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太本名叫做杨阿珍,少时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王大强。
是持家有道之人,勤快且麻利,做事风风火火,家里家外都做得好,素有贤惠美名。
丈夫外出务工之时,操持家里家外,照料家里小孩王阳,田里地里活也从不落下。
什么,挑粪施肥,背几十斤玉米……动作麻利,强过同村许多青壮汉子。
有一年,她家水稻扬花,需是灌溉之时,那时同村有位老人去世,便去帮忙,忙前忙后。
险些忘了时节,便大晚上提灯去换水。
人说七月蜂,八月蛇。
也该是时运不济,就在她家田坎,便见一大蛇,那蛇盘在进水口,若要疏通进水口,难免要动它一动。
不过看见已是晚,她看见蛇,说不定蛇也发现了她。
手里只带了把锄头,夜深人静,吓得灯都掉进田里。
耳边只听见蛇吐信子嘶嘶声,说是迟,那时快,当下提起锄头,一顿乱劈乱打。
出了一身冷汗,片刻之后,不见了动静,便拾起灯笼。
油盏打翻,看来是点不起火,便凭着月光,看见那蛇状一动不动,又拿锄头照着那黑状劈去,劈了片刻。
方才心安,然后抹黑换活水,自是不在话下。
次日,人们发现,见那蛇足有碗口那么大,不由得啧啧称奇!
……
马路上,此路是王家寨,小水井各地通往龙河镇之路,道路两旁都是山地。
有六个人在道路旁桃树林,五个站着,一人蹲在地上抱着头。
带头打人的名叫杨勉,其余诸位附和之辈,姑且不论。
被打者是王显境,目不识丁之王大强能给孙子取这么个名,也是个稀罕事。
王显境好学,家人只有一个奶奶。
杨勉好混,大哥杨不才混得也算不错!杨勉知一事,若要人怕你,必得出其不意,下手必得狠,必当让人觉得你无不敢为之事。
杨勉提了几脚,照头踢,“还说没有钱?这是什么?上次公婆岩还没把你打怕?”
王显境抱着头,也抵挡不住,杨勉生得胖,起先一脚就把他踢倒在地。
踢翻之后,就朝脚上,肚子踢。
几位帮手见杨勉下手稍重,他们就下手轻些。
见王显境也不回话,杨勉道,“以后若是有钱,自己上交,别不识相!”
说着,一手提起掉在地上的四书,“你不是爱读书吗?来,把他书扔了,看他怎么读!”
说完哈哈大笑,就先朝着路上扔了一本《孟子》。
王显境这才大叫,“不要动我的书!”
说着,就缓缓爬了起来,站着。
杨勉面色一变,甩了一个白眼,又扔一本《论语》。
这时,王显境朝着杨勉冲去……
在远一点的地方,站着一个样貌俊秀的男子,他缓缓抬起手,差不多是时候。
王显境才碰到杨勉,杨勉便飞了出去,摔在马路上,摔得个狗啃泥。
另四位帮手,二人上去搀扶杨勉,二人又朝王显境打。
王显境只趴在地上,死死地抱着近处的《大学》。
杨勉起身,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苏拾一知道王显境家,王显境已经不省人事。
王老太太骂了一顿,急得眼泪直流……
问是谁干的?
苏拾一只回了句,“好像是杨家那小孩杨勉!”
王老太太不住地谩骂,“这天杀的小畜生!他全家不得好死!”
老太太激动万分,上气不接下气。
咒骂许久,方才停歇,也不时呼唤孙子小名,不见动静,心急如焚。
苏拾一劝道:“王奶奶,要不你们还是搬家吧!那杨家大儿子是出名的歹人,你们有冤也无处报,在此久了,指不定小王还要受什么委屈!”
老太太气的直哆嗦,只感觉头皮发麻,心下已经想着必要他家不得好死之念。
苏拾一摸出一袋钱,“这是我一点积蓄,你们带上,寻个安生地方!您身体不好,留在此处,也难得修养!”
老太太直摇头,“你回去吧,谢谢你了,小苏,你是个好人,会有好报的!”
见王显境稍有动静,老太太才略微心安。
小苏把钱往床上一扔,便跑了没影。
老太太守在床边,眼角不住地流泪,许久,她瞪起眼,咬咬牙。
小苏高高兴兴回去睡觉。
睡到半夜,便到窗边,一直坐着。
这时,见北面走来一人,那人步履蹒跚,走了十多米,便又歇息一下。
苏拾一就轻轻打开门,往外去了。
平安街五十六号,是杨家住宅,原本杨家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按理是买不上这等宅子。
杨五靠卖面食为生,养活家小尚且不易。
这宅子,说到底,还是杨不才赚的黑心钱购置。
今夜打更人不知怎的,竟不见打更。
月光下,一位瘦小之人,行到平安路五十六号,黑灯瞎火,那人好像抱了个坛子,往那门上一泼,动静很小,可忽略不计。
此时夜半,静悄悄,没有半点声音。
那人点了火,然后,又步履蹒跚走。
苏拾一在远处一角,见那老太太走远些,他走到五十六号,跳将进去,片刻之后,见他窜出,轻飘飘往东去。
在某屋顶趴着,观察着另一户。
等了许久,这家人都跑去救火,观察那户不见动静。
他又等片刻,仍无动静,他就一跃,进了那户,也没点灯,在那屋内片刻,拿了件东西,便就走了。
绕了些路,回客栈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