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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 民族与世界

摇摆舞 烨轩.梨霜胭晓 2243 2024-07-06 15:08

  这一切依然还是圣血战争的一部分,不过当时的人可没有圣血战争这个概念,他们不一定认识得到这次战争和上次战争之间的延续关系。1609年五月,圣诏炙冕帝国皇帝利克凡德二世宣布为神主而战,向铭理蔚北部的新教诸侯发动全面进攻,它实际上就是利克凡德二世在希荣多米胜利后的下一步行动,完全是上一次战争的继承,不过他们不会把那些战斗成为战争,而是称为平定叛乱。在我们眼里平叛就是战争,但否定战争称其为平叛便巧妙地推卸掉了战争的责任。这样一来,利克凡德二世是在1608年成功因平叛而加冕皇帝,而不是因为他的极端宗教政策而引发战争,在谈判期间发动攻击获得胜利了。在他胜利的基础上,他的宗教狂热被完全激发了,他对圣体教统一世界和埃斯特堡统一铭理蔚充满了信心,他要完成加理五世未完成而妥协放弃的事业,完成圣诏炙冕帝国的集权梦想。

  枢机主教在战争的初期便了解了利克凡德二世的意图,也想出了相应的举措。现在埃斯特堡圣体教同盟对北方新教同盟正式进攻,光靠新教诸侯们的力量大概是难以抵挡的,烨文兰必须援助,同时不辜负自己的盟友之名。但枢机主教并不想让烨文兰陷入战争的泥潭,重建新教联盟是一种政治要求,但不一定真就要用尽全力帮助新教诸侯。烨文兰才刚刚脱离战争一年而已,绝对不愿参战,于是枢机主教马上用上了新建的税收体系,征集资金暗中提供给新教同盟。他希望这些金钱支援能够保障诸侯们不被埃斯特堡所败,但也不足以帮他们反败为胜,他希望这场战争能在铭理蔚的土地上永远进行下去,造成比烨文兰的宗教内战和王权战争更可怕、更深远和更持久的破坏。烨文兰就是需要铭理蔚的四分五裂。

  密探不正是在这里发挥了作用吗?枢机主教要时刻了解战争的进展情况,根据这些密探带来的情报采取行动,比如增加或减少援助,比如采取外交调停,比如在紧要关头不得不决定参战。密探的存在可以让枢机主教及时抓住机会,他甚至还能让他们在当地煽动情绪,为烨文兰所用。

  正在这世界局势紧张的关头,枢机主教又发起了一个与一切似乎好不相关的行动。

  这个行动非常和平,与他之前的一切行为相比格格不入,是一次纯粹的文化活动。枢机主教在全国范围内召集语法学家,请他们来到珞芒,参与修订和规范烨文兰语语法词汇的活动。这是一次和当年的加理西皇帝文化复兴同样性质的行动,意在确定一个规范、严谨、准确、优美的烨文兰语,将过去粗俗的蛮族口语变成高雅实用的官方语言,推广全国,促进国家的文化统一,文化统一又能有助于行政的统一。

  规范烨文兰语属于“创造烨文兰”的范畴,同时也是“创造烨文兰”这一大计划中最最重要的一环,创造烨文兰就需要创造烨文兰民族的独特性,而民族的划分标准从来就不是血缘,而是语言。民族是动态的,并不是自古不变,也不是在空间上不变的,今日的烨文兰人并不完全等于一千年的烨文兰人,甚至当时根本就没有烨文兰人的概念,但他们是我们的祖先,可他们不说烨文兰语,所以他们本质上便算不上烨文兰人。十九世纪的极端民族主义者总是在强调血统的重要性,却意识不到民族的真正伟大在于文化,而不在于这一批血统征服了另一批血统。古炙冕早已被蛮族所征服,但炙冕是胜利的,因为炙冕的文化,炙冕的语言,炙冕的宗教通通得到了保留,炙冕帝国早已陨落,但新的炙冕人已经诞生。而现在,纳拉语也开始没落了,炙冕的余温也要消逝了,人类之中升起的新星将会是烨文兰,她的语言将遍布涅伦丝,遍布世界,照耀全体人类。她站在炙冕的废墟之上,继承了炙冕的光荣与伟大,烨文兰语正是烨文兰她自身伟大光荣和炙冕伟大光荣的承载者,烨文兰语正是烨文兰的灵魂!

  枢机主教在政治和文化方面创造着烨文兰和她的民族,他的两种行动交织在一起,让一个领先于时代,不同于当时任何国家与地区的庞然大物,在宗教战争的废墟中站了起来。当其他国家还停滞在宗教的纷争之时,烨文兰已经踏步至民族时代。而且她并不像十九世纪中期铭理蔚觉醒时那般畸形,仅仅把军事的强大作为核心,铭理蔚在当代即将统一,但它仅仅在暴力方面过于出众,全身散发着铁锈味和血腥味,看不到文明之光,做不得时代领袖。铭理蔚原本从未缺乏文化的光辉,但德路茨堡领导的统一之路却是却是纯粹的士兵路线和军国路线,具有强烈刺激性的刀光剑影掩盖了甚至阻碍了铭理蔚原有的浪漫与自由之光。

  烨文兰的崛起却是充满了文明与美好,征服与创造,刚柔并济完美无瑕:由于枢机主教个人爱好而在烨文兰得到大发展的戏剧、舞蹈和小说,在朗代十四时代臻于完美的礼仪、服饰、美食、绘画、建筑、雕塑,艾芙洛狄一世和朗代十四的军事胜利,还有后来十八世纪的启蒙思想和理性主义,以及这个世界最伟大的运动——大革命!它们都是烨文兰光明美好的体现!而铭理蔚如今穷兵黩武式的统一并不意味着它将成为新的人类灯塔,它不过是在战争中赢得了几次胜利而已,凭借着豪横的武力意图称霸世界,没有了武力这个政府便一无是处,这个可悲的政府消磨了铭理蔚原有的美好,将它的人民改造成了战争和剥削的机器——这是一种可耻的背叛,而任何如此的背叛都必将遭受到新一轮大革命的惩罚!

  作者无意中把故事中的激情带到了作者所在的现实之中,他知道烨文兰曾经没落,而今又重新缓慢地站起,她面临着新的敌人,一个霸权主义国家,一群意图操控世界的无耻之徒,他们想要阻止烨文兰的复兴?休想!烨文兰的伟大不同于他们的霸权,烨文兰的火炬不同于他们的刀枪!我们是人类的希望,是文明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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