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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13)寻迹逐踪

主神与它的爱人 TwOOuE 5618 2024-11-11 15:30

  迷雾外,那面高和宽都看不到尽头的墙壁下,爱丽莎正躺在柔软的彩色肢体上熟睡着,安诺坐在旁边,它身上的一切都是模糊的,模糊的长发化作五彩斑斓的肢体紧紧卷着她。

  安诺只是静静坐着,像奥古斯特-罗丹的雕塑作品那样思考、感受着。

  第二天,爱丽莎直接去到纽尔斯曼街113C——曾经的家,房门也换成新的并且被擦得很干净,门上铜牌刻着“尤金·沃德私人牙科诊所”,爱丽莎敲响门,开门的是一位年轻的姑娘。

  “您好尊贵的女士,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小姐,我有其他事情想要咨询”,爱丽莎便把信的事情告诉她,希望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很抱歉女士,关于这封信我一无所知,我的父亲可能清楚一些,他基本全天都呆在家里”,姑娘让开门口,“女士您请进来等一下,父亲正在帮病人诊疗。”

  爱丽莎自然是同意,她也想看看曾经的家有了怎样的变化。

  屋内的布局变化很少,装修风格变化很大,墙壁被粉刷成纯白色,墙上挂着一些英国医学领头人物的画像,除了一些家具外没有其他装饰品,淡淡的清凉香味弥漫在房屋中。不多会一位瘦瘦的先生戴着眼镜将一位肥胖的贵妇人送出里屋,在门口简单寒暄过后第一时间看向爱丽莎。

  “是爱丽莎-霍金斯小姐吗?”

  这位穿着白大褂的牙医的头发打理的很整齐、发角有几缕白发,穿着一丝不苟,犀利的眼神穿透他银色边框的眼镜。

  “您是怎么……”

  “您和霍金斯先生和太太长得很像”,医生摘下眼镜擦拭后插入胸前的口袋里,“您小时候就很可爱,长大后更漂亮了。”

  爱丽莎来的正巧,这位牙科医生尤金·沃德下一个预约在一小时之后,他们有足够的时间聊聊。

  尤金先生正是当年买下霍金斯家旧房子的买家,在几次看房的过程中见到过小爱丽莎,尤金先生的记忆力和洞察力很优秀,难怪他能一眼看出爱丽莎的身份。尤金太太在谢菲尔德的教会医院工作,而他们的女儿也才从医学院毕业不久,目前在诊所作为他的助手。

  爱丽莎也向先生介绍了自己父母的近期情况,接着问到了那封信,尤金先生当然有印象,他那天要出门为城里的一位老先生上门服务,邮递员骑着自行车送来了那封信,但爱丽莎一家已经搬到曼彻斯特,他就告诉了邮递员新的地址,尤金先生很欣赏爱丽莎的父亲所有支付了三便士的邮费,将信件再次邮过去。

  在预约的病人进来后,爱丽莎向尤金先生和他的女儿道别。沿着大道向南走,拐过两个街角就是黛芙妮·夏尔的家。

  黛芙妮·夏尔家门前铺着一层落叶,看来自去年秋天就没有人清扫,台阶上长出苔藓,看着蒙灰的房门和锈掉的金属把手,爱丽莎在敲门后确定了心中的想法,黛芙妮·夏尔一家不在这里已经很久了。

  爱丽莎找到旁边的邻居,邻居们也仅知道一年前他们家出去到国外后没再回来过。

  她在一家餐厅内吃着午餐,一边整理思路:黛芙妮家去到国外,但邻居只看到他们不急不忙地只带走几个箱子,这不像是搬家;信件发霉可能是花了很长时间才送到曼彻斯特,但是——爱丽莎想到维果的话,以及被存放在中层的信,她不敢过早做出判断,现在唯一的线索在邮局。

