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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降临

忻妩的故事 淡如水醇如酒 3384 2024-07-06 16:20

  许诺在忻妩身体里孕育时,除了天天孕吐,基本没啥麻烦,很少有孕妇如忻妩这般孕吐一直吐到宝宝出生,天天吃几餐吐几餐。婆婆怜惜小儿媳,天天变着花样给忻妩送吃的,红枣呀,莲子呀,银耳羹呀,她每天早上手里捧着一个保温杯会在忻妩到单位前准时出现在市府大院的门口,所有的保安都晓得忻妩有个天天送点心的婆婆,忻妩每天上午会把婆婆拿来的营养餐吃完,半小时内又会全部吐干净,吐着吐着忻妩也就习惯了,可是婆婆的情意却落在她心上。她依然骑车上班,依然回家先吃爸爸为她备好的水果,依然饭后散步,依然晚间留给电视和小说,依然偶尔去看场电影。对口味也没特别的嗜好,依然偏好素菜和清淡食物,只是主食吃得少,吃的最多的是西红柿、草莓还有牛奶,许诺长大后也依然偏好草莓和牛奶。

  宝宝的胎动很迟也不多,天亮时能感觉胎儿轻轻伸伸懒腰,晚上8点多也能感觉胎儿伸伸小胳膊小腿,但大多时候胎儿不爱动,围产期忻妩去医院定期检查,总回答不出医生问的胎动次数,但每次医生检查胎心时,忻妩总能听到胎儿有力而清晰的搏动。

  忻妩是在孕育到第6个月去医院检查时,知道了这小生命的性别,心里闪过一丝失望,原因是她知晓公公婆婆对孙子望眼欲穿,子欢和子安的孩子也都是女儿。还有一个原因是深感作女子的种种艰难,不愿自己的骨肉再次品尝女人的辛苦。忻妩想起梦里的小和尚,很快就觉得一切乃天意,自己没法左右,心里就释然了,她平静地告诉四毛宝宝的性别,四毛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也许也让那一丝失望从心头流过,然后忻妩听到他那故作幽默的声音:“早猜到了,都一样……”于是忻妩笑了。

  也许是忻妩一直孕吐,宝宝7个月去做孕检,医生就说,这孩子有些小看上去就5个月吧。忻妩又瘦又高再加上喜欢穿宽松休闲的服装,一点不显臃肿,行动也挺灵活。

  宝宝8个月了,爱臭美的忻妩穿着小文方芳传递给她真丝孕妇裙,无比飘逸洒脱,她喜欢带着快要上小学的小果子坐着三轮车跑电影院去蹭冷气。子欢彼时去省里培训一个月,就把小果子放在外公家,正好和忻妩作伴,7岁的小果子喜欢依偎在忻妩身边,总会小心护着忻妩的肚子,她说阿姨似乎揣着一个小火炉。忻妩笑着说还真是个小火炉呢。

  宝宝9个月了,忻妩依然行动自如地去上班,大楼里的那些大姐都关切地说,“快7个月了吧?得小心点,别走那么快哦。”忻妩解释说马上要生产时,她们惊讶地说“肚子那么小啊?”

  孕期第一次做B超时,医生说孩子胎位是臀位,就是说胎儿是盘腿而坐和忻妩心贴着心。她又想起那个秀气的小和尚,于是对四毛说“她会不会真是从佛门来投胎的?怎么那么安静?而且坐着来的”?后来忻妩真从许诺身上感觉出她特有的定性。许诺小朋友干什么都很专注,无论看书、看电视、跳舞、弹琴,她很少一心二用,她专注于某一事时,就是喊破嗓子叫她,她都回不过神来,这和她的年龄并不相符,连幼儿班的老师也说很少见过那么专注的孩子,能在闹哄哄的教室里旁若无人地看书,而且看得津津有味,当时许诺只3周岁,看的是白雪公主的连环画册。许诺算不上聪明过人,但她那定性实属不凡。

  在忻妩孕期依然好动爱玩,爱电影和音乐,等后来看到许诺对运动和音乐的天赋和喜爱,也觉得来自胎教,由于身体的灵敏,忻妩也一直骑车上下班,不知是否真的是骑车的原因,许诺在生产时被脐带缠住脖子,并且差点要了她的命。

  许诺的预产期是10月初,忻妩上班到9月底,然后回家静候宝宝的光临,可是过了预产期一周宝宝依然没要出生的迹象,医生说过了预产期一周算高危产妇了,忻妩住进了医院的高危病区。10月真是孩子降临的好日子,病房特别紧张,可忻妩住进医院一周了,还是没有临产的迹象,她遇见那位给她想法留出床位的医生大姐有点不好意思,忍不住对肚里的宝宝说:“你若真是佛门来投胎的,也别太磨蹭了,不能占着床位不生产。”可是又想到瓜熟蒂落,水到渠成的道理,就想随天意吧。产前检查一切正常,只说孩子还没入盆。

