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昶一行走水路一直到达秭归后才上登陆准备继续向西行进,杨昂和杨彪按照牛金的安排前来迎接,这次牛金把马匹给了播州军。播州军的三千骑兵看起来很是骁勇,萧昶在雷彬和苏铁的护卫下和杨昂接洽。
杨昂作揖道:“蜀国播州公杨昂拜见大梁楚王殿下。”
“播州公快快请起,有劳播州公不辞辛劳前来迎接。”
“殿下言重了。”杨昂亲自扶着萧昶上马,“承蒙大梁恩典才保全蜀国,在下亦是受荫大梁,岂敢自称辛劳。”
“播州公弃暗投明,为自己和播州百姓谋得了一个好出路。”
“楚王殿下是人中龙凤,外臣之前还真曾想过攀附王爷。”
“播州公说笑了,素闻令爱号称铁姑娘,乃是播州军的一员大将。真是虎父无无犬女。”
“诶,女子本就该做些女红,相夫教子。怎能成天舞刀弄枪。”
“女子未必不如男,前汉有昭君,后汉有文姬。皆是女中豪杰。”
“江陵王谬赞了。”杨昂觉得自己的马走在了萧昶前面,赶紧往后退了几步,“殿下身边这二位可否引荐?在下看这二人都是当世英杰。”
“这是陆兴之,大梁的军师将军。”
“这是……”还未等萧昶说完,苏铁就说道:“在下是江陵王府上家将,贱名萧三。”
“果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
“播州公客气,我看播州骑兵更是无敌于天下啊。”
“穷乡僻壤多刁民,看家护院的部曲罢了。”
“播州公谦虚,有朝一日必定率播州军横行天下。”
“岂敢岂敢,为大王为大梁效力罢了。”
众人到了五溪蛮之地,这五溪蛮原本只在蜀国境内,后来内部叛乱迫使首领沙摩柯率领一部分族人东迁到了荆州西南这才有了东五溪蛮,而叛乱首领沙贾昂则带领剩下的族人也就有了西五溪蛮。
沙贾昂亲自带兵迎接,此人确实善于见风使舵,早就接受了李睍其实也就是牛金的任命,做了虎威将军也要参加李睍大婚。那人虽说是个蛮族却眉清目秀,还留着中原士族的胡须,而其他的蛮族官员也是穿着中原服饰。沙贾昂见了萧昶也只是不卑不亢的寒暄问候,萧昶不仅夸赞道:“竟不曾想到南蛮偏僻之地还可见中原衣冠。”
沙贾昂还什么都没说,杨昂说道:“这沙将军心向中原风尚所以改衣冠,兴儒学。”
一行人正走着,沙贾昂突然抬起手,五溪蛮军立刻从队伍两侧冲到队伍前方列阵,杨昂虽然面露不解也命令麾下骑兵列阵备战。萧昶一干人等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见前方尘土大作,一群黑衣骑士从尘土中冲出来。沙贾昂一声令下,蛮兵立刻组成盾墙,把长枪探出。动作之快让众人大为惊叹,那些黑衣骑士冲到盾阵面前人未怯马已惧,马不由骑手的控制纷纷后退,骑手拉住缰绳试图让马继续冲过去,谁知长枪探出,正中马脖。骑手纷纷落地试图退却,沙贾昂示意杨昂,杨昂立刻命令骑兵从打开的盾墙后冲出去,把落地的骑兵斩杀殆尽,陆兴之手快立刻出击抓了个活口回来。萧昶直接询问道:“谁派你来的?”“无可奉告。”那人把头往旁边一甩。
萧昶抽出腰间配剑直接把那人腮帮刺穿,剑刃卡在那人上下牙之间:“想服毒?那可不行。陆兴之,你去逼供。”
“是。”陆兴之把那人手脚捆住,拿绳子牵着往后面骑马而去,那人在地上翻滚着不停嚎叫。
萧昶收起剑若无其事地往前走,抬头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黑衣人在崖顶,笑了笑向那边喊去:“想杀我吗?派这些人来可不行啊。”
杨昂率领一小队骑兵护卫上来:“在下护卫不力,还望大王恕罪。”
“大人觉得这天底下有杀不死的人吗?”
