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二 再见,旧世界,第八节
神兽白虎的哀啸下,无尽黑暗中,一双滴血的红眸冲破黏糊的黑夜,扑进一个摇着拨浪鼓走街串巷的卖药郎怀中。
源少卿从未见过弗谖如此慌张失措的样子,忙扶住他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师傅,我……我见到了《1984》。我们快走,我们快离开这。”
——《1984》?殿下口中那个极权主义的社会?源少卿没有应声,只是望着秦中城。安眠的秦中城被神兽白虎的哀啸惊醒,人们害怕恐惧的情绪随着白虎的哀啸一起抵挡源少卿感官,他闭紧眼,强受下人们的惊惧,过了一会,才道:“我已经找到无咎了,他陷在罗国王宫,你先去找他。趁现在天黑,你用仙术离开,没有人会注意到的。我要去见一见白司马,看他……稍晚我会与你们在木府会和。去吧。”
秦中城神兽白虎哀啸声越来越大,弗谖知道追兵将近,只得离去。
入了罗国日光城,血脉的牵引并没有引他去罗国王宫,而是去了与王宫面对而立的双子宫。无咎肚皮朝天地躺在双子宫的祭台上,嘴巴还因为梦到了好吃的时不时吧唧两下,惬意得很。弗谖推醒他道:“你怎么在这?师傅说你困住王宫里了。”
“弗谖,是你啊。”无咎睡眼朦胧地就要闭眼再睡,又被推醒了。才揉着眼睛道:“我去王宫偷圣灵石了,你看!”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黝黑的石头,石头内里正泛着金色的光芒。
弗谖震惊。
无咎继续笑道:“我说大叔拿着这石头既不开心,为何不让我偷走,大叔就拿出来让我偷走了。我们可以给灵主去,灵主不是一直在找圣灵石吗?”
弗谖怒道:“秦中就快崩溃了,你怎么能动这个?”
见弗谖要夺圣灵石,无咎忙弯下腰将圣灵石护在胸口:“可是罗国也快崩溃了呀!婆婆不开心,大叔不开心,这里所有人都不开心,都是因为这块破石头!况且大叔也用不了圣灵石的灵力,真要打起战来罗国还是会战败,到时也是生灵涂炭!”
弗谖在听到第一句话时就没动了,秦中台主也与他说过相似的话:“战争是对双方都有害无益的事,不论谁胜谁败,快快平息了这战争吧。”他转头望向双子宫外,不知是看这寒气袭人的夜还是即将化作一潭黑水的秦荃大陆。
趁着夜幕还未揭开,弗谖带着无咎快速离开这座城池。离开时,他看见日光城的城门大开,秦中大军正接受罗国的投降书。弗谖不免对此多看了几眼,无咎还是一副睡眼朦胧样:“弗谖,你笑什么?”
“我笑原来盛誉两千年的后秦荃盛世竟是靠敌人投降赐予的。”弗谖觉得可笑,转脸拉着无咎走了。
就这样,这历经三代白家家主的努力、席卷整个大陆、耗费数以千万计的平民性命、号称“辉煌的复生”的统一大计,合入灵主预言的轨道,秦荃统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