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秦荃战记:失败的历史

章四 危机四伏的变局,第三节

  无瑕不开心,本来他是开心的,多了一个新弟弟,他是开心的,在阿母刚刚抱回新弟弟的时候,他还准备了好多小时候的玩具准备给新弟弟玩,哪知阿母整天抱着新弟弟,都不听他说话,也不问他开不开心,连他不肯吃饭,阿母也只是皱着眉头说:“无瑕别胡闹!”

  无瑕不开心,可是他没有办法叫阿母像以前一样只抱着他,亲亲他,难得阿母会注意到他,拉着他的手摸摸他的头,可是弟弟的哭声一响起,阿母就丢下他去哄弟弟了。无瑕眨眨眼,爬到阿母的坐垫上坐好,吊着两条腿听隔壁房里弟弟的哭声和阿母哄他所唱的歌。

  “那日木棉花落地,冷雾里照进了阳光,

  黑尾鸱在海上盘旋,波浪拍打在怪石上,

  远方而来的船只,满面忧愁的人们,

  倚在船舱里说着异世界的话,

  冲高的海浪没过这疲惫不堪的船只,

  却掩不住他们眼中的坚定,

  我突生念想,想去看看这些人所在的世界,

  这里的生活一成不变,昨日与今日与明日都是同一模样,

  我突生念想,想去看看阳光照耀的地方,

  坚定的眼神,和灿烂的笑容,

  这都是让我心动的地方,

  ……

  ……”

  听着许久,无瑕无意识出声和着阿母的曲调,琉州的歌谣,他早已是熟识的。

  在春天结束的时候,无瑕生了一场大病。他不知自己病了多久,但是听说阿翁发了脾气,阿母整日守在他身边,也因疏忽照顾他而受了责备。阿翁说他四岁了,是个大孩子了,病好后就要学会自己住了,可是他害怕,怕黑,怕一个人,也怕阿母不要他,他突然不想病好了,绞着衣角不愿喝药,戚戚哀哀地哭着。阿母还是疼他,求了阿翁仍是留他在永福宫住,只多派了两个嬷嬷,四个婢女侍奉。

  “无瑕,阿母并非不疼你了,只是弟弟小,身体又差,阿母不免多偏心他一些。你和弟弟都是阿母的孩子,阿母不会只疼其中一个。

  “弟弟命不大好,他还在他阿母肚中的时候,他的阿母就不要他了,和无瑕不一样,虽然柏姐姐走了,但是无瑕是有两个阿母疼爱的,弟弟只有一个阿母疼他。不要生他的气了好不好?”

  无瑕点点头。

  虽然阿翁同意他仍是留在永福宫,可汤药还是得吃。大抵小孩子都怕苦药,无瑕也不例外,好在阿母心疼无瑕年纪幼小便连日喝药,每日都端着药碗来喂他,让他也不至于对汤药心生恐惧。这日无瑕喝完药睡下,感觉到有人在他熟睡后偷偷拿着手巾替他擦脸,动作轻柔,衣袖间弥漫着令人心安的味道,他能闻到那是大海的味道,是阿母身上独特的味道,心心念念,他轻轻唤道:“阿母……”

  “醒了吗?”那人温柔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抚慰着他苦涩的心灵。

  他睁开眼睛,目光所及之处,不是阿母,是小舅舅。

  去年前往秦中的玄羽舅舅突然回来了。他盘腿坐在榻上,右手搭在无瑕的手腕上,见无瑕睁开眼睛,大手立即盖上来揉揉无瑕的头顶,逗他道:“哎哟,小懒猫终于睡醒了?”

  见玄羽舅舅逗自己,无瑕缩头把自己埋在锦被里,害羞道:“才不是呢……”

  “不是什么?”

