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雪夜下的吻
殷涟本就神出鬼没,陈长毓不是头一次对他的出现感到惊讶,却还是头一次如此害怕,仿佛又回到了重生后二人第一次见面,那时陈长毓也是冷汗涟涟。
黑靴踩在雪地上,每一步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殷涟正朝二人走来,阴冷的气息更见骇人。
碧辛不动声色地欲将陈长毓护在身后,却被她一把拦住。
“让她离开,”殷涟冷冷开口,“否则本官不保证会对她做什么。”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碧辛。
陈长毓松了口气,至少碧辛暂时是能安全了,她轻轻拍了拍碧辛的手背,示意她赶快离开这。
“郡主……”
碧辛咬着唇,面上犹豫一番,她留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论武力二人绝不是殷涟的对手,若是她能离开这,找旁人帮忙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这么一想,碧辛紧紧攥了攥陈长毓的手,而后便咬着牙离了此处。
没了碍事的人隔在二人中间,殷涟周身阴冷的气息又缓和了不少,他抬手,欲将陈长毓歪了的发簪扶正,却被对方偏头避开。
“你到底想做什么!”陈长毓微微侧头,冷声问道。
又是这副冰冷警惕的模样,怎不见对江二这般?
殷涟怒极反笑,阴恻恻的笑声听上去格外骇人,他伸手揽住陈长毓的腰身,强硬地将人往怀里带,另一只手不甘心地往发簪处去。
不顾怀里的人死命挣扎,殷涟始终面无表情,坚持将发簪重新插好,又变本加厉地将陈长毓乱了的地方处处打理了一遍。
心知殷涟喝了酒,不能同一个酒鬼来硬的,陈长毓并非愚钝之人,这些道理她自然都明白。
只是被人扣着腰,圈在怀里跟小猫小狗似的逗弄,鼻腔还充斥着浓烈的酒味,陈长毓难免心中窝火。
手动不了,她急了干脆连形象都不顾了,拿脚便欲踹殷涟。岂料殷涟反应更快,陈长毓腿都还未抬起,就被殷涟抵在了树上。
她后背撞上了粗粝的树干,虽有殷涟的手掌帮她挡着,却仍是不大舒服。
心里头越发恼火,陈长毓冷声警告道:“你不要太过分了。”
二人撞得头上的枝干摇晃不已,树叶上附着的积雪纷纷掉落下来,不少透着树干间的缝隙洒在二人身上。
陈长毓显然没料到这茬,还打算开口说话的她一张嘴便接了满口雪,接触到口腔的温度,冰雪迅速融化。
含着一口雪水,陈长毓吞了也不是,殷涟还在跟前儿,她吐出来更不像回事。
陈长毓张着嘴傻愣愣的,连刚才想说些什么,一时之间也全忘了。
她这样子,倒是把殷涟惹笑了,他轻笑一声,俯身含住了那两瓣肖想已久的唇瓣。冰凉的雪水在唇齿之间逐渐滚烫,陈长毓脑中一片空白,任由殷涟索取,一时之间连手脚都不知该摆在何处了。
好在她很快便反应过来,手脚并用,愣是用尽全身的力气都没能把殷涟推开,只等这人吃饱喝足了才心满意足地放开了对她的禁锢。
“恬不知耻!”
陈长毓抬手狠狠甩了殷涟一巴掌,用力地擦拭掉唇上残留的津液。
殷涟摸了摸被打的地方,陈长毓的指甲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血痕,他毫不在意地曲起食指刮掉渗出来血珠,在衣衫上随意一抹。
“你、你!”陈长毓气的直抖,她原本还想着殷涟是不是装不下去了,终于要和她撕破脸皮,没想到竟发生了这样的事。
这还不如撕破脸皮!
沉默是殷涟惯用的伎俩,他平日里了光是往哪一坐,黑沉的眸子随意扫一眼,大把的人便对他卑躬屈膝。
只不过他今日的沉默有些格外不一样,狭长的眸子时不时便眯着,似是在回味着什么。
外头寒凉,陈长毓不愿同这人过多纠缠,亲了便亲了,她也不是什么纯情之人,总不至于因为旁人一个吻就羞愧至死。
一个巴掌抵一个吻,陈长毓虽心有不满,仍觉自己有些亏了,只恨自己当时没能多扇几耳光,但也不至于真拿出来理论。
冷冷瞥了对面的男人一眼,陈长毓越发觉着心烦,转身便欲朝厢房走去。
“等等。”殷涟忽而扯住了她。
殷涟从后抱住了日思夜想的身影,微微俯身埋在陈长毓颈间,语气中满是懊悔:“轻薄了郡主,可是惹郡主烦了?”
陈长毓冷笑一声,有着先前的经验,这回殷涟抱住她,她压根儿都没打算挣扎。依那人的性子,陈长毓越是挣扎,他只会抱的越紧。
“大人是在说相声么?”温热的气息洒在颈间,陈长毓不自在地躲着,同时不忘毫不留情地揭穿道:“有功夫嘴上说这些漂亮话,不如先放开我!”
陈长毓不知道的事,她的不挣扎非但没有打击到殷涟,反而给了他莫大的鼓舞。
完全无视掉陈长毓说的,殷涟答非所问,欣喜道:“郡主不烦么?我醉酒了,有些糊涂了……”
“少拿酒当借口,我看你是清醒的很!”
陈长毓都数不清自个儿是第几次冷笑出声了,她呵斥着殷涟,瞧见身后没了声响,她便开始挣扎起来:“我让你放开我!往后桥归桥、路归路,你我二人不要再私下有牵连了!”
陈长毓说出这番话,不止是全部因为今晚的事。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思考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就同殷涟牵扯到了一块,前世明明是鲜有交集的两个人,难道一份檄文有这么大的影响么?
越是思考,陈长毓便越发咂摸出几分不对劲出来,敏锐地察觉到二人的关系已经滑到了危险的边缘,她几次欲同殷涟划清界限,却总被旁的事绊住了脚步。
陈长毓终究还是迟了一步,先前的种种蛛丝马迹她不留心,终于在今晚全都走向了失控。
自从说出那番话后,陈长毓便一直低头看着地面,等待殷涟自个儿松手放她走。
背对着殷涟,看不清他是何种神情,陈长毓只能感觉到身后人的呼吸声陡然急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