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直随着张杳来到了香儿的房间,刚好二人已经收拾妥当,正在坐着休息。张杳看见二人说:“我们可以启程了?”
香儿看见张杳和李直,有些惊讶地说:“你们才睡了这会儿,就起来了?”
“已经恢复得很好了,不用担心。”李直抢着回答。
“你们还有哪些要带走的?也收拾好吧。”香儿微笑了说。
“没有什么了,带好兵刃,套好马车,和师父他们告别之后,我们就上路。”张杳说。
“那你我二人去和师父说说,临走与老人家道个别。小燕和李直,你俩快去准备车马。”
“好的。”小燕和李直异口同声答到。
张杳看了看香儿,待她回过神来便招呼她一起去见师父,尽量把时间压缩好,也是便于行事。香儿望向张杳,便跟了过来。
不多时张杳带着香儿来到了严道长的卧房,见了道长,就把马上要送香儿回乡的事和道长说了。道长也知道二人此次来便是做道别,也就没多说些什么,只是嘱咐了路途遥远,多加小心一类的话语。可是等二人离开后,严光还是有些皱眉,心中依然对这二人的前景感到担忧。
二人退出房间,直接奔向李直、小燕所在之处。刚好车也快套好了,张杳又搭把手弄好了车马,几人就赶忙把行李拿到车上,脸上皆洋溢着回乡的喜悦。
正在马上启程之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喊到:“慢着,等等我。”
几人顺着声音方向望去:刘思平正快步赶来。香儿又看了看张杳,意思还没和思平告别,就要走,把这小精灵却忘下了。
很快思平就来到了车前,牵起香儿的手就说:“香儿姐姐,你们走也不和妹妹说一声啊。”
香儿笑了笑:“方才收拾行李,这还没上路呢,本想去和妹妹说道的,妹妹竟然先来了。”
“是啊,就说要去与你道别的……”张杳随着说。
思平打断张杳说话,又继续和香儿说:“姐姐走后想不想思平啊?”
“怎会不想。”
“那我就送姐姐一程吧。”
“这兵荒马乱的,你不跟随你二位将军兄长前去新野军营,随我们走一程,过于危险。”张杳抢着说。
“你都说了那是军营,我一个女儿家总是在那看行军打仗?也要上战场吗?”
“不是这个意思,你在大哥、三哥身边会受到保护,没人能动你的,可是你若随我们赶路,恐怕照顾不周。”
“没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是不需要别人照顾的,我还能照顾照顾姐姐呢。”
香儿又说:“可是姐姐回乡,路途遥远,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到的,你最好还是回到刘将军身边,以后打胜了仗,你再去找姐姐,姐姐好好款待妹妹,也让你看看齐地之美。”
“我和你们一起很放心的,张杳都能保护好姐姐,我也能保护姐姐,远门我还从来没出过呢,若是回到军营,那恐怕三年五载都难以出来了,正好随着姐姐也好先开开眼界。”思平情绪低落了一些。
香儿又看了看张杳,想寻求张杳的意见。张杳也看了看香儿,然后说:“如若你们姐妹情深,就一起回乡住段时间,我再带思平去找刘将军。”
“这样挺好,小姐、小燕也都多了个说话的。”李直附和着,其实是看出来张杳在犹豫之际更偏向于带着这个大小姐。
香儿也点点头应了下来,小燕也走近前来,拉住思平的手。
思平说:“那我把这包裹也放入车中吧。”随手把肩上的一个小包袱拿了下来。
小燕这一看,来了一句:“刚刚看你背着这物件,以为是做送行的礼物呢,没想思平小姐竟是拿定了主意要一同上路的啊。”
思平捏了捏小燕的脸说:“这小丫头,都让你说了,你让我还走不?”说完二人都笑了起来。
“那好,这样我们就动身吧,免得夜长梦多,尽快回去。”张杳说。
几人商量妥毕,又去告诉严道长思平与四人共同上路之事,免得过后又找不到思平,还不知会出什么乱子。随着日头的上升,一行人兴高采烈地踏上了归往即墨的路途。
张杳随身携带一把佩刀,骑上来时的战马,李直等三个女眷上了马车之后就去驾车,车后还栓了来时的战马,车上也带了把佩刀。
张杳一行人启程之后,严道长也召集城中众人收拾行囊赶去新野与军队汇合,进驻大城,这样才安全,城中所剩之人也有很多不舍这已住多年或是一生都在此的舂陵,也无奈在乱世之中不得不背井离乡,为了生存也只得追随刘将军离开这弹丸之地。
临近黄昏,几人说说笑笑便来到了一个小镇之上,李直下了车,对张杳说:“少爷,我先去看看是否有落脚之所,你们先稍事休息,我去去就回。”
张杳点头答应,自己也便下了马,来到车前,看看车中的三位美女。这时三人也在车中颠簸半天,浑身发酸,也准备下车来活动活动,看看四周的景色,又是些许笑闹。
张杳见天色也不算早了,就留意了周遭有无危险,也不敢轻易放下警戒之心,而三个女眷却是依着张杳的保护,就在车旁继续笑闹着。
一盏茶的功夫李直就回来了,可是脸色并不好。张杳就知道这里不好停留了,赶忙问:“没有店房?”
