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十四年正月,定军山一战后,夏侯渊被斩。刘备趁势挺进汉中。与此同时,魏王曹操令张郃假节,暂代夏侯渊为帅。
同年三月,曹操以汉中危急,自长安出斜谷道,亲临汉中指挥作战。
曹操举大军而来,刘备不敢小觑。在法正的建议下,集中兵力,集中兵力,扼险据守,不与交锋,拖延时间,消耗魏军。正如法正所言,我军耗不起,曹军亦难支。
是夜,刘备不敢睡,苦思对策,“想当年曹操与我,皆是他人走卒。如今他已是大汉丞相、帝丈、魏王、北国之首、大汉的实际掌控者。而我孤家寡人,数载流亡,今欲夺一偏隅之地,却要与虎夺食,可叹可叹。夏侯渊虽死,张郃犹在,曹操还在,这汉中得失,还说不准啊。但这汉中,我啊,必须得到。”
而此夜,曹操也想了很多,杜袭向他禀报,整个汉中人口户数,十去五六。就算此刻撤出汉中,让刘备拿去,三四年的战事加上人口的迁移,这益州门户也不过一疲弊之地。但是,这汉中能不舍弃,还是在我手中比较安心。再打一打,守得住就守一守。守不住且还军,我总感觉自己老了,力不从心。亲自来汉中,不知是对还是错。
这一夜,注定会是两个老人的失眠之夜。人老了,顾虑丛生,思考的也就多了。
翌日,刘备命各将据守营中,不许正面迎敌。而曹操命扰敌以疲,迁置百姓,有退守之意。就这样,僵持了半月有余,两军交战若有若无。
战争还在持续,诸葛亮的急件来了一封又一封。如今的蜀政,可谓是严苛,民生艰苦,于濒危只一线之隔。刘备对着案卷叹气,“这战争拖延不得,正面交战不是对手。兵行险招或有一线生机。断其粮草,袭其辎重。来人,叫黄老将军率轻甲骑兵断其粮。”
之后,黄忠奉刘备之令,率轻甲骑兵袭取魏军粮库。岂料黄忠到了北山,陷入困境,曹操深知刘备如今是拼了家底,打消耗是刘备消耗不起的。刘备必然会袭取粮草辎重,以打退自己的数十万大军。所以,提前布下重兵,守卫粮仓。
黄忠迟迟未回,坐镇中军的刘备心中多少有点慌。刘备召来亲军卫队长赵云,“子龙,黄老将军奉命劫其粮草,久未归来。吾心不宁,子龙,你且去探查一番。”,赵云称诺。
不久,赵云率数十骑出营。半晌,赵云一行人,遭遇魏军。赵云一看,遇上了就打呗,不打也要被追着打。于是,赵云奋勇当先,如长坂坡一般英勇。赵云遂杀入曹军之中,大呼“常山赵子龙在此!”
在赵云的率领下,这刚出营外的数十骑愣是且战且退,几乎零伤亡的退回了营中。或许是“常山赵子龙”的名头一时震喝全场,抑或是这是魏军的一股不大的散兵。
总之,魏军在某人(某人未知)的领导下,散而复合,追击赵云,一直追到赵云营外停下。沔阳长张翼远远看见赵云以及后面乌压压的魏军,不知是开还是紧闭营门。待至赵云近前,赵云道,“大开营门,尽退帐中。”
张翼心中有疑问,却不言语。赵将军素来谨慎,从不弄险,此番作为?何意。张翼不管赵云如何想的,只管按吩咐行事,大开营门,却没有退回帐中,只是藏在营门左右。
魏军越聚越多,领军的张郃也近临赵云营外。张郃看着布置,些许觉得奇怪。今日先有黄忠劫粮未遂,败逃。又有查岗之军偶遇赵云之师,这是一场阴谋。一场暂时未得一窥全貌的阴谋。张郃一瞟面前的赵云偏营,静悄悄的,四下无人。
张郃心中有着莫名的担忧,不知是进是退。这是伏兵之计?似乎不像。这时,一丝灵感从张郃胸中划过,声东击西,引狼出洞。张郃想起了定军山之战,夏侯渊大帅的悲剧:
俩月前,刘备倾尽全力进攻张郃,打得张郃求援,夏侯渊遂分兵以救,这时刘备又命黄忠偷袭夏侯渊前哨,夏侯大帅轻敌,自布鹿角,中敌之伏,遂卒于黄忠之手。
这一次,莫非如出一辙。不好,疾退。“全军撤退,回营休整。”而赵云看着魏军退兵而去,决定下令击鼓,出营迎敌。是时,赵营中,士卒擂鼓震天,以劲弩于后追射,魏军惊骇慌乱,自相践踏,堕入河水溺死者无数。
