而心生高兴,而是感到耻辱!
因为他的年轻气盛,害得几位知心挚友殒命。
因为他的不诸谙世事,让师父不得不亲自出面,救他回来。
心有芥蒂,道路蒙尘,柳君鸿并不气馁颓然,而是将这一道心坎,深埋心中,拼命修炼,只为有朝一日,以自身的实力,为知心挚友报仇,覆灭魔道三等宗门,龍峫山!
长发男子只不过时常前往雾芏山买昔年酒罢了。
小童子诞生以来数万年一晃而过,这等义剑门辛密,长发男子的故事经历,它自然清楚事情得来龙去脉。
山上的宗门别派,很难发生大规模的冲突,也都是一些小打小闹,因为背后的关系链太过复杂,一但宗门派别之间鱼死网破,便会牵引出一连串的势力纠纷,大都各自为政,究其原因,还是利益的薄厚问题。
小童子转头看向长发男子,笑道:“大少主,你时常前往雾芏山买酒喝,我听你母亲说过,雾芏山仙女、仕女、丽人云集,莺莺燕燕,各式各样的都有,能满足世间任何修士的口味,大少主,你可曾相中了雾芏山的仙子?”
长发男子置若罔闻,继续走着。
小童子讶异道:“这些你都不入眼,那雾芏山的宗主你肯定会一见钟情,我曾随掌门一同前往雾芏山买酒酿,也有幸见到了那位秋娘,她可是一位世间不可多得的大美人啊,风韵魅骨,仪态万千,怎么形容呢,总之就是不能再美了。而且天下传闻她孑然一身,处子自洁,大少主你以后的成就无可限量,你又时常前往雾芏山,何不趁此机会,与她多亲近熟络。”
长发男子一把摁住小童子的脑袋,笑道:“你不知那位秋娘美艳绝伦的容貌下,隐藏着一颗怎样的冷心,还我去亲近熟络,你有脑子吗?不好意思,你好像真没有脑子。”
小童子一阵泄气。
大殿中的一切豁然开朗,光线幽静却不冷清,两旁木制走廊迂回曲折,墙上刻满了斗大一般的晦涩文字,也有绘画了背负长剑的剑修,英姿飒爽的道人,或者放置了书架孤本篹集,窗外有云雾徐徐而来,汇聚在大殿最上方,呈现着义剑山地域大气象。
大殿深处搁置了六张座位,古朴大气,但却空无一人,长发男子停下脚步,小童子说稍等片刻之后,空灵的身体化作云雾,消散不见。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其中一张高座上,浮现一道空灵身影,中年男人身着一袭云纹金丝古袍,头带道冠,鬓角微白,举手投足之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仙风道骨,他的目光落在长发男子身上,轻声问道:“鸿儿,你虽是我儿,拜入渡尘山门下,若无门中长老在此,你无需太过拘谨,不必行这么多的礼教,你突然前来,所谓何事啊?”
柳君鸿思量一番,郑重道:“爹,前些时日,大长老的三儿子卿释天,带着二长老的唯一子嗣辛风,与门中其他几位师弟、小妹心月一同远游历练,前往荆棘古林。不曾想,他们一行人遭遇不测,碰上了幽林山的魔道修士楮墨,卿师弟与其他几位师弟皆殒命在楮墨的手中,而至于辛风,他竟背叛义剑门,几欲投靠在楮墨手中,苟延残喘,但却还是死在了楮墨的手里。小妹得到贵人搭救,安全无恙,但小妹说那位贵人,如今招惹到了幽林山的百毒道人,需要门中力量搭救,爹,事不宜迟,我即刻带领披云峰的师兄弟,启程前往锦阳驿镇。”
中年男人听闻此言,眉头微皱,“鸿儿,风波渐起啊,暂且不说大长老,二长老的唯一子嗣殒命,若他得知,怕是先不会找上幽林山讨要说法,而是先找上大长老,谁让是他的儿子带着心月她们一起去荆棘古林的呢。到那时,义剑门的团结必然会被打破,分化势力,二位长老之间,互相指责,严重的话会大打出手。”
长发男子闻言,问道:“爹,如今你有何打算?”
中年男人思量一番,沉声道:“此事还需我出面从中调解,鸿儿,这样吧,你即刻启程前往锦阳驿镇,先将你小妹带回来再说,我与诸位长老再从长计议,若有必要时,会亲自出手。”
长发男子恭敬作揖,转身快步离开大殿,高座上的中年男人若有所思……
义剑山这十八座大小峰峦中,每一座山峰底下皆设立了一处供门中弟子修炼的广场,同门师兄弟、姐妹之间相互切磋,发掘自身不足,共同进步。
此时在披云峰的修炼广场上,矗立着数座七丈高的剑修石雕,广场上站立了密密麻麻的身影,统一身着代表义剑门的星云碧水长袍,背负长剑,神情肃穆,他们皆是在披云峰修行,天赋异禀、灵根慧敏的内门弟子,均跻身元神境巅峰境界。
而身着云绣夕霞长袍的男子伫立在一座石雕下方,目光扫视这近千人的义剑山内门弟子,沉声道:“诸位义剑门门中兄长,平日里,皆由门中伺官长老下发各种任务给你们,如今,掌门亲自下发一个任务,将诸位兄长召集前来,便是随我一同前往锦阳驿镇,解决路途上的阻碍,将我小妹柳心月带回门中。”
近千人的义剑门内门弟子,齐声高喊,“我等定不负掌门的期望!”
