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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云舒大婚遇险情

残云纪史 流云飞梦 7674 2024-11-11 16:42

  太阳从树梢上空冉冉上升,落了叶子的树枝显得消瘦落寞,在西风里啦啦作响,又浑似早起练剑的侠士,把无数的剑影刺向苍穹。眉州大道上,八九个人轻装简从,向南丹棱城进发。厉千山刀伤在身,欲快不得。行至齐乐大道一片丛林,众人停下歇息。林中风过,阵阵幽香扑鼻。汀兰欢喜道:“幽香粉艳谁人见,时有山禽入树来。少尘,猜猜看,风中传的是什么花香?”

  “寒冬腊月,众芳摇落独暄妍,自然是腊梅无疑。”

  “花叶自是同根生,何事开时不相见。那你再猜猜看,这又是什么花?”

  “凌寒花开,迎春生叶,花叶怎生相见?这不也是腊梅吗?”莫乙接口道。

  少尘以指放于唇边嘘声,制止众人谈及这敏感话题。不料还是被闻残阳瞧见,闻残阳随口道:“无妨。阑边不见蘘蘘叶,砌下惟翻艳艳丛。花开时无叶,叶生时无花,情深如许,却是有因无果,爱而不得,不如说是金灯花倒更准确些。”

  汀兰似有所悟,抬眼看向闻残阳,不再作声。她正是奉秦君笑之命在集市添置新婚物品被绑,此刻,难免不为闻残阳感到一丝遗憾与难过。

  世间雁燕本无情,天上参商谁会面?有缘无份,爱而不得却又无可奈何,还能有谁比此刻的闻残阳更深有体会?

  少尘连忙起身岔开道:“好了,歇好了我们就继续赶路吧!”

  众人正起身,忽听后面马蹄哒哒,由远至近而来。举目看去,一官兵正骑马飞奔。谁知莫乙二话不说,腰中摸出飞镖向官兵急射而去,回旋镖在空中盘旋一圈后又回到莫乙手中。官兵不防有人偷袭,翻身落马。马匹突然受到惊吓,一声长啸,向前疾驰。莫乙飞身而起,几个跳跃掠身马前,抓起缰绳强行将马拦下。

  “师弟,你这是为何?”厉千山问。

  “师兄有伤,有马匹乘坐,自然要好些。”

  此时少尘已跑至中镖之人身旁,看看那人已然气绝,他在其腰间胸前一阵摸索,竟搜出一封信来。他撕开一看,转身跑了回来。厉千山接过信函,只见上面写着:

  何大人亲鉴:

  女子已被劫,望大人海涵。料必返途丹棱,截杀不误。杜某笔

  厉千山道:“知州老儿终究不甘心。这下麻烦了,丹棱城内若再有一番厮杀,我人少力单,难免吃亏。”

  “杀回城内又何妨?正好取了那县令狗命,看他还屡次三番找我等麻烦。”莫乙道。

  “休要冲动。官兵府丁再是不济,也是人多势众。公然与官府为敌,今后更是麻烦不断。闻大侠,此事依你之见呢?”

  依我?怎么都行。是你受伤在身,折的又是龙脊山秦君笑的弟子,区区一些府兵能奈我何?但见厉千山一脸诚挚地征询意见,闻残阳不禁道:“可还有其他回镇途径?”

  厉千山沉吟片刻道:“有倒是有,需要翻山绕过县城,从城东丛林而过避开官兵拦截,可直接通向丹夹大道,只是道路难行,不免要费些时辰。”

  生命与时间面前,孰轻孰重?这还用商量?

