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街道上出现了一伙士兵在横冲直撞,一旁的行人连忙避让,摊位的老板指着他们骂骂咧咧。
客栈内,宇文忧打算先行去刺史找叶弘,留下苏言亮二人在此等候,就在这时,窗边传来了声响。
苏言亮小心翼翼地上前推开窗户,突然看到一只血手抓住了他的胳膊,苏言亮顿时被吓得双腿发软,险些栽倒在地。
正当他要将这不明物体推下去时,一声虚弱的声音传来:“是我……”
宇文忧二人连忙上前,往下一看,竟是满身是血的文琮,三人合力将她拽了上来。
苏言亮闻到刺鼻的血腥味,差点吐了出来,早已习惯的宇文忧轻拍他的肩膀,提醒道:“快把文兄抬到床上。”
文琮被安置到了床上,宇文忧二话不说就要脱她的衣服,苏言亮一瞧情形不对,连忙制止道:“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救她了,你赶紧去打一盆热水,再拿一些纱布,我带了金疮药可以帮她清理伤口。”不明文琮是女儿身的宇文忧脸不红心不跳的淡然说道。
“不……不行!”苏言亮则是一副紧张,满脸涨红的神情。
二人望向苏言亮,好像恍然大悟的邓熙硕赶紧插话:“你俩都别在这争争抢抢了,把金疮药给我,我来上药,你俩去外面拿东西。”
正当宇文忧要把金疮药递给邓熙硕时,苏言亮一把将其夺过,连忙把二人往门外推,慌张道:“我来上药,你俩出去。”
苏言亮撵走二人后,缓缓地向陷入昏迷的文琮走去,露出诡异的笑容,轻轻扶起文琮,一边脱去她的衣物,一边低声细语道:“乖,不疼的,很快就会好的,我可不能让外面那两个小子碰了你。”
苏言亮将她的外衣缓缓脱下,接着是里面的衬衣,又让他发现了红色的肚兜,心喊非礼勿视的他决定一探究竟。
于是苏言亮缓缓将手伸向肚兜,正当他长驱直入之际,宇文忧二人冲了进来,苏言亮连忙收手,二人看出了他的不对劲,但也不管那么多了。
他们连忙收拾屋子,告诉苏言亮有官兵前来搜店,已经到了楼下。
还没过多久,门外便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外面的语气非常强硬,敲门声也渐渐强烈与急促,仿佛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入一般。
“开门!开门!”
“来了……”
门外站着几名拿着横刀的官兵,他们都一脸严肃的盯着苏言亮,其中一人质问道:“有看见一个受伤的男人吗?手里拿着一把短剑。”
“没有。”苏言亮微笑着摇头,但心里早已慌成一团。
士兵将头伸向里面,看见一人在喝茶,另一人坐在床边,仔细一瞧,被子里竟还有一人侧身躺着。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更加强硬:“怎么还有一个在睡觉,让他转过身来。”
“唉,这位军爷,我弟弟得了重病,见不得风的。”苏言亮用胳膊拦住了门。
士兵气愤的拔出横刀,后面几人也把手放在了刀柄上,做出即将拔出的姿势。
“让开!”士兵拿刀指着苏言亮呵斥道。
“哟!区区一个九品副尉,也敢威胁小爷。”什么场面没有见过的鲁国公世子苏言亮自然不会被几个小小兵卒吓到,而且要按以前的脾气他早将这几个趾高气昂的小兵踢下了楼,那能受着窝囊气,可是转念一想,文琮现在还昏迷不醒,他也不好真的发飙。
屋内的宇文忧一看情形不对,手缓缓向佩剑移去,邓熙硕也准备站起。
局势一触即发之际,旁边屋子的门缓缓打开了,径直走出一位已到弱冠之年的年轻人。
他手端酒杯,眼神迷离,鼻尖上扬,嘴唇略显轻薄,头发用冠束上,身披深蓝色衣袍。
年轻人走向官兵面前,将一把横刀拔出,其余人一瞧慌忙拔出佩刀对准了他。
年轻人不慌不忙地将刀举过头顶,淡淡道:“军士佩刀,应对向敌人,保卫国家,如今你们却拿着它对准自己的国人。”
先前拔出刀的士兵,对准少年,怒道:“你是什么人?胆敢阻拦我等办事。”
年轻人往他身上扔了一块令牌,士兵向其看去,只见上面刻有“叶”字。
士兵一怔,因为他们常年驻守凉州,自然认得此物是刺史府的,于是连忙收起佩刀,恭恭敬敬地将令牌还于年轻人,接连退下,年轻人一转头,喊道:“喂!你们的上古宝刀。”
一位士兵仓促回来,双手接过了佩刀,青年见他两腿发软,双手颤抖,便笑道:“拿剑时手不要抖,要是掉了,指不定会戳到哪……”
官兵走后,宇文忧二人径直走出,向这位解围的男子拱手表示感谢。
男子望向屋内,询问道:“需要帮忙吗?”