  走进谢菲尔德邮局,排队的人很多,爱丽莎排在队尾有些忐忑,查不到发件人地址是很大概率的事,邮局对普通信件的记录并不详尽。

  “女士你好,请问要邮寄什么呢?”业务员很认真地问她。

  “我查询给写信人的地址,收件人是我爱丽莎-霍金斯,收件地址是英国谢菲尔德纽尔斯曼街113C,写信人是黛芙妮·夏尔,时间大概在七到八天前。”

  “好的我记下来了女士,您需要过几天再来,另外本邮局不能保证查询结果,服务费2便士。”业务员指尖飞舞地在打字机上做好记录。

  爱丽莎将2便士递给她,“我想问下负责纽尔斯曼街的是哪位邮递员先生呢?”

  “稍等”,业务员将钱收进机械收银机,扭头喊着“比利”,那位正将邮件装包的邮递员走了过来。

  “您好小姐!”

  “你好比利先生”,爱丽莎与他握手并让出窗口,以便后面的人办理业务。

  “先生,请问你前段有送过纽尔斯曼街113C的信件吗?”

  “没有,小姐”,比利回答的很干脆,“那会儿应该是查里斯·米纳汉先生送出的,我是昨天接替了他的工作,他生病了。”

  “那……你知道米纳汉先生的地址吗?我有一份很重要的信是他送的,但是上面的地址不全,他可能还记得一些……”

  比利犹豫再三后还是将米纳汉的地址告诉爱丽莎,并叮嘱她查里斯·米纳汉的脾气可不太好。

  爱丽莎拿定主意,与其干等着不如先去查里斯·米纳汉那里,希望能直接问到地址信息。

  查里斯·米纳汉住在城市边缘的一栋老建筑的公寓里,离那不远就是贫民窟,旁边的河对岸是谢菲尔德的几家钢铁厂,这儿的一切都蒙着一层煤灰。爱丽莎下车步行前进,地上的砖块没有几块是完整的,拥挤的巷道间搭着晾衣绳和电报线,无业游民和拾荒者游荡在这附近。

  “吱吱吱!嘿妞!多少钱一次啊?”

  灰色格子纹帽子的男青年靠在必须经过的巷道墙边,深褐色的头发卷曲粘连在一块,左手手背上趴着一只脖子上拴着红绳的肥老鼠,绳子的另一头系在手腕,右手丢玩着一把小刀。

  “别挡着!走开!”,爱丽莎用枪口回应对方的挑逗。

  小时候母亲曾警告过她离老城区和贫民窟远一点,所以爱丽莎来这里前她先回旅店带上手枪。那小子像耗子一样跑得飞快,可怜他手上的老鼠被甩下来,就像印加帝国国王阿塔瓦尔帕被皮萨罗处以西班牙螺旋绞刑那样。

  老城区比贫民窟好的一点是门牌比较完整,在兜兜转转将近一个小时后才找到查里斯·米纳汉的住所,爱丽莎皱起眉头看着他的屋门,霉斑从门缝处蔓延到整扇门,连可以敲门的地方都没留下。

  “查里斯·米纳汉先生在吗?查里斯先生?有人吗?”

  爱丽莎大声喊着,屋内没有人回应,这时她才注意到门没有关上,只是被厚厚的霉菌掩盖,她找来一根椅子腿用力顶上去,浓密的菌丝连在门与门框上,让门的打开变得很费力。

  “嘭!”