  为防县令与刘㟞再生歹意死缠不放,渐至丹棱城时,众人选择从城东树林里穿行。山中幽静,不比春夏风光迤逦风景奇佳,雪后山路湿润、泥泞难行。其中山峰虽不甚高却多相连,鸡叫山、野毛冲等诸多山头一路翻过,等接上丹夹路上的老二山,已暮色沉沉,众人只得进入镇上安歇。

  天寒地冻,栅头镇早早安静下来。小镇不大,两三条街巷中略有迟睡的人家里透出几处黄晕的灯光,越发使得镇子静谧非常。一条街面上,有一个黑影却在漫无目的的走着。遇见酒肆,黑影停下来,上前敲门。房内未见应声。黑影无奈,继续前行,再遇酒家,亦不肯开门。终于敲开一酒家,一看闻残阳半夜打酒吃,店家道:“客官好雅兴,只可惜酒已售罄。镇上的酒也都被龙武镖局买走了,客官还是请回吧。”闻残阳寻酒不得,只得慢慢走回。

  他毫无睡意,又不愿惊动众人,飞身从镖局院墙内跃出,原想买酒消愁却不想事与愿违。手中酒尽,而程镖师在他们进镖局时已送酒上山,闻残阳恋酒不得,只得忍着,悻悻地翻墙入院,回屋躺下。

  一夜辗转,翌日醒迟,众人早已收拾妥当在等他。正当提剑出门,汀兰走了进来。汀兰迎着闻残阳不解的目光,道:“残阳哥哥,你确定一起上山?”

  “如云大婚,自然要去。”

  “残阳哥哥痴情一片,奈何师姐他们早有婚约。昨夜本想找你说句宽慰的话,却见你跃出院墙,我就知道残阳哥哥心中还是割舍不下。事已成定局,去见了徒增烦恼,不如,你直接回宝积岭可好?”

  一路从漠北来到这里,闻残阳知道汀兰确实是在关心他,开口道:“这有何妨?有酒喝,闻某自当要去。”

  “那你……”

  “少尘要护你回山,也要接他父亲回去。我自然要去。”说完,闻残阳提剑出门。汀兰不便再说什么,跟着走了出来。

  微伊之故,胡为乎心苦?微他之故,胡为乎蜀中?闻残阳此生三好,一是酒,二是花如云,三是无痕剑。这都与秦君笑花如云二人有关,无论如何闻残阳都不会躲着不去。

  下山容易上山难,天寒路陡,徒手尚且难行,程镖师将大量喜酒运上山,想必定要费番功夫。厉千山有伤,但依然欢喜。大概除了汀兰和少尘,谁也不会关心闻残阳之感受,其实就连闻残阳自己,也难以厘清心中思绪。究竟上山抢亲了却心中痴念,还是给她自由眼看她随他双栖双飞,闻残阳的确矛盾过。情之可逾,真爱至上,但秦君笑岂肯善罢甘休?花如云跟着自己浪迹天涯果真就会幸福?自接到婚帖起,闻残阳就直面这个问题,到现在虽然还在纠结,但其实他已给出了答案。此事撇过不提,但高手难遇,二人之战终究难免,只不过是早晚而已。

  众人提速前行,奔至山门环行哨卡,却见哨卡悄无声息。厉千山与众人逐个推门看过不见人影,不禁疑惑:人都上山贺喜去了?不留人驻守,就不防有人趁机偷袭?厉千山遂命龙脊山余下四弟子防守,与其他几人匆匆奔上山去。然令众人想不到的是,就在离哨卡不远的山坳竹林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各寨驻守哨卡的弟子尸体。

  龙脊山上,红灯高挂,红绸披挂廊檐门庭。各方好汉齐聚于此,你酬我答,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只把堂前平地挤得水泄不通。秦君笑身穿褐红流彩碎花蹙金铜钱织锦袍衣,胸前系一朵红绸大花,站在龙武堂前,笑容满面。来宾不绝,秦君笑抱拳行礼,忙于应酬。从龙皓书院甄选入山的余下二十六名弟子也各换新装,一色的弹花暗纹云霞锦服,招呼各路来贺人马入席就坐。秦君笑引着众人至堂内李大人所坐桌前坐下,又自去迎接其他盈门贵客。认识的不认识的,大家都一样的笑脸如花,一派喜洋洋之氛围。

