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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贵人助出河北 见思平哭满泪

后汉羁魂 玉爻九五 3643 2024-07-06 15:43

  随后又过了十日,刘秀又去丞相府回访,此次与曹竟相聊,两方都表示愿意在朝中相互照应,互利共赢。刘秀也略微透露出一丝“身在城中,无兵可带”的意思。曹竟表面装作没听到,但心中早已有数。

  日子在等待中一天一天过去。张杳有时候会沉不住气来找刘秀,刘秀却若无其事地让张杳继续等等,不要着急。张杳便会私下找到冯异来说一说,冯异也让张杳稍安勿躁。张杳一想也是,毕竟二曹也要找到机会才行。

  数日过后,朝堂之上,刘玄早朝,却只留下亲近之人于面前觐见,其余人都直接被刘玄撵出了朝堂。

  刘赐进言:“前日陛下号令‘先归顺者,属其原职。’天下皆望风而动,使者出河北,不想违反陛下旨意,惹恼上谷太守耿况,被功曹寇恂所辱。天下皆以为陛下不行王化,无人再敢奉上印绶。如此天下难能归汉,不如陛下再行派出有德行之使者出使河北,安抚当地。以昭示天下。”

  “依爱卿之意,何人可担此重任?”

  “刘秀当属,此人功勋卓著,且与陛下同根同源,知汉室旧礼,替陛下出使,定会成功。”

  “不可,武信侯刚结连理,此时出使河北,岂不是坏了人家得好事。且武信侯常年征战,河北之人将认作陛下派武将去讨伐,而非安抚之意。”朱鲔抢着说。

  “如大司马所言,何人可去?”

  “汝阴王刘信。”

  “汝阴王刚破了刘望所立刘婴这汉室宗亲,且严尤本已出降,却落得身首异处。此人出使河北岂不更会遭人猜忌?”刘赐反驳。

  “燕王刘庆,燕地本属河北,燕王归属地也是情理之事。”朱鲔又提一人。

  “燕王如若能安抚河北,又怎会留于雒阳而不出?”刘赐继续反驳。

  “宛王您不也没去南阳嘛。”王凤不屑地说。

  “这……”刘赐一时语塞。

  王凤顿时得意满满。朱鲔也微微翘起嘴角。不想此时又有人开了腔,众人循声看了过去。

  “依老臣之见,河北重地,定要非常之人往之方能成事。前日已有了先例,河北各州郡不会再轻易委身于陛下使者。老臣以为此去非武信侯莫属。”曹竟站出来说。

  “丞相何故也以为只有武信侯一人能担此任?”朱鲔说。

  “我朝新立,有威望之人不过朝堂上数人,老夫年岁不饶人,本想为陛下分忧解难,可身子骨经不住折腾,比阳王、宜城王、大司马、淮阳王虽屡有功勋,却离不得朝。朝中大小事宜仍不得要领,事情繁多。唯有武信侯于此清闲,且同为皇族,此人巡游河北必能不负陛下重托。”

  “曹丞相此话有理,依朕看来此行就让武信侯去吧。此去可让武信侯行大司马事前去招抚,不然河北诸郡将以为朕怠慢于他们。”

  “武信侯前往河北乃为招抚,并非剿灭,且兖州、青州、徐州、豫州战事吃紧,我军并无士卒可分之。不如让武信侯带些随从侍候起居。此去路途遥远,时日将久,不如留下刘将军家眷在雒阳休养,免于奔波之苦。”朱鲔退而求其次。

  “可,如此甚好。”刘玄说。

  众人没有再提什么异议。

  于是刘玄召见刘秀,封破虏将军行大司马事,巡视河北。

  刘秀欣喜,却也不无担忧。接过旨意后回府召集麾下众将议事。

  众人听说皇上让刘秀出行河北,皆高兴至极。

  “陛下许我等带多少兵马?”张杳问到。

  “不带一兵一卒。”

  “啥?这他姥姥的,不是让咱们去送死嘛?”铫期不干了。

  “不得乱说,你不要脑袋,不能连累刘将军和众位兄弟啊。”冯异赶忙劝阻。

  “这已经摆明要刘将军的命了,还不让说?你看不出来吗?”铫期对冯异又说。

  “将军出行,事在人为,方有一线生机。若你这粗言传入圣上之耳,你我皆出不得雒阳。”冯异有摆了摆道理。

  铫期也没敢再多说什么,也怕府中刘玄、朱鲔的耳目听了去,这一众人等便成了人家得刀下之鬼。

  “家眷呢?”张杳接着问。

  “留于雒阳。”

