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靖玄和魏明在一处隐秘的树荫下碰头了,只见魏明一身将军装束,神态威武不凡,东方靖玄高兴地和他握手致意,寒暄罢正色道:“明兄,可曾见到了少儿妹子?”
魏明神色微变,眼神略有恍惚,吞吐道:“只是远远看见过,并没有说上话,我会设法尽快救出她的,给我些时间。”
东方靖玄幽幽叹道:“明兄,少儿的事你是否有什么实情瞒着我?”
魏明浑身一震,神色犹豫地答道:“此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书彦请相信我,我绝不会害你。过些日子,我一定给你个交代,韦苏世隆对我仍是不完全信任,我不能在这耽搁太久,先走了。”
东方靖玄茫然地点点头,看着魏明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泛起阵阵的凉意,他此时脑中混沌一片,回想着过往魏明的举动更是疑窦丛生,脑海中不禁想起了小倩曾说过的那句话“大哥你生性宽厚,太容易轻信别人了…”
他神色恍惚地来到官署,正喝着马奶,一名叫阿里斯卡的禁卫近前说道:“乌斯将军有请将军过去,有要事相商议。”
东方靖玄跟着阿里斯卡到了官署后院,却见乌斯什克虚弱地侧躺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大吃一惊,急道:“乌斯兄,你怎么了?”
乌斯什克见阿里斯卡退了出去,苦笑道:“自那日从韦苏府回来后就感到身体有些不适,这两天愈发严重了,浑身无力,使不上劲…”
东方靖玄心中一沉,难怪乌斯什克这几日一直没有前来禁军衙署,他银牙紧咬,问道:“是不是韦苏提佳下的手?可曾查出来用的什么毒?”
乌斯什克摇了摇头,叹道:“韦苏提佳老奸巨猾,岂会留下把柄?那日一同前去的乌陶瀚和扎格海图都没什么事,就我自己不争气,许是别的原因吧…”
东方靖玄久在深宫,阴谋暗杀的伎俩早已是司空见惯,他知道此事肯定没那么简单,嘴上却安慰乌斯什克道:“老兄既是无大碍那就安心静养,大王安危系在你身上,万勿大意。”
乌斯什克点了点头,又道:“阿里斯卡刚才奏报说这几日卫兵调动频繁,不知道韦苏景云又有什么奸计?眼下我又理不了事,所以得给你交代一下,你附耳过来…”
从乌斯什克房间出来后,东方靖玄心事重重地赶回府邸,却见卓玛伊娜一身青色薄纱坐在绿荫下,他心头一动,走了过去…
从侧面看去,卓玛伊娜真的是美极了,她肌肤吹弹可破,五官绝美,尤其是那双湛蓝色的眼睛,深邃的看不到底,让你似乎永远都猜不透她在想什么…此刻这个月氏第一美人正托着香腮看着水中畅快游动地鱼儿发呆,丝毫没察觉到东方靖玄已经站在她身后,偷瞥了她许久功夫了…
“伊娜,你在想什么?”
卓玛伊娜吓了一跳,慌忙地转过身子,俏脸微红,答道:“哦,光…光晟哥,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大王去城外抚慰各部将士去了,所以我就回来看看。”
“你用过膳食没有,乌云珠不在,我这就给你准备!”
东方靖玄看她娇滴滴地一副娇羞模样,揶揄道:“你?还是算了吧,等你做好我不得饿死了!再说害的大小姐你蹭破哪里的皮肉了,我怕卓玛回来收拾我…”
卓玛伊娜气鼓鼓地站了起来,娇嗔道:“不识好歹的家伙,不乐意等就自己饿着去吧…”说罢,扭头便走开了,却是朝着膳房的方向去了…
用过午膳,二人并肩坐在府内的高台上吹着细风,东方靖玄见卓玛伊娜眉目中满是笑意,突然问道:“伊娜,你对韦苏家熟悉吗?”
卓玛伊娜答道:“以前父亲在世时,我跟着他去过几次,他们家大得很,经常一不小心便会迷路…”
“韦苏父子是住在同一府中吗?”
“是一个也不算一个,韦苏府太大了,韦苏提佳住东苑,韦苏世隆在北苑,韦苏景云在南苑,韦苏昌懋在西苑,各府间相互通连,规模比王宫都大呢。”
“那你能绘制出北苑的地形图吗?”