  爱丽莎一脚踢上去,下一秒她就逃得远远的,不是因为闯空门心虚,而是那让人窒息般浓郁厚重的霉味。

  她解下头巾、和手帕叠在一起,顶着潮湿难闻的空气走到门口,黑暗的房间让她不太敢进去,无奈之下爱丽莎只得去到贫民窟的地摊上买了一盏破旧的煤油灯和一小壶油,返回的途中,她注意到有两三个动作僵硬的老男人尾随她,因为他们的行为实在是太明显了。

  轻松甩掉他们后,爱丽莎回到查里斯·米纳汉的住所,点燃煤油灯后进去,里面的景象让人惊讶和恐惧。

  地板上毛绒绒的并非地毯,而是旺盛的菌丝,已经生长到比脚背还高;各类或大或小、或长或粗的蘑菇生长在墙角、裂缝和木制家具上,有的颜色鲜艳绚烂,有的漆黑如非洲的黑树眼镜蛇;在提灯的光照下能看到空气中漂浮的无数孢子,不大的房屋已经被腐败和真菌所占据。

  有理由确信爱丽莎是这房间里唯一的活物,细心的她已经发现数只被真菌、霉菌吞噬的老鼠、蟑螂和蜘蛛,它们脆弱的身体被更微小的生命挤破。

  如果椅子上的就是查里斯·米纳汉,那毫无疑问——线索又断了,他的尸体坐在椅子上,脑袋向侧后仰去并望向门口,双臂耷拉在两旁。

  这是爱丽莎见到过最骇人的尸体:他的身上长满菌类,他的双臂在真菌的分解下与椅子的后立柱融为一体,至于身体其他部分她实在不好描述,抽象的形容——像一条长着黄色、绿色、黑色、白色和红色长毛的鱼,体内被掏空塞入面团并用到划开一条条口子后裹上面浆放到油锅,最终做成炸鱼。从没见过的珊瑚状蘑菇涨破了他的肉体和骨头,他的头像一朵绽放玫瑰花。

  爱丽莎的胃里已经翻江倒海,她努力收缩喉咙一边检查尸体面前的书桌,很糟糕,一切都成为了霉菌们的养分。

  “爱丽莎……”

  那尸体发出声音,爱丽莎猛然回头,他的头部整缓缓“绽放”,露出还未彻底分解的“内部组织”……

  爱丽莎夺门而逃,仓皇间撞上一个人的胸口,她再也忍不住……

  “呕——”

  那人被吐了一身却毫不在意,粗大的双手直接控制住她的双腕,后面来人在她身上摸索着拿走她的手枪,爱丽莎奋力挣扎。

  “安静婊子!”

  抓住她双腕的男人怒吼着,他的小半张脸缠着绷带,嘴边垂着黑色的粘液,似乎是在贫民窟追踪自己的人。

  其他几人陆续手持棍棒站在旁边,他们共同的特点是裸露的皮肤都缠着脏污的绷带。

  旁边的人撕烂她的裙子,一块揉成团塞进爱丽莎的嘴里,一块包住她头。

  “轻点!废物,捂死了怎么办!”

  沙哑的声音训斥着,在捆绑结实后爱丽莎被壮汉轻松扛起。

  爱丽莎能感受到自己被抬入马车,马车行驶在不平整的路面上,外面一阵喧闹一阵安静,接着能听到水声、船笛声,水手和船工的喊叫声,很快又听到火车驶过时的哐当声,最后她确定自己被带上了火车。

  他们是谁?自己该如何逃脱?

  这两个问题一只萦绕在爱丽莎心中,但每当她动弹时都会遭到警告、被木棍击打大腿。几个小时后她被抬下火车,再次扔进马车里。

  在颠簸之中,爱丽莎坚持不住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浓雾之中,迷茫的爱丽莎被一只手拽住,安诺在浓雾里现身,不等她开口求救安诺已经先回答她。

  “我们来了……”

  爱丽莎被摘掉头套,嘴里的布团也被拽出来,他们现在身处一片树林里,林间的雾气白蒙蒙的,绑架她的几人正在商量事情,为她扯掉塞嘴布的是一位女性,她的脸被绷带包裹到只剩一个眼睛、鼻孔和嘴巴,她的头发里混杂着一些不一样的“头发”。

