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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死守

大周凡人 浮檐乱雨 4740 2024-07-06 15:20

  武关这边,果然如关琳所想,闫骥养子闫子夫亲率羌军精锐五万,自长安起兵,奔袭武关,在行至鹿野坡时,奉命在此设伏的杜将军不禁感叹关琳料事如神,依计行事,从坡上抛洒沾满桐油的麻包,羌军反应迅速,见有异物从山坡上滚下,有序的张弓搭箭,将那些麻包射穿,然而这更让其中的桐油溅射的四处都是,杜将军命令商阳军士兵释放火箭,霎时间,鹿野坡陷入一片火海,羌军的惨叫此起彼伏,见鹿野坡火起,隋将军的八千骑借势冲杀,被困在火海中的羌军两面受敌,乱作一团,幸得后方援军赶来,才将杜隋二将逼走。闫子夫命人灭火后,清点了伤亡人数,只是这小小一战,便让他折损了两千多人马,伤者无数,闫子夫暗自心惊,自己此次出征是绝密的,既然再次有伏兵,说明武关已经有了防备,偷袭是不成了,索性大张旗鼓,不再掩藏,大军浩浩荡荡,乌泱泱奔袭武关前,闫子夫一挥令旗,羌军杀声震天。

  闫子夫手一挥,左侧一校尉催马上前,来到关前叫阵,十分嚣张:“关里的人听着,不要当缩头乌龟,更不要做那些蝇营狗苟的偷袭之事,那都非君子所为!是爷们儿,开城出来与我等决战!当然啦,不出来也没关系,你们放下武器,开开关,跪着当好儿孙,请爷爷们进去,爷爷们保证一个不杀!”

  关中守将虽然都身经数战,然而听到这辱骂之言,仍然是愤恨不已,纷纷请缨出战,关琳却一脸平静,安抚众人道:“你们且在此稍后,一会儿自有大战之时。”说罢,便带上兜盔,大踏步来到城墙边,朗声对下面的小将道:“休要逞口舌之利,既是男儿,需在刀剑功夫上见真章!若是只会嘴上功夫,就给老娘滚回去!”

  “哟?居然是个女将?关里没男人了吗?你··”那小校尉正要开黄腔,却见一旁闫子夫一人一骑来到边上,挥手让他退下,那小校只得领命,闫子夫仰头看着城上,朗声道:“关上守将可报姓名?”

  关琳不卑不亢的厉声回:“商阳军统军主将商阳大夫秦武义之妻,大周武圣关氏后人,关琳在此,尔等安敢放肆!”

  “原来是秦夫人,想不到在这小小的武关居然见到武圣后人,失敬失敬”闫子夫拱了拱手,接着道:“在下闫子夫,见过秦夫人···诶,不知尊夫在何处?莫非,不在城中?”闫子夫忽然问道。

  “你问这个作甚?”关琳皱眉道。

  “既然是两军交战,断没有男人躲起来让妇孺出面的道理,若是尊夫在关中,就请夫人,请尊夫出来与在下说话。”

  “不必,尔等不配”关琳冷声道。

  听到这一声嘲讽,闫子夫却没有生气,笑道:“夫人之言还真是令在下无地自容。只是,在下也为夫人不值啊,”闫子夫心想,攻心为上,单刀直入。

  “有话直说,婆婆妈妈,不似男人”关琳回道。

  “哈哈哈,好,那在下便说了,我想,此刻,尊夫应该是不在关中吧,是不是昨日夜里带兵出城,去往那大渝关了?”

  关琳心神一动,听起来,闫子夫似乎并不知道昨日出城的只是大泽军,毕竟时间紧迫,想来今日秦武义带兵出城的消息他们并没探到。但是她却假装担忧的道:“你怎知夫君动向?”

  闫子夫心想此女看来全无心机,心中已有了商量,去怀中掏出一封信,高举着笑道:“唉,秦夫人,所谓刀剑无眼,尊夫怕是已经去了。今晨兄长闫世嵩亲率七万精锐在黄川百里滩设伏,全歼了一只去往大渝关的军队,足有四万多人呢,秦夫人,这当中,恐怕便有尊夫。”

  此言一出,关中守将议论纷纷,关琳示意众将稳住,自己假意紧张道:“怎么可能,我夫骁勇善战,岂能被轻易歼灭,你休要在此妖言惑众乱我军心?”