  “……我不是小懒猫。”

  “怎么不是?还是个喜欢撒娇的小懒猫呢。”玄羽试图去扯无瑕蒙住自己的被子,但是因怕伤了无瑕而不敢太过用力。

  见侍女端药过来,黑乎乎的一碗汤药,闻着药味舌尖都开始发苦。玄羽想起小时候哄无忧喝药的经历,那时无忧和世子差不多大,每日也是这样的汤药不间断,无忧也曾因怕苦而任性过,那时玄羽还未尝过汤药,便自告奋勇地哄无忧陪他一起喝药,虽然只喝了那一口,可是苦涩甚至令人恶心的汤药在含进嘴里的那一刻令他整张脸皱成了一团。不好,回忆起那件事,药味从舌尖一直苦到了心里。

  想了想,玄羽觉得自己无法再做出这样的牺牲,便换了一种方法哄道:“玉河姑姑端药过来了,大公子好好喝药,等病好了,我带你去天上玩好不好?”

  无瑕在被子里回答了一句,但是模模糊糊的,不甚清楚。

  “呐,出来啦,”高旭见扒他不出来,干脆盘腿坐上床扯被子,“大公子生病了还不愿吃药,这可不是件好事,二姐因为您太过任性而病倒了,您知道吗?”

  被子里的隆起动了动。

  玄羽注意到这点,握紧拳挡住嘴角的笑意,片刻后,他继续道:“大公子知道什么是急火攻心吗?就是说人太过着急而损害到自己的心脉了。因为您太任性不愿吃药,二姐本就因您生病而着急,现在还得担心您不肯喝药,只好在您睡着后一点一点喂药给您喝,要这么喂上几个时辰,才能喝下一小勺喔,所以,要喂您喝下一碗药,二姐不得不夜夜陪在您身边,最后太过疲累,就病倒了。”欺负无瑕心思单纯,他信口胡诌道。

  果然,无瑕松开被子,从里面冒出头,带着哭腔道:“阿母生病了吗?”

  “是的,生病了,而且很严重。现在只能躺在床上喔。”高旭眉飞色舞,却假作最遗憾的语气说着小孩子最担忧的事情,“不能吃甜甜的点心,也不能出来玩,还得喝苦苦的汤药,啊呀,真是好难受啊!”

  无瑕翻身爬起来,拉着玄羽的衣袖道:“小舅舅,你带我去见阿母好不好?”

  “不行喔,因为你一直不喝药,还在生病,现在还不可以走出这个房间。”见无瑕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玄羽忙举起手投降道,“好了好了,带你去见二姐可以,不过得乖乖吃完药才行喔。”

  无瑕瞥了玉河手中的汤药一眼,蹙紧眉头,似乎很是苦恼的样子,但还是点点头。

  谁知玉河却是忍着笑,将汤药递到玄羽面前,道:“使者,这是您喝的汤药。殿下说您连日从北地赶来代国,精神受损,特意吩咐臣煮好汤药送上来给您补身体的。”

  “二姐没有说错吗?”玄羽往后退缩,一脸惊吓。

  而在永福宫正殿,二公主与代国君再次发生了争吵。

  “夫人请琉州使者来代国是什么意思?孤已经认错了,你还想怎样?非要闹得天下皆知不可吗?”代国君快速地说道,他轻锤了一下桌案,可拳头是攥紧的,可以看出他有意压住了怒气。

  “这话我才要问君侯,太阳自幼与我姊妹长大,我待他如同我的兄弟一般,兄弟看望姐姐,君侯急的跑来永福宫质问是什么意思?”二公主蹙眉。她与代国君相对而坐,代国君的表情行为,她都收在眼里,看的一清二楚;但她并不明白代国君发怒的原因,代国君所认为的怒火的克制,在她看来,就像小孩子无理取闹一般。

  “若是兄弟看望姐姐也罢;他不该拿琉州使者身份欺我,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质问孤那孩子是怎么回事,他有将大陆和代国放在眼中?”

  “原来是为这事。”二公主心里有些烦躁,但仍是不疾不徐地说道,“太阳既认我为姐姐,那我的事他自当上心。姐姐容忍丈夫与别的女人相亲相爱,甚至抚育她们留下的孩子,失了原本的模样,做弟弟的不该过问一声么?”

  “这事你是愿意的,如果你不愿意,谁能迫你?”代国君急忙道,“而且那孩子一事,你明知事实并非如此,这其中孤也是迫不得已,如何你不与他解释清楚?”