张郃看着赵云出来追击,更是怀疑刘备率大军袭击曹操主力,急率军撤退。事后,张郃得知自己得知了真相,误会了赵云,三缄其口,只说是疑其有伏,遂退之。赵云这一番空城计,勉强算是唱的很成功,赵云的英勇,也为士兵所称道。
次日晨,刘备闻听赵云之事,至赵云营视察,赞道:“子龙一身都是胆也”。之后,两人进帐中,刘备问,“子龙,你可知你做了什么?要不是张郃起了疑心,你这偏营就毁了,我的大计也将受到阻挠。黄老将军破敌精锐,断其粮草,早归了大营。一切都尽善尽美。”
刘备转脸阴狠道,“而你,率数十骑,迎其军力战,实在是自仗骑兵之力。终引敌而来。若非其疑心,奈之若何?”赵云在帐外被夸“一身是胆”,营中被贬“勇而无谋”。赵云感觉自己实在是憋屈,却不敢反驳,只好应道,“云知错。”
刘备道,“今日起,不得离我半步。非我将令,不得率兵,率兵亦不得贪功而上,否则,提头来见。”
与此同时,魏营中,曹操看着手中的急报,粮仓被毁曹洪力战黄忠被其走脱,张郃率军直压赵云偏营却迟疑后退,死伤一片。曹操心情很是低郁,这大军未动,却已历经二败。虽是小败,亦无荣也。
此时,曹洪、张郃二人呆在曹操帐外,等着聆听曹操的教诲。曹洪看着张郃,“你怎么亲自去追了?”张郃道,“赵云也算是刘备手下一员干将。你呢,怎么没能保住粮库?”曹洪道,“正在督粮,哪有时间呆在粮仓一带。倒是手下拦住了黄忠,却终是让他放了火,救火难啊。”张郃道,“追人追的不敢打,我这名声再难重振。”曹洪和张郃还想聊些什么,曹操已叫他二人进帐。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齐齐迈近。
曹操看着二人诚惶诚恐的样子,不禁乐道,“没事没事。大不了放弃这薄弱的汉中。对我来说,汉中可有可无。最近身子骨不行,这劳师远征,着实伤了身。张郃,我知道自妙才逝后,你就很自责,但不怪你,要调整心态,否则难成为一个好将军。曹洪啊,你说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让你督个粮,都不知道虚虚实实么?让人摸清了底子,这仗怎么打下去。好了,我倦了,你们退下吧。”
是夜,曹操起了退兵之意,遂私书刘备,书信中谈了很多话。其中内容无从得知。
五月,曹操一日食鸡肋,传令官问以何为今夜口令,曹操曰,“鸡肋”。这话传到了主薄杨修而中,杨修道,“收拾行李,准备返回邺城。”杨修这番作为传到了曹操那里。
曹操问他,“杨修,你小子什么意思?”杨修道,“丞相,修不敢妄言。请先恕我无罪。”曹操遂道,“再不言,即刻杀之。”杨修道,“丞相之言,鸡肋也。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这就是将汉中比做鸡肋,既如此,汉中是鸡肋,又何必在此犹豫,徘徊不定呢?故而,修以为丞相必退之。”曹操听到,“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心中颇有感慨,口中念着这句言简意赅的话。不经意间一挥手,侍卫把杨修脱了出去,而曹操依旧沉浸于“鸡肋与汉中”之中。
待杨修被授首以后,侍卫禀报,曹操这才想起杨主薄。得知杨修已死的,临死前说,自己死的还是太晚了。曹操一听,杨修啊,你这般能人,我为何留你不得?以后还打算让你做尚书令。(当然,曹操说的是真是假,谁又知道呢?)
如今既然杨修死了,曹操也不矫情,既然杀了,那么便以“扰乱军心”为由发布军中吧。顺便也给退军找个由头。待还邺城,把这一切,都好好恩赐杨彪这个老臣。
事后,曹操退军。刘备挺进汉中,成了汉中的老大。而杨彪,则被曹操、曹丕好言相待,好礼相对。曹丕曾派人请杨彪成为曹魏三公之一的太尉,然杨彪以生食汉禄,位居汉室太尉,又岂能再做新朝太尉乎?结果,贾诩便成为了曹魏第一任太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