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鲔与王匡对附近地形比较了解,给陈牧等人分析了一下地形,便安排各人回营带好自己的人马共赴城北。刘演也叫上李通、李轶、黄宇以及舂陵刘氏十数位兄弟跟随自己点齐兵马准备出战,并且告知将士先要奋力杀敌,而后听号,便做败状向北撤退。并且叮嘱刘秀要严守营寨。
刘秀自知守营人少,不得松心,必须好好安排人马,分兵在营中多竖大旗,给敌人以营满之势,希望能够确保营寨的安危,不敢有些许懈怠。
晌午时分,坡地的伏兵就已站位妥当。王匡派人赶忙给刘演送信,让其攻城。
刘演收到通知后,先是对刘秀再嘱托一番,主要是想让刘秀不论营外如何,皆不可出兵,只得坚守。然后一声号令,率领大军来到南阳城北。
此时城上守军也已看见刘演率兵来到城前,早早通报甄阜。甄阜问了来人几何。得知只有数千人马之时,脸上现出了一丝轻蔑的笑意,便迫不及待地带着梁丘赐、岑彭到城北去看如何情景。
刘演到了城下让众将士骂营,激守军出击。
瞬时城下一片骂声:“甄阜老贼,无耻之极。”“王莽逆贼,不得好死”“……”
甄阜一听,顿时火气大涨,看了看岑彭,说:“岑将军,城下贼兵不多,你可否破如此小贼?”
“只怕城下之贼不敢攻城,故用脏言来激甄大夫出战而已。”岑彭答到。
“尔觉得城下贼寇骂得老夫不够?骂得当今天子不足?还是尔无胆与此小贼一战?”
“不敢,下官这就点兵出战。”
“快去,汝可点齐三万兵马,杀光城下蝼蚁之后直捣贼窝。”
“这三万人马略显不够,贼营之中也有不下数万人马,恐深入之后不占优势,还请大夫多给些人马。”
“那就五万,快去带贼人人头来见。”
“下官这就去。”说罢,岑彭领过兵符转身下城去召集五万人马。
“大夫何故让这厮带五万人马出战?”梁丘赐不解。
“梁丘将军勿虑,你我驻守南阳,天下尽人皆知,这些贼寇定认为我与梁丘将军必会引兵出战。贼寇想要拿你我立功,定然奋力相击。我偏要让其如意算盘落空,出城的岑彭在贼军眼中不值一提,从而斗志将会有所松懈。望岑彭能一鼓作气拿下这帮匪贼。如若不然,也可探探贼人虚实,你我再做打算。”
“大夫如此深谋远虑,天子有大人这般左膀右臂乃我朝之福,下官佩服。”
“你我于城上观瞧一番,也好看看这岑彭有何本事。”
“下官听命。”
二人哈哈对笑起来。
岑彭点齐了兵马在城外连续不断的喊骂声中打开城门出城见与刘演。
“尔等何敢口出秽言,乃是嫌活得久了?”岑彭先发问。
“你是何人?我从不杀无名之辈。”刘演反问
“我乃你家爷爷岑彭岑君然是也。你等毛贼,可有姓名?”
“高祖九世玄孙刘演。”
“高祖后世多矣,冒充之人也不在少数,今日我便要让你去地府与其见上一面。”岑彭向后一挥手,意思是击鼓进军。
鼓手看到岑彭的意思,便使足力气敲起了战鼓。伴随着“咚、咚”的鼓声,南阳军摆开阵势向舂陵军冲了过去。
刘演也示意大军迎敌冲锋。
两军随着喊杀声厮杀到了一处。毕竟兵力对比悬殊,开始时舂陵军还有很高的杀敌热情,对战了一阵,便不是佯退的事情了,而是真的要败退下来。
刘演看打得差不多了,就让鸣金收兵,快快撤到北面去。
于是一边只顾使劲跑,一边只顾死命追。
刘演的将士只跑出来三千余人,其他都已战死。
岑彭却也杀得兴起,命令兵士一定要追上这些贼寇,趁势全歼。尤其是带兵之人乃是舂陵军头领——刘演,这等功劳怎可轻易放手。很快就追到了朱鲔驻守的地方。
朱鲔放过刘演等人,横刀于马上,大吼一声:“朱鲔在此,何人敢放肆?”