“没人可以不被杀死,哪怕他是谁。”
“是啊,谁能不被杀死呢。”萧昶主动结束了他发起的奇怪对话,回到了中军。
紧接着几天都是风平浪静,众人就这么进了播州城,萧昶看见高大的城墙不禁感叹:“西南第一坚城。”
“这城已经被杨氏家族修筑了一百年了,用的是最好的火山岩和青砖夯土,只怕比建康的石头城还牢固。”陆兴之从后面走上来压低声音继续说,“大王,已经审完了,那人交代他们的首领就是泰阿,泰阿效命于大梁的某位王爷。”
“天底下没有攻不破的城池,因为里面的人会主动开门。”
“那人已经处理了,咱们这一路进城,怎么连个欢迎的人也没有。”
“这说明咱们不太被重视。”
“大王刚刚为朝廷立下天大的功劳,怎么会受到这种冷遇。”
“看来现在有一个更厉害的王爷到了。”萧昶说着,看向了一旁的吴王旗帜。
“吴王萧桓?他来这里做什么?”
“抢功劳呗。”萧昶说着走过去。萧桓穿着一身便服,笑着走过来:“现在想见弟弟一面可真是难啊。”
萧昶连忙作揖道:“王兄真是折煞弟弟我了,不知王兄此次前来有何贵干?”
“陛下有旨意。”萧桓神神秘秘地凑到他耳边说道。
“那我这就准备香案去。”萧昶作状就要去吩咐下人。
萧桓一把拉住他:“瞎忙活什么?都给你准备好了。”
说罢,就拉着萧昶往原来的播州公府邸,现在的李睍王宫里去,苏铁和雷彬跟在他二人后面。
萧桓双手拿着圣旨,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李睍和萧昶等人,念道:“如今西南未定,蜀国主睍流亡在外,朕追忆和蜀先帝兄弟盟约甚是不忍,特谴派吴王桓、楚王昶及镇西将军牛金,军师将军陆兴之出兵助剿。期盼贤侄早日回归成都。”
“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群人起身,萧桓把圣旨供奉在香案上,说道:“如今李姝南有焦樊未定,北有崔应牵制,正是我等进军成都的大好时机。”
“可蜀王殿下的大婚在即,这普天同庆的日子大动兵戈,是否有些不妥?”杨昂在一旁说,“末将带兵回来时,成都还有近十万兵马,不可轻举妄动啊。”
牛金看着地图:“末将以为,这成都城池也不高,攻下来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怕到时候崔应焦樊这两个混账来占便宜。”
众人莫衷一是之际,忽然一小卒来报:“启禀各位大人,城外有人自称蜀国居摄长公主的使者来拜。”
众人一听愣了一会儿,李睍赶紧吩咐请进来。曹资进来后,萧桓开口道:“贵使前来可是你家公主要投降了?”
“不,公主殿下派外臣来接回太子殿下回成都主持朝政。”
“李姝篡位谋逆,把蜀王殿下送回去被她谋害了怎么办?这李昀不就是被她杀的吗?”
“回吴王殿下,姝公主诛杀弑君的贼子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梁蜀乃是盟国,却扣押我国皇帝……”
“住口!”牛金已经不耐烦了,“现在的太子已经在我大梁的保护下登基为蜀王了,不是皇帝了。”
“如今姝公主主持朝政,万民归心,并未听闻大蜀向梁国称藩。”
“在本王接受蜀帝的玉玺时,蜀国已经称藩了。李姝上位,名不正,言不顺。大梁欲兴兵讨伐。”萧昶慢悠悠地说道。
“看来大梁这是真的要扣押我蜀国皇帝了。难道真的要兄弟阋墙让北魏有机可乘吗?”曹资毫不畏惧地说道。
“这样吧。”萧桓说道,“我们送太子睍回成都,不过蜀国要正式向大梁称藩,并且姝公主和楚王的婚约依旧。”
说罢,萧桓看向坐在正位上的李睍一脸关切地询问道:“殿下,不知这样可还妥当。”还没等李睍回答,牛金就高声补充了一句说:“这也是我大梁皇帝的旨意。”李睍憋红了脸,半天吐出一个“好”字。
曹资立刻答复道:“还请各位宽限在下回成都上奏再议。”
“好啊,这成都和播州来回不过十日,商议嘛有个三天就够了,准备迎接两天也够。那十五日之后我军就会送蜀王殿下返回成都。”
“外臣明白。”
曹资回到成都府见到了李姝,李姝连忙问道:“不知此次收获如何。”曹资跪在地上答话:“他们的意思是让殿下退位嫁给萧昶,向梁国称藩,给了十五日的期限。”
“那……我们怎么办?”李姝一时慌了神,虽说成都号称有十万兵马,可不过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这时崔起缓缓走进来:“现在他们以为崔应反对殿下不会出兵,可现在崔国师的十万兵马在十五日内到达是没有问题的。”
“太好了。”
“只是剑阁还在梁军手中,梓潼一旦调兵,汉中梁军定会南下。夏峙不是等闲之辈。”
“那应该怎么办?”
