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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日记

落日孤烟1 孜然烤土豆 8419 2024-07-06 16:17

  秋天的夜晚,天空上繁星点点,平地一阵风起,更深露重,倍添凉意。陶华因为舌头被咬破渗出血点子,虽然被她的舌治愈了,但终于找到不说话的理由,其实不是完全不能说话,他倒是更想听她说话。慕容夏虹的眼里都是满满的爱的他,她也愿意他不说话好好休息,她更愿意说话给他听,于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越说越起劲。俩人在雨山三路与高科二路交汇处的绿道上也走累了,她就站立住再次把脑袋埋在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说:“冷!”他便也把她抱得紧紧的。她建议俩人到车上坐着说话。

  到了汽车的后排座椅上,慕容夏虹猴着钻到陶华的怀里,嘴里一边不停地说:“冷,冷,冷。”陶华双手搓得暖烘烘的,左手张开抚在她的背上,右手摸摸她的右边脸。这冷还是无法消解,她又爬起来,侧着身坐到他的双腿上,紧紧搂着他;他亲了亲她的脸,觉得愈发不够。慕容夏虹说:“刚才咬得还不够啊?”“不够。”她便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毕竟有刚才的经验,这一次没有咬破,但也疼得他赶紧把脑袋往后让了让,只好作罢。

  她说,不要亲了,亲得让人怪难受的,又说儿子还有一周就去上学了,到时家里就她一个人,冷冷清清。听着梁志远的故事,陶华觉得还挺精彩的,就鼓励她继续讲,她说,等下次吧,今天有点晚了;又拥抱了一会儿,看看车子挡风玻璃上已积了一些露水珠子,看看时间,快十一点了,只好分别。

  因为有了第一次亲密的接触,回到了家,慕容夏虹辗转反侧睡不着,干脆起床,写起了日子;这个习惯她已经保持了很多年,但凡遇到开心不开心,或者值得记录的事,她都会写到日记里。只见她写道:“二O二O年九月十六日星期三晴微风天气爽朗温差大,早晚有些凉。开学这些天一直都很忙,事情做得也很顺利,没有碰到什么麻烦,所以心情也一直不错,除了碰到了几次意外。李由那小子胆大包天,竟然敢动手动脚,看来以后得要疏远一些;范正又胡搅蛮缠,显然并没有完全说服他离开,看来还得要费一些功夫、想一些办法;尤其让人难受的是,安友金简直TMD混蛋,把我完全当成了情妇,轻浮无出其右;秦青美这样的威胁,看来只能鱼死网破,不,我绝对不能死也不能破,我要想点办法动用点资源,让他死让他破;还有…,其他这些倒好办,不理就行了。

  最让人开心的,就是今天。和儿子一起到观音岭饱餐一顿,有大闸蟹,还有很多好吃的菜,感觉这世界上只有爸妈是真正爱我的。哦,是的,陶华,他是否真的爱我呢?

  这个臭小子,今晚猴急猴急的,害得我把他的舌头咬破了,明天都不能说话才好呢。我今天隐隐约约又闻到了他身上的‘肉香’,躲在他的怀里好有安全感,好温暖,真的谢谢他。给他暗示说儿子一周后就要上学了,家里就我一个人。他愿意来陪我吗?我真的愿意让他来家里吗?唉,真的有些矛盾。

  雨山三路的那条绿道,以前都是我一个人在那里边走边看看植物、看看天空、看看星星,今天有他陪,感觉真的很美好。等儿子上学了,我想我会让他来家里的,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他。

  今天和他聊了聊书记家里的一些事,其实也是一个铺垫;如果他需要,我会带他认识书记的,也希望书记能够帮帮他。他的内心渴望在雨山能够有所作为,我能感觉到,但很多事情,只能从长计议,不可求之速成。

  今天就写到这里吧,我想我要更加好好工作,当然,我也想尽快再次见到他。但也不能太频繁了,免得被他看轻了,到周末再说吧。”

  写完了这篇当天的日记,困意全无,又找出几本更早年的日记本,随便翻翻,突然不经意地翻到一篇日记,惊心动魄的一天。

  “二OO八年六月廿一日夏至晴午后大风天气炎热房间里就我一个人。今天是怎么回到家的已经忘记了,浑浑噩噩、魂不守舍,还好找到了家门。狄风问我今天回来得怎么这么晚,又叫我快点洗澡睡觉,他自己早已经洗好了澡,开了空调,躺倒在床上了。现在,倒好,他又打开了客厅的空调,睡到了沙发上。我把房间的空调关了,我冷。刚才到儿子房间看了看,没有开空调,只是开了风扇,这样刚刚好,免得被空调吹感冒了。看着儿子粉粉的小脸,睡得那么沉,我心里感到踏实,得到些许安慰。

