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荣和张关摔在楼梯口,哎哟哎哟地叫唤着,压在最底下的老三恼怒着骂道:“臭小子,赶紧从老子身上爬开!”
张关吼道:“你谁啊!要不是你莫名其妙冲上来,我们怎么会被仍下来!”
路荣正要起身,忽见几个黑衣衣疾行而来,见到躺在楼梯口的三个人,黑衣人一怔,腾空一跃,接二连三地从三人头顶跳了过去。
张关茫然地问道:“路荣,是我眼花了吗?我怎么觉得有东西从头上飞过去?”
张关话音刚落,守在一楼的刘贺护卫觉出不对,也奔了过来,接二连三,腾跃过三人头顶,跑上楼去,其中一个护卫笨拙了些,居然踩到了老三的手指,惹出一阵惨叫和谩骂。
老三双手哆嗦着,愤怒地嘶吼道:“哪个兔崽子踩了老子?你们两个赶紧滚开!给老子爬开!”
路荣拍了老三后脑勺一下,说道:“嚷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哼!昨天你们鬼鬼祟祟的时候,就被我发现了!老实交代,你是谁?不说就拉你去见官!”
路荣以为老三跟茂青是一拨,是冲着刘贺来的,刚才上去那几个黑衣人,肯定也是茂青一伙。
老三一听,以为自己形迹败露,怒气霎那间烟消云散,换上一幅乞怜模样,讨饶道:“我就是一个家丁,是少爷逼我们这么做的,不关我的事啊。我上有老,下有小……”
“行了行了,起来说话。”路荣和张关一骨碌爬起身,拽住老三后颈衣领,将他拎了起来。
老三摔了个狗啃泥,半边脸蹭破了皮,混着血和泥。毡帽也不翼而飞,露出“地中海”发型。原来古人也秃头,路荣欣慰地笑了。
再说这刘贺,终于把“闲杂人等”都赶走了,得意地掸了掸衣角的土,轻轻拂了一下浓密的眉毛。坐着窗边的龚遂,正皱着眉琢磨怎么规劝刘贺,忽听得窗外有破空之声传来,龚遂心里大叫一声“不好!”,一只脚在木桌腿上一勾,木桌横飞起来,龚遂在桌角轻轻一拨,桌子横了过来,刚好用桌面封住了窗户,只听咄咄咄几声,暗器皆钉在了木桌上。
刘贺惊慌地闪到龚遂身边,蹲在窗户下面。龚遂将刘贺护在身后,从腰间拔出一柄短剑,挪到另一扇窗户旁边,探了探身,只见一串袖剑刺破窗户纸,贴着龚遂耳边飞过,钉在龚遂对面的木柱上。
龚遂不敢再向外探,心知这个方向是逃不出去了。他望向楼梯,先行冲上来的黑衣人已跟护卫们打斗起来。
龚遂手持短剑观望,心中焦急万分,这些黑衣人身手敏捷,手持皆是短兵器,下手狠毒,全是杀招,自己带来的几个护卫虽也是战场上回来的老兵,但跟这几人比起来,明显处于下风。
忽然一声惨呼,一个护卫被黑衣人的双勾划开了肚腹,鲜血和肚肠流了一地,血腥气霎那间弥漫开来。刘贺“啊”地一声惊呼,脸色惨白,浑身哆嗦。
路荣和张关听得楼上打斗声、惨叫声四起,心里胆怯,也顾不上再向老三仔细盘问,拔腿向大门跑去。路荣刚跑到大门口,一只袖剑就直奔面门而来,吓得路荣一矮身,滚入旁边桌下。
“真是什么意思?关门打狗啊?”张关冲着老三爆喝道。
老三也被这变故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家公子怎么突然换了戏码,不是说好的偷偷绑起来沉河里吗?怎么改用箭了?噢,估计就是吓唬吓唬路荣,怕他从前门跑了。
老三见机会难得,急忙说道:“前门出不去,走后门吧,外面有马车!”
路荣从桌子底下爬回到楼梯附近,听老三说有后门,心头一喜。张关跟着老三拔腿要走,路荣忽然嚷道:“等等,带上刘贺一起走!”
这时,楼上传来一声唿哨,大门外瞬间又冲进来两人,正是刚才在茶楼上扔袖剑之人,见到这边迟迟拿不下刘贺,心里着急,担心一会儿京城守备军就来了,于是,只留下一人防守,另两人也冲了过来。
这两人见到楼梯附近的路荣等人,二话不说,拔剑就刺。老三身材高大,目标明显,猝不及防中被来者一脸刺中胸口,老三连一声惊呼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倒地身亡了,眼睛瞪得老大。
路荣吓得呆呆地愣在原地,张关一把扯住路荣胳膊,拽着他向楼梯上跑去,楼梯窄小,张三的尸体阻挡了来者追击,路荣和张关踉跄着跑上二楼。
此时二楼已是一片狼藉、血花四溅,路荣迈上最后一级台阶时滑了一下,双手撑在地上。待站稳身子,他抬起手,发现手上全是血,吓得他急忙跳向旁边。
龚遂仍站在角落,将刘贺藏在身后,一双眼睛寻找着突围的机会。他见那两个被扔下去的小子又回来了,后面还跟着追兵,不由得眉头紧锁。
第一拨冲上来的四个黑衣人已死了两个,另外两人越战越勇,身材高大的黑衣人使了一把短剑,出手极快,每一招都向喉咙、胸口招呼,剑招锋利。另一个身材矮小的黑衣人使了一副双勾,招招狠毒。
刘贺这边,八个护卫只剩下一半,每人都挂了彩,身上满是血污,混合着自己的血和别人的血。见到又有三人扑了上来,护卫们双眼充血,护卫们攥紧手中长剑,口中大喝一声,拼死迎了上去。
路荣和张关连滚带爬躲到另一个角落,张关冲着龚遂喊道:“大个子,上啊!再不上咱们都得死!”
在路荣二人上来之前,龚遂已经准备动手了,但此二人一现身,龚遂反而不敢动了,他不知此二人是敌是友,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眼见着护卫们撑不住了,龚遂心急如焚,他咬咬牙,将两颗喂了毒的铜弹子扣在手心,眼睛望向路荣和张关。管他是敌是友,只有先杀了此二人,才能放心去对付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