  “这又是何必呢秦夫人”闫子夫将那信系在一支箭上,张弓搭箭,道:“夫人且闪开,子夫这就送此战报与你。是真是假,夫人看过便知”话音刚落,便听弓弦之音,众将让关琳躲避,关琳身子不动如山,避也不避,任凭那箭擦着兜帽钉在了关琳身后的墙上。

  关琳转身拔箭,取下箭支上的信,展开看了一眼,随后竟撕碎了从城头上洒下,笑道:“是不是闫氏总喜欢玩这些迷惑人心的把戏,想用一张假信,让我们以为自己孤立无援然后开城纳降?做梦!”关琳嘴上这么说,但是他从那战报上读到了一个让她无比悲痛的消息,大泽军在百里滩遇袭,全军覆没。不过她不愿相信,心中依然还保有那最后一丝希望。

  看不到真相,便不认输!算着时间,夫君也该回来了。万一这信就是假的,万一大泽军安然无恙,万一!关琳知道,自己要撑下去,撑到那个万一出现。

  “闫子夫你听着,不要玩这种攻心的把戏,你等胆敢来攻,我便让你们有来无回!众将听令,对待叛军,不必留情,杀无赦!”

  霎时间,武关城头,杀声震天。

  闫子夫没想到此女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竟把那唯一的战报撕碎,不由得暗骂自己愚蠢,他隐隐觉得关琳刚刚的模样分明是演出来的,等他将杀手锏一用,立马换了一副模样,不由得在心底感叹此女不简单,他这一计本来是为了击破守城士兵士气,结果反而弄巧成拙。

  “可悲,可叹,既然夫人不信,那在下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闫子夫调转马头,回到阵前,举起令旗向前一指。

  “攻。”

  战鼓响起,早已就绪的羌军开始了第一波攻势。连续数波箭雨落在武关城头,商阳军早有准备,头顶都有盾牌格挡。羌军以为压制住了城上守军,数千步兵扛着几十架云梯冲上前来,城头上的弓兵引而不发,他们在等待时机。

  很快,步兵们在箭雨掩护下,来到城下,开始往城头搭云梯,见敌人没有有效反击,闫子夫下令攻城部队前几,百名士兵压着沉重的攻城槌往关前来,而云梯上已经有士兵攀爬上来,就在此刻,关琳一声令下,忍耐许久的商阳军士兵举起一罐罐的桐油,沿着云梯灌下,桐油滑腻,攻城士兵往上一搭手,便没能握住,纷纷滑落,还把排在自己身后的士兵一块砸了下去,啥时间,关下满是坠梯呻吟的羌军士兵,有些甚至阻碍住了攻城槌的前进。

  见箭雨没有起作用,闫子夫本想让释放火箭,然而现在关前满是桐油,关下的羌军士兵浑身都沾满了桐油,若是此刻有一点火星,对这些士兵来说就是灭顶之灾。众将纷纷阻拦闫子夫释放火箭,然而闫子夫心中怒意正盛,什么都听不进去,下令弓兵释放火箭,闫子夫说,此刻城头想必还堆有大量桐油,此时射火箭过去定会让城头陷入火海,士兵无奈,只得照做,一轮火雨从天而降,照亮了关下羌军士兵绝望的眼神。

  乎!关前瞬间化为一片火海,然而关上,确实一点火光都没有引燃,关琳上前,从关前盛满水的水缸中拎出一罐密封的桐油,对着闫子夫冷笑一声,随后重重抛出,桐油罐摔在攻城槌上破碎一地,桐油瞬间被一旁的明火点燃,巨大的攻城槌瞬间被火海吞没。

  城下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闫子夫怒不可遏,恨自己刚刚为什么不一箭将关琳射死。想到这里,他张弓搭箭,对准城头,然而城上哪里还有关琳的影子。

  火势减弱,火中的士兵都灼烧成了焦炭,闫子夫终于明白,自己轻敌了。他一挥手,身后的步卒往两侧一闪,露出后面几架高耸又笨拙的投石车,此时,它们已经蓄势待发。

  城上,关琳看到这东西,连忙大喊“不好,他们有投石车,大家快躲开!”