  我进到房间,坐在椅子上歇会儿,狄风到我身边来,我拒绝了,我说等洗完澡再说。我哪里还有那个心情呢?只是坐着不动,也不去洗澡,也不和他说话。

  他有些不耐烦,后来又终于完全失去了耐心,到客厅去睡了,这样很好,我可以静一静心,写下今天的日记。

  这一学期快要结束了,综合实践优质课评选也出了结果。今天到梅口婆湾街小学参加决赛,我代表学校出战,同事覃冬辅助。梅里市一共有六支队伍进入决赛,采用六进三、三进二、二决一的方式进行。在六进三阶段,采用演课十二分钟、答疑九分钟、陈述三分钟的流程进行,我们与第四名仅差半分,有惊无险地进入了下一个阶段。

  我们愈战愈勇,三进二阶段,以演课二十分钟、陈述五分钟形式展开。演课阶段,我们抽中的题目是《游戏中的纸作品》,这是我擅长的,现场发挥也很好,以总分第一进入最后决赛阶段。最后在“二进一”决赛阶段,比拼形式没有变化,仍然是演课加陈述。这一次,我抽中的题目是《我心爱的小花园》,临场发挥,演课教学,先对理想中的小花园进行一番精彩描述,勾起学生的兴趣爱好,再阐述小花园的打理常识,并从孩子的心理特点出发,加入一些课堂技巧,让学生能够接受并产生积极的热情。最后评选结果出来,我们领先第二名0.3分。

  根据赛制规则,最后决赛二进一阶段,如果两队的分差在半分以内,第二名有一个特权,就是要求加赛,不过加赛内容由第一名抽出;当然,第二名也可以就此罢手认输。没出意料,第二名婆湾街小学要求加赛,我抽出的加赛题目是五分钟阐述各自学校的综合实践课程开展情况。

  很幸运,我们学校的综合实践课就是由我牵头的,所以对教学组织、实践、形式、特色、经典案例、成果、问题、改进、目标都了然于胸;而对方的主讲只是一名教学经验丰富的老师,这个环节比拼完,果不其然,我们足足领先对方1.5分,与之前分差相加,我们以总分领先对手1.8分的巨大优势,赢得了第一名。

  全部比赛结束,大家晚上聚餐。聚餐的时候,我就给狄风发了短信:‘老公,我们赢了,第一名!现在聚餐,估计结束后坐公交车回来,大约九点可以到大张村站,你到时候接一下我,行不行?’一直到我坐上715路公交车,他的短信才姗姗来迟,回复说:‘恭喜!自己回来吧。’

  因为是周末的晚上,公交车上好多人,我从婆湾街站上车,没有座位,还好,人还不是太多,我就站在车中间的位置,左手扶在一个座椅上,椅上坐着一位老婆婆。车到梅津渡站,上来三个人,一位小姑娘,一位老爹爹,还有一个小伙子。到这一站,车上的人还不是太多,小姑娘和老爹爹上车,很快找了一个地方站好,而小伙子却向车内张望了好一会儿,才晃悠悠地走到我的身边,手挂着栏杆上的吊把手。

  过了几站,车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小伙子站到了我身后,几乎贴着我,我很不舒服。我试图挪动位置,但车里的人太多,只往右边挪了半步;右边站着一位中年女人,她也手挂在吊把手上,她看我往她那边挪了挪,出于好心,她往外让了让,结果,小伙子趁机插入了多出来的空间;中年大姐被他挤开了,嘟囔了一句,就和小伙子换了吊把手;因为人挤人,小伙子的行为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怀疑,而此时,他是紧紧地贴住我了,我几乎不能动弹。

  我羞愤难耐,回头看了小伙子一眼,他的表情很平淡,年龄也不大,大概只有二十二三岁,而他看我的眼神里竟然还有笑意!我又不敢大声训斥他,怕他报复我。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再拱了一拱,面朝着坐在座位上的婆婆,把身子插入她前面的空挡里,身子几乎压到了婆婆头上,她有点不高兴,用梅里土话说:“小姑娘,压着我了!”我带着祈求的语气说:“婆婆,对不起,人太多了,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婆婆听了这话,就叫我把包放她腿上,还用手扶着我的腰。

  公交车在往后面开,人也越来越少,后来,婆婆下了车,把座位让给了我。到后来,车里有空座位了,人也更少了,我惊讶地发现,小伙子还在我后面站着,也不找座位坐。这时,我的心里砰砰乱跳,我在想,要不要寻求大家帮助,但转念一想,他也可能还没到站,只是不想坐座位。

