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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五)

消失的大盖帽 秦不丹 3173 2024-11-14 14:57

  陈永刚有了推测之后心里还有点失望,看来这并不是一个曲折难破的案件。只不过目前没有证据。要找到证据,凭他是不行的,一定得跟屈所汇报,让所里解决。他估计王琼花去医院也不会有什么发现的,因为车子好好的。果不其然,陈永刚下班前回到所里,王琼花带着焦躁的语气打电话来说,几个医院里都没有吴旭辉,这两天也没有出车祸送来的其他人。陈永刚只能安慰她两句,让她想想有没有没想到的朋友之类的。在没有进一步证据前,他也不好把自己的推测告诉王琼花,只能先拖着。

  “推断?刚子,办案切忌不能主观,你想不到的事多了去了,不能靠推断,要凭证据!你说他掉河里了,你有什么证据?你在河边看到什么证物吗?他掉下去有目击者吗?老头只是说看到有个人下了车,这个人一定是他吗?真是他掉河里了,桥洞那个位置的水深,有淹死的可能吗?就是河道突然涨水,他淹死了,河里河岸,尸体呢?”屈所听完陈永刚说,他推断吴旭辉有很大的可能是掉河里淹死了,二话不说把陈永刚训了一顿。

  但是陈永刚不急不慌,他知道自己目前确实没有什么证据,但他要说说自己推断的理由。

  “领导,你批评的对!可是目前的情况,车没破损,说明没车祸;目击者说半夜看到有人下车到桥洞,但没看到人上来;吴旭辉没什么复杂的人际关系,他也没有跟谁结仇。我记得去年夏天有个新闻,有几个小孩在河道玩,河水也不深,就在咱们长安县的沣河。结果有一个小孩,在河里玩着玩着就不见了。那一段河道以前就有挖沙的,他们用那种泵,吸力很强的那种,插到河道里抽沙,河道里就抽出很多暗洞来。那个溺水又找不着尸体的小孩,这个事情当时报纸报导了好几天。后来动用了很多设备在河道里翻腾,在出事地几百米远的河底沙洞里找着小孩的尸体了。甘河也有挖沙的,而且冬天枯水季,有的河段没水,过了几公里河道又冒出水来,就是在河床下边暗缝里流。所以我才推测,这人八成是喝多了,在桥洞下边河道边方便的时候,栽进河水里,然后又在漂流和扑腾的过程中被吸入暗洞里了。但是要找着他,就得翻翻几百米甚至更远的河道。”

  “这只是一种可能,除非你断定下河的就是他,还有有目击者盯着他一直没上来,或者有人亲眼看见他栽倒在河里了。否则,你想找来很多人很多设备,这翻腾来翻腾去的,费用可不少,谁出?万一还是找不着怎么办?如果确定了,咱们可以跟家属协商、跟他们单位也要点;如果没把握,咱没那么多经费,也不可能让你就靠着推断去折腾。他周五失踪前都去了什么地方?车子在停到桥上前都路过哪里,有没有谁看到?如果他没喝酒呢?如果喝酒了是跟谁?开车的就一定是他吗?要是他在哪里睡大觉,把车子借给谁开呢?如果你能确定他当晚在什么地方喝了酒,又是本人开着车离开,我对你的推断才有兴趣。否则,你就是纯粹因为去年新闻的瞎联想。记住,证据和证据链。你小子是不是推理小说看多了?这两天要没事你就去多跑跑,要有其他事还得调你参与。总之,这成人失踪,太麻烦,什么怪事都有。”

  领导的进一步批驳,陈永刚被问住了。他觉得需要进一步坐实,吴旭辉那晚去了哪里,跟谁在一起,有没有喝酒,还有没有谁在路上见过,这些线索他的确一个没有,也真说不过去。不过他的好奇心被激上来了,领导既然没拦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就非得给他找出来。

  陈永刚制定好了计划,他决定第二天顺着环山路找沿路的住户问问;然后在桥洞那段再仔细找找看看,还得往下游走一段,看有什么情况。同时领导不给他派帮手也不立案,他只能发动家属了。他决定动员王琼花自己去县城东关,找找贾所长提到的那个找吴旭辉说想上访的战友,万一他们是一块去上访了,去的不是省城而是BJ,怕家人阻拦就没告诉谁,这个也有可能。