  “这岂不还是留作人质?”贾复说。

  “陛下当然不放心将军出雒阳,此计定是朱鲔所献,此人老谋深算,我等还需多加小心。”张杳说。

  “可找信得过之人托付,待时机一到便把夫人送出城。”冯异说。

  “对,可送往新野老家,阴氏家族在新野还是没人敢动的,即便陛下也不会轻易前去新野拿人。”张杳说。

  “诸位将军之言使我茅塞顿开。可谁人能嘱托?”刘秀说。

  “曹丞相啊,此次能出使河北,曹丞相定然帮了大忙,再托付此事,他也会尽心竭力,好等刘将军统军之后能有所倚赖。”冯异说。

  “好,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各位回去准备出发,明日一早便启程。”刘秀说。

  “不知陛下是否让师兄带着众位弟兄一同前往?”张杳又问。

  “陛下已准可带部下前往。”

  “如此便好。”

  众人稍微放下了些心,于是大家安排好了出行事宜。张杳又去了曹府,一面感谢曹丞相相助,一面嘱托前去河北后家事。

  曹竟也都答应下来,让张杳转告刘秀可放心而去,家中无事最好,若有事,定会鼎力相助。

  张杳得到了肯定回答后报与刘秀,然后再去找思平,想告个别,省得再惹得刘思平生气。

  “怎么又来了?”思平见到张杳说。

  “前日与你说的大事已成,明日师兄与我便出行河北。”

  “哥哥与你?没有我和嫂子?”

  “陛下不准,不过我已与曹竟曹丞相说明,待有风吹草动就送你与嫂子回新野。”

  “哥哥、嫂子刚结连理就要分别,这一去还不知何时再见。”

  “此行一兵一卒都不带,陛下恐师兄于河北做大,只许师兄带我们一众弟兄巡视。我们去了只能一点一点慢慢来,盼得招些兵马,他日自立。如此一来少则半年,多则三、四年便可相见。”

  “你傻啊,哥哥和嫂子已成亲,已是一家人。况且新野是嫂子娘家,即便回新野,那人家也是有依有靠,住上一年半载的,也不会有人管。那我算什么?我一个姑娘家寄宿他人檐下,不如找个人家成了亲,有个自己的住处。”思平一听这么久,眼睛顿时涌出了泪珠。

  “我也知此去虽逃离了虎口,但前路如何还未尝可知。即便想带你去,也怕连累与你,河北不比南阳,当下已入冬,天寒地冻,路途更是艰辛。这来日何样,谁又敢说呢。不如你寻个好人家吧。”张杳也是内心不舍,但又不知自己是否能活着回来,况且即使活着也不知是多少年以后,怕耽误刘思平。

  “我已寻了人家。”思平抹抹眼泪抽泣着说。

  “既然已寻得人家,还是好好过安稳日子吧。”张杳心里滋味复杂,又是难受,又是替思平高兴。

  “你不问是谁家么?”

  “也好,将来还能寻得。”张杳其实不想知道。

  “即墨张家。”思平脱口而出。

  张杳一惊:即墨张家?她除了认识我这个即墨人氏姓张,还有哪个张家?

  “远赴青州?”

  “不,此人正在眼前。”

  张杳又愣住了一会:“思平口中之人可是我?”

  “对,当日我与香儿姐姐在你家中之时,听得你父母说要来找我哥哥提亲,可许久未见来人。”

  张杳本不知家里说过要来提亲之事,让思平这一说吓了一跳,又想了想父母带着香儿已去高丽,根本就不可能再来提亲了,于是说:“家父已带家人出海逃难了。”

  “不管提亲之事,我便是跟定了你,你我私定终身,我便是进了张家,你何时回,我便等到何时。”

  “你也知我与香儿自小生长在一起,早已定下亲事。若再与你结下连理,恐对不住你和香儿。”

  “父母之言,媒妁之约,虽没有媒人,但你父母早已认可我了。且你说已与香儿姐姐定下亲事,为何又对我如此之好?”

  “我……我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归,还是另寻得好人家吧。”张杳避重就轻。

  “男子汉大丈夫,我都不怕替你守寡,你又婆婆妈妈慌前恐后的,像什么样子。”

  张杳又语塞。

  “且香儿姐姐随伯父伯母出海,去往何地你可知晓?”

  “嗯……高丽。”

  “高丽又非皇土,找寻起来也并非易事。如若此生没能找到姐姐,你还要孤独终老?”

  张杳沉默了。

  “我这就去找三哥、三嫂,让他做媒给你我二人成婚。”说着话,思平就冲了出去。

  “哎……”张杳想叫住思平,却根本没有任何效果。只看着思平跑得很急。

  张杳坐到了地上,心中更是反复地闪过自己与香儿、自己与思平的各种画面,以及父母清晰的脸庞、身影。突然不知是喜是悲、是福是祸、是对是错,脑子里又空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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