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直门街,大量的流民被安置在这里,每日这里都有以大内名义开的粥棚,流民们传颂着太后,皇帝那仁慈的圣明。
“收粪土咯,收粪土咯。”一辆又一辆拉粪车在大街小巷穿梭,发来此起彼伏的叫卖声,粪土也就是被粪,被尿液浸润的泥土,他出自马厩,厕所等地方,这玩意可以用来干什么呢?
这个粪土可以用来提取硝石,而硝石就是火药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且是其中最难得的一块。
北京城是实行粪道制度的,每个奉夫都有固定掏粪的地点,且这些地点世代相传,可以世袭、买卖、转让和租赁。占有粪道的人,就是“粪道主”。这些粪道有好有坏,距离有远有近。有些粪道囊括了好几百个门牌,还有富家阔户。而有些粪道只有十来个小户,且都是穷苦人家。
这些粪道主原先就在这北京城就有很大的势力,收粪土本来顾泽明是要求官吏去收的,但是这些官吏嫌麻烦,就把这活报给这些粪道主,让他们去做。
这样以来,势必要形成一个问题,那就是对国家权力的侵蚀。
这不,眼下这东直门街就发生了一例。
管这条东直门街的粪道主何三冲着东直门街的一家而去,这家的主人叫做杨奇。
杨奇为人精明,大同人,原先在通州做生意,才来北京城不久。
你道这何三为何来找他?
原来这二人因为这粪便的事情有过旧怨。
却说那杨奇刚来北京就在这东直门街买了一个三进的宅子,举家正乔迁之喜呢,就闻见家中一股臭味,原来这过去主人家留下来的屎没有人清理,杨奇且想找人来掏粪,就有两个农民上来讨粪,这杨奇一看觉得是好事,就让这两个农民去掏粪了。
这一让不要紧,坏了规矩了。这两个农民是来捡便宜的,他们平时施肥要从这些粪道主手里买粪,他们主动去掏粪,就不用钱。
这些这两农民是省了钱了,这何三可就不答应了。
这粪便可是归他所有的,所以他找上门去威胁杨奇说如果他再把这个粪给别人,他就让他们家的粪没人清理。
日子一长,还真没有人敢来杨奇家掏粪,这何三的本意是要杨奇服软,求他去他家掏粪,但是杨奇还真是一个硬汉子,愣是自己干起了这掏粪卖粪的活路。
这何三一直憋着一股气,如今有了这收集粪土的尚方宝剑,他要来整一整这个杨奇。
杨奇原本看这何三是很不顺眼的,但是如今他是拿了官府的命令来收集这粪土,这杨奇拿他还真没有办法,就任由这何三的五个掏粪工在这马厩,厕所的墙壁上,泥土上搜刮。
何三喝茶,并不干活,他特意嘱咐他手下的粪工要慢慢来,还刮刮蹭蹭,搞得这些地方好不雅观。
杨奇自然看出来,怒问道:“你要怎地?这般糟蹋我的家!”
“哎呦,杨老爷,替朝廷办事,我也是不敢怠慢,您老多担待吧。”
杨奇便也不说话,回到房间里喝茶,喝了一盏茶后,他出来看,发现这何三弄得愈发难堪了。
杨奇:“你可不要拿着鸡毛当令箭。”
“杨奇,我今个就告诉你,你要是把你家的粪从此交出来,还则罢了,要是交不出来,哼哼,要你好看!”
“你想怎么?青天白日,莫非你还想杀人。”
“老东西,别给脸不要脸。”何三一巴掌朝着杨奇一打,杨奇的脚一滑,头磕着地上的石头,立时流血不止。
“还看着上面,快跑啊。”何三眼看杨奇倒地也慌了神,带着五名掏粪工人从杨奇家跑了出来。
“爹!”这里的动静,惊动了这杨奇的女儿,一位名唤杨若瑜的女子,杨若玉见杨奇倒在血泊里面,连忙派人去请这郎中,那郎中来的时候,这杨奇已经是无治了。
杨若瑜的母亲,施夫人,看着杨奇的尸体哭的是昏天黑地,完全没有主意,这杨若玉却痛定思痛,写了一纸诉状,告到了这顺天府。
不料这诉状却好似泥牛入海,整整两天没有消息。
杨若瑜问了情况,人家劝她说:“官官相护,你这个事情是人家执行任务时候发生的,你让别人怎么认?你还是息了这条心吧。”
但杨若瑜偏不,一路问,别人听了她的情况,说道:“你可以去和大将军说,他是个青天。”
她横下一条心,四处打探顾泽明的行踪,这天就让她在大明科学院的门口等到了顾泽明。
“还请大人做主。”杨若瑜将种种事情说完,跪了下来,流苏一般的睫毛沾着泪。
“真是岂有此理!”顾泽明最反感这样的事情,对着杨若瑜说了几句,让杨若瑜直接去顺天府击鼓鸣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