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杳欣喜之余听到又有人来报,马上放平心情,转过头来问:“何事禀报?”
跑来的士兵急忙说:“城东和城西都有大队人马向我处集结。”
此种情况并未出张杳的意料,不过这两批人马到底是何取舍还不知道,张杳也不由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现在虽说北城的守兵已经归顺自己,可是整个城中的兵马全部聚齐于此,谁人又敢保证这些武云的嫡系部队不会同仇敌忾呢,而自己的亲兵却和他们一比就少得可怜了,也只能够见机行事,随机应变对张杳来说还是很容易做到的。于是回道:“离此还有多远,怎样阵势?”
“城东人马很快就到,城西人马还有一段路途,少半柱香也可到达,两面都是带着兵刃,举着大旗来的。”
这种阵仗明显来的意图不是投降,做了战斗的准备啊。张杳更是不敢掉以轻心了,这些人的到来会不会带动原有投降之人倒戈而走,自己也不敢确定,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去见见这城东、城西的守卫们。于是起身让众人退下,留下李直陪同已降将军,其他人各自出去准备。
陈虎坐在椅子上,想要起身靠近张杳说一下自己的想法,可是腿实在是疼,没站起来,就直接一抱拳对张杳说:“将军不必担心,城东的守将名叫郭华,和我一样,都是粗鄙之人,若是将军能将那厮打倒,郭华也不会有什么不服气的。城西那货叫黄宇,靠着拍马屁上的位,我就看不上这杂碎,屁都不会,就靠一张嘴,你看用不用我弄死他,收了他的兵,要是有人胆敢说个不字,我手下这些弟兄也饶不了他。”说着往地上“呸”了一口,一脸的不屑。
张杳这么一听,心里有底很多,微笑地看了看陈虎。
韦珏在一旁也继续说:“确实这两个人就像陈虎说的,郭华若要败于将军手下,必然会俯首;黄宇这个人虽然没什么本事,可是每个人都不是一无是处的,这个人很会拉拢人心,脑子很活,就看将军如何待人了。”
张杳还没有完全笼络住这二人,所以就在他们面前表现很谦虚:“多谢二位,此事若成,就都是拜尔等所赐,二位的功劳,我一定告与刘将军。好好记尔等一功。”
“将军说到哪里去了,我等既然已为舂陵军,就要尽心尽力而为,怎可贪图如此虚功。”韦珏说。
“就是就是,不杀之恩可比这些小事重多了,将军都没杀我,我当然得好好做事情了。”陈虎也附和道。
张杳笑着点点头:“还是先看眼前的事吧,我这就出去会会这两位守将。”说着迈开步子朝来军走了几步,伫立在高处凭眺两军。李直等人也跟随在张杳身后看着外面的情况。
城东的重兵在郭华的带领下来到了张杳所在之处,喊声震耳欲聋,无不跃跃欲试,想要砍下张杳的脑袋一样。
张杳面对如此阵势,不慌不忙地扫了一眼下面杂乱无章的队伍,笑着说:“来人可是郭华郭将军?”
“还算你小子有见识,能认得你家郭大爷。”郭华大言不惭地放声道,引得手下大笑起哄。
张杳并未生气,而是冷冷笑道:“郭将军的威名远播千里,怎么会有人不知,可是就是没见过真本事,到底是空有其名呢还是……”
“放屁,你家郭大爷能耐可是你这等小人知晓的?”没等张杳说完,郭华就抢过话柄。
一旁的石铎有些挂不住脸,板起脸对郭华说:“那位是张杳张将军,可是个人物,好好说话,不能这么狂妄。”
“他又有什么本事,凭啥在这呼来喊去的,你就让我投降他?笑话。”郭华又嚷嚷道。
“不然……”张杳故意拉长了声音,“这样吧,你我二人比试一下,看看到底谁有本领。”
“呵呵,如此最好,我正想教训教训这乳臭未干的屁孩呢,下来吧,咱俩比试一场便知谁更厉害了。”郭华更是兴奋。
“那你我二人是文比还是武比呢?”张杳问到。
“什么文比武比的,就咱俩打一架,要不我打死你,要不你打死我,恁多屁事,真是麻烦。”
“那好,既然你非要动手,我就出手让你知道我的厉害。”说着,张杳就从高台上一跃而下,站到郭华所起高头大马之前。
郭华连人带马也是吓了一跳,拽着马后退数步说:“出招吧。”
张杳斜着眼睛看了看郭华说:“你骑着马,我站在地上,就这么动手?”