“崔应此时已经亲率三万轻甲火速南下,我大蜀北境守护军并非浪得虚名。”
“如此甚好。”这时曹资突然说:“启禀公主,吴王萧桓单独接见了臣,他提出让殿下用成都换陛下归来。”
“这……”李姝犹豫起来。“不可,成都乃是蜀国根基所在,无根之木如何得活。”
“可梁军人数众多,如何能够战胜。”
“殿下请随我到殿外。”李姝半信半疑地和崔起走出殿外,看到脚下跪着数千名黑衣铁面武士。
崔起指着他们说:“这是我蜀国司律署精兵。”
“好,果然都是万里挑一的勇士,有士如此,蜀国不亡!”李姝不由得一时振奋。
十五日后,八万梁军、一万播州军和五千五溪蛮兵组成的大军浩浩荡荡地向成都进发。萧桓和萧昶走在前面,写着“吴王”和“楚王”的大旗随风飘扬。等到离成都城还有十五里时,前军只见成都城下狂风大作烟尘弥漫,待烟尘散去,赫然是崔应的汉中轻甲。
这汉中轻甲的前身乃是刘宋在汉中的留守亲军,装备精良,全军上下红甲黑衣,所用马匹尽是购自柔然的草原马。还不等萧桓分析完情况,萧昶立刻下令沙贾昂的五千兵组成盾阵拱卫中军,播州骑兵在两侧随时机动,牛金的战车兵裹挟中军。安排好以后,萧桓这才回过神来,连连说:“听楚王的吩咐。”
只见崔应大旗挥动,汉中轻甲立刻居高临下奔袭过来,宛如流淌的火焰。沙贾昂眼睛登得死死的,只带马儿一到,立刻故技重施。谁知骑兵刚接近盾阵就分流向两翼冲击,杨昂下意识就想让播州军后退,却被一旁的苏铁死死摁住。
杨昂刚想训斥,苏铁立刻抽出泰阿剑,怒喝道:“播州公令!骑兵出击!”
说罢苏铁率骑兵冲了出去,另一侧的杨虎见杨昂军已经出击,也跟着出动。青绿色到底播州军和黑红色的汉中军硬碰硬,宛如火焰入森林,苏铁确实一员虎将,连斩数人,直奔崔应大纛而去。崔应大怒提起手中长槊就冲过去,结果没两个回合就败走回了中军。苏铁担心自己深陷重围,也退了回去。
此时播州骑兵逐渐难以招架,萧昶挥动令旗吩咐播州军撤回来,看来一眼牛金说道:“牛叔,该怎么登场了。”
“哈哈,就等你小子这句话了。”牛金提起一对两刃戈就下令,“战车营出战。”
梁军战车号称天下无敌,因为南方缺马,萧义恭就格外重视战车。梁军战车皆是三马拉动,外覆夹钢的牛皮,车上安置弩机,两两之间还有铁链铁球相连,专门对付骑兵。果然战车营一出,汉中军就有些招架不住。崔应再次亲自出战,大喝道:“汉中轻甲!威名不堕!冲!”
此言一出,汉中军立刻折返和梁军再战。梁军一时间突然力泄,有些后退。萧昶皱着眉头,抽出剑来,扛过大旗,大喊道:“全军出击,出击!”说罢带头向汉中军冲去,梁军战车营闻言立刻在前冲杀为萧昶中军冲锋开路,汉中军终于溃败。成都城下一片尸山血海,崔应率领不到一万残兵逃进成都城。
第二天,萧昶接到李姝降表,立刻同意受降。李姝手牵白羊,跪在萧昶马前。萧昶下马接过曹资奉上的舆图和蜀国王剑,交给一旁的陆兴之。萧昶扶起李姝:“公主好久不见。”
“三月而已,我还是阶下囚,大王还是大王。”
萧昶拉着李姝往成都城内走去:“你的那些人呢?”