  “吃”,女人缠满绷带的手拆出纸包里的面包。

  “你们——”,面包堵住了爱丽莎的嘴,等她咽下去后再次堵上,直到面包被吃完。

  “我——”,水壶口塞进来。

  “凯文!”,那女人喊着,正在商量的男人走过来再次将布团塞进爱丽莎嘴里,也不蒙上眼睛直接扔进马车车厢、关上车门。

  爱丽莎看着空荡荡的车厢内毫无可用的工具,只能先把嘴里的布吐掉,再用嘴想办法了。

  外面的商讨变成了争吵,从他们的大声对话中爱丽莎得知这伙人已经再树林中迷路,一个多小时就能穿过的树林他们走了半天还没出去,也提到“把爱丽莎带到那里才能活命”的话,这让爱丽莎感到疑惑,是她或者她的父母招惹到什么仇人所以才要挟这帮看着像烧伤病人的家伙们绑架自己。

  也可能是维果的竞争对手,毕竟维果和那个“爱丽莎”现在是恋人关系,她暗暗想着,同时双腿膝盖夹住露出的布团一角,两个方向用力后,嘴里的布团被拽出来。

  外面的争吵停止了,爱丽莎立刻叼起布团却没有人进来,马车又继续前进,她继续想办法弄开手脚上的绳子。

  马车再次停下来时已经天黑,那女人这次上马车来喂他,外面的雾气更浓了,车门再次关闭后车厢里彻底陷入黑暗。

  夜深,外面似乎发生什么事情,他们又争吵起来,消停一会后,似乎又在寻找什么人,他们的声音在树林中此起彼伏,呼喊人名的声音、惨叫声……

  “砰!”

  枪响了,爱丽莎猜测是她的枪。

  “上车!上车!”,外面喊叫着,马车跑得比平时还要快,颠得她把吃进去的面包再次吐了出来。

  “砰!“砰!“砰!”

  又是几声枪响后车外没有了动静,马车也逐渐停下来,不多久轻轻的叩敲声在车门响起。

  “爱丽莎?爱丽莎!爱丽莎……”

  车外轻声地呼唤着。

  “是——”,爱丽莎回答到一半,发觉这声音并不像安诺或者维果的,但已经晚了,得到回应后外面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爱丽莎蜷缩在车厢角落里,车厢门忽然被扯烂,湿冷的雾气也侵入进来。

  外面的并不是人类,爱丽莎惊恐地看着那离她最近的怪物,它手上的半截身子正滴答着鲜血,看那上面的绷带,估计是绑架她的人之一。

  “爱丽莎……爱丽莎……”,是那头颅在说话……不对,她看到一条黑色的长蛇从半身的气管位置延伸到怪物身上,那怪物,以及身后的怪物们,动物骸骨、树枝、枯叶杂草和腥臭的泥巴组成它们的身躯,动物的头骨就是它们人形的头部。

  明明已经死去的上半身抬起胳膊,他的手里还握着爱丽莎的手枪,枪口正耷拉着朝着地上。

  “走……走”,尸体继续开口说话,怪物的利爪隔断捆绑她的绳子,随后胸膛张开,蛇虫鼠蚁从中溜走爬出。

  “进……进……”

  爱丽莎不再那么恐惧,但坐到怪物的身体里实在是……

  “谢谢您,呃,古老的,呃,神圣的神,我现在可以自己走出去”,爱丽莎低着头不敢注释那头骨爬出蛆虫的眼眶。

  “出不去——!出不去——”,尸体突然面目狰狞地哭嚎起来,爱丽莎也被吓到。

  爱丽莎想……坐怪物的肩上应该也可以……转念一想可能对怪物不够尊敬……会惹怒它们。

  “快……快……亮了……黎明……黎明……来……”,怪物用尸体催促着,爱丽莎不知道天亮后会怎么样,但既然怪物们救了自己,应该不会再某害她。

  爱丽莎抓住肋骨踩着它的树枝膝盖爬上去,怪物合上了胸膛与其他怪物们一起走入迷雾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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