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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哪有不送礼就办成的事

我要狠抽皇帝的耳光 孤方玉 4284 2024-07-06 15:28

  朝堂之上,左都御史左光斗有本启奏。

  “皇上,吏部给事中已空缺多时,导致很多事情无人监管,无人驳斥,无人筛查。长此以往,恐于朝纲不利。臣斗胆举荐一人,担任此职。”

  “你说!”十七岁的天启皇帝说道,但他却已经知道左光斗将举荐何人,就是那个他的同乡,只会和一帮优伶在一起唱戏的叫阮大铖的人。

  “臣举荐万历四十四年进士,四年前因母丧丁忧在家的阮大铖。”

  “这个阮大铖现在何处啊?”

  “嗯……”左光斗没想到今天天启竟对朝中之事这么感兴趣,一时没反应过来。但只在一瞬间,他便整理了思绪道:“回皇上,举闲不避亲,臣与阮大铖本是同乡,又有师生之谊,所以他现居住在我府上。”

  “哦哦,那这个阮大铖平时有没有些特别的嗜好啊?”皇帝又问道。

  左光斗还未来得及回答,身前的赵南星突然站出来回话道:“启禀皇上,臣以为此人不妥!”

  左光斗目瞪口呆,这个决定是东林党内部事先定好的,怎么到了朝堂上,这赵大人竟突然反水了。

  皇帝也是有些惊奇,忙问:“有何不妥?”

  “回禀皇上,据微臣了解,此人虽才情过人,却是个十足的戏痴,不仅听戏,还自己编戏,更有甚者自己上台唱戏。臣听闻此次入京,他竟然带着20余人的戏班来。臣以为吏部乃六部之首,担着官员的考察任免之责,而这吏部的给事中,更是有监察吏部之责,所以,若是由此人补缺,恐怕十分不妥啊。”

  皇帝点头道:“赵大人所言与朕的了解十分吻合,朕也觉得此人并不合适,还是请赵大人联合内阁再作商议吧。”

  散朝之后,左光斗气鼓鼓地便走了,根本不理会身后比他官高一级辈高一分的赵南星紧赶慢赶。

  回到府上,没想到首先迎出来的的便是阮大铖。

  左光斗和他四目相对,眼见着阮大铖本来兴高采烈的神情,渐渐变得吃惊,变得疑惑,又慢慢透出一点不敢相信的落寞。

  左光斗此时也真是不知对阮大铖说什么,便一甩衣袖,向内走去。

  回到客厅后,他看了看紧随他走进来的阮大铖,又想起朝堂之事,不由得又有几分恼怒,道:“我早说过,让你不要再做那些勾当,可你竟然带着这么多的戏子进京,还在这京城里大唱特唱。这下好了,传到了朝堂上,给了别人说辞,我看你还怎么办!”

  阮大铖听着这话,心中咯噔一下,之后就涌上了无数滋味,也不知是梦想破灭的绝望,也不知是对当初的后悔,还是当面受到责骂的羞愧。

  他终于默默地站了起来,竟一句话也没说,径自走了出去。

  左光斗看着他,内疚之情又涌了上来,立时感到万分疲惫。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赵南星竟然会在朝堂上背叛他。还是说,他们合伙抛弃了自己?

  这时,管家来报:“老爷,赵大人府上的管家来了,想见老爷。”

  左光斗冷哼一声,喊道:“不见!”

  老管家抬头看了看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左光斗从鼻子里粗重地呼出一口气,终于道:“让他进来,且看他有什么好说。“

  不多时,赵南星府上的管家便颤颤巍巍走了进来,竟是比那左府的管家更加年长,想来在赵府也是极有分量之人。

  “左大人安好,”老管家上前作揖道,“我家大人知道左大人心中不悦,便命我来上门请罪。另外让我务必请大人过府,有紧要的事情相商。”

  这管家说话极是成稳持重,使得左光斗也面色稍和,却仍是讥笑道:“你家大人还有事情用得着和我商量?”

  老管家慢吞吞地上前了几步,也不抬头,仍是那平稳的声音低低地道:“是关于宫里的事!”

  阮大铖不知如何走回了自己的屋子,像丢了魂一般,却看到妻子吴氏正在床边缝纳着小孩的衣服。

  身边,左家的小女儿左嫣正认真地编着花环,二人有说有笑,倒是十分相合。

  也是进京以后,阮大铖和妻子才得知,妻子已经怀孕了。

  初为人母的喜悦,让妻子吴氏与那左嫣倍感情切。

  可是眼见及此,想到妻子,想到孩子,阮大铖更是痛不欲生。

  正在这时,妻子吴氏的眼睛也看向了他。

  “怎么啦?”眼前的场景确实让吴氏吃了一惊,连忙把手中的活放下,跑过来扶阮大铖坐下。手不由自主的去抓紧了阮大铖的手,像他们夫妻常做的那样。

  阮大铖痛苦地望向吴氏关切的目光,无奈地摇了摇头。

  吴氏的眼中现出了疑惑,又渐渐地好像明白了。

  “可是,恩师不是已经安排妥当了吗?”她小心地说。

  阮大铖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吴氏的眼睛,道:“说是在朝堂上,百官因为我喜好戏乐,便不同意我的委任。”

  吴氏听得直摇头,连连道:“这,可是,这,之前都已经说好的啊!”

  左嫣走了过来,好奇地问:“姨娘,你们怎么了?”她已经没有第一次见到阮大铖那般害怕了。

  “嫣儿,”尽管内心苦闷,吴氏还是温柔地对左嫣道,“嫣儿,姨娘有些不舒服,你改天再来找姨娘玩,好吗?”