  闻残阳坐定,堂内环视,独不见花如云身影。李大人笑道:“吉时未到,林姑娘此刻还在阁楼装扮呢!”汀兰道:“我去看看,稍后换衣完再来。”闻残阳未做言语,拿起桌上贴着大红“喜”字的酒坛就要揭开来喝。少尘忙制止道:“师父,再忍一时片刻,林姑娘就该出来了。”闻残阳闻言,把酒又放回桌上。

  果然,时隔不久,礼炮轰鸣,响彻云霄。屏儿和郭槿汐牵着林云舒缓缓走上龙武堂前红毯通道。只见新娘一身红衣,头遮流苏红绸,手拿一柄孔雀翎绒扇轻挡面前,盈盈走来。秦君笑笑着大步迎上,牵起绾结花团的红绸,将新娘子带进堂来。此时,汀兰换好衣装,也随后跟来。

  堂内堂外,人们纷纷站起,一阵欢呼。堂中端坐长者为师叔杨云平,司礼堂倌竟然是风鸣。一阵哄闹过后,大堂安静下来。风鸣正欲唱喏新人行三拜九叩之礼,却见青龙寨寨主顾三枝抱着一镂金匣子急匆匆走来,且在大喊:“秦寨主等等。”厉千山不满道:“顾寨主有什么事等礼成后再讲不迟,莫要耽误了良辰吉时。”顾三枝道:“此事耽搁不得,还请秦寨主当面收下方可。”秦君笑一看礼匣精致无比,笑道:“顾寨主心意,秦某收下了。请顾寨主入席观礼,稍后秦某定陪顾寨主喝个痛快。”说完,命弟子来将礼物收下。不料,顾三枝道:“此礼贵重,烦请秦寨主看过之后再说。”秦君笑一笑:“那好,顾寨主一番心意,秦某这就看上一眼。”一面说着,他一面去开顾三枝双手平端着的匣子。匣子微开,却听里面机括响动,秦君笑生疑,却又疑心堂内人声喧闹未听真切,遂又继续轻手开匣。谁料,匣虽半开,里面机括已然大动,嗖地一声将匣盖弹开,并从里面连弩内射出几根细小闪亮的短箭来。

  秦君笑急忙想移步左闪,忽然想起身后还有手牵红绸头搭盖布而懵然不知的林云舒,遂强运内力以期逼退短箭。岂料,间距太短,连弩弦紧,两枚短箭已闪电而至,均射中了秦君笑。所幸秦君笑内力护身,箭入不深,而随后几枚也被罡气逼落。突遭变故,众人一时大惊。杨云平一个跃身从椅上飞出,往顾三枝后颈一戳,顾三枝身子一软瘫倒在地。林云舒闻听异动,掀开盖头一看,只见两枚指长短箭正中秦君笑右肋,连忙上前查看伤情。“师妹别动,怕是箭头淬了剧毒。”秦君笑说着,一面运气将两箭逼出。箭支叮叮落地,果见箭头血色暗黑。众人此时也围将过来关心。秦君笑强自欢颜:“无妨,无妨。区区余毒,秦某运功逼出便是,并不妨事。一切仍照常进行。”众人以为无碍,一边纳闷顾三枝缘何如此,一边回归席间。对顾三枝搜身无果,秦君笑命弟子将其押下,吩咐弟子从顾三枝那里问出解药下落,一边让杨云平回归正座。风波已平,婚礼照旧。眼见师兄受伤,这风鸣将原本繁琐喜庆的司礼过程简化,待二人夫妻对拜礼成后,他急忙上前关心秦君笑。屏儿和郭槿汐随后牵着林云舒回到新房。

  秦君笑一把八仙椅上坐定,屏息凝神运功疗伤。片刻后感觉好转,他走至席间招呼大家吃酒。众人深知秦君笑武功非比寻常,见秦君笑谈笑如初似无大碍,适才开怀畅饮。一时间推杯换盏,喧闹震天。

  闻残阳始终坐着不动。林云舒取下盖头关心秦君笑那一瞬间,他看在眼里。虽是惊鸿一瞥,却是深感其美艳动人,这一眼印入眼帘久挥不去。奈何她是关心他的,而他正春风得意。陪伴闻残阳的,也许今后就只是饮不尽喝不醉的酒糟和无痕剑了,他怎能不失意落寞?