“可以啊,韦苏世隆的北苑我去的最多,记得清爽呢。咦,你要这个干嘛?你不是想…不行,不行,我不能让你去。崇明哥不是说…”
“有些事我要自己去证实一下。”
“你不信崇明哥吗?他可是你的亲兄长啊!”
“我可以信你吗?”
“只要你信得过我卓玛伊娜,我就愿意把命交给你。不用画地形图了,我晚上和你一起去。”
东方靖玄一怔,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卓玛伊娜收起笑容,说道:“我不会成为累赘的,放心吧。”说罢,她玉手一扬,倏地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四射的短刃,闪电般地将搭在了东方靖玄的脖颈之上…
东方靖玄惊得半晌都合不上嘴巴,卓玛伊娜扑哧笑道:“呆木头,别小看我,若论剑术,阿剌迦都未必是我的对手呢!我去准备下,夜深了我们就出发,到时候我去找你。”
东方靖玄真是被她惊到了,一直以来他都认为卓玛伊娜是不折不扣的娇美人,谁能想到她身手居然如此了得…其实这一切儿都和他的性格密切关系,一直以来他都是太过于轻信别人了,似乎已经忘记了刘氏兄弟的教训了,他敛了敛心神,若有所思地跟着卓玛伊娜向前府走去…
时近子时,城内一片死寂,东方靖玄和卓玛伊娜相伴来到了韦苏府前,借着月光东方靖玄见韦苏府果然是气派非凡,规模宏大,比之月氏王的王宫也毫不逊色,二人轻盈地绕过府门前昏昏欲睡的守卫,向内府走去…
“伊娜,这是西苑,我们得朝东北方向走才能到韦苏世隆的府邸,你怎么往西走呢?”
“你是要去找魏少儿还是找韦苏世隆?”
“自然是少儿妹妹。”
“那就跟我走就是,那边的高台之上应该就是少儿的居所,乌斯澜玛跟我提过,应该不会错。”
“你就那么确信乌斯澜玛的话吗?他要是…”
“不是你说的他不会害我嘛!我自然信他了,对了,你今晚怎么说话怪怪的?”
“我…”东方靖玄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泛起阵阵妒意,老脸一红,刚要解释,却被卓玛伊娜扯到一边去了。
一个身形十分熟悉的黑影出现在两人的视线内,那人小心地打量下四周,见四下无人便快步朝卓玛伊娜所说的地方走去了…
卓玛伊娜细眉微蹙,疑道:“光晟哥,那人好像是崇明哥啊。”
两人身子贴的很紧,东方靖玄被她身上浓郁的香味冲的脑子乱糟糟的,心有旁骛地答道:“是有些像,我们跟上去看看。”
两人跟着黑影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到了一座略显破落的居所前,黑影却突然一闪而逝,不见了踪迹。
二人在门前等待许久也不见那人出来,东方靖玄急不可耐,用手指了指屋顶,就轻盈地爬了上去,卓玛伊娜在下方隐蔽着。
东方靖玄见一间内室中传出微弱的光线,还有人小声说话,遂附耳贴了上去,正在说话的是一个女人,“你还是来了,为何到了这个地步你怎么还这么傻啊?”
女人说完话便小声饮泣起来,接着又有人说道:“我答应过他,自然是要来找到你。”
东方靖玄浑身一震,说话的的确是魏明无疑,但为何他们的对话听着不像兄妹之间的口吻呢?正疑问间,那女子又道:“我已是不洁之人,配不上你这么待我!”
魏明也哭了起来,泣道:“不要乱说,玉丽,在我心中你永远是那个穿着白衣,和少儿一起在河边起舞的姑娘,我对你的心一生不变…”
东方靖玄暗叹一声,知道是被魏明欺骗了,他已无心情再听下去,刚想离去,却被卓玛伊娜按住了,她不知何时也上了屋顶,正一脸严肃的听着两人的对话,东方靖玄也只好跟着听了下去…
在回府的路上,东方靖玄一言不发,脸若冰霜,甫一进府门便扎进了屋子,他心乱如麻,匆匆地收拾下行装,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时候门“笃笃”的响了起来,东方靖玄声音低沉道:“伊娜,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
“光晟哥,和我说说话吧,我怕你一个人会胡思乱想。”
东方靖玄轻声否认几句,想尽快地支开她,他不想让人看到他眼下无助的落魄样,而门扉仍是不住地被人轻叩着,可见门外的人儿关切而忧心的复杂心情,东方靖玄不由得想起了吕姝儿,那个最爱她的女人也曾是如此这般无微不至的抚慰他,他突然很想哭,心下一软刚要近前开门时,卓玛伊娜已经破门而入,柔软的娇躯结结实实地撞进了东方靖玄的怀里…
两人都是猛地一怔,东方靖玄略一迟疑想推开她时,卓玛伊娜却是紧紧地箍住了他的腰身,“伊娜,你别这样,我…”
“光晟哥,你别难过,就算所有人都骗你,我也不会骗你的,别走好吗?”
