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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内宫巫蛊

黄巾妖道张角 忆辰楼 2622 2024-11-15 08:07

  痛失了陈龟这个左臂右膀,桓帝知道自己暂时还是难以和梁冀抗衡,只好苟且一段时日再计议。

  但梁皇后显然不想让桓帝过得舒坦。

  夏天不知不觉地到了,邓贵人近来时常头痛脑热地,精神也总是萎靡不振,方剂药膳都试过不见有改善,桓帝便想带她出游去散心。梁皇后打听到他们要去上林苑,便先行二日去到占了最好的房舍。

  桓帝和邓贵人不敢惹她,只能任由她折腾。就在准备动身的前一天,桓帝接到了一个密报。

  看完密报,桓帝不敢去找太常,赶紧把襄楷召入宫来。

  襄楷接过密报一看,不禁皱起了眉头。密报上说梁皇后在桓帝和邓贵人准备入住的房内,藏了两个浑身插着针的木头小人,一男一女,服饰状若桓帝与邓贵人。这是巫蛊呀!

  巫蛊为宫中大忌。武帝元光年间,皇后陈阿娇失宠,曾使用巫蛊之术诅咒卫子夫。武帝觉知后将她废黜,女巫楚服及宫人牵连被诛者三百余人。而起于征和元年十一月的巫蛊之祸,则延绵了数年之久,牵连诛死者有太子、皇后、丞相等许多公卿大臣和重要人物,致死者数以万计。

  梁皇后居然敢冒着被砍头诛族的风险行这等阴毒之事,看来她是疯癫得越来越不计后果了。

  桓帝知道襄楷略懂方术,是知些天地神祇、人鬼之礼的,便问襄楷:“邓贵人时常身有微恙,是否为这巫蛊所害?”

  襄楷其实知道在木头人上扎针来诅咒只是儿戏而已,没有方术施法这巫蛊之诅毫无作用,前人那些事,更多的是借巫蛊之祸来行屠人之事罢了。但襄楷也不便明说,谁知道桓帝是否也想借这事掀起些波澜呢,于是答到:“恐有一定关系。”

  桓帝焦虑起来,说:“躲得了这次,躲不了下一次啊,博士可有永逸之法?”

  襄楷回:“小臣有一学生,他家世代习方术,擅长符箓之道。我去向他索两符,陛下和邓贵人各携一张,当可无忧。”

  桓帝让襄楷速速去办。

  襄楷也不敢让旁人知晓这事,偷偷找张角随便画了两张符,托小黄门带给桓帝和邓贵人,让他们安下心来。

  桓帝和邓贵人不去上林苑了,梁皇后也就回了宫。后续总是找各种机会要进桓帝和邓贵儿的寝宫,桓帝哪敢让她进,叮嘱守卫一定拼死拦住。这梁皇后便日日大闹后宫,搞得鸡犬不宁。

  梁皇后用巫蛊的这件事提醒了襄楷,既然梁皇后能作这等事,为何他襄楷做不得?

  不便让其它人知道张角有方术神通,他让张角在不当值的时候回太学找他。密室内,襄楷与张角低声长谈。

  “你不要有顾虑,这事属铲锄奸侫,于朝廷有功……”

  张角想起了陈龟和陈授。

  “梁家为祸社稷累年,天下民众苦其久矣……”

  张角想起那个远郊的农夫两父女。

  “你已用方术杀死过卢银,造福平乡。若能再除去梁皇后,这是造福天下,其功莫大……”

  襄楷不停地苦口婆心。他眼见得张角这两年的变化。自入京以来,张角日渐消沉,不喜儒经也不找他研习太平经的第一卷了,要么去灵台找陈授,要么去郊外寻农夫做农事。襄楷恐他颓废,想法送入宫中,方便护卫桓帝的同时也磨练一下张角的心志。张角在宫中有袁著和马樱为友,三人年纪相差不殊且甚是投缘,慢慢地张角眼中有了些光芒,但对方术却越来越疏远了,连紫竹九节杖都不知被他藏去哪了。

  听襄楷提及卢银,张角脑海涌出许多往事,叹了口气。他曾经以为平乡没有了卢银和卞周,平乡的农夫百姓们会过得好一些,可是,官府的税赋役租捐一样让人于苦海中濒死挣扎,四大田庄的租民们日子仍旧过得牛马不如。嶂石岗和雀翎山又有了新匪,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什么也没有改变。

  他藏有沾着梁皇后血的剪,是有办法用方术来施咒梁皇后的。但,没有了梁冀和梁皇后,这天下就会改变吗?张角在心里问自己。

  襄楷见张角久思不答,知道不能勉强,日后慢慢劝吧。于是也不再强求。两人叙了一会旧,张角告辞回了宫中。

  今夜张角不用当值,他睡不着,就和袁著说了一声,独自换上禁卫衣在宫中随走随巡,不知不觉走到了邓贵人的寝宫外。他找了个角落坐下,望着天上高悬的星和月,又想起了陈授。如果能和陈授一样,做自己喜欢的事到老何尝不是件幸事?那样的日子简单而又快乐。如果陈大人不去弹劾梁冀,应该现在还在天宫顶上看星星吧?张角这么想着。想着想着,不知什么时候已泪流满面了。

  突然,耳边有一道劲风袭来,张角慌忙伸手去挡。刚挡住第一脚,第二脚又到了,张角躲闪不及被踢翻在地。

  张角想喊人,被死死捂住口鼻。定睛一看,马樱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原来马樱陪邓贵人睡下,关窗时见张角一个人坐在附近,便想着去戏弄一下张角。

  马樱见张角满脸是泪,以为是自己没收好力踢伤了他,慌忙松开手,低声向他陪不是。

  张角解释自己未被她伤着,是想家了而已。

  马樱出身富贵家教颇有涵养,虽然性格大大咧咧,却也善解人意,见张角如此便不打闹,在张角身边坐下,陪他一起看天上的月光和星子。

  “听我哥说,你是钜鹿的神童,四岁就能背完六艺略了。”

  张角点点头。

  “你怎么不好好学儒经呀?”马樱问他,“你跟着襄博士,以后定能上太学,等着察举征辟任个高官什么的,说不定会是个治国的大臣呢。”

  张角苦笑:“你想得太简单了,哪有这么容易。你去太学里看看,那里面哪个不是神童学富五车,又有几个能真能踏上仕途呢?而且这国,是大臣能治得了的吗?”

  马樱倒真被他问住了。她自幼生活在马府衣食无忧,虽也常会去施济贫困不至于不晓人间疾苦,但对于世间这繁复终是少了些洞察。

  “我总觉得你在宫里当个禁卫有些屈才。宫里不是说没有擢升的机会,但宫里多是心计之人,升职的都是那些能言擅道,能迎逢人心的。”

  张角点点头,说:“宫中确实凶险一些,但外面也不遑多让。所以我刚才想起了太史令陈大人,想着如能如他一般平淡到老也好。”

  马樱听张角吐露心声,有些触动,知道他不是追逐名利之人。于是也抬头望天,说:“是呀,平平淡淡多好!可惜我是名门之后,在这京师里注定要成为一个筹码。”

  张角转头看了一眼这个日日不知愁为何物的女子,发现她英气脸庞里,居然藏了那么多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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