  715路公交车终于到了大张村站,我下了车。奇怪的是,小伙子也在这站下了车。难道竟然有这样巧合的事情?我的心慌得乱跳,有预感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我在想要不要报警,可是报警了说什么呢?要不要向路人求助,此时路上人也不多,稀稀拉拉,三三两两,向别人求助什么呢?我一边想一边加快步伐,隐约感觉到后面有人跟着。因为有一片树林是必经之路,到了进林子口的地方,我停下来,向后面看了看,小伙子离我只有四五米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面露微笑的看着我;而此时进入林子路口和林子里的小路上几乎没有人,我不知如何是好,想着不能和他闹翻了,万一他有刀捅了我,那可真惨了。

  我本能地加快速度想林子里的小路跑去,想着早点跑回家就没事了。跑一会儿,快步走一会儿,因为穿了高跟鞋,有几次差点歪了脚。沿着小路,跑到了树林的深处,突然有人把我拦腰抱住,往林子里面拖,我吓得什么话都喊不出来,感觉浑身酸疼使不上劲,大约拖了五六米远,在一棵大树的背荫面的草地上,他把我推倒,我此时看清楚是他,那个一路跟踪我的小伙子。

  我躺倒在地上,不知所措,只是无助地用双手拍打他,他也不管我打不打他,只顾动粗。我大脑几乎一片空白,只记得死死地护着衣服,无论如何不能松懈;还好,没多久,有三两个走路人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听起来是正在散步的老爹爹老婆婆。

  我猜的是,他们散步的时候,注意到了大树后面有人影闪动,他们可能在想:现在的年轻人啊,真不成体统,怎么这么没规矩,公共场合就要那个?我听到有一位老爹爹,带着生气的气息咳嗽了几声,声音还挺大,在他咳嗽第一声的时候,小伙子停住了手,屏气凝息;咳到第二声的时候,小伙子吓得慌了,跑走了。

  我把自己的衣服重新整理好,跪着爬了几步,捡起了随身的包包,艰难地站起来,手扶着树,一棵树一棵树地扶着,往回走,后来怎么找到了家,我都不太记得了。

  只记得到家门口,我在包里找了半天才找到钥匙,拿钥匙开门,怎么也打不开门,后来还是狄风听到响声给我开了门。我推开门进到家里,狄风没有看我一眼,只是问我怎么回来这么晚,催我快点洗澡,早点休息。

  写完了,我心里也舒畅了一些,现在真的可以洗澡睡觉了。再有一个多月就要开BJ奥运会了,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慕容夏虹看了这一篇很早以前的日记,边看边摇头,心里想:当时那事要真发生了,那可就真的难堪了,自己会不会报警?估计不会。

  打了个哈欠,她把这些旧的日记本又归类放好,打算睡觉;谁料,躺倒在床上却又睡不着,只好又坐起来靠在床背上,闭着眼,头脑却比白天还清醒,拿起手机看起来;打开电子日记册,随便翻翻疫情防控足不出户的日子又看到了防控解封后的一段日子,特别是搬家的时候,有那么一天,濒临破防危险的一天,回忆起来仍然感觉身体麻麻酸酸的。只见那一天的日记写道:

  “二O二O年五月卅一日星期日零星小雨微风微热昨天搬了一天家,到今天了还是浑身酸疼,还好有两位老弟帮忙,不然那些重东西都没法搬。不想找搬家公司,那般人搬东西又不珍惜,会把东西碰坏弄坏,而且看了‘天价搬家公司’的新闻让人有点害怕,别要扯皮才好,所以雇了一辆小货车,自己搬运。

  冰箱洗衣机,床,沙发,桌椅,都已摆放到位。客厅里的那个柜子还是散的一块块的板子,今天要拼起来;窗帘还要安装好才能挂起来,不然没法睡觉;计划和儿子下个周末搬到这边来住。今天有必要把窗帘和柜子弄好。

  一大早,在‘一家亲’的群里发了消息:‘哪位帅哥今天过来帮忙拼下柜子、装一下窗帘?’结果,两位弟弟都说昨天搬家搬得太累,高挂‘免战牌’。我本来想着姐夫严柳生能够过来帮忙,他以前对我挺好的啊,虽然最近总说我打扮得‘太过了’,但也不至于不帮忙啊。没想到,他没有回应,倒是妹夫唐京回复说今天过来帮忙,那好吧,就他吧。

  其实也在料想之中,这两年,我一直照顾一些生意给他做,也让他赚了一些钱,他应该会主动要求帮忙的,本来昨天他就要过来帮忙,但学校里有一些货要马上送,所以过不来。但他昨天送货也是蛮辛苦的,今天再过来帮忙,行不行啊?

