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十二年,在曹操南下濡须,北方疫情加重的情况下,法正劝说刘备趁机进攻曹操尚未稳固的汉中地区。
议事厅中,刘备居首位,简雍,糜竺,孙乾,诸葛亮,法正,刘巴,魏延,黄忠,吴懿,黄权,伊籍等文武各列左右。刘备问,“如今,孙权与曹操交战,当此之时,我可否进军汉中?”
作为军师的法正说道,“曹操南下不成,转攻汉中,一战而定。张鲁降,却不乘势谋图巴蜀之地,实失策也。而留夏侯渊、张郃屯守,身遽北还,此非其智不逮而力不足也,必将内有忧逼故耳。”
法正接着继续道,“如今,曹操北还,汉中,仅凭夏侯渊、张郃之才略,不足为惧。若主公举大军之师,引势逼向汉中,不日便可定之。”
诸葛亮生疑,问道,“孝直言之过矣,夏侯渊戍守关中多年,虎步关右更是名震一时。张郃更是熟知地理,夺汉中之功有其一半。有此二人,统帅汉中,若攻汉中非一日之功可定。凭我军初定益州,未稳如今荆益两州交连之势,拿下汉中实难也。待曹操休整率大军而来,则益州不保。”
吴懿开口道,“主公,如今不趁曹操未徐图蜀中、亦未定汉中之机,则将来汉中更加难以得手。汉中不得,蜀中不安也。”
魏延接道,“如今北方罹难,流民无数。曹操如今安抚百姓,治理瘟疫,无分身之术,插手汉中。曹操迁置汉中之民入关中,关中,在钟繇、夏侯渊手中经营数年,铜墙铁壁一般,以我军之实力,难以相抗。故而,若不趁机拔下汉中,则后日克定,定已千里无人。进逼关中,更是自绝之为。”
……
刘备看着众文武的论辩,咳嗽一声,“汉中,蜀中之咽喉也,我势在必得。如今的机会,若失去我刘备将后悔一辈子。不过,平定汉中非一日之功,诸葛军师,坐镇益州,安抚民心。传我手书一封,命巴西太守张飞扰敌,疲敌之术以求战机。通知关羽和鲁肃好好打交道,有鲁肃在,这孙刘联盟还是稳固的。待至秋熟过后,孝直就与我出兵汉中。”
诸葛亮、法正道,“谨遵主公之命。”
刘备道,“都下去吧,孝直留下。”文武纷纷离开。“孝直,你想说什么?”
法正道,“诸葛军师有些排挤我等益州降士,主公你确认把益州后方交给他。”
刘备哈哈一笑,“孝直过忧也。孔明啊,为人正直,做事谨慎,相处时间长了便会知道,这个人很不错。严于律己,宽于待人。至于排挤你们,无稽之谈。”刘备虽嘴上确认,心里却有些隐隐不安。
刘备说完后,看向法正道,“拿下汉中,益州门户既得。接下来,大事如何图谋,孝直?”
法正道,“克之之日,广农积谷,观衅伺隙,上可以倾覆寇敌,尊奖王室;中可以蚕食雍、凉,广拓境土;下可以固守要害,为持久之计。”刘备善其策。
秋收之后,刘备发兵进攻汉中。一方面,刘备遣大将张飞、马超、吴兰、雷铜等攻入武都郡,屯兵下辩,开辟凉州战场。刘备准备利用马超在凉州的影响力伺机攻击雍凉地带的魏军,分散关中一带魏军兵势,支援正面战场。另一方面,刘备则亲率主力驻扎在阳平关下,与夏侯渊对峙,为汉中战场。
坐镇邺城的曹操收到消息以后,沉吟一番,“刘备动作挺快的么,来人,传令武都太守迁置百姓,至于迁到哪里,避战便可,由武都太守全权处理。”
“好了,把子廉给我召过来。子廉,你来了。如今刘备欲夺汉中,又遣马超、张飞掠夺凉州,实在可恶。妙才与刘备对峙于汉中,而凉州并无人坐镇,兄只好依靠你了。子廉,让休儿跟你一起去。”
曹操当机立断命令曹洪、曹休率军前往支援,坐镇凉州。而曹操自己因为魏国初建,恐有生变,不敢轻出。况就算曹操亲往,这场汉中争夺战也要一年左右才能结束,而且曹操还扩充不了地盘,只是把刘备打回去。蜀中不易得之。
不久,许都之中,再生乱事。太医吉本、少府耿纪、司直韦晃等人外结关羽强援,内在许都四处纵火,起兵叛乱。丞相府长史王必(国之良吏)与颍川典农中郎将严匡出兵平叛。在混战中,王必肩膀中箭,伤势严重,叛乱被平息后十余日,王必伤重而亡。长史王必因公殉职后,曹操愤怒不已。曹操迅速赶往京师,命人彻查造反一事。并命当日有关的一百多名官僚,集合于王必府前,凡有意参与造反者,一并收监秋后问斩。曹操在解决了内患之后,这强援上了舞台,曹操深感荆州关羽是个威胁。于是,曹操诏令曹仁南征关羽。