“少爷,店房倒是有,可是镇子上的两家店房都客满。”
“这乱世竟有如此多人住店?”
“都是一个人包下来的,现在却并未有人入住,只是留着明日招待客人之用。”
“何人竟能如此,我们也只是今晚借宿,明日便走,店家也不能让我们住吗?”
“此人是当地一霸,姓岑名彭。仗着自己有一身好武艺,谁也不敢招惹他,他包下这些客房,说是留着明日之用,可谁知是真是假,店家也不敢过问,只能留予他用。不许他人入住。”
张杳一听,天下还有这等事,这个叫岑彭的也太过欺压百姓了,自己不来倒还,此来遇上这等不平事,就要插上一铲子,铲铲地上不平的土。于是说:“带我去店家询问一番。”
“少爷,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小姐她们也在,还是赶路要紧,要不就先放过这个叫岑彭的?”李直怕生出是非,况且自己一行人对此人生地不熟的,还是要小心为妙。
“不行,我们既然来到这里了,碰上这欺压百姓之人,怎能不管?更何况我们也算是舂陵军,除暴安良,这是我们要做的事,赶紧带我去找店家。”张杳突然上来了一股犟劲,李直怎么劝也没用。于是李直又赶紧招呼香儿等人劝说一下。
张杳也想了想,看着这三个可人,也不好太过执拗,就勉强答应不去找岑彭,只是要和店家找两间能住的客房,也能休息一晚,明日再赶路也好有个精神头。
于是香儿、思平和小燕也都安心让李直带着几人去找店房。少时几人到了较近的一家店房,李直叫出掌柜,就攀谈能否给出个住处。
掌柜也是一直天推脱,不敢收留几人入住,只说让一行人去另一家店看看。
张杳很不满意掌柜的态度,非要入住一宿。掌柜也不敢得罪这几人,就又细说了一下岑彭包店之事。张杳听掌柜亲口说了岑彭做这恶事,心中更是恼怒,只想快些见到此人,好好教训一番,也好给乡亲出出气。可是当着几人的面,并没有过多询问相关之事。然后回过头来对李直说:“既然掌柜不留我们,那我们还是去另外一家碰碰运气吧。”
“少爷,再过去也还是一个样,依我看,今晚是无法在这里宿下了,还是再找他处安身吧。”
“你再去那家问问,我在这和掌柜也多说说好话,谁要是能说动一家,我们不就都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嘛。”
“那少爷的意思是我也再去多说道说道?”
“是,你赶车带着小姐过去,我这边消息落定就去找你们。”
“那李直就听少爷吩咐了,这就带小姐们去那里询问一二。”
“去吧,这边行与不行,我都会问掌柜如何去找寻你们。”
李直应了一声后便载着三人就先去了另外一家店房,思平和香儿都看了看张杳,也没多说什么就先去那边碰碰运气了。
张杳看着四人的离开,心中一喜,终于可以从这掌柜口中知晓岑彭的住处,自己去教训这个恶霸一下了。于是问到岑彭的消息,自己直接奔向岑彭所在。
没行多远,张杳就看到一所大宅,这宅子就应该是掌柜口中岑彭之住所了,于是下马来到门前,伸手就要推门而入。
就在这时,身后有一个声音叫住了他:“何人到此?”
张杳猛一回头发现一个一丈有余的人站在身后不远处看着自己,只见此人天庭饱满,面色微黄,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下面突出着两个颧骨,高鼻梁下配着一张严肃的紫口。头上一块紫色扎巾,身穿藏青劲装,显然是一个练家子。于是很和气地说:“我此来想见一人。”
“想见何人?”
张杳心想这人是谁啊,怎么管得这么多,于是又说:“你又是何人?我见与何人,与尔何干?”
“你推的我家门,怎会与我无关?”
“岑彭?”张杳惊奇地问到。
“正是。”
“原来是你,这下到免去进门找你了。”
“你又是何人?”
“替天行道,教训你之人。”
“娃崽子,竟然出口不逊,看来是要闹个不乐呵了。”
“你这恶霸,还有的说?尽管动手与我比试一番,也好让你改掉恶习。”
“看我怎么教训你这小娃娃。”岑彭气也上来了,就要动手。
“放马过来。”张杳不甘示弱,把马栓在一旁,也拉开了架势。
日头已近落山,余晖映在二人脸上,只显得杀气腾腾,墙上的两个影子无不死死盯住对方,只等自己的主人发下号令就要吞噬对面的敌人。二人都不再说话,而是等着出手的机会,一时间空气中只飘荡着微风吹过树叶的簌簌之声,随着墙上影子的逐渐长大,这两个死寂一般的生物终于带着自己越来越模糊的影子冲向了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