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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三章 窥窗见丑事

大晋衣冠 大楚刀客 4139 2024-07-06 15:19

  那处荒废的建筑映入自己的眼帘,褚蒜子停下了脚步。

  那是丈夫康皇帝的道宫!

  自康皇帝驾崩,两名坚持孤守的道童被自己密令杀死殉葬之后,这道宫就一直关闭,从未开启过。

  几年下来已是砖瓦脱落,墙体毁蚀,支离斑驳。宫门前杂草丛生,没过了台阶,倾颓之相不堪复睹。

  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走到这里来了?

  对康皇帝,褚蒜子可谓罪孽深重,自己一介寒门之女,靠着姿色,在庾家不怀好意的举荐之下,成为吴王妃,一步步成为摄政太后。

  通向权力巅峰的路上,都是康皇帝给自己铺就的台阶。

  然而自己,不仅被他窥破了与太医偷食的奸情,还在其即将咽气时,袖手旁观,恶语相向,将冷漠和狠毒展现的淋漓尽致。

  可想而知,他在皇陵的森森地宫中,该有多么诅咒自己!

  “银儿,哀家觉得有些冷,咱们回宫吧。”

  侍女银儿似乎没听见,凝神望着惨败的道宫,心里不是滋味!

  “银儿?”

  褚蒜子又喊了一声,侍女才醒过神,她不敢经原路返回,以免再次途经道宫,于是选择了绕个圈子,加快脚步,落荒而逃。

  渐渐走远了,望不见那处荒凉所在,心情也渐渐平息下来。

  不料还未走出多远,又陷入了尴尬和愤恨的境地!

  宫禁森森,没有街市的喧嚣,没有闲杂人等的来往,午后,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死气沉沉的。

  而一座大墙之内,却能隐隐听到一阵欢声笑语:“琳儿,再用些力,再荡高些。”

  “娘娘,不能再高了,可得当心!”

  这是芷宫的宫墙,娘娘就是杜芷岸,她在幸福的荡秋千。

  褚蒜子银牙咬碎,自己诸事不顺,心烦意乱,她却这样逍遥自在。深宫幽禁这些年,竟然还能如此快活,算你这个贱人能捱!

  这时,她听到了宫门开启的声音。

  转眼间,司马丕走了出来,快步疾趋,向着式乾殿奔去,不曾发现身后之人。

  “好你个司马丕,好你个御史大夫,你的职位好像特意是为我褚家而设,专门查办我褚家的,看你能蹦跶到几时?看你能荡得多高?”

  褚蒜子咬牙切齿,快步向寝宫走去。

  “太后,你要去哪?”银儿见褚蒜子不入寝宫,问道。

  “去看看奕儿,几日没有见他了,你先回去张罗晚饭吧。”

  寝宫很大,庭院众多,褚蒜子将司马奕接回来抚养之后,便安置在东南角一处跨院内。自己闲暇时,也常常让他一道来用饭,至于日常所需,是有求必应。

  远远望去,大白天的,院门却关着。

  褚蒜子不知缘由,还以为司马奕出门了。走进一看,发现并未上锁,轻轻一推,门开了。

  心里还在想,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在品尝御膳?

  迈步走了进来,院内空无一人,而厅堂内传出阵阵嬉笑浪荡之声:“来,再饮上一杯。”

  “不要嘛,奴婢已经饮了好几杯,都醉了。”

  “乖,好娟儿,酒可是好东西,可以让人忘忧,让人兴奋,醉了之后的滋味更好。”

  “不要啦,王爷,弄得人家都痛了,当心被太后看见。”

  “放心吧,太后出宫散心去了,哪能这么快就回来,再让本王爷好好摸摸,舒坦舒坦。”

  蒜子听那声音和语调,不太寻常,便悄悄走近观瞧。

  懊恼的是,窗户从里面落下了帘子,看不见谁在里面,在干什么。

  蒜子左寻右找,还好,有一处帘子没有拉好,透着缝隙。她很好奇,有一种猎奇的冲动,于是轻手轻脚,透过缝隙向内窥探。

  好嘛,看到了荒唐而又撩心的一幕!

  司马奕和娟儿并肩叠股,紧紧靠在一起。

  桌案上,摆放着碗碟菜肴,二人正在交杯饮酒,乘娟儿斟酒之际,司马奕右臂揽着她纤细的腰肢,左手也不闲着。

  忽左忽右,忽紧忽松,娟儿斟酒的手在颤抖,忽而嘤咛,忽而尖叫,整个身体触电一般哆嗦着。

  头上簪子松开,瀑布一样柔顺的秀发松散的垂落,遮着脸,额外增添了几分妩媚和风情。

  蒜子心里痛骂娟儿:“这贱蹄子看着挺老实的,想不到背地里如此浪荡,一看便知,这二人绝非头一遭。无耻,真是不堪入目!”

  骂归骂,但她的脚下像生了钉子,一步也无法挪动,睁大了眼睛。

  又是几杯入腹,娟儿耷拉着脑袋,昏昏沉沉,像是醉了。司马奕叫唤了两声,娟儿似睡非睡的应答着。

  司马奕放下酒杯,俯下身子,凑近过去,仰面朝上,试探着轻轻的触碰一下娟儿的芳唇。

  见对方没有反应,他便大快朵颐,娟儿仍毫无反抗,司马奕贪心顿起,轻轻解开她的衣扣。

  如欣赏绝妙无双的宝物一样,直勾勾看着,然后猛地起身将她抱起,快步走进里面的帷帐之中。

  没了,什么都看不见了。

  蒜子一阵懊恼,一阵失落,浑身发麻,腿脚发软,再摸摸芳腮,滚烫滚烫的,胸口一起一伏,感觉自己快要窒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浑身就像要天崩地裂般炸开。

  她在寻思,是离开还是继续守候。

  这时,院门外,传来了嘻嘻哈哈的声音!