“为什么会是这样呢?为什么要让我遇到这些事情?”
“光晟哥,你别乱想,虽然崇明哥他利用了你,可他却没害你之心,还是等他将来跟你解释下吧。”
“我还能信他吗?我和他其实不是兄弟,我也不叫侯莫光晟,更不是月氏人…”
“我早知道了,从你的举动行为上我看的出来…你吃东西的习惯、说话的模样,还有那双不会撒谎的眼睛都没有骗得过我,咯咯…不过不论你是哪里人,我相信你都是个好人,这点我十分确定。”
“想知道我的事情吗?想的话我全告诉你。”
“嗯。”
“其实我的身份是大汉的上将军东方靖玄…”
夜已深了,东方靖玄和卓玛伊娜并坐在榻上,看着窗外发呆,“光晟哥,想不到你就是那个把稽粥打的找不着北的大英雄。”
“什么大英雄,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
“那是因为你太忠厚了,所以才…算了不说了,你怎么打算的?要不把刘心妍想办法接过来,我们一起去天山那边生活,岂不是快乐似神仙?”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难道你不怕我是觊觎你美色的狂徒麽?”
“从一个人的眼睛可以看出很多东西来,我看得出梦竹哥你不是那种人…”
“莫非你是上天派来的代替姝儿的麽?”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冷淡,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的,况且你自己也喜欢我,不是吗?”
“可是我…”
“我不会强留你的,若是放不下刘心妍,就去找她吧,我知道她对你很重要的。”
“姝儿已经不在了,即使我和妍儿在一起,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了,又何必再彼此折磨呢?”
“你自己决定,若是你愿意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找她的。”
“乌斯澜玛对你情深意重,我…”
“我对他一向只是朋友般的相交,从没有过男女之情,你知道的。日后我会和他说开的,你不用担心。”
东方靖玄不再说话了,在这一刻他已决定要好好珍惜卓玛伊娜,失去了那么多,他更懂得珍惜眼前的一切,更何况美人恩重,岂可辜负!
二人甜蜜地相拥入眠,当第二日刺目的暖阳照到他们身上时,东方靖玄才幽幽醒转,见一旁的卓玛伊娜却是睡得香甜,嘴上还挂着醉人的微笑,修长的手臂和白皙的美腿紧紧缠在东方靖玄身上…
“伊娜,该起来了,时辰不早了。”
卓玛伊娜睡眼惺忪,往他怀内蹭了蹭,嘟嘴撒娇道:“夫君,再歇息一会儿,人家很倦。”
东方靖玄看着她慵懒而妩媚的动人身姿,心头一动,俯身便朝她香唇上吻了下去,卓玛伊娜娇躯微震,热烈地迎合着他,东方靖玄血气翻涌,精虫上脑,大手已经探进了她的内裳之中,二人正欲火焚身之际,窗外响起了乌云珠清脆的声音:“主人,你在哪呢…”
二人慌乱的分开来,东方靖玄尴尬地站起身子,却见卓玛伊娜一脸娇笑道:“汉人难道都似你这般羞涩吗?既然都喜欢对方,欢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有什么好难为情的,人家才不怕被人看见呢。”
东方靖玄素知月氏民风开放,女子热情如火,但他生性拘谨,还是有些不适应,支支吾吾地说道:“男欢女爱虽是人伦之常,却还是晚上熄灯的好…”
卓玛伊娜闻言,笑的花枝乱颤,说道:“我们月氏女儿见到心爱的儿郎,幕天席地的在草原上都敢欢好,哪有你们汉人那么多的条框规矩,真是个呆子。”
她见东方靖玄惊得目瞪口呆,遂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将衣衫一件件的重新穿起,在他脸上吻了一口道:“没胆的色鬼,走吧,让乌云珠坏了你的好事,我们去找她算账去…”
东方靖玄无奈地摇摇头,跟着她一起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