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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东隅即桑榆

大晋衣冠 大楚刀客 3768 2024-07-06 15:19

  “你给我站住!”谢裒一直追到庭院中,板着脸,一言不发。

  谢安怕耽搁自己的游兴,转过脸敷衍道:“爹,强扭的瓜不甜!至少孩儿现在对做官还没兴致,要不这样,等今后形势好了再说?”

  “不肖子,等形势好了,早就没你的位置。”

  谢安倔强道:“时势造英雄,时候到了,总归有用武之地!”言罢,不等谢裒回答,稍稍整理妆容便要出门。

  “站住!你这身行头,又要去哪浪荡?”

  “听说秦淮河畔又新开了一家酒肆,我约了羲之同去逛逛。”谢安挤眉弄眼,扬长而去。

  “多谢尚书令大人提携之恩,只是下官资历欠缺,学识浅薄,难以担当重任,怕愧对了大人的举荐之情!”

  褚裒恭恭敬敬的向昔日的上司,今日的恩主,当朝尚书令庾亮施礼。

  庾亮做了尚书令,裁汰了王导时期的旧人,用手中的用人大权作为诱饵,拉帮结派,笼络人才,他要培植效忠自己的派系力量。

  他安排了两个弟弟的职位之后,就把褚裒从芜湖长史调任为黄门侍郎。当然,庾亮欣赏的不是褚裒,而是他奇货可居的女儿。

  庾亮看褚裒的神色,知道今后褚家必定对自己忠心耿耿,心情大好。

  “褚大人,你这职位别看品级不高,可非常显赫啊。随侍皇帝左右,得以聆听圣训,近睹天颜,近水楼台,以后机会多得是。”

  “谢大人栽培,下官没齿不忘,今后定当效犬马之劳!”

  接着,褚裒说起了前些日子殷浩曾来芜湖拜会过的事情,坚称殷浩有大才,建议庾亮提携重用。

  庾亮不大相信,而庾冰也把当日如何解梦的经过细说了一遍,尤其是殷浩的献策。

  “他真是这么说的?”庾亮很诧异,心里想道。

  看来此人非等闲之辈,一下子点中要害,庾家的软肋被他全然拿捏。他说得一点也没错,新政已经打上了王导的烙印,庾家只能靠军功胜出。

  也难怪,殷浩当年在勤王大营时就屡有妙计,才得到陶侃的垂青,看来此人要赶紧收入囊中,早日为自己所用。

  “此人现在何处?”庾亮问道。

  “据他那日所言,应该是去荆州投奔陶侃了。”

  “陶侃已经请辞了,他这不是犯浑吗?”

  庾冰言道:“可那个时候陶侃还未请辞,我听说,陶侃在请辞前给他安排了一个白衣身份,在荆州衙门历练。”

  “很好,你告知三弟,让他多关心关心,常拉拢拉拢。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样的人才咱不能失之交臂!”

  青溪桥庾府,府门外,有人叩响了门环。

  “禀报伯父,父亲,滁州刺史求见。”庾希递过来一张名刺。

  “咦,他来干什么,没头没脑的?”庾亮道。

  “大哥现在沐隆恩,居高位,哪怕门槛再高,居处再偏,也挡不住那些趋炎附势之徒的脚步。咱们家,门庭若市的日子又要到了。”

  庾冰笑意盈盈,吩咐儿子将来人带至书房。

  听完刺史一席话,庾亮脸色难堪:“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下官岂敢欺瞒尚书令!”

  原来,前些日子,王导派王允之来到滁州,说要放掉桓秘。王允之兴冲冲而去,结果滁州刺史态度大相径庭,没有从前那样对王家俯首听命了,说必须要报请尚书令庾亮同意。

  王允之气得暴跳如雷,当场拂袖而去。

  “哦,王导此举,是想放长线钓大鱼。好,你办得好,想不到老东西处处想在我前头!”

  庾亮咬牙切齿,他悟出了王导这步棋的心思,暗恨自己愧不能及。

  庾冰脸色深沉,他想出了一个将计就计的办法,吩咐庾希尽快去一趟滁州,到大牢里走上一趟。

  心想,你王老匹夫巧布棋局,这份心思可不能白费喽。就由咱们庾家帮你继续完成这步棋,没准今后还真能派上用场!

  “富在深山有远亲,好啊,大哥!咱闭门家坐,自然就有人主动登门效忠,我们庾家的盛世指日可待!”

  书房内,庾家兄弟沾沾自喜。

  “希儿现在和南康公主相处如何?”

  庾亮忽然问起这个话题,既然太后妹妹阻挠庾家一门二后的计划,那就必须要让公主成为庾家的媳妇。

  庾亮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为前阵子,南康或许是抽疯了,竟然迷恋起什么白袍蒙面英雄,让他有些担心。

  “他们俩好着呢,这不,昨日刚刚去了秦淮大街,游玩至二更天才回来。什么白袍蒙面英雄,姑娘家家的一时心血来潮而已,不必担心。满朝子弟,只有希儿和南康最为般配,谁敢染指?”