  他拿起桌上酒坛,汩汩地向碗中倒下。纯净透亮的酒水在碗中翻着浪花,似乎也在欢腾歌唱。秦君笑好不烦闷,端起酒碗,大口喝了起来。但是刚喝一口,他却噗地一声喷了出来,将酒碗掼在桌上。“这酒有问题。”席间众人一惊,少尘急忙问道:“师父,怎么了?酒不合口?”“酒有异味,被人下了东西。”众人大惊,四处看去,果然已有人中招晕倒。原来,闻残阳恋酒成痴,入口即知酒中甘味。酒中有蒙汗药异味,他岂能品尝不出?倘若酒中下的是无色无味的十香软骨散,怕是这酒痴也要躺下任人宰割了。方此时,堂外忽然喊声大起,刀剑拼杀声随之响起。一群人脱下外衫,露出官服,抄起朴刀,向就近未曾倒下的人们砍杀起来。秦君笑闻声扔下酒碗,正欲移步,邻桌一中年汉子手持灵泉剑自后刺将上来。眼见就要刺中,忽然一股强劲罡风将剑滞留空中,秦君笑红袍被其体内真气震起,面前桌席也被震翻在地,哗啦一声杯盘狼藉。闻残阳回转身,一拳“隔山打牛”向汉子打去。那汉子原以为偷袭将成,却不想被强大真气震倒在身后的桌子上。桌旁几人同样提着灵泉剑,慌忙把汉子扶起,一并持剑逢人便刺杀起来。眨眼功夫,堂内也打杀一片。

  少尘料想此必冲着他们父子而来,手握玉龙剑守在李壁近旁,汀兰也在近旁守护。闻残阳将无痕剑放置在桌面上,人也坐立不动,冷眼看周围一切纷纷攘攘。有一人扑面而来,少尘追云剑法小有所成,“星月泛渡”初试锋芒,冷光闪烁,剑影如花,令人分不清虚虚实实。待那人分神难以招架之时,玉龙剑已刺入腹中。抽出宝剑,少尘抬眼看向大堂内,杨云平、厉千山、莫乙等人都已纷纷亮出兵器,正与提灵泉剑一桌人厮杀,而风鸣手挥银鞭,跟在秦君笑后面杀向堂外。秦君笑残云刀并不在手,但拳脚功夫也是了得,逢着迎上的官兵,招招致命。秦君笑杀得兴起,再待凝聚真气强运内力,忽感气血上涌,想来弩箭之毒被运功催动,急忙伸出食、中二指向中箭周围穴道点去。近旁一弟子瞧见,忙叫一声“寨主”,提刀护在他身旁。秦君笑扶着一桌面在一椅上坐下,再不敢轻易出手应敌,眼看着风鸣从身后杀上前去。