  第二天早上,陈永刚从环山路甘河桥头,向那天车来的方向骑着摩托走了大概两公里,终于看到路南有几户人家就邻着公路。其中一户还开着个小商店,但是没开门。另一户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坐在房檐下,呆呆地望着马路,眼窝深陷着,腮帮子也深陷着,门牙只剩一颗,整个脸皱得像个核桃。

  “姨,我是派出所的,问你个事,这辆车和这个人你这上周五见过没?”陈永刚再没见到其他人了,只能先问问这个老太太,顺便歇会儿。他昨天下午在税务所找了张吴旭辉在车前跟几个同事的合影。

  “你是警察?找人?”老太太说话嘴里漏着气,“我孙子牛娃不见了,你能不能也给找找。”老太太一手撑着拐棍站起来,一手颤巍巍地拉住了陈永刚的胳膊,眼窝里淌出了一滴泪。

  “姨,你别急,坐下慢慢说说情况。”陈永刚有点懵,这怎么又有失踪案了?

  “死老婆子,你咋见人就说你孙子呢!”一个中年妇女从屋里出来,对老太太一脸嫌弃。这女人,矮矮黑黑胖胖,尽显劳动妇女本色。

  “同志,你别笑话,老婆子有点糊涂,想孙子了。”

  “哦,嫂子,你看看这个照片里的车和人,税务所的,你认识不,最近在附近见过没?”陈永刚抓紧问事。

  “咦,我听隔壁大毛说,他一个小商店,税务所的人还来寻事呢,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人,好像前几天白天有车在他门口停过一会儿,人下来问过几句话。你要想了解,你等会问问他,早上可能去进货了,一会儿就回来了。”胖嫂很热情。

  陈永刚心头一喜,看来领导让他多跑跑是对的,要想出成绩就得腿勤嘴勤。反正要等人,他友好地问老太太孙子的事。

  “老太太刚说的孙子,就是你儿子吧,什么情况啊?”

  “唉,我牛娃初中毕业出去打工,原来过年还回来,平常还写信,人在哪个城市具体干啥我们都知道。过年回来还给老老小小的买东西,挺懂事挺孝顺的一个娃。前年夏天突然回来了,问我们要钱,先说是在网上认识一个女朋友,又说他从今往后要干自己的事业了,激动很。嘴里叨叨着,打工人打工人,打工人永远是人下人。还说,他要活着成为家族传奇,老了成为民族传说。还说什么来着?对,要一夜致富,两夜暴富,三夜成首富。嘴里一套一套不知从哪儿学来的时髦词儿。我们没钱给他,他急了骂骂咧咧的,说我们是老脑筋就知道死干傻干,完全不知道社会发展的新形势。趁我不在家把家里养的猪卖了,揣上钱就跑了。这两年过年都没回来。他奶想娃,这狗日的没良心,小时候白疼了,就是不回来。”胖嫂边说边叹气。

  “那你们知道他在哪里吗?”

  “他往回写过信,可是信上没留详细地址,只写着广西南宁,信里留的汇款的存折号。还给隔壁小卖部座机上打过电话,但是怪了,不问家里有事没,没说几句就是要钱。以前打工时还给家里拿钱,这几年光要钱了,还是大数字,说是他要发展事业。什么球事业,不挣钱光投钱!”陈永刚心里叹息,这几年,谁没被朋友约着去听过传销课啊!他不知道怎么跟胖嫂说,看着那老太太他很犹豫,他估摸着这家的孩子八成是进了传销窝了。不说明白吧,他于心不忍。说了呢,这家人能怎么办?去陌生城市寻人吗?估计他们自己都没出过远门,又没什么线索。除非这个小伙自己觉悟,回头是岸。或者他的组织恰巧被公安打击了。公安局对这种事情也头大,大城市更难处理。猫抓老鼠,太难了。黑传销窝里多数是文化不高的打工族,多少人陷进去了,疯疯颠颠的,有些人甚至永远消失了。

  “下回他要打电话来,你让他回来拿钱。必须人回来亲自拿,就说不见人不给,见了人肯定给。等人回来,千万记住,把人扣住不让走。”陈永刚给胖嫂出了个主意。但他没办法说的太明。如果他们搞明白了非法传销,反而整天为儿子提心吊胆,又能怎样呢?

  “这也是个办法,最起码让人见一面。不过不走干啥?现在大小伙子谁呆家里种地啊?”

  陈永刚不知如何继续聊,恰好一阵摩托响,隔壁大毛驮着几纸箱货回来了。于是他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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