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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威远城

边城卫所 李风呼 1445 2024-07-06 15:15

  经历了半个月的急行军,漠远这一队人马终于到了威远城下。漠淼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恢弘的城市,站在城外的高地上往城里看,那雄壮的城墙、一排排笔直的街道、壮观的楼宇、屋檐的奇特飞角、都让漠淼瞠目结舌。他几乎是一路小跑地朝着城内跑去,引来漠远在身后的一阵阵吆喝,漠淼也不介意,兴奋地忘乎所以。

  等过了干涸的护城河,进了高悬着“威远城”三个大字的高大城门,大家的心一下子凉到了极点,整个城市居然是破败不堪。大家从远处看得模糊,进了城看到的却是一片狼藉:空无一人的街道、随处可见的破旧桌椅被胡乱扔在路上,地上铺的石板已经裂出粗大的缝隙,街上别说是人,连只鸟都看不见。漠远他们分头进了几家旅店,都是一片破败,无人应声。漠远叫大家集合,带领大家直奔苍龙卫驻地。苍龙卫是军事编制,与其它卫所不同,苍龙卫驻军之前是直接驻扎在城里,只是隔出了一块相对独立的区域,内有校场、谷仓、厩房、军械处等各种设施,军士不用屯田,朝廷许其向往来客商征收商旅税以供军资,只是税目和标准由朝廷指定,防治其恣意乱为。

  漠淼垂头丧气,跟着队伍往苍龙卫驻地方向前进。路上左顾右盼,看到荒废的商店和酒肆,有的商店门头的牌匾还在,上面覆着厚厚的风沙,他想象着这里曾经热闹的场面,恨自己没有早些来到这里。“唉,怎么了?”漠远看漠淼无精打采,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漠淼,问他道。“没事儿。只是感觉白来了。”漠淼心不在焉地答话。“怎么能说是白来了?我们这次有着重要的任务,你娘和瀚海卫的其他人还等着我们的消息呢。”漠淼不答话。漠远又对漠淼说:“前头有个可厉害的地方,一会你就可以看到了。”漠淼听了,打起一阵精神,问道:“什么地方?”漠远拍拍漠淼的头,没有回答。继续大步向前走去。

  等走出长长的一条街道后,一个气势恢宏的广场出现在大家面前。漠淼几乎惊掉了下巴,整个广场铺着白色的石板,漠淼数了一会儿数不过来,干脆不数了。广场中央竖着一座高大的石头巨马,前蹄扬起,马头向后,马鬃毛好似迎风飞舞,威风得很。漠淼心情激动,问父亲这是什么地方。漠远回答:“这是威远城的中心交易广场,以前中原来的人和胡尚在此处集中交易。胡人里有红头发蓝眼睛的红毛胡人,有金头发绿眼睛的金毛胡人,每月初五、十五、二十五开市,我见识过两次,那叫一个热闹啊。”

  漠淼听得入神,心里对父亲羡慕地很。只是漠远不让大家停留,短暂观赏后,大家穿过广场径直来到了苍龙卫住所。苍龙卫用高高的围墙将自己与城内其他部分隔开,只是现在大门已经不在了,围墙上还有很多缺口。大家赶着牛车,牵着马直接从大门进入,漠远留了一部分人看着牛车和马匹,带着剩下的人先去了谷仓。

  谷仓设在议事堂以东的卫所尽头,路经军械处。漠远他们到了谷仓,看到地上快要风干成碎片的封条,知道应该是来晚了。联排的谷仓大多已经倒塌,漠远他们疯狂地翻看着每个谷仓,甚至趴在地上仔细搜寻着每一个可能落下的缝隙。一番搜寻之后,他们绝望了。他们居然没有找到一粒米、一颗谷子,漠远的心沉到了谷底。

  接着,他们在回去跟大家汇合的路上进了军械处。军械处里的器物胡乱堆放着,杂乱无章,漠远他们找到了几只生锈的刀枪,还有巨大的弩机和长长的弩箭,后者平时能作城防武器用,短兵相接时用处不大,因此没人取走。漠远他们只带走了那几只生锈的刀枪,没有动弩机,幻想着要在牛车上给后来将要找到的物资省出些地方。

  但是,漠远这时从心底意识到自己是有些自欺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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