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

　　陈长毓命人扯下了乔姨娘嘴里的布团，扬了扬下巴道。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乔姨娘却大变样，她一脸平静，先前的惊慌全都消失不见。

　　乔姨娘反问：“你要我说什么？”

　　“关于我母亲的死，知道些什么，全说出来。”

　　乔姨娘放肆大笑，她恶狠狠地盯着陈长毓，那眼神，包含着强烈的恨意，凶恶至极，像是要将陈长毓拆吃入腹一般。

　　“我不知道啊，”乔姨娘冷冷一笑，“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你娘自己身子骨不好，一天不知道要吃多少帖药，陈府上上下下谁不知道？难道这也要怪到旁人头上来？”

　　乔姨娘若是在陈长毓第一次问时便一口咬定庞氏是自己病死的，陈长毓断然不会如此起疑心。

　　只可惜她先前方寸大乱，已经露出了马脚。

　　再加之陈长毓那天雪夜在梅园中撞见了她同陈与谦偷情，这回乔姨娘再如何说，陈长毓的疑心也不会打消半分。

　　“你冷静下来了倒还算机灵，比陈与谦聪明些。”

　　陈长毓淡淡道，果然听到她突然提起陈与谦三个字，乔姨娘眼中还是有一闪而过的慌乱。

　　“是有人来指点过了？”陈长毓忽然问道。

　　乔姨娘神情不变，仿佛没听到一般。

　　陈长与也不急，她围着乔姨娘走了一圈，双手轻轻搭在了乔云的肩膀：“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乔云吓得够呛，好不容易重新拾起的那一点勇气消失殆尽，眼中的狠意也消散了许多。

　　她皱眉，偏过头去避开了陈长毓的注视：“我不知道。”

　　“我不大相信。”

　　陈长与移开了搭在她肩膀上的双手，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盯着乔云，强大的威亚逼得乔姨娘额上冷汗直流。

　　她先前怎么没发现陈长毓这妮子如此骇人？

　　乔姨娘心中有些后怕，但还是强撑着没有表现出来，她依旧嘴硬道：“你不相信便不相信罢，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

　　听到她这么说，陈长毓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似乎就是等着她说这句话一般。

　　“你光动动嘴皮子，我自然不能相信你，”陈长毓看似温和地笑了笑，阴恻恻的语气却让人不寒而栗，“碧辛，好好伺候乔姨娘。”

　　碧辛点头应是，她拍拍手，秋雨立刻火急火燎地推门而入，手中还拿着一副沉甸甸的刑具。

　　乔姨娘不明白陈长毓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瞧见秋雨手中的木枷时，她一下子全都明白了。

　　“听说乔姨娘有一副好嗓子，手也生的妙，琴艺高超，”秋雨一遍替乔云戴上木枷，一边还不忘刺激她本就脆弱的神经，“只可惜，往后怕是再也不能靠这些讨人欢心了。”

　　十指都被牢牢地套在木枷之中，秋雨拍了拍乔云的脸颊：“不过这样也好，省的姨娘你又四处勾搭男人，对吧？”

　　陈长毓一直冷眼瞧着秋雨不断刺激乔姨娘，半点没有阻拦的意思。

　　手指被迫张开，乔云彻底慌了，她一怕痛，二怕失去曾经引以为傲的资本。

　　一想到将来要变成一个残废，乔云就心惊胆颤，她看向陈长毓，连连求饶：“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陈长毓微微一笑，乔云心中一喜，以为自己能够糊弄过去，谁知口中却被重新塞上了布团。

　　乔云惊诧不已，她瞧见陈长毓那副模样，明明是答应了才对啊！

　　她害怕地挣扎不止，陈长毓扬起的唇角耷拉下来，眼神冰冷地盯着她，冷冷吐出二字：“晚了。”

　　陈长毓话音刚落，秋雨和碧辛便一左一右用力拉紧了手中的细绳。

　　“唔！！！”

　　乔云的惨叫声都被堵在了喉间，她猛地仰起脖子，全身一瞬间就冒出了汗。

　　十指连心，乔云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手指上传来钻心的剧痛，十根手指无一幸免，都被狠狠地挤压着。

　　乔云双眼圆瞪，额角青筋凸起，她恍惚之间仿佛听到了指骨碎裂的声音，两行清泪不自觉便滑落，同汗水混合在一起滴落在地面。

　　秋雨和碧辛显然没打算那么轻易就放过她，来来回回折腾了乔姨娘好几回。

　　眼瞧着下手重了乔姨娘要昏过去，两人就停下来歇会，待乔姨娘稍微缓过气来，二人猛地一用劲，直痛的乔姨娘白眼直翻。

　　这样搞了几回合，别说乔姨娘了，就连碧辛和秋雨二人后背的衣裳都被汗湿了。

　　“停。”

　　陈长毓慢悠悠地走过来，冰冷的视线在乔姨娘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后，她才伸手取下了乔云嘴里的布团。

　　“我母亲的死，你可知道？”陈长毓温声问道。

　　乔姨娘哪里还敢不老实，她是个不经吓的主，这些刑罚用来对付她绰绰有余。

　　她连连点头：“知道，我知道！”

　　陈长毓冲她勾唇一笑，一个字都没说，乔姨娘却像是忽然开了窍一般，将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是、是孙姨娘！”乔云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惊慌，“我亲眼瞧见她在夫人的药罐中加了东西！”

　　孙姨娘正是陈与谦的生母。

　　瞧见陈长毓似乎并不惊讶，乔云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往下说道：“我真瞧见了，还不止一次！”

　　“还有，陈与谦亲口跟我说的，他说孙姨娘有段时间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搞得房子里满是药味！”

　　担心陈长毓不相信，乔云又急切地补充道：“孙姨娘家里先前是开医馆的，这些你都可以查到的，千真万确！”

　　孙姨娘什么出身，陈长毓不大清楚，但每个进府的姨娘什么背景，在府中都是有详细记录的。

　　乔云说的没错，陈长毓要是想查，吩咐两句便能查个清楚。

　　“还知道些什么？”陈长毓淡淡道。

　　乔云摇了摇头：“不、不知道了，我、我也是无意间发现的，我先前只同翠竹说过，旁人清不清楚我就不知道了。”

　　乔云进府最晚，有许多事她不清楚也是正常，若非和陈与谦勾结在一块，孙姨娘做的这些事，乔云恐怕也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