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念正吃着无味的玉叶红片,本着不浪费的宗旨强行咽下,眼看着盘中已见空。
“嗖……”
一道人影从屋顶上飘过,如鬼魂般神出鬼没,陈平念左右四顾,身体不停哆嗦,皱眉道:“什么鬼东西?”。
“小家伙,怎么跟我说话呢?”
屋顶之上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双手盘旋在胸前,身后背着一把黑赤色的杵,极其惹人眼目。
那黑衣人接着说道:“难道你的父母没有教过你礼教吗?还是……唉,瞧我这记性,他们早就亡了”。
那黑衣人一展斗篷,露出了如雄鹰般犀利的锋锐双眼,以及那难以形容的笑象。
随后将身后的黑赤色的杵抽出,轻轻从屋顶跃下,杵间细的部位摩擦着沙地,发出阵阵声响。
如果在江湖之人在这,必定会认出它的。这是一把杀人无数,一把凶忍残害的杵。
传闻此杵一出,必会引起一片血雨腥风。此杵通体呈黑赤色,两端粗,中间细,犹如倒在此杵之下亡灵的怨念与他们生前的血肉所交融。
陈平念身体不停地哆嗦害怕地不敢叫出声,难以自恃跌坐在地上随后向院外撤去,一不小心被木椅所绊倒,手肘摩擦着尘土,泪水从陈平念的脸颊处流下,令人怜惜、心疼。
“李老头,你怎么还不来,再晚点儿我就要去见阎王爷了。”陈平念心中默默念道。
随着那黑衣人一步步地靠近,陈平念已然用后背撞开了院子竹门,直至“雅尘”在身后挡住了陈平念后退的念头。
陈平念抓紧扶着剑柄爬起,拔出“雅尘”哽咽到难以说话,只是将“雅尘”一直指着那黑衣人。
“哼,李绍都不在,你仅仅把着那‘雅尘’如何挡得住我。”黑衣人冷哼道。
随后将这一切当作玩乐一样,不经心地挥动着黑赤色的杵。刀光剑影,火花四射,陈平念手中的“雅尘”几息间便被击飞出去。
此时李绍身如猎豹,攀如猿猴,飞似雄鹰,心急如焚。当李绍赶到之时,起初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
再向前跃去,那黑衣人正举起黑赤色的杵砸向陈平念,陈平念双目紧闭,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李绍瞬时猛踏飞出,右手唤起“雅尘”,向两人之间而去。那黑衣人见状,果断将原本的散慢转为了竭尽全力。
“噗……”
一道温热的液体溅到了陈平念的脸上,陈平念缓缓睁开一条缝隙,小嘴张大,泪珠从脸庞滚滚而下,李绍的脊骨被那黑赤色的杵狠狠劈出一个横“一”,深可见骨,浸染了李绍的衣服。
李绍冲着陈平念慈祥一笑,肌肉与骨骼将那黑衣人的杵牢牢锁住。李绍不敢多停在陈平念眼前,用内力化一掌将陈平念轻轻推开,仅在陈平念眼前现了一瞬。
但这一瞬对于陈平念来说,却不是那么平淡,似远航之舟望到亮光,像妇人望到征战多年归来的丈夫一样激动,让陈平念幼小的心灵不再颤抖,一股安全感由心底冒出并扩散至全身。
李绍另一手横扫“雅尘”向那黑衣人而去,那黑衣人眼看拔不出杵,向身后退了数丈远。
李绍缓缓将脊背上黑赤色的杵拔出,一个侧身躲过那黑衣人飞来一记重拳,双指点了穴位止住血液流出,打量着左掌中黑赤色的杵,不由得震惊道。
“器中之魔,魔杵,没想到江湖之上黑照盟盟主‘魔浮屠’竟也会帮助齐朝,今日你打破江湖规矩,我便替江湖断你一臂。”
李绍御起“雅尘”向“魔浮屠”刺去,“魔浮屠”手中没有了兵器,只得躲闪化内力一掌击开“雅尘”。
而“魔浮屠”身上的斗篷也被刺穿而下,一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露出真面容,长相凶残不愧称为“魔浮屠”。
一剑天下韬韬,一拳地上震震。“魔浮屠”邪魅一笑,说道:“哈……‘魔浮屠’,可我也是齐姓齐川年,再说百年之前江湖的规定,我黑照盟何时要与尔等江湖之人同行。”。
随着话音刚落,齐川年右手一挥,院落之外的树丛之中窜冲出两个身穿玄铁甲,双手持弯刃的甲胄,犹如一尊小小的山脉屹立在前,挡住了皎洁的月光,夜色渐渐深了些许。
李绍随即大笑道:“哈……好大的手笔,一个八九岁的孩童竟值得你们出动两具玄铁甲,就连他父母之事都不曾知晓,有必要做到赶尽杀绝吗?”。
齐川年皱了皱眉,脸庞上微微露出不解之意。此时李绍长叹一口气,内力由内而外迸发,御起“雅尘”向两具玄铁甲而去,而玄铁的坚韧程度极其之强,“雅尘”数次的刺击都无法穿透。
李绍冷哼一声,左手持着那柄黑赤色的杵,“魔杵”,从地上猛踏起,跃空向两人劈去,随着阵阵碰撞声一具玄铁甲倒地不起,而后李绍化内心将“魔杵”甩向另一具玄铁甲,瞬时那人被“魔杵”撞至数丈远瘫倒在地。
李绍唤回“雅尘”,双袖随晚风招展,使出李绍自创剑技《独步连天》,道道剑气虽说是数道,却犹如一体般连接于天际,直奔齐川年而去。
“啊……”
齐川年的左臂被一击砍断,而右手则是及时唤回地上的“魔杵”,挡住了部分剑气与余劲,否则齐川年今日怕是要交待在这里了。
李绍咳嗽声明显加快,嘴中不时吐出鲜血。
“你竟然临时突破到了天枢期,李绍,今日之仇我记下了,我们撤……”齐川年用着剩余的力气说道。
两副玄铁甲缓缓从地上爬起,分别迅速从肘间射出一把飞刃,而后迅速搀扶着齐川年跃出,消失在茫茫月色的深林之中。
李绍操纵着“雅尘”抵挡住两把飞刃,立马瘫倒在地,陈平念脸颊处止不住地流淌着泪水,跪奔到李绍身旁,痛声说道:“李老头,爷爷,你快醒醒,念儿再也不摘果子了,再也不打断你了。”。
“呜……呜”
几十息后,李绍缓缓睁开双眼,咳嗽了几声道:“咳咳……好啦,爷爷这不没事吗?”。
陈平念边大哭边钻入李绍的怀中,李绍轻慢地坐起,抚摸着陈平念的脑袋,安慰地说道:“就那姓齐的,与旁边两条小杂鱼,怎么可能敌得过爷爷我。”。
李绍说到“鱼”字时略显停顿,随后一掌拍到了前额上,心中叹声道:“诶呀,那些大肥鱼还落在东江岸边上。”。
而陈平念眼中饱含着泪水,嘴角轻瞥,双手挪到了眼上,轻轻地揉拭了起来。
“还好还好,这臭小子没放在心上,不然又不知怎么说才好。”李绍心中暗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