  “我的确是愿意的,但君侯不知道我是为了谁么?”二公主剑眉倒竖,长眼怒睁,道:“无瑕都知道钟意一个人就会尽力维护她、保护她,君侯却屡屡使我陷入尴尬境地,您真不明白何为喜欢么?君侯,我钟意您,所以愿意为您一再忍让,但我的妥协不是无底线的;如果君侯再敢因这种莫名的事情践踏我的尊严,妄图我为您这些事掩护妥协,即便我还深爱着您,我也会选择自己的尊严离开这里。”

  “你在威胁孤?”代国君咬牙切齿道。

  并非不清楚琉州女子的刚烈,代国君在得知二公主为了他拒绝了各国诸侯联姻而独身多年后仍是心存侥幸,希望二公主能如大陆女子一般温婉柔顺,事事以丈夫为先;听闻二公主甘愿抚育无瑕且不会生育子女后,代国君的这种侥幸愈发强烈,他天真的认为二公主和大陆上陷入爱恋的女子一样,将以他为先,甚至他将自己的过错推到二公主身上,对二公主留下孩子却放走母亲的行为表达不满。

  而今天,二公主狠决的打破了他一切的幻想。

  “我钟意您,希望与您共度余生,这话从不是戏言;但我不会因为钟意您而无底线妥协,这话也不是戏言。君侯,我希望您能明白我这番话的意思,不要让我觉得爱错了人。”

  这番话,二公主也同样对劝她带着孩子回归海界的玄羽说了一遍。

  “我还爱着君侯,所以,太阳,不要再说这种话伤我的心了。”二公主抿抿嘴,终于露出一副笑脸来,“就当这是我入世的第一劫吧,我要做凡人的妻子,总要面临三妻四妾的问题不是吗?如果这我都处理不来,那我也不要留在大陆了。”

  “高宗只娶了大公主为后,阿忧的父亲只有他阿母一个人,可见大陆并不是都如此。”

  “各家的事都不一样,小孩子别瞎操心了!我在海界好歹也管理过几年后宫,总不能一到大陆就什么都处理不来了,这不是叫人笑话吗?”二公主道,“我记得前段时间你还在游说蔡国,突然调转方向跑来代国,会不会影响到你的计划?”

  “我早将蔡国的首尾都告诉阿忧了,后面的事情他会跟进的。”玄羽道,“其实计策也都是他定的,我就出来露个相,有我没我也没多大差。”

  二公主听后一愣,想了想皱眉问道:“他没有所图吗?”

  “早料着你们有此问了。”玄羽挑眉道,“有,他要我帮他打探诸侯国的军备、人口、土地这些。”

  “他明说的?”

  “当然!这事也没什么好遮好藏的,他要入朝参政,想了解这些无可厚非。”玄羽说着,眼里却忍不住露出笑意来,“我们说好了相信对方,有问题就明说,有困难一起扛,真正做到把真心托付给对方。”

  二公主松了一口气道:“你们能这样最好。”

  来也匆匆的小舅舅去也匆匆,嘱咐无瑕好好照顾阿母后便起身离开代国,说着会想念无瑕的话却头也不回的奔向秦中。

  好在无瑕要分神照顾阿母和幼弟,才不和这没品的舅舅计较。

  虽然答应阿母要关心弟弟,但是心里还是不怎么喜欢他。好在弟弟不像以前爱哭了,相反,总是笑呵呵的,隔着好远,都能听见弟弟“啊啊”的笑声,玉河姑姑会抱着弟弟来看自己,告诉他弟弟是在和他讲话,说盼他早些健康;无瑕刚开始不爱看他,但抵不住弟弟喜欢他,“啊啊”地往他脸上涂口水,又爱伸手要他抱。没办法,无瑕只好抱住他,本想像阿母一样把他搂在怀里,只是力气不够大,手臂也不够长,总是圈不住弟弟,只好把他放在榻上,任他抓住手指陪他唱歌玩。

  “弟弟好软,”无瑕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阿母怀中的弟弟,拉着阿母的衣角道:“阿母,弟弟好软,好奇怪~”