  我让他不要着急,上午休息一下,吃了午饭下午过来,应该可以忙得过来。吃了午饭,我还在沙发上眯着眼打盹,就听到手机铃声响,原来是妹夫让我到小区门口接他。到了小区入口,唐京已经在那里站了有一会儿了,头发都被细雨打湿了。小区门禁要求人脸识别,我扫了一下脸,就推着他赶紧进门,紧挨着他在两个闸辊之间相互挤着进了小区,好在他也不胖,不然还挤不下。

  但是他好像帮不上什么忙。也许是他昨天搬货物搬得手脚太累,手指明显不灵活,对柜子的板子始终对不上,还是我指导他握着他的手才勉强对上,到最后,没办法,只好让他辅助,我自己亲自拼接板子才把柜子拼凑起来。安装窗帘,明显感觉他的手得不上劲,还是让他打下手,我自己亲自用电钻打眼才装起来。挂起窗帘,家里的安全感好多了,不然感觉四处通风似的。

  我请唐京出去吃晚饭,他说不用,俩人在家里煮了点面条,一人打了一个荷包蛋。吃完面条,可能是有些闷热,他浑身汗涔涔的,我要求他去洗个澡。因为儿子还没住过来,所以暂时只有我的浴室里有洗漱用品,便跟他说没关系,就在我房间的浴室里洗,免得东西拿过来拿过去。

  妹夫是很听话的一个人,也可能是因为我照顾他们生意吧,所以对我的话从来没有反驳,说一就一,说东不西。他洗完了出来,我正好在房间里收拾东西。看着他,他虽然身材不高,可能只比我高一点,但还是蛮结实的感觉,略微偏瘦,鼻梁高挺,鼻孔开阔,面容清瘦略带英气。我想着他平时帮学校做事,今天又帮我忙,应该感谢他一下。

  我保持着距离地抱了抱他,拍了拍他的后背,叫他早点回家,免得妹妹担心;没想到,他竟然误会了,突然将我扑倒在床上,我使劲推开他;我跟他说了一句话,他就老老实实了,我说:‘你要是以后不想好好过了,就放马过来!’

  我其实真的也差点把持不住,还好,没有破防。今天是危险的一天,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妹妹那张幽暗含怨的脸就不会放过我。至于发生的这点小插曲,我想他不至于跟别人胡说八道,虽然他走的时候一脸幽怨。

  好吧,我也很难受;让这件小插曲快点过去吧,或许,我也会遇到我喜欢的人,那时再说吧。嘻嘻。

  昨天今天忙得人够累的,也不想别的了,就写到这里,洗洗睡了。”

  看完这条日记,慕容夏虹有一种很幸运的感觉,幸运遇到了他,让她重新感觉到了青春的力量。此时夜已很深,万籁俱寂,偶尔从遥远的大马路上传来隐隐的汽车喇叭声。她深深地打了两个沉重的大哈欠,瞌睡虫已经袭扰到了脑子的深度区域,让人昏昏沉沉,眼睛几乎睁不开,勉强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快三点了,又努力挣扎着把闹钟时间往后调了调,调到七点钟,“我得要好好睡一觉。”她想,便躺下,很快进入了悠远的梦乡。

  雨山绿道之约之后,俩人都有意把精力更多地投入到工作中去,暂时抛开对方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可结果,真所谓:有意冷却消烦绪,无奈炽热生相思。没过两三天,周六晚上,突然刮起一阵西风,叶落黄花瘦,吹落一季相逢,飘起一片思念。吃过晚饭,陶华拿起手机打电话给慕容夏虹,语音却提示:“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刚做完饭,菜已上桌,饭已盛好,与儿子一人一碗,儿子已经吃了起来,她却丢下饭碗,拿着手机进到房间里,拨通陶华的电话,语音却提示:“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只好坐在床沿上等他打过来。拨打慕容夏虹的电话却被语音提示“正在通话中”,陶华只好过了两三分钟又拨打了一次,这一次终于接通了。她一看到陶华的来电提示,马上接通电话,缓了缓口气说:“喂,你吃饭了吗?”俩人你来我往的说了一些闲话,约定待会去“老地方”见面,陶华问是哪个老地方,她说:“中间的一个。”

