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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初入京师

黄巾妖道张角 忆辰楼 2822 2024-11-15 08:07

  张角清清楚楚地记得,他和襄楷进入京师的日子是闰五月三十日。他们是卯时抵近京师地界的,但路上的行人车马越来越多了,加上离太学府署尚远,估算未时后才能到达。

  他们出发后不久,就看到了日食。

  “辰正后六刻起亏,巳正后一刻既,午前一刻复满。亏于张四度。”张角在纸上记下最后一笔,沉思不语。

  “算出什么了?怎么,不吉?”

  张角看了看襄楷,唉了一声,说:“天象异变,不吉。太乱了,真的太乱了。”

  张角看着这日晦之色觉得浑身乏力,像被什么绵软之物压住了。

  襄楷听后也不不说话,愣愣地望向窗外。他有多久没有回京师了?十年余了吧,当初他因扶清河王刘蒜站到了梁太后和梁冀的对立面,后被迫害不得不辞官回乡,幸得举明经诣太学,他还能凭通晓儒经得以重回京师。但这京师在这日食之下,比他离开时更显阴沉。

  除了日食还有蝗灾。他们的马车一路上连车窗都不敢开,遮天蔽日的蝗虫不停的撞击着车篷,如雨点般密集,敲得襄楷心乱如麻。

  “此次入京,当效法李固,击浊扬清,唤苍天永明。”快到要太学了,襄楷说了这么一句,象是在自言自语。

  张角知道襄楷是在后悔当年没有和李固一起坚守。李固官至太尉,数度入狱仍不具梁冀之威,最后惨死狱中还被暴尸荒野。而襄楷,在梁冀第一次施压时就害怕得辞官而退了,这是襄楷心里那道忘不掉的耻辱之疤。

  “说起来,这李固倒和你们方士有些渊源。”襄楷对张角说,“他通晓风角、星算、河图及谶纬之术,而且……”

  襄楷说到这,看了一眼张角,继续说:“他的相貌奇特,头骨突出像鼎足。和你这额头倒是挺像的。”

  张角听了顿生奇怪,天下竟有和他额头异像者?为什么之前没有听襄楷说过?

  马车进入太学后,襄楷与各位故交叙旧。张角便在太学内四处闲逛。

  这座天下学子心向往之的圣堂,处处皆闻朗朗书声,行路者甚众,皆为大儒风范,看得张角心中艳羡不已,开始遥想数年之后,自己也能在这有一席之地,进而被察举征辟,入仕报国。

  正想着想着,听到有一处喧闹起来,似有争执。这太学里不似市井,嘈杂之声并未引起太多人的瞩目,想来这里争执已是常态。

  闲着无事的张角便走到一处阁前听他们在吵什么。

  刚开始两拨人还是在争驳经理道论,见谁也说服不了谁以后,吵着吵着便开始骂爹辱娘。张角心想,这学问高的人吵起架来,也还是和粗人野夫一样,便乐得在旁边听个痛快。

  “马元义!你这匹夫,若不是你的家世使然,凭你那点学识,怎么够格入得太学,怎有机会和我争辩!”

  那个被称作马元义的,听了不屑道:“入得太学或是因我家世,但赢了对策之试,等弟还在你刘陶之上,这也是因为家世?”

  张角看向马元义。马元义年纪不大,应该是刚好够入学的十八岁,听他的这话,可能是考试名次要比对面那人好。

  刘陶哈哈大笑,“你赢我也只此一次吧,其它皆不如我,怎地不说”。

  马元义驳击:“你在太学多少年了?年纪也不小了吧,怎么还没有被任命?自命清高还恃才放旷,几次上疏屁用没有。我都怀疑你的奏章呈上去后圣上看都没有看就扔了。”

  刘陶见马元义揭自己的短处就卷袖要冲上去打人,旁人拼命给拦劝住了。

  两人吵着吵着,又各自被人拉住动不了手只能口仗。张角听了一会,觉得无趣,就回去找襄楷。

  张角刚走到经堂,就看到襄楷正与一众高官辞别。太尉黄琼今日借为襄楷接风之机,又召聚了几个大臣密会。

  襄楷见到张角,朝他招了招手,待张角走近,对他说:“张角,过来叩见黄太尉。”

  在来京师的路上,张角就听襄楷说过为曾一同辞官的故友黄琼在京师任职太尉,为九卿之首。听得面前这人就是黄琼,心中好生敬佩立即行了个大礼。

  黄琼扶起张角,上下打量了一下,对襄楷说:“果然有些貌似李固。”又转头对张角说:“襄博士说你颇有卜筮和阴阳五行的异能,望日后有缘得以见识一二。”

  张角心中疑惑,襄楷一路上叮嘱自己不要显露方士身份,怎地一到太学就和人说了?

  寒喧一二,与黄琼相辞后。襄楷拉住张角说:“事态紧急,我们速去马府。”

  前往马府的路上,襄楷看出了张角的疑惑,便道出了原由。原来,襄楷得知黄琼府中近日发生了两件奇怪的事,先是前些日子黄琼换好朝服准备上朝时,家中一庖夫突然持刀冲进内室要斩黄琼,幸而被护卫拦住刺毙。庖夫倒地后不久,全身就变得乌黑如炭。前日也是要出门上朝时分,黄琼的小妻给他整理衣服时,全身肤色蓦地变得乌黑瘫地不不起,片刻之后又恢复如初。

  襄楷年少时也学过方术,一听便知这是有人在用方术谋害黄琼,所以向黄琼推荐了张角,但也只敢说张角会些卜占筮算阴阳五行驱魔赶邪之法,不敢告知张角还识禁咒傀诅之术。

  但是去帮黄琼之前,襄楷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去马府找伏波将军马援的后人交一份供状。

  襄楷一见到马元义的父亲马预,立即开门见山:“听闻马将军不日就要带军出征九真郡,故冒昧携状急促前来求见。”

  说完,呈上了那张在雀翎山上审问梁安随从后得到的供状。

  马预接过,看完供状哈哈一笑:“这个黄琼甚是狡奸,他自己身为太尉不接这状纸,反倒让你把它交到我这来了。”

  襄楷见马预果然和黄琼不是一般交情,心里悬着的石头放下了,对马预说:“钜鹿梁安私通反贼乱匪,苛役厉税鱼肉乡民,恳请马将军为平乡百姓做主!”

  马预沉思了一会,对襄楷说:“黄琼官阶太高,所以他不好直接帮你,就让你来找我将这供状交与司徒尹颂。我与尹颂是梁冀的眼中钉,能用此状告倒梁冀的羽翼自然是好,但是,此举恐怕无甚意义。”

  襄楷不解,问:“为何?”

  “其一,你越过郡守来我这里,必是知道钜鹿郡太守梁基与那梁安的关系。可是如今梁冀一门,前后七侯,三皇后,六贵人,二大将军,夫人、女食邑称君者七人,尚公主者三人,其馀卿、将、尹、校五十七人。你告倒一个梁安于事何济?梁安抓了,随便再派一个梁家人便是了。”

  这一番话,襄楷何尝不知其中道理,只是仍想一试,给平乡的布衣百姓们一个喘息的机会。

  马预继续说:“其二,你这个递供状的计划已经行不通了。司徒尹颂今天辰时病危不省人事,唉!怕是坚持不了几天啦,你这状纸到不了圣上的面前了。”

  襄楷无比震惊,忙问:“司徒大人怎么病的?”

  马预摇了摇头,说:“听说是刚洗漱完好端端就倒下了,无人知道病因。”

  辰时?襄楷身后的张角听到这个时辰心里敏感地一震,那不是日食开始的时间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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