  “好。”左嫣答应了一声,拿着编到一半的花环走了出去。

  吴氏怔怔地看着门口,怔怔地牵着阮大铖的手,不知在想着过去,还是在想着以后的日子。

  半晌,吴氏突然轻声道:“难道是,吏部的人需要我们去打点?”

  阮大铖听得这话,像是在海中将要淹死的人,突然看到了飘来一块木板,一下子有了希望。

  “打点,打点!”阮大铖重复着妻子的话,越说越觉得有希望,“肯定是这样的!夫人!我们早该想到的,这京城要远比地方水深的。”

  “嗯,”吴氏攥紧阮大铖颤抖的手,又轻声问,“可现在还来得及吗?”

  “总得试一试,不然真的没机会了!”阮大铖被内心的想法驱使着站了起来。

  “恩师退回来的,我爹给咱们带的那些银两还在,也不知道够不够。”

  “我也不知道,但总归也只有这些了。”阮大铖说着,开始来回踱步,”这些银两用在什么地方呢?”

  “这件事,应该是吏部在主着吧?”吴氏参谋道。

  “嗯嗯。”阮大铖点点头,“吏部尚书赵南星,既是吏部主管,又是内阁首辅,应该是他说了算的。”

  “而且这位尚书大人,没准将来还会是你的顶头上司,孝敬他应该没错!”吴氏也道。

  “好好,那我赶快叫人去送!”虽然内心仍是沉甸甸的,但总算找到了一线生机,因此夫妻二人都轻出了一口气。

  左光斗乘赵府的轿子进了赵南星的府邸,赵南星听得人到了也忙迎出了屋,不等左光斗从轿中完全出来,便道:“遗直海量,真是让老夫惭愧啊!”

  左光斗显然仍有怨气,道:“我为赵大人的要事而来,希望赵大人莫要再欺我!”

  “唉唉,左大人真是错怪老夫了啊!”赵南星连忙解释,并把左光斗让到厅堂里坐下。

  “今日朝堂之事,还请左大人容我解释。”分宾主落座后,赵南星客气地道。

  左光斗也不答话,便当是让他继续说下去了。

  那赵南星素知左光斗的脾气,倒也不介怀。他在座位上又挪了挪屁股,道“昨天夜里,宫里的孙公公突然到内阁去找我。”赵南星边说着,边看着左光斗的表情变得疑惑,才接着道,“他说是奉了那魏忠贤之命给我送来了一份密信。”

  “什么密信!”左光斗突然眉头一皱,急问。

  赵南星挥了挥手,“莫急,莫急,先听我说。那孙进还说,他们得知京城来了一个叫阮大铖的人,而我们要推举他补缺吏部。那魏忠贤愿意帮忙,在皇上身边美言。还说,以后我们与他可以勠力同心,一方主内,一方主外,保大明基业长青。”

  左光斗啪的一声将手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杯呼啦啦直响,“阉竖之人,真是大言不惭!”

  赵南星往椅子后边靠了靠,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又道:“遗直这等修养之人尚且气得如此,你可想当时我听到这话是何反应。于是我便将那魏忠贤的书信扔了回去,并告诉他们,我等是决然不会与他们为伍。”

  左光斗此时也恢复了情绪,点头道:“不过想来那魏忠贤定不会善罢甘休。”

  “正是如此啊!”赵南星身子这次又向左光斗倾了倾,“今日朝堂奏对,遗直就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

  左光斗一下子想了起来,“皇上今日对阮大铖之事颇感兴趣,一直在追问!”

  “正是这样啊遗直!想来那魏忠贤见我们不买他的账,便气急败坏,在皇上耳边进了谗言啊。”

  左光斗边听边回想着,不住地点头:“是了,是了。”

  “哎。”赵南星叹道,“原本我以为,皇上是我等当年拼死拼活救下来,才登上皇位的,总不会听信这样一个宦官的谗言而弃我等于不顾。但现在看来,情况比我的预测要严峻的多啊!”

  左光斗也预感到了情况的严重,便道:“宜早做打算啊,以魏忠贤的人品,必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意也是如此,只不过这事仍需与我同道中人从长计议,拿出一个万全之策,不然走错一步,满盘皆输啊。”

  左光斗点点头。

  “另外,阮相公的事,我想,既然皇上有明示,恐怕再补吏部就困难了。但户部也有空缺,都是为国效力,我想就请阮相公户部任职吧。”

  “那吏部这边呢,大人您可有人选?”左光斗问道,眼睛意味深长地看向赵南星。

  赵南星却不看他,徐徐道:“既然阮相公不可,那就只能让魏大忠补缺了。”

  左光斗心中明白,那魏大忠本就是赵南星的学生,这样的任命自然是赵南星求之不得的,但自己也无可奈何。

  正在这时,府上的家院跑了进来,对赵南星道:“大人,又有人来送礼了。”

  赵南星听了,一脸尴尬,斥道:“糊涂东西,不是说不管何人送礼,一律退回去吗,又来禀报作甚。”

  “小的该死,小的明白,可这个送礼的不同寻常!”

  “呵!”赵南星气道,“如何一个不寻常,难道他的礼我还非收不可吗?”

  “这个礼,是,是。”那家院说着,用眼偷瞄着左光斗。

  左光斗又气又恼,心想这个家院犯得什么病,道:“你倒是说出来啊!”

  那家院似乎就等着这句话,马上禀道:“来人说,这个礼是左大人府上住着的阮大铖阮相公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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