“在看到大王军威的那一刻以后,崔起就带着数千守城军从南门跑了,应该是去投靠焦忠了,崔应昨天带着几个亲卫逃往梓潼。”
“你那青梅竹马的禁军统领呢?”
“不知所踪。”李姝看着萧昶,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跟在他们身后的李睍被身旁的梁军护卫催促着,一步一步艰难地往自己的家,那座富丽堂皇的成都宫走去。李姝余光一瞥,不经意间落下一滴轻泪。昔日那人意气风发发俊朗太子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面容枯槁愁眉紧锁的亡国之君!
萧昶麾下众人感受到凄凉的死寂,往日繁华的成都府在此刻仿佛是静止的。众人都慢步跟着萧昶,似乎这样是一种如释重负后的惬意。萧桓却没有片刻停歇,直奔蜀国皇宫,萧昶跟在他后面让李睍坐在龙椅上,把早已准备好的各种诏书念了一遍,也不管朝堂上一个蜀国官员都没有,就在短短半个时辰里完成了李睍的重新登基。
这时一个蜀宫太监走过来说:“启禀王上,姝公主已在太庙等候,请王上祭告祖宗。”
“好,好。”李睍当即就要跟那人前去,却被萧桓一把抓住。萧桓慢慢说道:“还是让我们陪着大王去吧。”“这……”还不等李睍说完,一群人就拥着他去了。
李姝身着皇帝衮服站在蜀国太庙前,萧桓上前说道:“蜀国已经向大梁称藩,公主衣冠逾制了。”
李姝手握腰间的长剑说道:“蜀国现在由孤摄政,称藩也应当由孤上书梁帝。”
“公主这是不肯承认蜀王了?”萧桓已经把剑拔出来了,“公主可不要自寻死路。”
“妹妹,好了。”李睍一看见双方剑拔弩张就想做个和事佬,“称藩是为了蜀地百姓。”
“好一个为了蜀地百姓。”李姝缓步退向太庙,冠冕上的冕琉轻轻晃动,可她的步伐沉稳有力。萧昶预感到事情不妙,抓住李睍的衣服就往宫门外跑,可宫门已经关闭。李姝一挥手,太庙的大殿里涌出数百名铁面武士和数千蜀国禁军,萧昶这些人在梁军的护卫下边战边退向宫门。
沙贾昂再次命蛮军摆出盾墙长枪阵法,可这些铁面武士竟然能踩在蜀国禁军的背上跳进盾墙之中,蜀国禁军使用铁锤攻击盾墙,趁着蛮兵招架的时候用铁斧把长枪砍断,盾墙就这么被破了。萧昶紧紧地抓着李睍,不停呼喊萧桓来帮忙,可萧桓见那些铁面武士就是冲着萧昶去的,根本不肯来。萧昶叫苦不迭又暗暗庆幸自己把防风留在了播州,想到自己还没出生的孩子,萧昶接连砍倒数名冲向自己的蜀兵。
几个来回以后,萧昶浑身是血却还是紧紧抓着李睍不放,李睍从地上捡起一截断了的长矛就刺向萧昶的手臂。萧昶发觉时已经来不及了,只感觉手臂上传来的一阵剧痛袭来,他松开了李睍,李睍跌跌撞撞地跑到李姝身后。李姝站在李睍身前,死死盯着萧昶,萧昶此时背靠宫墙,吃力地招架着涌上来的蜀军,步旨一记重锤打来,他晕了过去……
萧昶醒来时已经在李姝前往梓潼的马车上了,他吃痛地睁开眼,就看见了李姝。他下意识地去找自己的配剑,李姝殷勤地为他倒上一杯茶。
萧昶推开,一脸警觉地问:“我这是在哪?”
“我的人把你打晕了,你现在被我俘虏了。我带你去梓潼。”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剑阁还在我手中,汉中有我的数万大军,破梓潼不过是探囊取物,你何必垂死挣扎?”
