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漠远和漠淼就起身准备出发,晚上漠淼的母亲跟家里的老妈子连夜给他们做了红谷饼子,早上她们也早早起身,一路把他们送到巷子口,依依不舍地送家里的男人们外出。
他们径直走到了厩房,在那儿碰上了曹腾那一队人,分别在军吏那儿登记领了马匹和牛车。清点人员,在军械处领取武器后,两队人就一起到了卫所隘口,准备分别出发。
“曹腾兄弟,这次出去,一定珍重!”漠远右拳叩胸,向曹腾作别。
曹腾还礼回道:“漠远兄弟,你也一样。我们早些上路吧!”
两队人马互相道别,一队向东、一队向南踏上了这趟未知的行程。卫所隘口那里修筑的有一座箭楼,石土混筑,高九丈多,平时可以当作望楼使用,墙体年久失修,坑坑洼洼。呼延都尉这会儿就在这座箭楼上,在旁人搀扶下望着远去的两队人马咳嗽起来。咳嗽停后,呼延都尉望着远方没有尽头的地平线,留下了两行老泪。
“只怕,我等不到他们回来了。”呼延都尉对身旁的人说道。
……
长天大漠,漠远、漠淼这对人马沿着古老的“丝绸之路”向东行进。天空湛蓝,伸出手就像能碰到一样。牛车的轱辘在地上发出“吱扭吱扭”的声音,马儿不时地发出“萧萧”的喘息声。中原战乱、丝绸之路上的客商已经绝迹。气候干旱,天上几乎不见任何飞鸟。
“大家加把劲儿,再快些!”漠远催促着大家。大家的食物和水带的不多,如果路上耗费的时间太长,到目的地后又找不到食物,大家只怕会饿死渴死在路上。漠远定了规矩:大家把携带的食物和水汇集在一起使用,十二岁以上的每天吃一顿饭,十二岁以下的可以吃两顿。但是,漠淼一天只能吃一顿。
漠淼对父亲的安排十分不满,但是又不敢说什么。虽然漠远这么定规矩,但是他还是会经常把自己那一份拿出一半分给儿子,每到此时,漠淼都会骄傲地扭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不要!”就这样,一队人马风餐露宿,日夜兼程地朝着威远城行进。
一天晚上,在队伍休整的时候,有人发现了远处突然出现了几个骑马的人,对方也发现了他们,转头就跑。漠远立刻叫人上马,带了长枪、弯刀,背后别着短弩,飞快朝那几个人奔去。漠远一马当先,快要临近他们时,漠远突然听到“嗖”的一声,看到一支羽箭从耳边飞过。漠远拉紧缰绳,紧急让马儿停了下来。拿出背后别着的短弩,借着月光朝那几个人连接射出了三只短箭。只见一人应声落马,其他两个人骑马飞快逃走了。
漠远他们没有再追,一个个翻身下马,漫步走到倒下的那个人身边,弯腰翻看。只见这人眼睛圆瞪,高鼻深目,肤色白皙,身着黑衣,腰间别着一把弯刀,已经没有气了。漠远那一箭射中了他的后胸,要害所在,那人最后留下的是一副惊恐的表情。“是沙羌人。”漠远说道。“早年跟着都尉外出巡查,保护往来的商旅,见过沙羌族的商人,不过那时候他们骑得是骆驼。”漠远边说边瞥了一眼那人骑的枣红色大马,吩咐道:“把这匹马牵走吧,我们正需要。”
漠远他们没有管地上的尸体,翻身上马。漠远一手拉一根缰绳,带着出来的人回去找大家汇合。“马上动身,此地不宜久留。”刚跟大家汇合,漠远就命令道。大家不再休息,起身准备动身。跟去的人有的问漠远:“漠校尉,沙羌人来这里干什么?”。漠远回答:“我也不知道。不过根据那个落马的人的装束还有看到我们的反映,应该是来进行侦察的。西北这几个卫所除了我们,大家都走了,防守空虚,估计他们正在打我们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