  在等待的半个月里,胎儿却飞快地长大,忻妩无论站、坐、躺都无所适从,怎么都觉得笨拙,腿脚也有点肿了,她吃不下东西,吃下依然吐,吐干净才能睡,但就是睡不好,她变得烦躁不安,有点沉不住气了。

  10月19日那天待产的人挺少,她的主治医生大姐刚好上班,9点多查完房,她对忻妩说可以用催产素试试,随后带她到分娩室做了产前准备,10点多开始挂上催产点滴,11点开始了阵痛,她举着点滴瓶到护士站给四毛单位打电话,可是单位说四毛去参加桥牌比赛了,忻妩灵机一动就说“这是妇产医院,你们马上通知他来医院,他太太要生孩子了”。然后她又通知家里,一边的护士就笑道“你说要生就生呀?那待产室里等了两天两夜的人都有,你怎知马上就要生呢?”忻妩笑着说:“感觉会的……”12点当四毛和子欢赶到医院时,忻妩已进分娩室。

  当时医院刚推出人性化的家庭化分娩服务,允许一名家属可陪同产妇生产,四毛交了钱就冲了进来。忻妩一把抓着他的手紧张得不行。四毛轻拍着她的手传达着安慰,再问那医生能帮什么忙。医生大姐笑着说:“女人生孩子,你能帮什么?产妇没吃午饭,去准备点喝的东西,给她点热量和力量。”四毛对她耳语:“别紧张,马上给你泡杯热奶上来……”等热牛奶拿上来,忻妩已陷入不可遏制的疼痛中,所有的思维和感觉就一疼字,助产士在一旁不挺地说着:“屏气用力……屏气用力……”四毛一旁调侃道:“我把录音机拿来得了,你省的不停地念叨。”大家都笑,医生大姐却突然说:“怎么胎心一下就没了?快助产。”对忻妩说要忍着点。忻妩慌了说剖腹产吧,医生说,别瞎说,可以生的,手术也来不及了,然后就给她鼻子了塞进了氧气,大声说吸氧用力,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一下将她淹没,她在疼痛中耗尽了身体里的所有力气,还没缓过气只听四毛说:“怎么紫了?”但马上就止声了,可能是医生用眼睛制止了他,似乎过了很久,忻妩听见一声很陌生的啼哭,同时听见在场的人那一声长长的叹气,她知道危险过去了。这时候忻妩才发现自己全身浸泡在冰冷的汗水里,衣服全湿了。医生大姐说,孩子很好,是个女孩,忻妩说知道,医生又说刚才孩子被脐带缠了两圈半,真危险。忻妩再次要求医生检查一下孩子,确定她没什么事,医生说看过了,孩子很好,很健康。很快忻妩身边只留下一名护士和四毛,护士就说你女儿6斤9两半,算7斤吧,又说出生时间下午1点50分。然后给宝宝办了出生证,她拿着一本印有女儿脚印的小本本按上忻妩的手印。四毛悄悄说把宝宝抱来看看?忻妩却说她很难看吗?四毛说反正不好看,忻妩更是紧张,就对护士说冷的不行想回病房,护士请示了医生,忻妩被推回了病房,换下湿透的衣衫,这时候宝宝被抱到了面前,她看着这小生命特别陌生,宝宝很安静地睡着,比起忻妩这些日子见过的新生儿,宝宝却是特别干净,头上没胎泥,脸蛋没皱纹,一头黑发遮住了耳朵,只是头发上和耳旁还带点血迹,子欢马上用温水打湿毛巾给宝宝轻轻拭去,宝宝闭着的眼睛细细长长的,鼻子塌塌的,嘴巴小小的,看上去并不像美女胚子。子欢给宝宝擦小手时看到那小手惊人的纤细。

  忻妩仔细打量着这小生命,对宝宝的到来有点恍惚。她想到了小果子说的花仙子,也想到那个俊俏小僧人,她还是恍惚着直到次日。

  次日早上8点多,医生大姐来查房,她一进来就笑了,大声说道,呀!这小丫头怎么一见我就笑,看来要交好运了。一侧脸,忻妩就看见躺在右手边的婴儿床上宝宝真的开着眼睛咧开小嘴在笑,笑得灿烂,无比可爱。于是说宝宝也许知道您是她的救命恩人吧。宝宝一直把那灿烂的笑容延续到恩人离开。这时,一抹阳光从东面射进来,照在西面的墙上,很柔和而明媚。忻妩发现那抹阳光和宝宝的笑脸融为一体,并把那束阳光透进她的心里,她晓得她的人生开始进入新的里程。她的宝宝才出生十几个小时,就面对于对她有恩之人崭露出那么灿烂的笑容,似乎天生就懂得知恩图报。她看着宝宝,她是那么通透而甜美,使她内心变得纯净而柔和。她知道天使降临在她身边,如同那束阳光慢慢从忻妩心里升腾,她一下进入了角色。

  那是1994年10月,忻妩也刚过了30岁的生日,母亲这一角色让她开启人生新的历程,也点燃了她对未来的憧憬,她做好了准备成为一个好妈妈。她对女儿低语:初为人母请多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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