岑彭一看又有一新将在此,召集众位副将勿要去管此人是谁,直接杀过去,杀的多功就大。不过岑彭也听说过此人是新市兵中的将领,刚到南阳来,也是个擅武之人。
朱鲔的三千兵马装备要比刘演的人好,所以冲杀之时虽然人更少,但没有刘演那么狼狈,冲杀了几阵,便也不能再过使力战斗,也收兵向北撤去。
岑彭继续带兵追击,这下直追至坡地,看到刘演、朱鲔兵马都立于此,很是不解,随即一想:坏了,这里离南阳城太远,可能中了贼寇调虎离山之计,也可能进入了贼兵设下的埋伏之中。
就在岑彭想到坏事的时候,刘演发话:“岑彭,你的死期已到,我军早已设下埋伏,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哈哈哈哈。”
岑彭麾下众将士一听中了埋伏,便开始动摇了起来。不过毕竟是正规军,况且人数众多,没有太大影响。
岑彭回到:“汝等残兵败将还能奈我何?”
“让你看看,死也瞑目。”朱鲔一挥手,鼓手也敲起了鼓。
坡地四周顿时旌旗密布,人马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这下岑彭心中一凛,果然中了埋伏,于是赶忙下令撤退。
南阳军前军变后军,后军变前军赶忙往回撤,没走出多远,发现回路也被义军截住。这下真是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岑彭只得下令突围。
随着军鼓之声,义军也开始了冲杀。
西面是王匡、北面是王凤、东面是陈牧和廖湛,这些人都带着兵马疯狂地冲杀进来,只为得自然法则中的弱肉强食,便无不争先地狂奔而至。
岑彭眼见自己就要被围剿了,也奋发激昂,大声喊到:“兄弟们奋力杀敌,贼军只是乌合之众,我心想一处,力出一股,定然破敌,杀出一条血路来。”
官军不知是觉得九死一生了,还是受到岑彭的鼓舞,顿时也气势高涨,虽然被围,却也有破敌立功之状,也奋力与义军相互厮杀。
整观战争局势,天时:冬日天寒,义军守候多时,有些寒冷,不过都攒着心气在此时爆发;官军装备较为精良,保暖也会更好,再加上追至此地早已没有寒冷的感觉。地利:岑彭被包围在坡地下面;义军在坡上还处于攻击面广的区域。人和:岑彭的五万人马也只是在前两战损失些许,只有一千多人;而舂陵、平林、新市三军合军共有十多万人。义军人数上优势明显,但装备却略有逊色,且重兵方合,协作不足,义军不易战胜岑彭。
两军混战之中,岑彭主攻方向当然还是南面,此方向是自己来的方向,回到南阳才是关键,起码可以有人突围去搬救兵。所以在其他方向的争斗明显弱于南面,这也使其他方向的头领觉得自己都不用太多力气就可以战胜岑彭,可是他们都没有想马武此时的压力有多大。
岑彭在一顿砍杀之后遇见前面一员大将,也不知是谁,反正不认识,劈头盖脸就是一刀。
来人正是马武,马武心想这个应该就是岑彭了,见对面来刀便提戟挡了一下,由于是初次交手,谁也不知对方深浅,马武这一下开的力道没有使足,也是怕对方还会有后招,这一碰不要紧,马武的戟并没有把岑彭的刀开出去,只是两个兵刃交叉在了一起。二马错镫之时,二人都开始发力,可是谁也没拉动谁,而是两匹战马也各自以兵刃交叉点为圆心做起了圆周运动。二人二马就在地上打起了转。
岑彭没想到此人竟然如此厉害,自己如若长久困于此人之手,不但无法逃脱,性命也难保,于是开始想怎么挣脱束缚,战败此人。
马武也没想到岑彭力道如此之大,这样拖着太耽误自己立功了,别的将领都杀敌无数了,自己却和岑彭纠缠得不得脱身。也想着怎么打开这尴尬的局面。
众兵将看见两位大将斗在一起,也无人敢近前偷袭或是射冷箭,毕竟每人都还算清楚自己大将的厉害,这要是近前很可能就成了二位的共同目标,死的会很难看;不敢射冷箭也是怕伤了自己的主将,这样就有玩完的危险。
马武、岑彭二人都在加大力气,在马上要想加劲,此时的战马还没有马镫,二人只得双腿使劲夹住胯下之马。这二人斗起狠来,腿上的力气到了,马都被夹得长声嘶鸣,无不疼痛要死。
大将斗在一起,士卒也杀得天昏地暗,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地上的尸体已经出现层次,血液成股地向坡的下方流淌开去。刀光剑影之中连续不断地倒下一个个原本活生生的人,现在能站着的就已经比先倒下的赚到了。
刘演带着自己的将领来回冲杀,并没有固定的战斗区域,一方面是由于自己带的人少,一方面是想依靠自己的机动来打乱敌军的阵势。在强大的正规军面前,义军的组织能力还是有一定的差距,人数的优势并没有转化成战场上的胜利,而是拉锯式地转换优劣。
就在战斗僵持之时,战场充斥的厮杀声中夹杂了一顿鸣鼓之声,仔细一听是不远处传来的,并非在战场之中。谁也不知此鼓声是由何而来,也不知是敌是友,陷入僵局的人们脑中又多了一丝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