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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主犯

榆陵录 西瓜小王牌 2548 2024-07-06 15:16

  “快去禀告孙尚书,嫌犯李敏又在闹事了!”一名狱卒匆匆对刑部差役道。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孙解便带着元济和那名狱卒,来到了关押李敏的牢房前。

  “开门,我和李侍郎叙叙旧!”

  “孙解!你怎么敢给我吃这些!我背后站着的可是中贵人!今日我虽落了难,但你若是敢怠慢我,等中贵人保我出去了,看你这刑部尚书还坐不坐得住!”

  “中贵人?”孙解轻笑道:“李侍郎,何必再扯这些陈词滥调!每个到我刑部的人,要么说自己背后有人,要么说某某必会保他。但到了最后,又有几个能安然无恙地出去?

  “况且现在可是圣上金口玉言说要审你。大晔,总归还是圣上说了算的。李侍郎,你可明白?”

  李敏被说得愣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我想李侍郎科考仕进之后,家中仆役众多,连鞋都没有自己穿过吧?刑部别的本事也没有,给人穿鞋的方法倒是十分熟练。

  “若是穿了鞋之后,李侍郎还不满意,那我们就再给你按按手指。我知道李侍郎写得一手好字,此番莫不是专门到我们刑部享受这十指按摩法,好让自己的书法再上一层?”

  孙解面容含笑,语气柔和,李侍郎却听得抖了起来。

  “孙解,你要干什么!”

  “我也没想干什么,只是李侍郎总爱这般闹事,几日了都不配合审问,我身为刑部尚书,总还是要管上一管的。既然要管,那便要管出点成效来,好让李侍郎知道,这刑部的大牢该怎么蹲!”

  “你,你……”

  “当然了,若是李侍郎愿意开口,把买官案的始末诉说一番,又或者告诉我除了名册上的人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从犯,甚至主犯,那我就不必多费力气,你在这牢里也便过得舒坦。”

  “我……我若是说了,能有什么好处?”

  “有什么好处?”孙解正色道:“这话你对我说也就罢了,若是当着圣上的面,你也这般同他讨价还价?!你身为中朝官员,知法犯法,难道还想逃过一劫?!”

  随后又和缓道:“不过,我相信你的家人并不知晓此事吧?若是不知,那我也没必要去提审他们。都入伏了,就让他们少些辛苦吧,李侍郎,你说是也不是?”

  “是!是!我家里人一概不知的,都是我和我侄儿做的蠢事!”

  “说吧,除了名册上的,这事还有没有别的参与者?我想你应该知道,主犯和从犯,定的可是不同的罪。”

  “我,我不是主犯,我不是……”

  “那是谁?他将你推到如此境地,你还要保他不成?”

  “我……我是受了,受了中贵人的诱导。”

  孙解示意了下元济,元济立马让狱卒搬来小几,摆上纸笔,俯身记了起来。

  “中贵人说……说吏部位分虽高,事务却繁多,俸禄也和其他五部没什么区别,一直以来都替我们心疼。京都宅院地贵价高,吃穿用度哪哪都要花钱,因此想了这个赚钱的法子,好让我们补贴家用。他还说,只要捐的都是外省的小官,便不会有人发现……我,我一时鬼迷心窍,就答应了。”

  “你们拿到的银两有没有分给中贵人?”

  “自然是给了。”

  “那为何这名册上没有记录?”

  “我们不敢明着给,名册上有一位叫周先云的,他不是什么差役,是个小黄门,每次给他的银两其实都给了中贵人。”

  “可是,我看这个小黄门所收之银两也并没有越过你去。”

  “除了小黄门之外,从我和侄子拿的银子里,还要批出一半给中贵人置田产,故而名册上查不出来。”

  孙解点了点头,对元济道:“都记下了?那就让李侍郎画个押吧。”

  带着画押后的证词,孙解和元济回到了刑部。

  孙解将证词又细细看了一遍,叹道:“怪不得我们这段时间一直找不到周先云,原来竟是个宫中内侍。想来一个小黄门也逃不到哪里去,今日已然闭了宫门了,等明日朝会后再抓也不迟。不过,虽说供出了主犯,但未必能得严惩啊!”

  “孙尚书此言何意?”

  “咱们这位圣上可是十分看重中贵人,只听令圣上的锲安司都交给了他,买卖官职又能算得上什么大罪呢?到时候,说不定又是……也罢,李敏既然供认了,明日朝会上就先这样呈报吧。”

  司礼监内。

  “那李敏不经吓,三两句就全招了,还将中贵人都供了出来,现下已然写了证词、画了押。看来那孙解确实有些手段。”锲安司指挥使庄斐言道。

  “孙解能在刑部稳坐尚书之位多年,靠的就是这般恩威并施的审人手段。此番,他的看家本事还没使出来,李敏就什么都说了,真是不堪用。”魏诚严肃道。

  “中贵人准备如何应对?要不要属下……?”庄斐言伸手往下一劈。

  “倒还不至于如此。李敏是圣上亲自下令抓的,现下又刚招认主犯。咱们若是急哄哄地出手,反而容易露了马脚,坐实了这个罪名。”

  “中贵人思虑果然周全,那我们该怎么办?”

  “既然孙解要主犯,我们就给他一个。此事也无需你出手了。”

  “是。”

  魏诚低头思忖一番,又道:“细想来,此事可真是巧合重重。那黄珙在街市上说的话,怎么一夜之间,就这么轻易地传到了圣上的耳朵里。

  “圣上一向是不喜欢管这些事的,此番竟然如此盛怒。还好我当时借喝汤试探了一番,他对我仍然一如往常,看来是并不知道此事与我有关,我才略略安心。

  “不过,这个本来简单的逼杀案,最终竟然牵连出捐官一事,斩了我在吏部的臂膀,想必背后有高人谋划。不知那人到底意欲何为,是冲我来的,还是眼看着吏部尚书的位子要落到李敏手上,便拉他下马。

  “若是真冲我来的,”魏诚冷笑一声:“我便要让他知道,想在这中朝里使手段,要先问我答不答应!”

  “中贵人放心,此事尽管交给属下去查!”

  “你啊你,总是赶着替我办事。好了,天气热,快家去吧。查的时候也别太累着,免得家里人担心。”

  “谢中贵人关心!属下必尽心尽力为中贵人分忧!”

  “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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