“你若是会骑马,也可以找匹战马来打啊。”郭华因为自己是马上战将,不想下马和张杳步战。
“此处并非战场,没有宽敞之地,我若骑马,众人皆认为我欺负于你,还是我在步下,你在马上打起来比较公平。”张杳是因为自己并非骑将,马上功夫确实有待商榷,而步战可是游刃有余了,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激郭华下马一战。
郭华果然中计:“你上马就欺负我了?那现在这么打,就算我赢了,也不光彩,你一个娃娃出此狂言,我还是下马和你一战,免得你被我砍成两截,别人却说我欺负小孩。”说着翻身下马。
张杳一看郭华下马了,心里这个高兴啊,但是表面还是平静地说:“怎么你都打不过我,下了马就丢人丢小点吧。”
“你这小屁孩拿出真本事再说话吧,出招。”郭华一介武夫,嘴上功夫不如张杳,就想快点手刃张杳以解心头之恨。
张杳抽出自己的佩刀,照着郭华前额就砍了下来。
郭华下马之后也没换兵刃,手里依然拿着马上兵器——一支长戟。看见张杳劈头盖脸地砍了过来,郭华赶忙用戟杆往上托一下。
张杳的刀砍在郭华的戟杆之上,立时感到郭华的力量要大于陈虎,毕竟个头在那摆着呢。于是马上把刀一歪顺着戟杆滑向郭华远离戟尖的右手。
郭华看张杳进招,赶忙甩开右手,用左手托着一杆大戟往外开张杳的刀,可是左手用力不顺手,用不上足够的劲道去推开张杳的大刀,便在推刀的同时身子往左侧移动。
张杳不等刀走老了,就又换一式,手往上抬,刀柄在手中转了数圈,把刀也从戟杆上带了起来,刀刃随刀柄转着,谁也不知道这刀刃到底会转向哪里,不知道张杳下一步要砍向什么地方。
郭华看不出张杳的意向,也不敢随便出手,只等张杳变好招数,自己再来应对。
张杳却拿刀当剑直刺向郭华的胸膛,这一下虽然力度不大,但是扎到前胸,谁也受不了啊。
郭华本以为张杳会用刀刃来砍自己的某个部位呢,没想到直刺了过来,慌忙地双手抓戟往外开这刀。
刀是被开了出去,可是郭华却也失去了重心。张杳右手刀递到左手,身体往左侧做了一个旋转,左手持刀又砍向郭华的右肋,这一套动作基本就是在一眨眼的功夫完成的,所以郭华只得很狼狈地又用手中戟去格挡一下。
张杳这次可是使足了力道,心想:即使这下杀了这个人,现在的局势也会对自己有利,这样城东的守兵没有了头领,就算不听石铎等人的调遣,一盘散沙也不会掀起什么腥风血雨;如若没有杀死此人,那也定会重挫其锐气,总之不论结果如何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的,于是牟足了劲下起了死手。
刀刃砍到戟柄之上,如同狼入羊群般没有任何放弃肆虐的念头,而这只羊也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随着“咔嚓”一声,戟柄从中裂了开来。
郭华见势不妙,赶忙抽身往后躲去。只几个回合,没有任何出手余地就被张杳把兵刃砍成两段,郭华只得甘拜下风,虽然心有不服,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得耍赖,也是怕张杳继续再使出其他狠招让自己更加难堪,赶快往后一抱拳说:“将军武艺高强,你家郭……,不,不材领教,愿赌服输,以后我就跟着你了,我的兵也都跟着你了。”
张杳心说这人改的还挺快,于是也收起佩刀,对着郭华说:“承让了,既然郭将军也有意向加入舂陵军,并非跟着我,而是跟着两位刘将军,以后我们就是自家人了。就怕今天你一时心急,以后有所后悔。”
“我郭某人说话算话,听你调遣就听你调遣,哪里能变来变去的,岂是汉子所为?”
“那好,你看那边,陈虎陈将军也早已加入舂陵军。我看将军也是直爽之人,我这里就先陪个不是,城西的黄宇马上就到,怠慢之处还请郭将军谅解。稍适再与将军叙叙。”
“我郭某人听张将军调遣,将军先去看看城西的守兵,如若黄宇不服,你叫我过去把他们都给宰了。”
“多谢郭将军,我想这点就不必了。”张杳笑了笑,“李直,过来招呼陈将军和郭将军。”
李直答应一声就来带两位刚刚投诚的将军来到一旁坐下,闲聊起来,不时关注张杳去对付城西守将的场面。两个说客也都在一旁作陪,五人其实心里都在关注张杳的动态,就是大家都怕在对方面前太过于表露心迹容易把自己置于一个危险的处境,所以每个人都比较拘谨。
张杳却在面对刚刚赶到的城西守兵,看着对面站着的数百人,张杳已是胸有成竹了。
庞庄赶忙走近禀报:“张公子,城西守将黄宇到了,想见见你。”
“劳烦庞勇士了,有请黄将军。”
庞庄转身去把黄宇领了过来,一个笑面如花的猥琐之人,看这样就知道确实是个耍嘴的,所以心里更有底了,这种人看谁有势力就会自己过来巴结,并不用诚心去招降,所以摆一摆利害关系就可以解决了。
可是出乎意料的事总是在人最轻敌的时候出现,黄宇眯缝着小眼说出了一句大出张杳意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