  到了处于中间位置老地方,陶华停好车,走到慕容夏虹的车边,看她坐在了后排座位上,便也坐了上去,“起风了,有点冷,就在车上待会儿吧。”她说,然后又问道:“今天休息吧?”他说今天有一波客户到公司参观,他负责接待,陪吃陪喝陪看陪聊搞了一天,她便接话说:“哪天我们学校也组队去参观学习,这样也可以陪你一天。”陶华好像想起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脸上荡开笑容说:“昨天我拜访了棠湖学校的一个副校长,她说之前在九岭小学待过。”“叫什么名字?”“尤君雅。”“哦,是的,她以前在九岭小学当过副校长,是我曾经的同事。”“哦,这么说,你们打过交道。”

  “岂止打过交道,”慕容夏虹说,“简直印象深刻。”原来,她们在一起共事过两年多,一个是学校书记,一个是学校副校长,当时一把手是柳校长。她说尤君雅以前不服她,有一次,区里组织语文学科教学优质校评比的活动,柳校长让慕容夏虹牵头做这件事;她便组织大家一起开会组织材料,当然也邀请了尤君雅;结果,在评比材料组织会议的现场,尤君雅拿手指指着慕容夏虹说:“我是学校分管教学的副校长,怎么轮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慕容夏虹回答说:“这是学校的事情,柳校长叫我牵头组织一下大家,再说,我作为书记也是可以管教学的,而且我也请你来参加会议,有什么问题吗?”尤君雅说:“你们别一个一个的这山高那山高,别以为只有你上面有人,上次在教育局地下停车场,我和牛局长在车里也谈得很好。比谁‘上面’有人,谁怕谁?”虽然这些话都是慕容夏虹转述的,未可知其真假,但在后来有一次见面时,尤君雅关起办公室的房门,一边哭泣一边跟陶华诉说她的“不幸遭遇”。

  听陶华说昨天去拜访了尤君雅,慕容夏虹虽然面子上平淡若水,心里早已打翻了五味瓶,不无讽刺地说:“那你昨天见到了美女应该很快乐啊?怎么样,她比我漂亮吧?”陶华心里笑了一笑,心想女人吃起醋来可真不问缘由不问时辰,表面上却一脸严肃,正经地说:“只是拜访客户啊?怎么说这么多?她确实长得漂亮,你们都是美女。”“呵呵,你说的没错,她长得确实好看,也是我们教育系统出了名的美女,比我好看,你以后多去看看她吧。”陶华没有马上接话,沉默了一会儿,叹口气说:“唉!世界上的美女帅哥何其多,但陶华慕容夏虹只有一个。”

  这么稀松平常的一句话,倒好像打动了慕容夏虹,她猴着钻到他的怀里,说:“我随便说说的,有工作需要还是可以去交流的。”在他的怀里躺着,突然想起来青春的力量,便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他看看她,她又立马恢复了淡淡的表情;然后又坐起来,往右边侧着身,紧挨着他。

  意趣无法尽情释放,聊聊类似的话题或许可以缓解,俩人重新坐好,慕容夏虹说:“这是很有趣的事情,这也是科学,是对身体有益的。不过,我不喜欢对方穿‘工作服’。”说完“工作服”,她就转过脑袋看看他,他似懂非懂其实不懂,也转过脑袋看着她,嘴里喃喃地念叨:“工作服,工作服?”她“呵呵呵”地笑起来,心里一乐:原来这小子还挺纯真的,这都不懂,便故意装作生气地说:“别装清纯了。”“没装啊,真不懂,工作服是啥意思?”她看他不像是装的,便撒娇着说:“弟弟,你以后就做我弟弟吧。亲爱的弟弟!工作服!是什么?努力想想!”陶华没忍住“喷”了一下笑出来,说:“真有你的,高手,欺负我涉世未深。”

  慕容夏虹又接着说:“再过几天狄子寒就大学开学了,家里就我一个人,自由自在。”听到这里,陶华的内心激动得抖了两下,心里想:这是发出邀请咧,便问道:“几号开学啊。”“23号。”俩人似乎都在畅想着23号,沉默了一会儿,慕容夏虹说道:“上次给你说的梁志远他们家里的故事,感不感兴趣?如果感兴趣,今天再给你讲点。”感兴趣啊,上次叫你讲完,你说夜太深了,留了悬念,埋了个伏笔就打住了。梁笑虎发现了是小蓉和美堂来往,应该没把小姑娘怎么样吧,毕竟是美堂主动要跟别人好的。”

  慕容夏虹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悠悠缓缓地说:“世上的事情要都是像你想得这么简单就好了,非黑即白,非白即黑。可世事难料,沧海桑田,谁又能或者谁又愿意看清哪里是海哪里是田,或者海与田之间本就是一回事。好比佛家偈语云:‘空即是色,色即是空;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一边说着,一边扭过头看了看他。

  陶华一边听,一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向车窗外投射出茫然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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