“不必了!”苏言亮再次用胳膊挡住门,拦住了男子的视线。
“那行,这个给诸位,或许可以帮到你们。”男子将手里的令牌交于了邓熙硕。
邓熙硕接过令牌一看,立马道:“阁下是刺史府的人。”
男子微微点头,拱手道:“凉州刺史之子——叶弘。”
三人皆露出惊容,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犯险入凉州,差点于城墙之上丢了性命,这一切的一切便是为了找他。
宇文忧慌忙拽住叶弘的胳膊,无暇顾及其他,连忙质问道:“上周你在京城吗?”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了动静,文琮滚下了床,苏言亮连忙冲入,而宇文忧还在拽着叶弘的胳膊紧紧不放。
叶弘瞟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俊俏郎君,顿时出来了她,他猛地推开宇文忧,比苏言亮先行一步抱起文琮,哭泣道:“文夕……你竟还活着,太好了……”
叶弘将文琮紧紧抱住,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袖。三人不明所以,但苏言亮见文琮醒了过来,顿时欢喜,可是她却看向把她抱在怀中的叶弘,艰难开口:“叶哥哥……”
话音未落,苏言亮缓缓放下想要推开叶弘的胳膊,脸色变得低沉,欢喜之情于心头渐渐散去。
他不甘情愿的转过身去,径直往门外走去,但又依依不舍的扭过头,只见二人越抱越紧,于是他无奈地走出了房间。
安京城的郊外,有一破屋,在破屋门外一身穿黑袍的神秘男子鬼鬼祟祟,半晌后他走了进去。
来到院内,到处被死气环绕,尸骨随处可见,风的吹动中还掺杂着几丝哀嚎。
黑袍男子走入一扇破门前,破门上糊的纸早已七零八碎,破洞处由蜘蛛网所代替。
屋内更是阴森恐怖,没有一具完整的尸骨,只见一只穿着破鞋的脚踩在头骨上,旁边立在一把带有铁链的大剑,此剑钝而厚重,看似不是平常人能够拿起的,它深深地插入地上,剑尖与泥土混合。
身穿黑袍的男子不敢入内,他甩手一扔,屋内的男子用那粗壮的手准确接住。
“去凉州,将画像上的人解决了,顺便将那把剑给我夺回来。”黑袍男子低沉道。
男子缓缓展开画像,带有刀疤的眼角一惊,又重新将画像扔了回去,直起身子,一身的杀气顿时袭来。
男子将一旁的剑猛地抽出,挂于后背,淡淡道:“这是我最后一次答应帮你家主人办事,事成之后,我与你家主人算是两清了。”
“那是一定……”黑袍男子微笑道。
客栈之内,叶弘和宇文忧盘坐木桌旁,面前还摆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热汤面。
叶弘擦干眼眶处的泪水,而后拿起一旁的筷子,将它擦拭后递给宇文忧,并说道:“尝尝,凉州的热汤面乃是一绝,京城之内可做不出它真正的味道。”
宇文忧没有接过筷子,微笑着摆手道:“我不喜欢吃面,倒是喜欢吃大理寺的牢饭,听说行刑前的断头饭最为美味,不知叶郎君可否有幸尝一尝。”
叶弘神情顿时变得严肃,拿着筷子吃了一大口汤面,接着拿起一旁的食醋倒在面里,而后又是一大口。
“凉州不比京城,没有大理寺,只有府衙,叶弘自然是没有口福尝到大理寺的牢饭了。”叶弘淡淡道。
话音刚落,宇文忧也不再拐弯抹角了,直接询问道:“叶公子前些日子为何出现在京城东市之中?此事若是让圣上知晓,管理一方的刺史之子无诏私自入京,我想不仅叶公子要重新回忆一下在大理寺的那一段时日,就连刺史大人也要受到牵连。”
叶弘先是一惊,他是如何知道自己上周身在京城,记得刚才在客栈的门前他便询问过,只怪自己太过心急,只顾着担心文夕了。而且从他的话语中,叶弘也听出了眼前这人竟然知道自己前年在京城因为顶撞皇帝而被关押到大理寺的事情,怪不得刚才一直在拿大理寺说事。
“京城繁华,东市之中更是各国商人云集,物品琳琅满目,奢侈之风盛行,反观凉州则是地处贫穷之地,物资匮乏。本公子爱奢侈,喜美酒,仰慕京城繁华,方才偷着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