  “那就好,那就好,事关庾家子侄辈福祉,不能有任何闪失。”庾亮这下高枕无忧,绽开了笑容。

  眼下,三弟庾翼就任荆州刺史,二弟原本想荐任为江州刺史,如此一来,庾家一门就可以控制长江上游。

  不料成帝也不是傻子,将庾冰改为芜湖太守。

  虽然他搬动太后再三争取,怎奈皇帝始终不松口。这样也好,芜湖离京城近,遇事也好有个照应。

  “若父亲泉下有知,看到儿辈们的荣光,他一定会欣慰的!”庾亮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青溪桥从没落再次走向辉煌,他知道,亡父的招牌举足轻重,功不可没。

  “这都是大哥为咱家争光,厥功甚伟!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现在就认为万事大吉。”庾冰提醒道。

  “怎么了,难道还有什么隐忧不成?”庾亮愣道。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江州刺史要是其他人担任也就算了,可偏偏是王允之。他夹在我和三弟之间,怎么看怎么难受,咱们的外甥看来对舅舅还是心存顾虑!”

  庾亮点了点头,的确,王允之的江州夹在中间,如芒在背,但是,他也能理解,成帝这一招是有意为之。

  君王当然要在臣子间找平衡,否则,他就不是先帝的儿子了!

  先帝也就是明皇帝,当年不也是抬高庾家掣肘王家嘛,如今风水轮流转,又利用王允之来掣肘庾家,没什么新意!

  “上次宫中的宴会上,我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非常值得玩味,不知大哥注意到没有?”

  “什么趣事?”

  庾亮很好奇,他明白二弟心眼多,庾冰这么一问,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庾冰紧缩眉头,两只瞳仁几乎要越过鼻梁挤到一起。

  “褚家女儿的容貌咱们都见识过,绝对算得上美貌无双。可是呢,那日进宫应召,我发现,圣上虽说多看了她两眼,最终并未被她的姿色打动,咱们的外甥,并非以貌取人之辈!”

  这番话对庾亮打击最大!

  在芜湖,他从第一眼见到褚蒜子起,就有了这一步大胆的设想。而他之所以示好下属褚裒,就是看在褚蒜子的份上。

  他要让褚家对自己感激涕零,视为恩主,然后把褚蒜子引荐给皇帝外甥。

  那时候他坚信,褚家女儿的姿色,世间恐怕没有一个男儿能抵御得了,可是,现实让他闭上了嘴巴,一片苦心付之东流!

  庾亮纳闷道:“咱家的外甥到底要挑选什么样的人?你的女儿,太后不同意,我们推荐的人,他又不满意。想想这个天大的机会要花落别人家,心里就窝火!”

  “大哥,你先别沮丧。虽说大外甥未相中,可二外甥对她颇为青睐。”

  “你是说岳儿?”

  “没错!皇帝不喜欢褚蒜子,他的胞弟却对上了眼。而且奇怪的是,褚蒜子似乎也有此意,席间暗送秋波。”

  “哦,是这样!”

  庾亮沉思一会,萌生出一个恶毒逆天的主意,阴恻恻的笑道:“这倒是一个机会,天大的机会!我们千万不可错过!”

  庾冰会意,道了一句:“也许她自己都不相信,一个寒家女子的命会这么好!”

  兄弟二人狡黠的笑了起来。

  初春时节,地处黄河之北的临漳城,银装素裹,白雪皑皑!

  宫墙的檐角、琉璃瓦上,积雪覆盖,整个建筑都显得非常臃肿,而宫内的驰道上,墙外的石板路上,也都积满了厚厚一层。

  大赵皇帝石勒自入冬以来,一直龙体欠佳,幼年流浪少年从军,几十年来南征北战,东挡西杀,杀戮无数,他的身上也留下了很多箭伤和刀痕。

  战争的烙印成就了从奴隶到皇帝的千古传奇,也成为他日暮残年后无法挥却的苦痛!

  宽大舒适的御榻上,石勒侧身而卧,铜炉子上的炭火烧得很旺,整座殿中暖意洋洋,和殿外的嗖嗖寒意形成强烈的反差。

  石勒畏寒,只有暖融融的氛围才能驱除伤口带来的苦痛。他全身赤裸,除了要害处紧裹的片裳。

  身上,还有腿上,多处肌肉浮肿而僵硬,伤疤处清晰可见。

  石勒有气无力的吩咐宫人再多用点力气按揉,舒筋活络。

  几个娇媚野性的胡女围绕在侧,纤纤玉手在他肥硕的身上捏着揉着,伴随着挼搓的节奏,胡女线条凸显。

  石虎的眼睛瞪得溜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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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色,性也!哪个男儿能逃得过美色这一关,石虎当然不例外,敢觊觎石勒的侍女,还有石勒的江山,等待他的会是什么?感谢阅读,期待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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