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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九章 美男多薄命

大晋衣冠 大楚刀客 3960 2024-07-06 15:19

  桓温说得没错,慕容恪没有理由来到洛阳城。

  洛阳,此刻,对燕国而言,的确不重要,更何况派了堂堂的北方第一名将来此,更是明珠暗投!

  当初,慕容俊出于王位考虑,答应和亲,将婉儿嫁给石遵,王廷响起一片反对声,以为这是屈辱,有损鲜卑人尊严。

  除了两个弟弟提出异议,还有其他的酋长头领,尤其是数以万计的燕兵还有周边的牧民。

  但婉儿为了王廷安危,为了鲜卑人福祉,最终选择了牺牲自己,义无反顾的登上了和亲的马车,用自己的清白之身为鲜卑人换来几个月的和平,也让慕容俊得以杀死慕容评坐稳了王位。

  君王冷漠,慕容俊没有感激妹妹的深明大义。

  反而在她逃回王廷之后态度冷漠,就如同没有发生过一样,不久后又明里暗里让婉儿少出门,少会客,还以调养为由在草原深处为她开辟了场地。

  其真实用意是想将她赶出王廷,离开众人的视线。

  慕容俊如此,当然是想淡化这桩丑事,渐渐让鲜卑人彻底忘却那段屈辱,以恢复自己的声名。

  慕容俊文不足安邦,武不堪定国,至于军事谋略,差慕容恪甚远,只不过因是嫡长子,又擅长察言观色,在父母面前极尽孝道,赢得了母亲的欢心。

  当初,老燕王也曾有过改立的打算。

  次子慕容恪智勇双全,又玉树临风,讨人喜欢,老燕王看中了他。但最终还是被妻子劝阻,加之嫡长子虽无大功,也无大错,沉稳持重,因而才勉强被立为世子。

  储位定下后,老燕王侥幸的以为,有慕容恪和慕容垂两个沙场猛将辅佐,鲜卑人的大业照样可以发扬光大。

  后来,老燕王因堕车重伤,早早撒手人寰,慕容俊继位后,因鲜卑人内乱,还有赵人强敌在侧,因而尽心尽职,勤于王事。

  虽说后来受和亲影响而声名大损,好在他赶走婉儿,又稍稍改善了民生,时间一长,渐渐也就恢复过来了。

  不久,他杀了慕容评,平定了内乱,大赵也分崩离析,冉闵篡位建国,无暇东顾。

  王位逐渐稳固,慕容俊也开始露出本来面目!

  他先将先王留下的老臣逐个剪除,精心挑选听命于己之人作为心腹,此后又打起两个功勋卓著的弟弟的主意。开始处处提防,通过调动将佐,控制员额,设置障碍,来削减二人的兵权。

  这一点,怎能瞒过慕容恪的眼睛?

  他发现,乱世未变,而大哥已经变了,变得太快,太急了些。

  鲜卑人的形势,还没到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之太平之世,就开始猜忌自己的胞弟。

  而最令他痛苦沉沦的,是那个叫可足浑的女人!

  慕容俊还是世子时,就纳了可足浑为世子妃。

  刚开始时,老燕王还反对这桩婚事,因为女方出身低贱,既无显赫身世,又非巨商大贾,其父只是一个部落军头,和慕容家族有天壤之别,门户不可同日而语。

  但可足浑姿色过人,工于心计,尤其是手脚灵活,殷勤侍奉,深得婆婆欢心。

  在一连几日的枕边风下,老燕王一错再错,只得同意了。

  当上了世子妃之后,可足浑广结人缘,谦恭待人。在家里,除了侍奉婆婆,体贴世子,就连两个小叔子她也问长问短,关怀备至。

  按说这是好事,但慕容恪总能感觉到嫂子对自己关心太多,有些话题还涉及男女之间的情事。

  尤为烦恼的是,可足浑总是有意无意的触碰自己的肢体,超出了正常的嫂叔界限。

  开始,他还只当是家人之间过于亲昵了一些,并未有什么不对。每每遇到这种情况,慕容恪选择了尽量回避,结果却更激起了对方的兴致。

  可足浑开始变本加厉,时常用更加不合适的言语和肢体动作来挑逗他。慕容恪明白之后,开始慌张了。

  他藏在心里不敢说,怕涉及世子尊严,怕惹恼父王母后,怕有损王廷声誉。

  惹不起还躲不起嘛,他便借口练兵,搬出王廷,住到营帐或自己新建的别院。

  此后很久,可足浑失去机会,不再骚扰。慕容恪还以为她收敛了,也就放下心来,不再记挂此事。

  谁知成为燕王后之后,她又故态复萌,无所顾忌。竟然有一次,乘燕王外出,他前来奏事之机,言辞露骨,动作下流,直截了当表达了想要交欢之意。

  除了在建康驿馆褚蒜子偷偷拜会他的那一次之外,这一次的无奈拜访,慕容恪也记忆犹新,挥之不去!

  “哎呦,是二公子呀,燕王恰好外出,有什么事吗?”

  可足浑一反常态,从幕后走了出来,正色问道。

  “见过王后,臣弟有些临漳方面的公事,既然王兄不在,那臣弟就改日再来。”

  “二公子留步!大王不在,可王后在呀,谈不了公事,谈些私事如何?”