之后,武都太守杨阜接道魏王诏书后,随即迁百姓,杨阜很有威望,迁移工作极为顺利,百姓扶老携幼相随而行,迁居到京兆、扶风、天水等界内的,多达万余户。治所改为小槐里。
同时,曹洪领命后,点起军队驻防天水。二月,曹洪进驻天水后,向武都太守杨阜询问情况,杨阜道,“将军勿忧,领军之人非是马超。其领兵统帅张飞,不知凉州地理,设伏击之,将军率大军随后,可灭之。”这时,曹休道,“杨太守言之有理。不过,休有一策。如今我军赶赴而来,张飞等人尚未得知。可示敌以弱,乘其分兵攻取诸县之时,分而食之。”曹洪道,“设伏,示弱,可以一起来。名震天下的张飞,来成就我的声名吧。”
三月,张飞攻下武都,分兵征服郡县。张飞先行转道至下辩北面的固山,放言截断曹洪退路,让曹军无路可退。而吴兰则率军趁机转战诸郡县。
当消息传至曹洪处,曹洪与众将心中有心惴惴不安。曹洪苦思,参军曹休这时起了大作用,提出一个极有可能的观点,张飞没有那么多兵,只是在虚张声势,事后也证明的确如此。(刘备率主力与夏侯渊对峙,诸葛亮留守益州,关羽留守荆州,张飞再征战凉州,分给张飞的兵力又能有多少?又与吴兰再度分兵,最后张飞还能有多少人马)
曹休提出张飞虚张声势的观点后,紧接着提议避开与张飞本人正面交战,而是趁张飞部队军力分散,先突击凉州部的主力部队吴兰部,吴兰张飞必定退出凉州。曹休的建议使得曹洪全军军心安定,曹洪以曹休为前部,转方向全力进攻吴兰,把吴兰打得大败,雷铜也被杀死。吴兰逃入阴平,结果死在了当地豪强手上,张飞见状,只好退兵。至此,刘备的凉州方面作战失败。
而在汉中的正面战场,夏侯渊、张郃率领汉中魏军主力与刘备对峙,刘备在失去了进攻凉州的机会,感到长期相持不是办法,于是再次分兵。这一次刘备的目标,是阳平通向武都或关中的咽喉要道——马鸣阁道。只要切断马鸣阁道,汉中与关中的联系就会被切断,为此刘备不惜派出重兵出击。
刘备的如意算盘向来打的挺好,可惜家底不够丰实,兵力不足。越是分兵越是被动。当刘备转行马鸣阁道时,反被夏侯渊部将徐晃将计就计,来个反向伏击。是战,徐晃大破蜀军十余营,因山路狭窄,蜀军更是溃败不堪,跌落山涧者无数。刘备大呼,“天不助我。”
事后,曹操表彰徐晃,并予假节。攻取汉中,刘备两度失利,终于感觉到与曹操相比,自家兵力落差是多么大。无兵,任何阴谋诡计,都消散于无形。
于是乎,刘备向诸葛亮发出急报,要求增兵。面对刘备的增兵请求,诸葛亮犹豫了。本就吃紧的物资,凋敝的民生,再征兵对蜀中的压力可想而知,前往未果,后方将倾。
诸葛亮不敢私自决断,只好询问简雍、杨洪等留在CD之中的官僚议事。简雍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去,“玄德举你为主,你便该为玄德多多思量。”
诸葛亮叹了一口气,看向益州从事杨洪。自法正随军入汉中,杨洪便暂时代替法正兼任了蜀郡太守。杨洪看着诸葛亮看向自己,本来不想干预刘备之事,也不得不说上两句,“汉中之地,为益州咽喉。这等重地,不容有失,存亡只在此战。如无汉中为屏障,则蜀中将永无宁日。如今的形势,男人应当参战,女子应参加运输,发兵往救,军师还有什么疑虑的!”
诸葛亮叹口气,“你说的对,曹操不是张鲁,兵力要强的多。这剑阁,终究阻挡不了曹操。汉中之地,必须要夺到手,这蜀中才可安生数十年啊。发布征兵文,便宜行事,勿伤了百姓的心。”
刘备这边等待援兵,夏侯渊这里,曹操解决了内患,又命曹仁讨命关羽之后,于建安二十三年九月,亲自坐镇长安督战,且做好了随时亲临汉中的准备。面对夏侯渊背后的曹操百万援师,法正表示,“主公,汉中不可得,不入退守益州。来年再议。”刘备却道,“吾听闻曹仁欲动关羽,曹操前往关中,夏侯渊、曹洪都在汉中前线,曹家人都出来了。曹操称王,不得民心,生变之日不久也。孝直,静待战机即可。”
不久,正如刘备所料,于十月侯因叛乱,宛城生变。曹仁不得不暂时放下讨伐关羽的大任,回身平叛,曹操也只得坐镇长安,不敢轻动,汉中的局势再次变得模糊不清。
建安二十四年正月,刘备自阳平关南渡沔水,依山而进,驻屯定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