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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II 倒戈

摇摆舞 烨轩.梨霜胭晓 2495 2024-07-06 15:08

  朗代十三驾返宾慕尔。对他而言,宾慕尔永远是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永远具有象征意义的地方。这个小小的珞芒的卫星城,现在成为了真正的首都,当然,国王身在哪里,哪里就是首都。国王的力量逐渐从分散的各地汇集到烨文兰岛,再汇集到宾慕尔,导致了国王在烨文兰岛地区绝对的兵力优势。于是朗代十三向珞芒勒令投降。

  显贵议会仍然在拖延时日,他们要把南方的军队调集过来,在这支部队被彻底摧毁之前,他们是绝对不会投降的。国王的敕令被拒绝,这严重激怒了他,那数年积压的愤怒从他的心里喷涌出来,以至于他决定将怒火降临在显贵议会的头顶上。五月下旬开始,国王大军逼近昂勒尔——这个圣议同盟的大本营。读者或许早已忘记了这个组织的存在,但它确实是一直照常运转的。显贵议会的建立并不影响圣议同盟的存在,应该这样说,圣议同盟算是一个党派,而这些党派在显贵议会中占据多数,所以我们可以完全把这两种东西理解成一样事物。朗代十三的意图非常明确,他就是要摧毁这个祸害烨文兰数十年的组织,因此将长矛和火枪直指昂勒尔。在战略意义上,昂勒尔拥有议会军更多的一部分军力,它对于议会来说比珞芒更加重要,攻下了宾慕尔就等于摧毁了敌人的主要力量,赢得了更大的优势,只要占据了昂勒尔,就可以向南进抵黎瓦格河,挡住南方的议会军。朗代十三的战略眼光是空前绝后的,他在战争的迷雾之中完全没有任何困惑和犹豫,从他的敕令被拒绝到进攻昂勒尔也仅仅才过了几天而已。人们看到了一位不一样的国王。

  他的果断和强硬激励了他的军队,王军在昂勒尔势如破竹。城外的议会野战军在国王的带头冲锋下溃逃入城,在这个过程中,火枪队队长彼西朗德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火枪队必须永远护卫在国王身边,保障国王的安全。人们终于看到了昂勒尔的末日,看到了圣议同盟被摧毁的可能。他们看着国王在城外筑起工事,摆好大炮,站在土坡上冷静地注视着城内的动静,目光阴沉,一言不发。朗代十三不会用语言鼓舞他的军队,但他的灵魂会从那沉默的躯体中散发出超凡的魅力,把勇气注入到士兵身上。议会野战部队的溃败致使昂勒尔此刻不过是在苟延残喘,他们已经没有能力进行真正的防守。的确,昂勒尔粮食储备充足,理论上能在围城中坚持两年之久,但在这种存在可怕的兵力差距的情况下,没有人再会选择稳妥的围而不打了。国王的火炮在城墙中间轰出了一个缺口,王军一拥而入。六月十八日,城内的敌军已被肃清,朗代十三身着甲胄,骑着战马,傲然入城。

  国王停在了市政厅广场上,冷静地看着市长跪在地上交出昂勒尔的钥匙。圣议同盟的成员们早已作鸟兽散,不知都逃到何方了,他们畏惧朗代十三的威力,他们害怕他会对同盟进行一场大清洗。然而国王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派人接了钥匙,住进了市政厅。人们紧张地等待着他对圣议同盟愤怒的最终爆发。

  然而朗代十三冷静非常,他谨慎得近乎一条丛林里的毒蛇。芒焕林匆忙从宾慕尔赶来,向国王的胜利庆贺。

  “省省您的奉承,大教诲师。朕不想因为这点胜利就不可一世。”

  “陛下似乎还若有所思。”

  “您知道朕在想什么吗?”

  “也许是如何处置同盟?”

  “没错。朕突然觉得简单取缔他们有些不妥,但不妥在哪里呢?”

  “他们盘根错节,不是简单的取缔就可以摧毁得了的。”

  “您说的对!他们的根基非常庞大,这甚至让朕有些害怕。也许每一个贵族都和他们有关系,甚至您当年也受到过他们的恩惠。当然,朕知道您的忠心。只是,待朕真正赢得胜利之后,大臣们、权贵们不还是从他们之中产生?国王永远摆脱不了大贵族的制衡,就算是真正的军事胜利……”

  “您也可以不用他们。”

  “但他们掌控着烨文兰的大部分资源。”

  “要么驯化它们。”

  “如何驯化?”

  “臣也没有什么能立竿见影的手段,只能说软硬兼施。”

  “那可是个漫长的过程。”

  “着急的加理九世现在尸骨都找不到了。”

  “您说的有理。”

  “战争就算胜利,国王却距离胜利却也还差得很远。”

  “陛下该趁现在缓和局势。”

  “什么意思?”

  “显示出您的宽容大度,陛下。不然一切也只能停留在军事胜利。”

  “朕明白了。但赦免同盟,并不能给朕提供朋友。”

  “陛下不要忘了同盟当初诞生的目的。”

  “那是为了宗教战争……”

  “宗教的分歧依然存在,我的陛下。这个问题在烨文兰延续得过于持久了,现在轮到您来解决了。”

  “朕明白了。”

  七月二日,国王颁布《昂勒尔敕令》,首先宣布解散圣议同盟,但赦免同盟成员,只要同盟成员宣誓永远效忠于国王,那么过去的恩怨可以一笔勾销;然后就是关于宗教问题,国王敕令宣布烨文兰的宗教战争已经伴随着圣议同盟的解散而彻底结束,宗教战争将永远不会发生在烨文兰的土地上,只要尊敬、效忠和维护圣体教国王,那么新教徒就可以生活在烨文兰,并允许部分新教城市保留新教教会和防御工事,任何人违背敕令,都将遭到国王的审判——国王是圣体教和新教之间的纽带。

  《敕令》的颁布使大量新教徒选择支持国王,他们成为了国王的坚实后盾。朗代十三的宽容大度在特使们的大肆渲染下传遍全境,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美谈。紧接着便是议会军的大批量倒戈。这不仅仅是《敕令》发挥了作用,昂勒尔在数十年中首次失败,甚至自身都已被占领,圣议同盟被解散——这些战事胜利的象征性意义让军队认识到了胜利会属于谁。这些曾保持观望的军队终于进行了关键的抉择,他们的加入使国王的力量空前强大。议会还在等待南方的援军?现在整个苏诺斯兰和瓦吉斯都已经臣服于国王,而基里维和赛苏科路原本就没有多少兵力,他们更不敢悖逆潮流,选择和国王作对。一时间,显贵议会只能仰仗他们在北方边境狄露和拉荣的部队,胜利已经缥缈无望,现在只有一种方法能够保住议会,那就是请林碧亚人再度出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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