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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章

十三勇士 毛乌素沙漠 3664 2024-07-06 15:45

  数万匈奴每天吃掉的牛羊就有数百头,谷物达千斤,数千个锅灶分布在数十个地方,奴役日夜不停的为大军准备饮食。菜刀剁砍肉类的声音夹杂着干柴噼啪噼啪燃烧的声音直到晚上才会停止。匈奴内部等级森严,左谷蠡王、千夫长以及身边护卫专门有人安排饮食,绝大多数兵丁独自一处饮食,最惨的就是数千奴役,这些奴役有匈奴人、有掠夺的汉朝人还有征发的车师人,他们干着最苦最累的活,吃着最差的伙食,条件好些的还可以睡进毡房,绝大多数只能露天宿营,和牛羊报团取暖。他们一辈子也无法翻身,自己的儿女生下来也注定是奴役,除非主子看上了,给他们赎身。

  奴役每天只有谷物、草根等下饭,即使这样,吃饭的时间,大家争着抢着往碗里抓,往嘴里塞。

  这天中午,乌苏刚刚喝完酒,饱饱的嗝里带着酒气,他看到几十口为奴役熬煮的锅灶里满满的草根、谷物,热气腾腾,却只有寥寥数人蹲在地上,手捧着破碗,大口吞咽着。

  伙夫长召唤数遍,还是没有奴役前来吃饭。乌苏好奇的走过去,拿脚踢了踢蹲在地上一奴役,问道:“人都到哪里去了。”

  那奴役站起来,抿了抿嘴边的饭粒说道:“那。”他手指了远处空旷地方。

  空旷的荒原上,数不清的奴役穿着破烂的衣服正朝着前面一个土堆不住的磕头祈祷。乌苏走上前,土堆约莫有四尺高,土堆下摆放一个一尺左右的木头人,雕刻甚是粗糙,木雕散发木头清香,定然是刚刚雕刻不久的,乌苏拿在手里,左右翻看着,见后面写有“汉朝军神耿恭”。乌苏一把丢开木雕,大骂道,“都起来,都起来。”一跛**役滚爬着捡起木雕,紧紧抱在怀里,不住的磕头说道:“大人,会惹怒天神的啊。”他手指苍天,面有惧色。

  “混蛋,打他。”乌苏喝道。两个兵丁上前扬起马鞭使劲抽打着那奴役,疼的他满地打滚,嘴里不断求饶,但是怀里仍然抱着木雕,舍不得松手。其他人不住磕头哭诉。

  乌苏更加恼怒,一脚踢开兵丁,抢过皮鞭子,抡足了力气,抽打了四五十下,打的那跛**役气息微弱,这才住手。

  为首的几个奴役被抓起来,遭受严刑逼供,是谁先雕刻了这个木雕,是谁先提出要祭拜汉神。几个人耐不住拷打,吐露出其他人,其他人又继续吐露更多的人,几个人变几十,几十变几百,任凭怎么拷打,谁也记不起来是谁雕刻木头人,是谁先提出要祭拜汉神,抓住的人不断的胡咬乱咬。渐渐的因为卷入这场风波而被抓起来的人多达千人。

  夜幕降临,回到毡房内奴役,无心睡眠,回忆起白天的日蚀现象。他们像模像样的敞开大嘴议论起来,好像当面见过一样,把耿恭诉说成了三头六臂的怪物。大家认为汉军有天神相助。于是,奴役便雕刻了那个木雕,并在中午的时候进行祭拜。

  白屋王注意到自己部落也有人卷入其中,而且人数还不少,他为了此事忧心忡忡,他担心部落会不好管束。这天晚上,他把千夫长巴根喊过来,巴根是他的心腹,如同乌苏是左谷蠡王的心腹。白屋王拧着眉毛说道:“一定要管束好部落,绝对不能让大家再暗地祭拜汉朝耿恭。”巴根如实汇报:“已经有一些白屋奴役牵连进去。”“咱们的兵丁一定不许牵涉进去,一定!你多上心。”巴根领命出来。

  夜色已深,巴根提着马刀,呼喊了几个随从四处巡营。

  人影憧憧,乌苏高大的身躯格外醒目,到了近前,乌苏身后押解的百夫长呼和见千夫长巴根,更是如同见了亲生父母,连声呼喊救命。

  左谷蠡王一面传令大家不许私下议论,一面严厉抓捕那些顶风作案的人。乌苏更是每天晚上各营巡逻,抓捕私下里议论的人。今天晚上,他来到白屋部落,听到一毡房内正议论此事,他掀开帘子,大喊一声,拿下。毡房内百夫长呼和没有及时劝阻大家,定为首罪。

  “救救我,千夫长。”百夫长呼和见了救星,不住求饶,脚像是长在地上,死活拖不动了。巴根闪身挡住乌苏去路,冷冷的问道:“为何要抓我的人。”

  “他妖言惑众。”乌苏说道。

  “我是冤枉的。我什么都没有说啊。巴根大人救我。”

