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和张杳看着三人出去,也算把自己能做的事情做到了。一旁的李直却不放心地问:“九江郡就这么让他们去招降那些官兵了?心也太大了吧,能信得过么?”
“呵呵,这个就是你的多心了。出去的这几个人,即使我们不相信他们,那你能去说服剩下的两千余守城官兵?”刘秀很淡然地说。
“我的确没有这个本事。”李直歪了歪嘴。
“不过这三个人看起来都还算是不错的,能感觉出来不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张杳说。
“可是三个人一齐出去的,很有可能会在一起商议,或是想办法逃跑,或是召集人马来为武云报仇。”李直继续说着自己的想法。
“其实本来那些守军就都是我们的敌人,如果说真的被你言中,那我们就只能再做对策,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现在我们毕竟只能通过这三个人去冒险一试,而我们既然把事情交给这几个人去办了,我们就要相信他们,给予他们足够的保障,这也正是我之所以没有派人和他们一起去的原因。如此一来就能更好地去劝说了。”刘秀依然很镇定地回答。
听到刘秀如此想法,李直也不好再提什么别的意见了,只得等待事情的发展。
刘秀和张杳虽然表面看不出什么情绪,可是两人内心也都还是存有很大忧虑的,毕竟这几个人还是没有成为自己的心腹的,到底是什么人,一时也不能完全确定。只有寄托于上天的安排,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不过现在最紧要的还是要安排好已经投降的士兵,刘秀说:“这些人若是分在一起,很有可能会拉帮结派,本来我们舂陵军人数就占有略势,这样一来难免会让新野军成为军队的主导,我们的控制权就要受到限制了。”
张杳也觉得这是个问题,毕竟己方人少,装备也不足,这收来的新兵能不能真正服从刘氏家族的统领还难以确定,很有可能因为双方力量的悬殊而导致兵变。可是若要把这些兵分开,那军队就比较混乱了,整体作战能力就会大打折扣,所以重新整合军队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于是张杳沉思了片刻说:“刘将军请勿担心,此事虽难,却并非不得办,只需让原有编制不做更改,发挥各自小队的最大杀伤力。师兄和大将军所要做的就是在新野军面前立威,让他们折服,收住他们的心。”
“听师弟这么说来还不错,可是要怎么做才能在很短的时间收住他们的心呢?”刘秀提起了精神。
“新野军绝大多数士兵都是南阳本地的,所以要把南阳管理好,也就是要收服南阳百姓的心,不给士兵留下后顾之忧。你们还要结交当地豪杰以及地主,以充实军饷和维护与当地人际关系,这样才能在新野立稳脚跟,让这些有头有脸的人去影响别人从而使百姓踏实地跟着我们。在稳定大局之后迅速征召新兵,新兵都会直接服从师兄的命令,这样亲信的士兵数量就会有所增加,可以和新野军相抗衡,避免他们过于骄傲,平衡内部各部实力。而最能抓住士兵心的是统帅的武勇,每个士兵都会以能打仗的人作为自己尊崇的对象的,就像这些士兵之前对武云的崇拜一样,所以师兄还要表现出自己在武勇方面的过人之处。”张杳逐一地进行提示,让刘秀作为参考。
刘秀听了张杳一席话顿时眼光发亮,心说这个师弟果然非同寻常,战场上表现的很好,没想到政治上也有这么大的建树,由是心花怒放,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于是点头答应:“好,师弟的提议很好,这样就能解决当前的问题了,那我们也先去城中转转,拜访一下当地的豪绅去。”
“说到当地的富贵人家,师兄还真是需要亲自去拜见一户人家。”
“啊?新野可有这样的大家?”
“是啊,管仲之后,落地于此,难道您不亲自去拜访,别人能入他家的眼么?”
“管仲之后?你说的可是阴氏家族?”
“师兄聪慧过人,阴氏一家确在此地,刚才兵乱,师弟我怕自家人趁乱会去打扰阴府,就留了两人在阴府守候,以免咱们失礼。”
“师弟想得周到,阴氏有一女,名为丽华,生得美貌,在你们上次来新野的时候给予很大帮助吧。”
“师兄何处得知此事?”
