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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过梨花几桥 荒桥雨纤 2753 2024-07-06 23:32

  依霍然所言,司马楚宁用完早膳后,和丑奴吩咐了一番,便同霍然出府。

  那时候的店铺也是四合院型,其屋顶曲线舒展开朗,出檐深远,多用灰色琉璃瓦,司马家的玉铺是扬州最大最好的玉铺,达官贵人家的玉器多由司马家提供,此时的玉器多是装饰。

  二人一进店,店中伙计便迎了上来,可还没有说话,便被司马楚宁赶道,“我们自己看看,你忙去吧。”

  那伙计嘿嘿笑着,弓着腰又退开。此时店内各式各样的买主都有,司马家的玉钗,玉带,玉佛,玉飞天最是抢手,多以黄金嵌玉,玉器上又多有花卉,鸟,云等雕纹,颇是精美。

  “你们司马家光这一家铺子,就能供养一大家子人吧。”霍然看着店内热心的买主,忍不住摸了摸下巴,酸溜溜的说道。

  司马楚宁微微一笑,目光四处打量,突然停在一处。

  “那尊玉佛莲如何?”司马楚宁指着身前不远的一处木柜,说道。

  霍然目光看过去,连带着脚也一同,他走到柜前,眼睛都射出了光来,啧啧称赞道,“哎呀呀,这玉佛莲做的可真好,好像真的莲花伴着七彩光晕,次第而开。”

  司马楚宁淡淡一笑,心想,若不是如此,我司马家的玉铺能有今日?

  “好好好,就它了。”霍然搓了搓手,贼嘻嘻的招呼伙计来,吩咐将玉石包好,送去霍家。

  那伙计一听霍然要买那玉佛莲,巴巴的就几下装好,遣了小厮快速送去霍家,生怕霍然反悔似的。霍然得了宝贝自然笑嘻嘻的,想着得请司马楚宁好好吃喝一顿,可刚一转过头,却见司马楚宁看着白玉簪出神。

  霍然也没打扰,也凑上去看了看,这玉簪玉质极好,簪首是朵兰花,司马家的玉器自然好得没话说,只是以霍然对司马楚宁的了解,他眼光极高,这簪子又是女子喜欢的,他怎么会看得上?

  “这簪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吗?”霍然问道。

  司马楚宁突然梦醒般,难看的扯了扯嘴角,僵硬的连连摆头,说道,“也没什么特别。”

  霍然没多问,“走吧,去六一楼,我请你吃饭。”

  “啪”

  司马楚宁突然拽走霍然,直把霍然半摔入臂中,霍然脚下突然不稳,正是没反应过来,又一下子被司马楚宁扶起,再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又到了司马楚宁身前。

  “怎么了?”霍然皱眉问道。

  司马楚宁坏笑,招来伙计,指着那白玉簪说道,“账记在司马府上。”

  伙计立刻又取出司马楚宁所指的玉簪,小心翼翼的拿去包好。

  “这玉簪,你买来送那未婚妻子的吧?”霍然挤眉问道。

  司马楚宁一愣,眉头轻轻一动,心中想道,“我为何会买这玉簪?”

  他有一刹那竟然也想不出缘由来,只是见那玉簪,格外熟悉,不明就里的就买下了,竟然丝毫不是为了谁。

  “我得回去了,近日要准备行装,不能让母亲替我操劳。”司马楚宁说着,拉着霍然往外走。

  二人刚踏出门来,一个小厮就撞在霍然身上,霍然也是常年习武之人,这一撞他倒不碍事,只可怜那小厮身形不稳,倒仰摔下去,好在司马楚宁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小厮左手,将其稳住。

  那小厮稳住身形,一抬头,与司马楚宁一个照面,脸上就浮上急色,司马楚宁也认得他是家中下人。

  “公子,主子让你快些回去呢。”那人急道。

  司马楚宁本来就是打算回去的,又有家中下人来催,自然得和霍然道别,赶着回府。

  司马楚宁的父亲和唐门门主是至交,虽然多年不曾见面,但一直都有书信往来,唐家女儿唐语念到了婚嫁的年纪,唐门门主又是个急性子,不见司马家的人上门提亲当然着急,一时间也顾不得老脸,直接写信来,让司马楚宁快快上门提亲,否则就将女儿许给别家。司马楚宁的父亲当然也着急啊,一看完信便命下人收拾行装药物等,又找了四个护卫,明日便起身去唐门。

  这样虽然是急促了些,但是这府上还是司马楚宁的父亲说了算,故司马夫人虽然不满也不可多说。

  司马楚宁回到家中,眼见司马老爷子黑着一张脸便乖乖上前请安道,“父亲。”

  司马老爷子冷哼一声,道,“我像你怎么大的时候,你阿娘都进门了,你却连自己妻子都没见过,你给我明日便动身去唐门,把唐小姐给我接回来!”

  司马楚宁知道这是父亲一时气恼之语,也赶紧应下,忙着又退下回后院准备。谁知司马夫人早就等在了后院,司马楚宁连忙上前,道,“阿娘,你怎么来了?”

  司马夫人拉着司马楚宁的手,指着一旁的一个人,笑道,“你看她是谁?”

  司马楚宁看过去,见司马夫人所指之人,身量像是十六七的少年,一身麻布青衣,一条墨蓝葛巾将头发束起,他方才已经看到了这人,却没多在意,再细看时,竟然有几分眼熟。

  “丑奴!”司马楚宁惊叹道,“阿娘怎么让她这副打扮?”

  司马夫人拉着司马楚宁坐下,抬起丑奴的脸来,颇是欣喜的说道,“这丫头扮起小厮来,倒真的让人不容易辨出来。”

  司马楚宁拉下脸,心中不满却也不能向母亲表现出来,只得说道,“母亲是想让丑奴与我同行?这一路遥远,她一个女子,只会让我反过来照顾。母亲还是不要操心了。”

  司马夫人一听,当即不乐意了,将手中绢帕往桌上一扔,斥道,“怎么?我的话已经不管用了?”

  司马楚宁连忙起身,揽着司马夫人,苦着脸解释道,“阿娘是心疼我,我知道。可是丑奴毕竟是个女子,这一路遥远,她怎么能受这个苦?再说了,我此去是向唐门提亲的,带个女子前去,怕是让人误会。”

  “你不用找这些理由,你父亲信中已经向你岳丈说明了,带个丫头不是为了照顾你,是为了照顾唐小姐!”司马夫人说嗔眉道,“那唐小姐是蕊宫仙子,金枝玉叶,是被唐门含在嘴中养大的,有些脾气,这一路上有什么事难道要让她和你们这些男子说吗?”

  司马楚宁见此,纵然心中再不愿意也只得答应了,司马夫人又抬起丑奴的脸说道,“唐小姐容貌倾国倾城,岂是这丫头能比的,你带着她,我放心,那唐家也放心啊!”

  “是是是。”司马楚宁连连说道。

  司马夫人见他还是勉勉强强的样子,便不多说,只嘱咐了一些,便走了。

  院中剩下司马楚宁和丑奴,那司马楚宁坐了下来,说道,“你毕竟是个女子啊,阿娘怎么这么忍心让你跟着我去?”

  司马楚宁并不知晓,在那一刻,丑奴抬了抬眼,又因司马楚宁一个侧头,连忙又垂下。

  这一晚,司马楚宁睡得不安稳,心中想起那支白玉簪来,他将它放入包袱里,心中更是烦躁。次日清晨,司马府的马车便在一阵晨烟中出了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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