  阿母捏捏无瑕的脸,笑道:“无瑕也很软啊。”

  因着弟弟瘦弱,阿母为他取名为媛媛,女孩儿的乳名,衣着打扮也像个女孩儿。无瑕有些不懂,明明是弟弟,为什么要扮作妹妹来养。阿母扇着扇子哄他和弟弟时解释道:“在阿母的国家,女孩儿尊贵无比,灵主也更多偏爱女孩儿,阿母给弟弟取女孩儿的乳名,便是希望灵主能多多顾佑他。”

  无瑕听着,翻身下去要找自己以前带着的玉项圈——柏夫人怀上孩子后,亲自往神台求来了赐福,希望仙人能护佑自己的孩儿平安;后因无瑕大了,保母才将玉项圈收起来。

  阿母忙把他抱上来,笑道:“胡闹什么!阿母自己便是仙人,还能保不住自己的孩子?小家伙~”弟弟也翻身爬上来抱住他,乐呵呵地“啊啊”个不停。

  弟弟虽小,却是个小话痨。小的时候媛媛还不会说话,但也没安静着,整日拉着自己“啊啊”讲个不停,无瑕皱着眉头,试图去猜弟弟所表达的意思,万幸猜对了,弟弟便会咧着刚长出四颗小牙齿的嘴笑个不停;若是没猜对,便会被弟弟拉着手指更急促地“啊啊”表达意思,当然了,不能拒绝他,否则,便会听见弟弟响彻宫殿的哭声。这毛病延续到媛媛长大了,也没改掉。无瑕看着坐在他面前的、结结巴巴说着今天有趣的事情的弟弟,再一次分神思考阿翁教导的道理,就被一巴掌拍在手背上,忙恍过神,正看见弟弟鼓着嘴,举着小胖手要再打自己,只好乖乖认错,表示会好好听下去,绝不会再走神。

  小孩子都喜欢和小动物玩,媛媛也不例外,但阿母不认为一只齐自己腰部的猎犬会成为幼童的好玩伴,不顾媛媛的哭闹,硬是将猎犬换成了小不点儿的狮子犬。媛媛哭闹了会,见阿母确实不理他,兄长也不喜床上趴着一只大狗,便撇撇嘴,擦干眼泪接受了新来的小不点儿。无瑕本以为换成一只小狗会安静乖巧些,哪知弟弟还是一样闹腾,以前是爬在猎犬身上要骑马;现在,玉河姑姑给他绑辫子,他便要抓着小狮子犬给小狗也绑个辫子;玉河姑姑给他们洗澡,弟弟硬是要带着小狗进澡盆一起洗。说他一句,他便眨着眼睛,一副要哭的模样,实在让人说不了重话。

  虽然有时候很让人无奈,但是这些也并不是什么大毛病,而且也挺可爱的。无瑕看见弟弟又向自己扑来,走路还不稳,倒是会跑起来,他忙站起来,接住还差一步的弟弟,刚想训他一句,就见弟弟抱着自己“咯咯”地笑,因此,原本想要教训的话脱口转变成:“怎么开心成这样啊?”

  媛媛抱着兄长,一个劲地笑,说了半天,也说不清楚为了什么开心。

  无瑕有些好笑地摸摸他的头,搂着他道:“小笨蛋~”

  “小笨蛋~”媛媛钻进兄长怀里,蹭蹭,学着兄长说话。

  无瑕想起原来媛媛学说话的时候,很爱跟着别人学说话。平日里阿母和玉河姑姑总是教他说:“阿母”、“阿翁”、“大兄”这些词,小家伙大着舌头,就咬准“阿母”一个词,“阿翁”、“大兄”总是念作“阿东”、“大东”,偏他又爱叫人,每次见到阿翁就特别热情大声地叫“阿东阿东”,气的阿翁够呛。

  “蠢货,该叫阿翁。”代文侯从玉河手中接过媛媛,一手托住他的身体,一只手护着。

  “阿东~”

  “阿翁。”

  “阿东~”

  “真是蠢货!比你哥哥笨多了!”文侯伸手轻轻点了下媛媛的额头。

  “懂货!”