“哈哈,你随我大哥去点兵之时,思平和我这个最亲的哥哥说了你们在新野的遭遇了。”
“哦,原来如此,没想到思平这么心急,都和师兄说了。”说着张杳也笑了起来。
“那就再劳烦师弟一下,和我一同去阴府拜访吧。”
“好,张杳愿意陪同。”
刘秀一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让张杳和自己一同前行。没有多久一行人就来到了阴府门口,看到那两个勇士在一旁巡逻,就觉得这两个人确实能够做好自己的工作,心里很满意。
这二人看到刘秀和张杳等人过来了,也赶快迎过来施礼:“小人见过刘将军、张公子。”
“免礼。”刘秀说,“阴府可曾有什么动静?”
“阴府一直没人出入,我们的人也没有过来打扰,即使外面喊杀声四起,阴府也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阴府中人已经离去?”刘秀问到。
“我之前和阴姑娘说过回来攻打新野,让他们今早避开战事,很有可能他们确实都已离开。”张杳有些沮丧地说。
“不管是否离开,我们进去看看不就知晓了嘛。”刘秀决定进府一看。
于是一个卫兵走近府门,叩了叩门环,里面没人答应,又继续叩了三下,依然府中平静如初。卫兵转头看了看刘秀,想看刘秀的打算。
刘秀也轻轻摇了摇头:“推门进去。”
卫兵转了回去,用劲推了府门,可是府门没有开,里面上了锁。
刘秀心想这府中一定有人,若是人都离开了,门怎么可能是在里面锁上的呢。所以示意卫兵不要硬闯,继续叩门。
卫兵也按照刘秀的命令继续着自己的任务。可是几次过后,依然无人理睬。刘秀本着书生气的声音大声说到:“阴府是否有人,新野尉武云已受诛,舂陵义军刘秀特来此拜会,还请有缘一见。”
府中还是没有回应,张杳说:“府中之人应是藏于里堂或是通过暗道潜出府去。师兄这样也无济于事,不如我们先回去从长计议。“
“我感觉府中一定有人,今天一定要见到府中之人,以好于城中尽快立足。”
张杳突然感觉又有人在暗处盯着自己,这种感觉就像当时和阴丽华在一起的时候一样,不知此人欲意如何。不过表面继续和刘秀谈论此次来的目的。过了少许时间,府中竟然传出一阵脚步声,而这声音给刘秀和张杳带来的是无限的惊喜。
随着脚步声的临近,几个人的心也提了起来。
脚步声停在了门口处,这时门外的众人也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知里面会是什么情况。而门却在脚步声停止之时也慢慢地打开了,透过细狭的门缝,看到里面是一个白发之人。
“白管家?”张杳一眼认出了此人正是阴府的管家,于是上前先行行礼。待朱门大开后便介绍后面的刘秀给白管家,又询问了阴氏一家人是否在府中。
白管家不屑地看了看门口站的几人,于是说:“张公子,这位就是刘秀刘将军?”
“正是晚辈,还请白管家行个方便,让晚辈去拜见一下阴老爷。”刘秀答到。
“年轻人还算懂礼貌,你见我家老爷有何贵干?”
“晚辈初来乍道,进驻新野,可是未曾见过阴氏贵人,故来拜谒,还请通报。”
“好,你们稍等,我这就去通报老爷。”说着转身又把门给关上了,并且上了横锁。
张杳对周围监视者的感觉有点灵敏,等到白管家走的时候,发觉这个感觉也随之消失,不明原因让张杳更加难受。可是想却想不出头绪。
刘秀在一旁站着知道自己的判断是没有错误的,所以想着怎么去和阴老爷交流,才会抓住阴老爷的心。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白管家终于回来了,打开了府门,把刘秀和张杳让进府中,说:“老爷愿意见你们,我带各位将军前去见老爷。”
于是几人随着白管家进了厅堂,看见主坐之位坐着一位主人模样的人。张杳见过阴老爷,所以一样就看出来了这位确实是阴老爷,赶紧又过去施礼,拜老爷也站起身形,对张杳回礼。
刘秀看着阴老爷站起来了,也赶快见礼到:“晚辈刘秀,前来拜谒。”
阴老爷看着刘秀是一个书生气十足的青年,心中很是喜欢,觉得这个人有一股子成事的气场。然后也还礼:“老夫年迈,没有及时迎接将军到来,还望恕罪。”
刘秀继续说:“阴老爷过谦,来看望您老人家是我们晚辈的荣幸,可是阴府为何只有您和白管家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