  巴根倒吸一口凉气,呼和触犯了大忌,自己也难以保全他。他降低姿态,“啪啪,”耳光打的百夫长嘴里流血。严厉训斥:“住口,到现在还满口乱说。”转身对乌苏温和的说道:”“乌苏大人,我失职。此人交给我处理吧,我定然严惩不贷。”

  “不行。我要交给左谷蠡王处理。”乌苏态度坚决。

  “他可是白屋部落的人。”巴根毫不相让。

  “谁的人也不行。我奉左谷蠡王命令。我的身后可是左谷蠡王的亲军。”

  身后左谷蠡王亲兵,威风凛凛。

  巴根仰天大笑两声,“纵使是昆仑神也不能带走他。”他身体笔直的站立,是不打算想让的。

  “你闪开。”乌苏喝道。

  “你是千夫长,我也是千夫长,这个人,我今天一定留下。”

  “好,我把他交给你。”

  巴根刚要道谢,乌苏猛然抽出腰间马刀,“噗”一声,马刀插入百夫长后背,胸口露出血淋淋的刀尖。

  “你!”巴根大怒,不待他下令,身后白屋勇士噌噌拔出宝刀。

  双方拔刀相向,互不相让。若真厮杀起来,便会引来一场内讧。干系重大,乌苏和巴根虽然虎视眈眈,互不相让,却都不敢下令动手。

  白屋王歪躺着,他睡不着,寻思着部落各人的动静。一阵剧烈的敲门声,他没好气的喊一声“谁”。“大王,有重要事情禀报。”“进来吧。”来人气喘吁吁的向他禀报巴根和乌苏要厮杀起来的消息。他脑袋嗡的一下,险些晕过去。

  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简直就是燎火!

  他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边穿戴衣服,边慢慢思考如何应对这个复杂局面。迈开大腿走出大帐的时候,心里还是没有解决的办法,他深吸几口气,对报信的人说:“去,把左谷蠡王喊来。”他走了没几步,白屋王子珠日气喘吁吁的追来过:“父王,父王,乌苏,乌苏他。”

  “我都知道了。”白屋王自顾向前。

  “那我多带些兵。”儿子补充说。

  “没用。”

  当白屋王来到的时候,里里外外已经包围了数圈,无数火把照的天边通亮。

  “怎么回事?”白屋王扒开人群。

  巴根说:“乌苏杀了百夫长呼和。”巴根手中宝刀直指乌苏,眼睛没有看白屋王。

  “他罪有应得。妖言惑众。白屋王还不快让你的人闪开。”

  “你也太放肆了。不管奉谁的命令,也不能随便杀我的人。我今天要替左谷蠡王管管你。”白屋王怒道。

  “勇士们,上。杀了这个乌苏。”白屋王子珠日说道。

  “你给我住口。”白屋王制止了冲动的儿子。双方真的厮杀起来,匈奴必然大乱。白屋王心里还是门清的很。但是,这口气,他也吞咽不下。

  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众人凑拥着左谷蠡王挤进了人群。

  “白屋王。乌苏交给我处理怎么样。”左谷蠡王说道。

  “他太放肆了。竟然杀了我的百夫长。”白屋王说道。

  “我回去好好管教。再说,百夫长也是妖言惑众。”

  “但是,他罪不当死。”白屋王回敬道。

  “他扰乱军心,理当处死。”乌苏还是不让。

  “我不和你说。”白屋王转身对左谷蠡王说,“呼和死的不明不白。这样,我的部族恐怕不服气。”

  左谷蠡王说:“好好。白屋王,我替乌苏向你致歉。我带回去好好管教。大敌当前,不可内部相残啊。来人。把他关押起来,让他长长记性。”几个亲兵把乌苏捆绑起来。

  左谷蠡王平身第一次对白屋王这样温和甚至有些低三下四的说话,让白屋王心理舒坦些。

  “我要看看左谷蠡王怎么教训他。”白屋王说道。

  一场厮杀就这样避免了。为了不引发内讧,左谷蠡王和白屋王都选择了退让。身陷白屋营地的左谷蠡王不得不给白屋王足够的面子。虽然站足了理,可是白屋王还是要听命于左谷蠡王。否则,在左谷蠡王到来之前,他就下命令诛杀乌苏了。白屋王子直埋怨父亲心软手更软。白屋王直叹气。

  祭拜汉神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就差点引出匈奴内乱的事情。眼看着惶恐已经从奴役蔓延到了各部落兵丁,鉴于这次的不愉快,出于安抚众人,也是为了杀一儆百。跛子等几个奴役被砍头处死,所有将官都被要求前去观看。大家像围看宰杀牲口一样,内心泛不起任何波澜。

  临死时,被打的体无完肤的跛子眼睛已经瞎了,双目无神的突出眼眶,他问清方位后,向着东方的故土跪拜三匝,用沙哑的声音大喊着:“汉军有天神相助,我们打不过他们的。大王速速撤兵吧。再不撤兵,天有异象啊。”

  头颅砍下来之后,跛子的残腿仍在抽动着,血在地上曲曲折折的流淌着,汇集成一个硕大的血池,热血腥气的大家想吐。当白屋王看到乌苏也神气活现的出现在现场的时候,他气的鼻子都快歪了,他不住的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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