  刘㟞扮着山民,率大队人马早早埋伏在山门附近竹林,以伺时机闯山。正巧程镖师带人押送大量酒坛食材上山路过。刘㟞带几人从林中走出,热情帮忙推车。程镖师人手缺乏,以为山民纯朴,并未多想。刘㟞等人在酒中暗做手脚得手,并随押货人员一同混上山来。竹林中伏兵等至天黑,摸至山门哨卡,悄然干掉放哨人员,独独留下两活口以带路。在处理掉尸首后,大队人马兵分两拨,一队向宝积岭进发,一队悄悄摸向龙脊山。秦君笑大婚之喜笑迎四方好汉,被刘㟞从灵泉山庄请来的江湖杀手也以慕残云刀威名故来庆贺之由,借机混进人群。这刘㟞眼见从宝积岭回来的人马也随后齐聚山顶,心想大事已成了一半。倘若顾三枝用弩箭射杀秦君笑成功,强敌除去,即便动武赚取李壁父子,料也事成;若是不成,待众人吃酒被麻翻在地,届时下手也是易如反掌。岂料,人算不如天算,如意算盘未能尽得如愿,这刘㟞不由愠恼,眼见事情败露,连忙抄起朴刀,掀翻桌椅,率众砍杀起来。可怜武功不济及被麻翻的一些人员,转瞬间丢了性命。堂外龙脊山的镖师及弟子,但凡尚能行动的,立刻迎了上来。双方搅作一团,瞬间将一个喜庆的大婚现场变得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眼见龙脊山几名弟子被刘㟞砍翻在地,风鸣挥鞭迎上。银鞭抖动,盘如银蛇,刹那间吐信而出,直逼刘㟞面门。刘㟞将头一偏,躲过鞭稍,起步上前,挥刀前撩。风鸣一记“盘蛇出洞”走空,鞭子迅疾收回,再次以“轻风落叶”之式,卷向朴刀。刘㟞收刀,迅即将刀在一桌面上用力一挑,那桌面迎着鞭子腾空飞去。一声脆响,桌面被劈为两半,跌落地上。风鸣收鞭再发,而刘㟞左手已自腰间摸出铁索抓钩,飞一般地向前抖去。鞭与抓钩在空中胶着,两人各自使力向后拉去。僵持不足眨眼功夫,刘㟞奸猾,右手挥刀,上步双抹攻向风鸣。正此时,一道人影从风鸣头顶越过,一把软剑颤动有声,迅疾荡开攻向风鸣的朴刀。人影空中一个“浪里翻花”,将剑刺向刘㟞后脖颈。刘㟞大惊,奈何左手被牵制,只得偏头俯身躲避,方欲弃了铁索抓钩回刀应敌,奈何那人已站在身后,将一柄冰冷软剑倏忽横在其肩脖之上。刘㟞乖乖弃了双手兵器,被身后之人用剑逼着走向秦君笑。刘㟞尚在茫然不知所措,两腿窝猛地被人一踹,噗通一声,跪在了秦君笑的面前。

  杨云平冷冷地道:“师侄,此人应是首恶,人我给你带过来了。”

  秦君笑面色已不似方才,大婚被搅,中毒未清,任谁也不会心无芥蒂。秦君笑二话不说,一记脆亮的巴掌招呼眼前这位不速之客,只呼得刘㟞眼冒金星。四周杀声渐渐平息,除了受伤的在进行包扎外,堂外诸人齐围了过来。钱先生肩膀挂彩,但他不让书院弟子为他包扎,也围了上来。众人齐将刘㟞推着,涌入堂内。

  堂内打斗业已结束。行刺秦君笑的中年汉子,被厉千山和莫乙二人制住,也被推向适才新人行礼的地方。秦君笑堂中坐定,众人分站两旁。

  汀兰认出刘㟞,恨恨地道:“就是这个恶贼绑我,也害的厉寨主负伤,今日更是搅乱婚宴,坏事做尽,真该千刀万剐方才解恨。”

  杨言德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上前踢了刘㟞一脚道:“原来是官府中人,竟然冒充山民骗人。”

  有个名唤方仲春的龙脊山弟子机灵,建言道:“秦寨主,顾三枝和他们串通一气,要不一并带来?”于是,顾三枝也被带入大堂。

  此时,李壁走上前来,道:“秦寨主,这些人应是冲着李某而来,李某给秦寨主和诸位好汉平添诸多麻烦,实在惭愧!”