  “嘿,你这臭小子!”文侯高高地抬起手,作势要打他,没想到媛媛竟也学他抬起手,笑着叫道:“揍!”然后一巴掌拍在文侯脸上,又“呵呵”地笑起来。

  在阿翁眼中,媛媛总是君们中最胡闹的那一个,上树逗猫,下水捉鱼,没有他不敢做的,现在永福宫中还摆着一副当时媛媛胡闹的长图——守宫图。无瑕还记得当时是阿翁和阿母前往神台祭神,自己和弟弟因年幼只能留守宫中的事情,阿翁担心自己替弟弟遮掩胡闹,因此命画师私下画下自己与弟弟的言行的事已做秋后算账。

  本是阿翁打算用来教训媛媛的,没想到倒是阿母先教训上了,时常他们兄弟闹起脾气,阿母便会抓住他们两个,指着长图上的某处场景说:“你看哪里哪里是你早上赖床,兄长没办法,只能命人将早饭端进房来;哪里哪里是你淘气爬上了树下不去,兄长在树下急的要爬上来救你;哪里哪里是兄长翻着画册给你讲琉州的传说;哪里哪里是你打碎了花瓶,不顾兄长生气,撒娇要抱的事;哪里哪里……;哪里哪里……”

  媛媛还没认错,无瑕却是先脸红了:媛媛是弟弟啊,又那么小,自己和他争吵哪里有一点为兄的模样?因而每一次都是将弟弟护在身后,劝阿母不要再伤心。媛媛也抱上阿母的腿,小小声道:“阿母不要生气啦~媛媛知错了~”

  二公主瞧着抱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心里叹了口气,回抱住他们,又拍了拍表示自己没生气。无瑕教导的很好,她不担心,只是媛媛,这孩子才两岁多一点,性子便已经初现端倪,乖张得很,喜欢某人便待人极好,不喜某人时也待人极差,性子又刚强,说不得,骂不得,动辄就使气,直接迫他他根本不理你,一从身边人下手就急红了眼;只是转念一想,媛媛出身不好,若是性子稍微温吞些,在这宫里真要被人活吞了去。

  也罢,也罢。她抱着两个孩子,心想:身为代侯幼子,兄长又是侯世子,媛媛性子乖张些又有何妨?

  也不是她每次都要拿守宫图说事,只是无瑕性子软,听到往事便会心软,而只有无瑕服了软,媛媛这孩子才会心疼兄长服软,否则能和你犟上一天不认错。

  过完年,无瑕和媛媛便该入学了。

  永福宫的花草第一次出现霜冻时,文侯在永福宫吃完晚饭,随意中与二公主说起这事,扒着玉河吵着要牛奶喝的媛媛顿时“蹬蹬瞪”从榻上跑过来,搂着文侯的脖子撒娇:“媛媛也要去~”

  “你要去哪儿?”文侯托住这野小子,生怕他扭着扭着掉下榻去。

  “大兄去……去……,”媛媛歪着头想了下,还是不记得刚才阿翁说大兄要去哪儿,不过肯定是好玩的地方,便坚定地道,“媛媛也要去~”

  “你大兄去上学,你也要去?上学要读很多书,师傅也很凶。”

  文侯企图拿上学辛苦吓退媛媛,哪知这孩子听了反倒更来劲了:“那媛媛要去,媛媛要去,媛媛要去上学~”说着,又扑进二公主怀里,“阿母,媛媛和大兄去上学玩,阿翁说的~”

  文侯气极反笑:“媛媛,过来。”媛媛不肯,蹙着眉头,缩在二公主怀里,偷偷和坐在二公主身旁的兄长告状:“阿翁凶我!”无瑕果然抬头看他,表情严肃。

  二公主拍拍躲进她怀里的媛媛,用衣袖挡在媛媛面前,不悦道:“君侯盯着个孩子做什么!媛媛小,您这么盯着他会吓到他的。”说着,也抱紧身旁的无瑕,把他的脸藏在衣袖后,认真道,“无瑕,不要学你阿翁知道吗,看把弟弟吓的。”

  文侯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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