  “把他们砸碎,砸烂!放!”车上壮士一锤狠狠的砸开楔子,巨大的石块顿时被抛上天空,向着武关城头飞去。

  城头的盾牌可以防弓矢,但是在这带着巨大威力的石头面前,犹如螳臂当车,伴随着巨大的声响,城头上接连坠下数枚石块,每一块石头都在城头砸出一个大坑,附近来不及跑的士兵都被压在了下面,还有一些被巨大的力量震倒,七窍流血,眼瞅着不能活了。关琳在众将士掩护下,总算是没有受重伤,随后,一波箭雨落下,城头不少桐油罐已经被砸碎,桐油遍地,瞬间燃起熊熊火焰,好在关琳已经提前让将士们准备好了许多麻包,当中装满了砂土,此刻这些沙袋正用的上,哪里起火,便往哪里一撒,城头上的火很快又被扑灭,趁这功夫城下又来一拨攻城士兵,急匆匆架起了云梯,此时的城头已经一片狼藉,在投石车下生还的弓兵稀稀疏疏的放着箭,这并不足以阻止密密麻麻的羌军士兵登上城头,很快,第一个羌军士兵跨过城墙,一刀将一位年轻的弓兵连人带弓砍作两段,下一刻,这个士兵却被三位商阳军枪兵戳下了城。刀枪交织下的武关城头杀伐之声不绝,血液飞溅,残肢满地,两军士兵都杀红了眼,羌军士兵不住的攀上城头,两军倒下的士兵尸身堆满了城头,有的商阳士兵死之前狠狠的咬住对方的脸鼻耳朵,死死的抱住对方,一跃跳下城头,有的手中武器折了,便用身边的油罐碎片狠狠的砸着对方的脑袋,直至血肉模糊,一个断了一手瞎了一眼的商阳士兵,用尽全身力气,将那贯穿自己腹腔的长刀死死别住,直到同伴上来将那人乱枪戳死,他仍旧不松手,同伴去救他时,发现他早已经没了呼吸,肠子流了一地,血都流干了。

  闫子夫眯着眼看着城头的修罗场,叹道“都是悍不畏死的勇士啊,若是能为我闫氏所用,何愁不能征服这天下”

  就在这时,后军急匆匆赶来一小将,急匆匆禀道:“将军!后面,后面有兵杀过来了!”

  “什么?”闫子夫心中咯噔一下

  不过转念又道:“不碍事,应该是之前偷袭我们的小股部队,象甲营就在后面结阵,他们冲不破的”

  羌军象甲营,一向以防御强悍著称,士兵都携带一人高厚实的坚盾,人人着鞣制象皮制成的后皮铠,刀砍斧凿不能破,水火不能侵,且还有一定的轻便型,故而可以称得上是羌军中十分精锐的一支了。

  然而那小将却道:“将军,来的不是商阳军!象甲营的第一道防御已经被他们冲破了!”闫子夫一惊,连忙问:“怎么可能!有多少人,可看清了是什么旗号?”

  “看,看不清,但是看起来数目不少,起码两万人,打的是大泽军旗号!”

  “什么?不可能!大泽军应该都死在百里滩了,你到底看清了没有!”闫子夫怒道。

  “真,真的是大泽军旗号,都是精锐的骑兵,末将绝对不会看错!”

  “该死的东西,为何不早报!”闫子夫七手八脚爬上一座高台,探头向后看去,虽然是半夜,然而在月下,依旧可以看到尘土漫天,象甲营士兵厚实的防御在骑兵的密集冲锋下反而成了累赘,被冲的四散奔逃。

  “快,派虎营豹营速援后方!”闫子夫忙道。

  城头上,商阳军士兵远远的看到远方有援军至,纷纷高兴的大喊,明明已经很疲惫的他们顿时又来了精神,怒吼着将面前的羌军士兵推下城墙。关琳站在城头,分明望见漫山遍野都是大泽军旗号攒动,远处,高擎大泽军大纛的援军犹如一柄尖刀,瞬间刺破羌军匆忙构筑的防御军阵。

  腹背受敌的羌军产生了混乱,闫子夫本来在后方放了一个精锐的象甲营应对半路放火伏击他们的商阳军部队,哪料来的竟是大泽军精锐骑兵,而虎营和豹营本应该去攻城,结果这一调,攻城的士兵续不上,城头的羌军士兵逐渐感觉到艰难,商阳军士兵趁机将云梯一架一架推倒损毁,守城一方,商阳军因为援军的到来士气大盛,更让攻城的羌军人心慌乱,自乱方寸,逐渐演变成了溃败,城头的羌军一个个的坠落,很快,最后一个羌军士兵倒在了血泊中。

  而城下的羌军也不好过,他们发现,不仅后方有大泽军在冲杀,两侧的山林中也尽是大泽军旗号闪动,树林中黑漆漆的人影攒动,更不知藏有多少大泽军将士,关前忽然卷起阵阵冷风,吹的羌军士兵心中发毛,众谋士们发现,原本还胜券在握的局面,居然转瞬间便有了败亡之象,于是连连劝闫子夫撤军,而闫子夫却依旧不依不饶,试图调兵挽救这一逐渐失控的局面,只是他并未提前布局两翼,此刻只能调动前军向两侧运动试图护住两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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