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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54. 铁剑横祸

剑打梨花 巴月老人 2448 2024-11-11 16:36

  酒过三巡,众人的劝酒声把铁乘师的思绪拉回到现实。铁无咎双手捧著一个盒子,走上前来贺寿道:『父亲大人四十大寿,孩儿祝愿父亲日月同辉,春秋不老。孩儿用了两年时间,准备了这一份贺礼,请父亲预览、笑纳。』

  铁乘师微感惊讶,这个儿子不知又动了什麽怪念头怪注意,一份贺礼竟然要准备两年时间?他满怀期待接过盒子打开,由不得大为动容,盒内是一本书,封皮上苍劲正楷写著四个字:『铁家剑法』。

  铁无咎收起笑容,解释说道:『我铁剑门自从爷爷自创了铁家剑法,一直都是口述亲传。孩儿知道把武功记述成书,一直是父亲的愿望。趁此吉日,呈父亲预览,指点纠错。』

  铁乘师翻阅剑谱,见书内图文并用,记述招式,注解口诀,更记述了招式的利弊,和临阵对敌的法门心得,大喜过望,来不及点评,先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

  就在此时,突然间晴天霹雳,一道闪电划过夜空,把天地照亮了瞬间。就在这快如闪电的一瞬间,铁乘师看见,院子围牆之上,本来黑漆漆地不见一物,如今竟然密密麻麻地排满了一个个人影,原来就在众人喜庆喝酒之间,院子已被人重重包围了起来!看这些人影,个个手持单刀,绝非善类,铁乘师一颗心顿时冷了半截,手一鬆,剑谱掉落地上,他大声喊道:『有敌人,戒备!』不料雷鸣之声刚巧就在此时传到,轰轰巨响,竟把铁乘师的声音完全压了下去。铁乘师心下大急,一蹬腿,身子拔地而起,跃过了重重酒席,来到练武场上的兵器架,便要取剑御敌。

  场中众人还在惊疑不解,突然『杀!』一声震天呼喝由四面八方传来,敌人已经展开了攻势。

  三名黑衣人衝向铁乘师,三把刀从三个不同的方向砍来,逼得他不得不退开两步。三个黑衣人一刀不中,毫不停滞,连续第二刀又已砍到。铁乘师临危不乱,空手接下了三刀,突然手一推一扯,便夺过了对方的刀。他以刀代剑,施展开剑法,威力大增,几个回合过后,一招『铁树开花』,刀指三处,『刷、刷、刷』三声,对方三人尽皆挂彩。三人才刚退下,立刻又有五人围了上来。铁乘师环顾四周,不由得心惊胆颤,只见一共三十多个蒙面黑衣人,已和场中铁剑门弟子混战成一片。黑衣人趁黑偷袭,有备而来,铁剑门弟子却毫无防备,手无寸铁,加上早已喝得半醉,分明只有待宰的份,此时一看,已有大半弟子倒在了血泊之中。他怒不可遏,大喝一声,举刀衝向黑衣人,刀光闪晃,铿锵之声不绝于耳,黑衣人知道厉害,也不急著抢攻,只是一味挡架闪躲,守得滴水不漏。

  铁乘师一轮猛攻后,酒气上涌,略感头昏脑胀,不得不停下歇息。这一停,突然觉得四周静悄悄地,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原来只不过几个回合的功夫,百馀个铁剑门弟子已尽数被杀,黑衣人里里外外把自己围了三层,插翅难飞。他四下环顾,也不知道儿子死活,悲痛莫名,知道这一次铁剑门恐要面临灭门之灾,心裡反倒冷静了下来,他回想起这些黑衣人的招数,突然醒悟,喝道:『你们用的招数似刀非刀,似爪非爪,是当年薛家双狼的武功!你们究竟是什麽人?与我铁剑门有何冤仇?为何要下此毒手?』

  黑衣人完全没有要对话的意思,他们到此只有一件事要做,就是杀人。五个黑衣人对望一眼,同时出手,五把刀五个方位,齐齐砍向铁乘师。铁乘师蹬脚一跳,身子拔地而起,想要跳出重围,不料天上竟落下一张巨网,把他缠了个结实,硬生生扯回地面。他心裡大惊,挥刀砍网,那网却是铁丝所制,分毫无损,就在这时,五把刀齐齐穿网而入,铁乘师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怒吼,他的生命彷彿也随著吼声一样,渐渐消散了在夜幕之中。

  ——

  红色代表喜庆,也代表死亡。

  铁剑门练武场的花岗石地,整片被鲜血染成了红色。百馀个铁剑门弟子,加上铁剑门掌门铁乘师的鲜血,血流成河。

  黑衣人临走前,在现场撒了一大片曼陀罗花,有的落在血泊中,被染成了红色,有的落在尸体上,像是对生命的嘲讽。

  白无瑕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冷血的屠杀。她看得心惊胆颤,不由自主得紧握拳头,紧得掌心都被指甲掐出了血。她一面看,一面喃喃念著白云阁的规矩,就像虔诚的僧侣念诵心经一般,希望这些咒语般的词句,可以洗涤自己的心灵。

  『冷眼旁观,大仁不仁,只做笔录,绝不干预。』

  直到黑衣人尽数离去,她才想起了自己记录的职责。她从怀中取出一本簿子,一根毛笔,开始提笔疾书。她一面写,一面颤抖著走进了屠杀现场。她双脚踏在鲜血之上,白色的裙脚溅上了点点血迹。一片血海上尸横遍野,空气中充满血腥气味,又夹杂著丝丝曼陀罗花的花香。白无瑕大口大口地吸入这种气味,让它衝击著五脏六腑,直到产生想要呕吐的感觉,她要清楚地记下这种感觉,在嘴上的咒语之下,在心底的深处,她觉得自己残忍的冷眼旁观,有份造就这一场惨剧。这些人不久前还在高兴地喝酒,现在却连雏狗都不如,难道都是为了天地大仁?

  她走血泊之中,跨过一具具横七竖八的尸体,突然脚踝一紧,一具『尸体』突然一手抓住了她。她本来便已战战兢兢,此时更是大惊失色,本能地惊叫一声,一跃而起,跳开了两丈,一落地,只觉右脚凉飕飕地,原来鞋子竟被那『尸体』紧紧握住,脱了开去。她战战兢兢地又往回走,只见那抓住鞋子的『尸体』原来还没断气,他身上被另两具尸体压了个结实,浑身是血,也不知到底是谁的血,他昏昏沉沉,神智不清,口中喃喃也不知在念著什麽。

  白无瑕心裡天人交战,是否出手相救?难道为了所谓大仁,真的应该摒弃善恶?要遵从白云阁规矩,还是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她伸手轻轻一扯鞋子,那人却抓得紧紧不放,于是她想,为了取回鞋子,只好救人。虽然心裡也知道,这个藉口在阁主面前无论如何说不过去,但也总算是一个藉口。

  她把压在上面的尸体挪走,把人拉了出来,抹去了他脸上的血迹,只见此人身形脸型都嫌削瘦,但一双剑眉却又添了几分英气。他一手紧紧抓住鞋子,另一手却紧紧捂住一本剑谱。白无瑕认得,此人正是刚才祝寿献礼的铁无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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