“剑道断风云,诸天任我行,剑起!”长发男子并指划动,他隐藏在这方圆千里的本命飞剑划破长空,飞掠在脚下,御剑而起。
“剑道断风云,诸天任我行,剑起!”
义剑门弟子齐声高喊,纷纷祭出本命飞剑,踩在上面,御剑而起。
一时之间,义剑山修行的弟子抬头望去,便瞧见近千位剑修浩浩荡荡御剑飞行,划破长空,犹如蝗虫过境,铺天盖地!
锦阳驿镇——
祥华街道的琼玉楼前,玉盔甲胄的铁骑军队矗立在楼阁前,盛气凌人,大有一股冲锋上前的举动,而石雕猛兽旁的两位黑衣人,斗笠上斜,手中刀剑各出鞘一分,一寸锋芒毕露,顷刻间便压制住了铁骑的盛气。
铿锵一声清脆,刀剑归鞘,玉盔甲胄军士下的铁骑,好似受到了惊吓,马蹄纷踏,自乱阵脚。
这时,一位身着花翎绯袍官服的中年人驾着一匹黑马直奔而来,石砌街道上的铁骑尊畏的让开一条道,他直径奔至门口,下马后朝两位黑衣人作揖,小心说道:“镇驿士大人,楼阁中藏有吾皇陛下所通缉的要犯,您行个方便,下官将其擒拿,也好交差。”
两位头戴斗笠的黑衣人置若罔闻。
顾清神色纠结,站在原地有些尴尬,若有所觉地斜督了眼天幕长空。
某一刻,锦阳驿镇上空飞来一辆装潢华丽的车辇,幔帐琉璃透明,缕空的辇窗,一头体形庞大的威武火凤腾云驾雾,一位容貌秀美的女子拉着缰绳,呼啸而来。
驿镇中的各道修士看到这一幕,哗然一片,纷纷猜测火凤拉辇内的主人,定是一位大人物,深谙世事的修士都明白,驿镇上空不得御空飞掠,违者一律会被镇驿士处斩!
火凤车辇悬停在半空中,幔帐缓缓打开,一位风姿绰约的女人款款出来,手拿一柄纨扇,上面绘画着仕女图,她身着一袭浅红色的翠衫烟罗裙,三千青丝绾起云髻,身段娉婷千雅,她的身形降落而下,衣袂飘飘,仪态万千。
沁心阁底下,破烂长袍的长发男子瞪着大眼,目送着风姿女人落下,仿佛期待能在那衣袂飘飘内看到些什么,直到她落在琼玉楼前的石阶上后,长发男子也没能看到什么,失望地叹息一声,喝了一口葫芦老酒。
中年男人连忙朝她作揖。
手拿纨扇轻轻扇动的风姿女人,微点螓首,质问道:“顾清,你身为锦阳驿镇的官司大人,应该明白琼玉楼的规矩,若不是有人通知我,老娘还不知道你已经做到如此地步,你如今带着大队人马围住老娘的营宿,我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风姿女人经营琼玉楼的规矩,便是为穷途末路的修士提供一个庇护,不论背负什么人命大案,也不管被凡几强大的势力追杀,只要踏入琼玉楼,交了保命钱,皆可在一定时间内保无事平安。
中年男子闻言汗流浃背,连忙道:“水娘子,还请息怒,事态紧急,吾皇陛下降下圣旨,命下官通缉要犯,不曾料到,其中两名女身要犯均藏身在您管辖的琼玉楼中,下官对陛下忠心可见,一时没来得及征得您的同意,万望海涵。”
顾清面前的这位风姿女人,名为水汐,乃是中央神洲顶尖势力的山上仙道宗门嫡女,他可招惹不得,顾清曾由小道听来的消息,好似水汐数百年前征得其父母的同意,下榻锦阳驿镇,管理这数十座琼玉楼,手握近万名的镇驿士,均问鼎天下,力量强悍,且她本人也是巅峰问鼎天下,权势浩大,在驿镇中足够呼风唤雨。
风姿女人常年隐居在锦阳驿镇城隍阁中,感受着各道修士供奉给城隍神的香火,她不过毫无规律地去往琼玉楼看看账目而已。
当知在别座驿镇管辖的琼玉楼,大都是一些顶尖势力中的商贾,位居掌柜,镇驿士也不过寥寥千百人,也许风姿女人是宗门嫡女,其父母顾及她的安危,或者其他用意,中年男人便不得而知了。
水汐冷哼一声,“景国这一方小小地域国家而已,能有什么女身要犯,你家皇帝陛下也真是小国之君,连女人也敢放肆!”
顾清听闻此言,眼中浮现一抹怒意,可他却不敢让水汐看到,泄气一般,恭敬作揖,“水娘子,皇命在身,您行个方便。”
风姿女人思量一番,漠然道:“规矩就是规矩,不得违背,你们进不得,不过也可以行个方便,妾身涨她们的房费,当她们身上的钱财挥霍一空时,自然会被逼离琼玉楼,届时你再出手缉拿,发生激斗,我命镇驿士不会出手阻拦,如何?”
中年男人眉开眼笑,“如此甚好!”
水汐脸色骤变,娇愤道:“不过,马上命你部下的铁骑滚开,挡着老娘做生意了!”
顾清一阵悚然,跨马而上,大手一挥,撤去玉盔甲胄的铁骑军兵,绝尘而去……
远处身着破烂道袍的小道童,收回目光看向自己的手掌纹路,呢喃道:“天理昭昭,世事无常,你我今后随遇而安……”
话毕,小道童起身收拾了一下行囊,拍了拍尘土,迈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