  “不知王后要谈什么私事?”

  慕容恪不明就里,以为是王廷家事,作为嫂子,谈这些也在情在理。

  “二弟,别王后王后的,多生分!既然谈私事,就当改口叫嫂子,这样不是更亲切些?”

  “这?嫂子请讲。”

  “来,过来坐,靠近些,不能让下人听到。”

  见慕容恪纹丝不动,可足浑款款走上前,扯着他的袖口,半软半硬,拉至里面的几上坐下。

  “二弟忙于军戎国事,至今尚未婚配,嫂子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你年纪也不小了,嫂子想给你牵个线,不知二弟想要什么样的女子?”

  慕容恪支支吾吾,不想多说。

  可足浑笑道:“还害羞!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人生在世区区几十载,青春之日更是少的可怜。二弟,青春苦短,韶华易逝,莫负了大好光阴呀。”

  说到这里,可足浑风情万种,美目直勾勾看着他,似乎要喷射出欲火,将他融化。

  慕容恪紧张起来,便找了个托词:“北地未平,何以家为?臣弟现在还不想谈婚论嫁,以后再烦劳嫂子吧。”

  说罢,起身要走,被可足浑一把拉住,这一拉,干脆就不再松手。

  “嫂子有个妹妹,模样、身段和嫂子一模一样,她早就相中你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边说,边拉着他的手,向自己高耸的胸口摸去。

  可足浑和妹妹长得并不一样,她只是以模样相同为借口,拿她的妹妹给自己说话,实际上是想套套他的话,为何要拒自己于千里之外?

  慕容恪一惊,赶紧将手抽回,哪知可足浑早就料到有这一手,不仅抓牢不放,还趁势扑在了他的怀中。

  抬起桃腮,她叹道:“多迷人的脸庞!嫂子日思夜想,现在正好你哥哥不在,不如就成全了嫂子吧。”

  慕容恪忍无可忍,一把推开怀中人,怒斥道:“王后,请自重!”便转身快步离去。

  可足浑大失所望,恼恨不已,于是理了理衣襟,整了整发髻,咬碎银牙,恶狠狠骂道:“你不要本宫的身子,本宫就要你的命!”

  自古红颜多薄命,男子何尝不是如此?

  这一点,他和桓温可谓患难与共,同病相怜,皆因容貌甚伟英姿勃发而惹恼当权之人。

  此后,可足浑恼羞成怒,便在燕王耳旁进谗言,恶毒诬陷,挑拨兄弟情谊。这手段,这脾性,堪与褚蒜子媲美。

  不料此举却正中慕容俊下怀,也挑起了他深藏心底的委屈和不满。

  慕容恪在鲜卑人中有口皆碑,除了赫赫战功之外,还极具恭敬谦让之风,礼贤下士,待士卒如手足,名望之高让慕容俊由羡慕到汗颜直至今日的警惕。

  身为高高在上的燕王,臣下之中怎能有与日争辉之人,怎能有遮住自己光芒之人?

  如不趁早打压,他岂不成了燕地的无冕之王!

  哪怕他是自己的胞弟。

  他先是旧账重提,责怪慕容恪防守不力,让殷浩攻下了徐州。其实他自己也明白,晋人攻打徐州正值鲜卑人内乱之时,若非慕容恪果断放弃徐州转而全力进攻慕容评,王廷或许都不保。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谁让话语权总掌握在上官手中?

  围攻临漳更让他找到了报复的由头,当着诸将公开嘲讽道:“冉闵跳梁小丑,自顾不暇,内外交困,我堂堂大燕数万儿郎,竟然迟迟拿不下临漳。虚耗时日,徒费钱粮,谁之过?”

  言下之意,当然是慕容恪无能,因为他是大军主将。

  慕容恪本就心有委屈,立下了数不清的军功,忠心不二,不仅没受到公正对待,还动辄得咎,让自己难堪。

  情急之下,便顶撞了一句:“冉闵乃当今枭雄,否则怎能尽数歼灭石氏子孙!虽有石衹掣肘,他麾下仍有十余万雄兵,临漳都城,如何能轻易拿下?”

  这一连串的发问让慕容俊更恼怒不已,下不了台,讥讽道:“长敌人志气,灭鲜卑人威风,分明就是你无能!”

  “臣弟无能,那就请大王另择高明。”慕容恪不想继续受辱,顶撞道。

  慕容俊心内暗喜,就势说道:“好,即日起,伐魏主将有三弟慕容垂接任。”

  慕容垂不敢得罪大哥,更不愿开罪二哥,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无奈之下,只好胆怯的回道:“臣弟不及二哥,怕有辱王命,还请王兄三思。”

  “好了,你就不要推辞了,有话今后再说。”

  “臣弟遵命!”

  慕容恪被褫夺军职,无颜继续朝议,便草草施了礼,气恼道:“臣弟偶感不适,先行告退了。”

  说罢,在满朝惊愕欷歔的目光下,不等慕容俊同意,便转身便走,落寞的离开了王廷。

  在别院中一呆就是三日,他闭门谢客,翻翻兵书,养养花草,闲暇时中庭踱步,以打发时日。

  谁知,这样的清闲没持续多久,三日刚过的第一个夜晚,便有人敲门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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