“就在萧桓应允等待的十五日里,崔应拿下了剑阁,守将何邈在城破时只身幸免。”
“一群废物,大好的局面都让这群废物毁了。”萧昶瘫坐在车上,叹息道,“我想是萧桓把我卖给你了吧。”
“没错,萧桓明白如果强攻,只会得到一片废墟。正好崔起从南中回来,就谋划了这件事。”
“哈哈,萧桓,我原以为他算是个英雄,没想到是头蠢猪。一座成都城就把我贱卖了。”
“我也觉得十座成都城也比不上你。可萧桓觉得他赚了。在他的上书里成都是他血战拿下来的,楚王失踪或是叛逃……”
“那公主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让我哥哥在梓潼继续做皇帝喽,把我哥哥抢回来这出戏是我临时加的,萧桓肯定要来报复。这时候你和我成亲,你就只能跟我合作喽。”
“公主好手段,普天之下,再难有我容身之处啊。”
“所以,和我合作吧,李氏皇族有声望,崔氏有根基,你有兵马。”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我可以给你生孩子。”
“我有夫人了。”
“我能给你的比穆婉凝多得多。”
“如果我告诉你,李昀谋反有我的助力呢?”
“你胡说!”李姝脸色变得惨白,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好,我告诉你!”萧昶一下子跳起来盯着李姝,神情变得狰狞可怖,“我的情报网告诉李昀你父皇在他身边留下的每一个眼线,我帮李昀在大梁训练死士,然后一个个送进成都官衙和禁军。你以为步旨,是怎么投靠的李昀?”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啊……”萧昶失神地看着李姝和车窗外的破败景象,“为了什么呢?”
“你是为了复仇,仅此而已。”李姝的表情慢慢恢复自然,看着萧昶
“对,复仇复仇。”萧昶披头散发,苦笑道,“你是被宠溺大的公主,我呢?江陵王?不过是太子的一条狗,萧义恭的阶下囚!”萧昶发泄完,瘫软在车上,李姝扑在萧昶身上,萧昶感到脖子上一凉,分明是李姝的两行清泪。李姝恶狠狠地拔下头上的发簪,往萧昶腿上狠狠地一扎,萧昶又昏死过去……
十日后萧昶被送上一辆前往汉中的马车,他站在马车上回头望着梓潼城头上也在望着他的李姝。萧昶的眼神集中在李姝不停抚摸的小腹处,他依然记得李姝赤身裸体地从他身上爬起来,对神志不清的他说:“你终究还是我的人!我要你好好看着……我和你的孩子……我儿子,他会做梁国的皇帝!”
萧昶想到这扭过头来,望着汉中的方向:“你这个疯子。”
萧桓站在蜀帝龙椅旁,心满意足地看着昔日不拿正眼看自己的牛金、陆兴之还有刚刚从剑阁逃过来投靠自己的何邈,发号施令道:“承蒙天恩,本王刚受封都督西征诸军事。如今李氏余孽和叛贼萧昶勾结,牛金将军,本都督命你即刻率兵三万进驻绵竹。陆兴之立刻南下和杨昂合兵征讨焦樊。”
陆兴之原本准备好接受萧桓盘问的,萧桓却根本没有提到这件事,拱了个手表示接令就离开了。牛金却皱着眉头说道:“末将三万步甲是入蜀的主力,进驻绵竹则成都空虚,播州杨昂和沙贾昂驻兵之地离成都不到六十里,一旦有变如何应对。”
“老将军不必多言。本王自有安排。”
牛金见萧桓不肯听劝,气咻咻地走了。萧桓看了看剩下的何邈,心中暗笑,说道:“何将军,本王有件要紧事要你去办。”何邈跪拜道:“遵大王之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本王着你率王府亲卫,北上搜寻逆贼萧昶!”
“遵命!只是……”
“怎么了?”萧桓倚靠在龙椅上,斜眼俯视着他。
“启奏大王,末将以为萧昶应该会往播州去。
“哈哈,本王岂会不知萧昶亲信夏峙如今驻守汉中,萧昶野心勃勃且狡诈多疑心,就算他夫人在播州,也不会冒这个险的。虚虚实实的伎俩早已被本王看破,他必定北上汉中。”
“大王圣明。”
萧桓看着空荡荡的成都宫,舒舒服服地坐在龙椅上,几个亲卫带着一群蜀国宫女来到他面前。萧桓眉开眼笑,宫门也随之紧闭,女人的惨叫伴着萧桓的狂笑声从门缝里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