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常河松手,中年男子也十分痛苦地咳嗽了几声,委屈道:
“你们这是做甚啊?我给你们水喝,也是处于好意,何至于此啊?”
面对询问,子林也赶紧向中年男子对此表达了歉意,更是让常河低头认错。
常河十分听话,并未拒绝。
子林为了解开常河的疑惑,也解释了为何将水吐出的原因。
原来,他喝的水带有着一股腥臭味,水中还掺杂了许多泥沙。
中年年子也只是摇了摇头,无奈地说出了其中的原因。
自打李布绅当上县官,他便一直想着法子从百姓的身上掏钱。
先是农田,后是莫名税收,甚至还独占了那河流、深井,十分贪婪。
而后,为了防止百姓开凿新井,便设立了一条成文的规定,凡是私凿浅深井都要收到处罚,凡是干净的水源,都要收到县府的管控。
一桶十公斤的清水,标价高达二十文钱。这令普通老百姓,如何承担这比高昂的水费。
但面对李布绅这头大虎,百姓们也无可奈何。无奈之下,他们也只能去那泥水池打水喝。脏,是脏了些,但总比渴死,要好些吧?
了解了这其中的缘由,子林对李布绅的做法感到极为恼怒。
他百思不得其解,这李布绅为何要贪到此等程度。竟连干净地水,都要捞上一笔油水。真是闻所未闻,天下之极品。
回到王府,子林第一时间便走到了后厨,打开了水槽,果然,是干净的水。
他又走到奴仆住处,将水壶中的水倒入碗中,不出所料,是浑浊的水。
顷刻间,子林的心中是五味杂粮的,难言难语。
来到这南山当个封王,自己的奴仆竟连一口干净的水都未能喝到,这是何等的羞愧。
他望了望站在自己身后一言不发的常河,无力地问道:
“你也喝的这种脏水?”
“王府银两有限,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常河回答道。
一个王府,破旧也便就算了,没想到竟连吃喝,都成了问题。
王府中的银两多买些清水,也是足够的,但府里的下人,岂敢喝这等昂贵的清水啊!
一桶二十文,府里上上下下这么多人,换算下来,也确实是一笔高昂的费用。
“从今天开始,你若是胆敢再向李布绅购入一滴水,我拿你是问!”子林的面容变得十分狰狞,语气也十分厉色。
这使得原想劝说子林的常河,只得连连遵命。
而后,子林又吩咐将王府剩余的清水,平量发放给了王府所有的奴仆。并加以吩咐,不得使用这些清水用于王膳。
到了晚上,用膳之时,奴仆将饭菜一份一份地端到了子林的房间。
总共有三菜一汤,算得上是南山所有封王,最为简朴的了。
子林看了看带有泥沙暗沉的稀粥,迟迟没有入嘴。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佳肴。
经过一番长久的思想斗争,他终于拿起了勺,将泥稀粥一勺一勺快速地往嘴里送。
期间,多次想要呕吐的他,还是咬了咬牙强忍了下了。
隔天早晨,子林也依旧勉强地吃完发味的粥菜,便带着常河来到收山贼袭击的村子,进行修筑工作。
这一干,便是大半个月。
就在这大半个月的时间了,子林已然与周围村落的百姓,打成了一片。
对外,子林也只是宣传自己只是一个家道中落的富家子弟。
当然,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即便是他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百姓也估计只会当成一个胆大的玩笑,一笑而过罢了。
在这期间,李布绅也并未闲着,一直派人记录着子林的行踪。
当他知道子林一直在村落干着苦活事时,百思不得其解。
他不知道这子林的葫芦里到底有没有真材实料。
时间又过去了数天,子林依旧窝在村落干活,这可令他有些坐不住了。
他立即差下人送出请帖邀请子林前来县府赴宴,但却被子林以有要是在身,委婉拒绝了。
在得知子林拒绝赴宴的消息后,李布绅感到十分震惊。
他满腹狐疑,陷入了沉思:
“钱也不赚,酒也不喝,整日没日没夜的窝在村里干活?这天底下还有这等奇事?”,“不行,我得去看看。”
说罢,李布绅便乘着轿车,赶往子林今日所在的村落。
未了避免太过招摇,李布绅十分敏锐的在临近目的地点,下了车,只身进入村子,准备一探究竟。
他选择了一处较为隐蔽、视角较为广阔的高处,左顾右盼,四处找寻着子林的身影。
很快,他便在自己的右侧方瞅见了子林正与常河扛着大木头,走在一条泥路上。
“还真的是在干活……”李布绅邹着眼睛,十分疑惑。
他仔细观察子林与常河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什么蛛丝马迹。
李布绅大约看了半柱香,实在是瞧不出个所以然,他这才将信将疑地返回了县府。
然,回到府中,李布绅还是觉得疑团莫释。
经过几分的斟酌,他最终决定以商议募凑事宜为由,再次向子林发出了请帖。引他上钩。
毕竟人,是从京城来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一次,子林同意了李布绅的邀约。
这更加令李布绅确信,此人,来者不善,不是个善角儿。
酒宴时间定在了两天后的晚上。
依旧是那个亭院。
这一次,他想给子林来一个,真正的下马威。
王府中,常河看着那请帖,愈发觉得不对。
他告诉子林,此番前去,李布绅那老狐狸,必定会有些小动作。子林也点头赞同。
为了以防万一,子林在赴宴前天,事先服如了多种解毒药丸,特别是迷药类,足足服入了五种。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子林灵珠,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主意。
他让常河从山林绕出城,办点事情。此事事关重大,是在为此后的翻身,做着准备,是制胜的关键。
常河深知兹事体大,一番精心准备后,趁着夜色,偷摸着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