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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 南方的林碧亚人

摇摆舞 烨轩.梨霜胭晓 2742 2024-07-06 15:08

  1602年五月,朗代十三向珞芒下达了最后通牒,正式宣布显贵议会为非法。然而此时的显贵议会虽然已经失去了北方林碧亚人的援助,但仍然将希望寄托在外,他们等待着隆第曼的林碧亚人兵出鲁扎进攻烨文兰的南方,以解珞芒的危机。朗代十三见议会仍然拒绝投降,于是终于下达了对珞芒进行围城的命令。当然,他也明白议会在期待着什么——他们期待着什么,他就会防范着什么,基里维和赛苏科路必须在短时间内得到兵力补充,以应付林碧亚人的入侵。

  然而现在的问题是国王的人手不够,准确来说,是值得国王信任的人手不够。一旦南方战事开始,由谁来统领南方?朗代十三无法在珞芒抽身,离开珞芒便等于宣告一种象征意义上的失败,而且南温克普的局势还需要他持续密切地关注;明松亲王要留在他的身边,以便于随时防范;撒都盖尔需要负责整个王军的后勤,以及制衡明松亲王。他的亲信之中仅仅只剩下芒焕林和彼西朗德了,他们能够胜任吗?朗代十三了解芒焕林的稳重和精明,认为他大概有独当一面的能力,然而彼西朗德从来没有带领过大型军队,也从未指挥过战斗——实际上火枪队从来只负责保护,很少真正冲锋陷阵。当然,芒焕林也没有做过军官,也没有指挥过军队,朗代十三如何就相信他呢?

  “您是督战,我的大教诲师。具体的作战指挥,要交给将领们去做,比如马莫杜里元帅。”国王强调说。

  “陛下对他的信任还不够吗?”

  “没错。准确地说,朕难以相信任何一个人。但朕必须要动用这些力量,毕竟他们在朕解除危机之后投靠了朕。”

  “西方有句话叫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但现在缺乏人手,我的大教诲师。在这种时候,我们的教条不管用了。”

  “那么彼西朗德队长呢?”

  “他怎么了?”

  “既然缺乏人手,那么为何不提拔这个优秀的人物呢?”

  “他不过是朕的护卫队长而已,您要让他去指挥大军吗?”

  “臣认为他有那样的才能。而且臣自己也没有统领大军的经验。战场上风云莫测,不是臣这种没有上过战场的人所能适应的。”

  “这是一次机会,大教诲师。您会证明自己。”

  “对于火枪队队长而言,这也是一次机会,陛下。”

  “您就这么执著于您的队长朋友吗?”

  “臣恳请陛下给彼西朗德队长一个证明的机会!至少同意他随臣一起前往南方。”

  “那朕的火枪队该怎么办?”

  “陛下该不会认为一个小小的火枪队比南方的局势还重要吧?”

  “……您说得不错,一个火枪队队长可以从任何一个信任得过的下级军官中选择。”

  “陛下同意臣的请求吗?”

  “请您转告您的队长朋友,告诉他他将成为南方军的少将。您要让他明白这是出于大教诲师的恳求,请他不要辜负国王的期望和朋友的忠实。”

  六月,林碧亚人新一轮的入侵终于发生了。从林碧亚本土出发,经隆第曼出鲁扎的军队是一支实实在在的大军,而且这支大军还是当时涅伦丝最强的陆地力量。埃斯特堡的林碧亚是如此可怕,它拥有当时最强大的陆军和海军,统治着海那边的新大陆,毫无疑问是当时的霸权国家。烨文兰当然也是强大的,因为其拥有整个涅伦丝最优渥的一大片土地,烨文兰的财富是真正的自我创造,然而这个美丽的国度在历史中总是经历着坎坷曲折,她的强大很少真正地外显,辐射到周围的地域去,她在六百年中从没有停止过领土的扩大,但也从来没有停止过外敌的欺凌。现在的战争已经不再只是国王和议会的战争了,而是两个强国直接的交锋,是争夺涅伦丝霸权的首次战斗。盖洛西索一世当然不算是和加理五世争霸,因为双方的力量差距过于悬殊,他只是冲破了埃斯特堡的包围网,而埃斯特堡的林碧亚仍然是第一强国,甚至是超级大国。然而在朗代十三的时代,烨文兰终于要把林碧亚手中的火炬夺到自己手中,让这个所谓的日不落帝国在黄昏中没落甚至死去。当然,1602年开始的在烨文兰南方的战争还算不上能决定胜负,它和后来的战争比起来甚至也只是小规模的。然而这次总是被人忽视的战争,却比未来的圣血战争来得更为关键。

  鲁扎是烨文兰西南的门户,不过在隆第曼省还在烨文兰治下时,他还只是一个战略要地。隆第曼是绝对的山地,但人口并不稀少,资源也并不缺乏,而且还因葡萄酒闻名于世。它被山脉紧紧包围,仅有鲁扎、米卡罗芒和西罗贝第三个出口,而且最后一个还只是勉强算入其中。从地理意义上来说,它的确是能和林碧亚连成一片的,而这样一片山地出现在烨文兰的领土中总是显得那么突兀,于是鲁扎堡垒便是为了应付隆第曼的独立倾向而被加理七世建起的,它坐落在群山之外但看守着山口。隆第曼易守难攻,但由于鲁扎的存在它的占有者也很难打出来。然而三级会议和隆第曼的条约改变了这种情况,鲁扎被作为谢礼送给了林碧亚人,于是林碧亚人就可以完全自由地出入隆第曼,不会遭到任何阻拦——条约看似只是割让了一个小城,但实际上是断送了烨文兰的整个西南,西南失守,东南又能应付多久呢?烨文兰西方的庞日尼尔可是勃地烈的势力范围,埃斯特堡的军队可以越过山脉直接打进苏诺斯兰,和林碧亚军队两面夹击,南方就不保了。鲁扎是烨文兰的脉搏,然而显贵议会却把自己脉搏的控制权交给了敌人,于是林碧亚人可以长驱直入,一步步让烨文兰失血过多,让刚刚崛起的朗代十三再度陷入泥沼和血池。烨文兰会成为林碧亚真正的殖民地,成为他们的后院;可怜的烨文兰人在未来将永远失去在涅伦丝的一片立足之地,成为人人嘲笑,人人欺辱的类似夏法人的存在。

  战争已经开始——我们已经说过,烨文兰和林碧亚在南方的战争与国王和议会在珞芒的战争实际上是两回事。林碧亚人早已进行过战争准备,于是毫无停顿地从鲁扎出现后直抵基里维省的首府让埃蒙,如此强劲的势头迫使当地守军无法及时展开野战防御,只能龟缩于城中,依靠近来按国王建议囤积的粮食和资源坚守不退。国王的准备还是有效果的,让埃蒙阻挡住了林碧亚人初期的强劲势头,让刚刚正式受命成为东南军团都督的芒焕林趁机率援军南下,当然彼西朗德也在其中。这支军队从昂勒尔出发,经过多贝吉抵达热莫鲁,然后南渡黎瓦格河,进入基里维省。芒焕林打算快速行进至基里维中部,以解让埃蒙之围,随后把林碧亚人推回鲁扎,进而夺回鲁扎。当然,这些如意算盘都是他的理想,也许芒焕林此时已经算得上是位战略家,他能清楚地看到何处重要何处不重要,哪种仗该打,哪种仗不该打,但对于具体领兵作战,他还是多多少少缺乏经验的。于是彼西朗德便成为了他的助手,实际上的行军都是他指挥的,很多建议也都是他提出的,从此时开始,这两个好友终于真正开始在战场上并肩作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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