  秦君笑道:“这等奸邪之辈,早有预谋。我等保护大人理所应当,大人不必言过。”说完,他看向顾三枝:“顾寨主,秦某自问不曾亏待于你,缘何今日对秦某下此狠手?”

  顾三枝面带愧色,着急言道:“就在前天,我妻儿被这群人挟持。我这么做也是情非得已,如若不然,他们性命不保。秦寨主,我求求你,快去救救他们。”

  “你快把解药交出来。”风鸣生气道。

  “我哪里会有解药,解药应该在他身上。就是他,带了许多人挟持了我的妻儿。”顾三枝看向那个中年汉子。

  秦君笑厉色道:“你是何人?我秦某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敬你是江湖豪杰盛情款待,你却对秦某痛下杀手。”

  中年年汉子低头不语。

  莫乙上前搜身,可是什么也没有,不禁道:“交出解药,还可饶你不死。”

  此时,林云舒也走进堂来。林云舒听得堂前厮杀,早就按捺不住,自揭了盖头要出来帮忙。郭槿汐上前阻拦,认为这不吉利。林云舒按下性子坐了一会儿,但还是着急不过,取了佩剑匆匆前来。江湖儿女,何曾拘泥于繁文缛节?郭槿汐无奈,与屏儿随后跟上。林云舒见汉子仍然不语,自腰间取出一个精致小瓶,倒出一粒暗黄色药丸,道:“师兄所中之毒,我自能解,加上师兄内功逼毒,余毒不日就能祛除干净。我这儿倒是有一粒药,名唤‘奇笑转筋丸’,一旦服下,狂笑如癫,经脉扭转,浑身疼痛难忍却又大笑不止,三日气尽方可解脱。不如,给这位好汉尝上一粒?”

  汉子愤然道:“心如蛇蝎,你好狠的心!”

  汀兰道:“我们可是领教过你们的阴险毒辣。你说也不说?师姐,莫要和他废话,喂下便是。”

  汉子这才开口道:“在下灵泉山庄二当家郑云帆。弩箭确为在下所制,不过在下是受人所托,解药也不曾带在身上。”

  杨云平闻听,不屑道:“受人所托?我看是被这狗官用钱收买才是。”

  厉千山用刀指向刘㟞道:“都是你这狗贼干的好事。上次饶你不死,你竟然还敢前来。”

  刘㟞见众人都把矛头指向他,料知今日难逃敌手,吓得魂不附体,战兢兢道:“都是何大人的主意,与小人无关。何大人兵马折损,心中不满,说穷山恶水竟出……刁民,屡次三番坏他好事。捉拿礼部侍郎不得,反被知府多次责骂无能,他升职不成,恼怒不过,这才命小人上山。小人也是奉命行事,求各位好汉饶命,放过小人。”

  “放过你,让你再干些龌龊勾当吗?”汀兰忽然蹿出来,将一把匕首深深扎进刘㟞右颈。只见一股血色喷射而出,刘㟞当即倒地气绝。

  众人见汀兰举动,吃了一惊,但这刘㟞死有余辜,也没人多说什么。秦君笑随即命人将刘㟞尸体抬出。

  当下,秦君笑解毒要紧,林云舒从一瓶内取出一粒药丸命郑云帆服下,让其五日内带回解药换命。林云舒言称能解秦君笑之毒,不过是唬郑云帆,又哪里真能解得?秦君笑恐再生事变,吩咐杨云平跟去灵泉山庄并尽早赶回。

  闻残阳默默看着这一切,尤其是看着林云舒,但林云舒心系师兄伤情,且在忙乱之际无暇理会。事情已然如此,他神情黯然,遂与李氏父子等人回宝积岭竹林。

  真正是:夜郁相思愁华年,晓看堂前聚德贤。流光熠熠芳尘缓,三拜九叩一线牵。良辰吉时举杯盏,鞭竹贺喜闹喧天。忽有鹞鹰惊飞过,纷纷攘攘罢席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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