  “娟儿姐真有本事,连御膳都能拿回来。”

  “是啊,咱们姐妹今后也能跟着大饱口福了。”

  是侍女回来了!

  提起御膳,蒜子突然想起那个讨好娟儿的御厨,心里有了主意,今后估计还有事情要着落在她身上。于是,猛的推开房门,冲了进去。

  “什么人?滚出去!”

  褚蒜子二话不说,疾趋而前,来至帷帐旁,瞪大眼睛,贪婪的撩开帷帐。

  只见司马奕光着身子,呼哧呼哧的喘息。

  这哪是酒醉不省人事,刚才分明就是在装睡!

  这浪蹄子心机很深,还真不可小瞧。

  二人见是太后,顿时魂飞魄散,僵在那里,不知干什么是好。

  褚蒜子不由分说,俯身捡起衣裳,眯缝着眼睛,扔了过去,喝道:“快穿上,下人们回来了。”

  “小王爷?娟儿姐?”

  丫鬟们来至门前,冷不防见到褚蒜子,赶紧下跪:“参见太后!”

  “起来,哀家找东海王有话说,你们下去吧。”

  打发走丫鬟,司马奕二人已穿好衣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太后饶命,太后饶命!”

  “男盗女娼,做下这等禽兽之事,哀家若奏明圣上,你王位不保,你杖毙之刑,全逃不掉。”

  “太后开恩,太后开恩啊!”

  “今日之事,哀家先给你们遮掩着,不过也会记下这桩事,看你们今后能否洗心革面再说。”

  “我等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褚蒜子狠狠瞪了一眼,还假装恶心似的啐了一口,转而回宫去了。

  银儿安排新来的厨子准备好了膳食,褚蒜子刚刚消耗很大,胃口大开,坐下一看,却差点呕吐出来。

  “蠢才,该死的蠢才!”

  银儿刚从外面进来,听到太后的怒骂声,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跑入院子里,一看餐案上的东西顿时明白了。

  厨子新来的,不懂规矩,精心煎制了一条鲳鱼,香喷喷的,哪知褚蒜子胃口极刁,很多东西都忌口,尤其是海鲜,太腥,从来不吃,连闻都不愿意闻。

  看见海鲜,褚蒜子就觉得倒胃口。

  她本要派人去重惩厨子,银儿好说歹说才勉强劝住,吩咐王内侍,将厨子辞退。

  褚蒜子也没了胃口,简单吃了些蔬果,便进去歇在榻上,脑子里飞速转动,苦思冥想。天色渐晚,一个手持线头,操纵两只木偶的计划渐渐清晰起来……

  “太后,怎早早躺下了?哟,脸色这么滚烫?”

  “哀家或许是刚刚散心时,着了凉,觉着心口疼,可能是老毛病又犯了,快去传太医过来。”

  银儿慌道:“奴婢现在就去叫钱太医。”

  “好,快去快回。哎,慢着,你怎知哀家要传他?”

  银儿答道:“太后每次都是传的他,奴婢想,钱太医对太后贵恙最为熟悉,自然能对症下药。”

  “好,还是银儿聪慧,去吧!”

  银儿走后,褚蒜子竟然站起身,梳妆打扮了起来。原本就是美人坯子,再精心妆容,对镜自览,自己都被惊呆了。花容月色,风情万种,可令昭君掩面,西子汗颜!

  脸颊滚烫,哪是寒意侵袭所致,实在是脑海中一直在回忆刚刚偷窥到的画面,心中奇痒难忍。

  愚蠢的银儿还以为自己着了凉!

  褚蒜子极力抑制自己的心火,只盼着钱太医这味解药能瞬时送至,帮自己渡过此劫。

  正胡思乱想着,忽又觉得一阵嗖嗖的凉意。

  这宫中,除了银儿,估计所有下人都知道,自己每次诊病,传的都是钱程!

  算了,到这个份上,暂且先不管它了。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银儿这贱婢还未回来。褚蒜子心烦意乱,一阵燥热袭来。

  一不做二不休,要么就静如止水,要么就天塌地陷。

  她干脆又坐起来,闪身进入内室,打开暗格,里面两只匣子均上着锁。抽出左边的一只,从中摸索出两粒药丸出来。

  鸲鹆俗称八哥,到处都是,并不罕见,但在越地秦望山一带,有一种奇异的鸲鹆,唤作勾足鸲鹆,雌雄交配时以足相勾,鼓起翅膀,奋力鸣叫,如争斗之状。

  酣战之后,其勾足常常坠落地上,当地人争而拾之,售卖给富贵人家,只因服食此物,可令阳痿者暴怒雄起,老迈者焕发活力。

  医者闻知,看到了商机,他们匠心独具,巧制成丸,既便于携带,又易于存放,取名鸲鹆媚。

  这是前任太医令董伟配制而成,送给蒜子百粒,男女皆可用,以备交欢时助兴提神所用。

  而右边那只匣子,则是现任太医令钱程的心血,专门用于男人,非是媚药,而是另有用途。

  蒜子已经想好了,左边的用在钱太医身上,右边的那个,要用在另外一个男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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