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仙侠奇缘 被师弟骗后我成神了

第三十一章 相思

  转眼间,亦如已回西南大荒有些时日了。还记得那时她在黍离阁照顾少桑之时,便收到了她父亲的传音:闻如儿已学成,父甚念,望速归。

  寥寥几句,满是一位父亲的思女之情,亦如心下也明了,此次他父君唤她回去,不只是因多年未见,想念她,还有这婚约之事,也是其中一个缘由,或还是这最为紧要的缘由。

  她虽十分不舍,奈何多年未归家,既已学成,自当回西南大荒才是。且那时少桑已无大碍,估摸着再休息些时日便能大好,她心下已无挂碍,便回了西南大荒。几月已过,也不知少桑醒了没,他醒来没看到她,会不会问起她呢?

  她打算离开那日,遇到了苍似昔,他同她说了少桑的许多事。太华山她历劫之时,少桑没有片刻犹豫,便用凤胆替她保住了修为,却不曾想过自己失了凤胆,以前辛苦修习得来的仙力便会消失殆尽。要不是苍似昔将自己凤胆取出,用缺生术将少桑失了的大半凤胆补齐,那他的数百年修为定会不复存在,就只得成为一位没有半分仙力的仙者。除了不会老,年岁活得长些,其他的就与凡人无异了。

  她师父还说,从凡间回姑射后,他便已察觉少桑对她与其他人不同了,原来那时她与他的那些相遇,都不是偶然,而是他故意为之。此次天火之劫,少桑明明知晓那是一个圈套,为了她,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进了结界之中,他修为虽不及她,却一直在尽全力的护她周全。

  天火之劫,让她看清了自己的心意,少桑于她而言,是不同的。她见到他时,心里是十分欢喜的,久久不见,心下便很是挂念。如今的她,只想同少桑相携一生,不想同兰泽成婚。至于这婚约一事,她自是不想顺从,于是回到西南大荒后,她便去找了讹帝。

  她父君的青云殿就在她的小院旁边,虽都是她的家,然每次进这青云殿,她总有种陌生的寒凉之感,此次也不例外,她强忍住心里的不适,缓缓走到殿中,微微躬身行礼:“女儿见过父君。”

  讹帝着一袭青衫,端坐于大殿之上,手拿卷轴,神色很是认真。听到亦如之声后,他才抬头看向殿外:“如儿,你回来了。”语气有些淡然,似是平日里说用膳一般平常无奇。

  以前便是如此,亦如总站在殿下,看着高高坐于大殿之上的他,那是她的父君,于她而言,却有种高不可攀之感。对待任何人,任何事,他总是淡漠得近于疏离,对她亦是如此。

  “这些年,父君身体可还好?”在姑射学宫修习这些年,她也有过想念他之时,她犹记得幼时在敖案山,她第一次见着他,他便是一身青衫,远远看着那般淡漠的脸,却在见着她之时,露出了一抹明媚的笑容。不知为何,那个笑让她心里暖暖的,所以她一直记得。

  讹帝放下手中的卷轴,微微站起身,朝着亦如所站之地慢步而去:“为父身体还好,并未有什么大碍,只是为父瞧如儿,似是清瘦了不少。可是在姑射这些年,只顾修习,未好生照顾自己?”在他眼里,亦如天资甚高,性子又沉稳,从来都无需人操心。她一直都是他的骄傲,亦是西南大荒的荣光。此次她从姑射归回来,他发觉她同以前有些不同了,至于何处不同,他又说不上来。但他能肯定,她的不同绝不只是消瘦了而已。

  讹帝走到亦如身前,眼中有丝慈父的光芒,像小时候一样,他伸手轻抚她的鬓角,这就是她与他的女儿,亦如长得很像她,所以他总能在亦如身上见着她的影子。

  这便是讹帝与她最亲近的时刻,他看她的目光温柔慈爱,让她心里暖暖的,只是她总觉着他看她的目光有些不同,似是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许是女儿未曾留意,便瘦了些,不过身为舞者,略瘦些也是极好的,舞姿定然更加轻盈绝美。”讹帝比亦如高大半个头,亦如只得抬眸看着他,慢条斯理地言语解释道。

  讹帝将手放到亦如肩上,轻拍了两下,淡然提起:“既已回来,你便在家好好歇歇,你与兰泽的婚事,为父已替你定下,过不了多久,昆仑奉书一族,便会来纳礼,眼下你就在家静待娶亲之日的到来吧。”讹帝说话声音虽温和有礼,让人听了,却有种不容人拒绝的气势。

  亦如低眸沉思了阵,细思清楚后,便提裙跪了下来:“女儿不想嫁给兰泽,请父君退了这门亲事。”从小便是如此,不管讹帝说什么,她总觉着没法拒绝,此次是她第一次违抗他,此刻只觉着心里都在颤抖,她努力保持镇定,还是没敢看着他的双眼言语,怕自己胆怯地说不出口。

  听了亦如之言,讹帝愣了愣,似是从未想过亦如会忤逆他,片刻之后,他神色又如常了,讹帝缓缓向殿上走去,快坐下时,才轻声言语:“如儿,你以后会是西南大荒的女君,为父得为你选一位能助你治理好这西南大荒的夫君,兰泽是最好的人选。”话外之音很明显,既然有最好的人选,又为何还要去选他人呢?

  亦如此刻心下已经明了,不管她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他的决定。她心里有心悦之人又如何?于他而言,成婚之事,她的想法并不重要,她只需按他的安排走便是。

  话音刚落,亦如抬眼,见他已坐在了大殿之上,此时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在手中的卷轴之上,他这般模样,便是想让她离开。亦如心下一沉,慢慢从地上起身而立,恭敬向讹帝行了一礼后,才转身离开了青云殿。

  也不知过了多久,亦如只记得她回来时,这院中的榉柳刚发出嫩芽,如今呢,这榉柳叶已掉得差不多了,放眼望去,只见着这光秃秃的柳枝。

  这些日子她可没闲着,日日都在想法子,如何退了这门亲。思来想去,也就逃婚这一条路可走。只是亦如一直觉着,只她一人逃婚似是有些怪异,便一直按兵不动,想着反正这昆仑的人还未来西南大荒求亲,她如今也算是清闲自在,那便先如此吧,于是便在西南大荒过了一段闲适的日子。

  这日呢,亦如正躺在小院中的木椅上,看蓝天白云,赏光秃秃的榉柳。心情正是愉悦舒坦之时,却被一阵敲门声扰了兴致:“如儿可在?”听到此声音,亦如便知晓是谁,此人便是她大伯母,亦是奚若的娘亲,她从小便与奚若一起,同她这位大伯母学舞。亦如的娘亲去世得早,她父君作为讹帝,又常常很忙,所以从小到大都是大伯母在照料她。对亦如来说,大伯母就像她的娘亲一样。

  亦如从木椅上疾速起身,又快步走到院门口去开门,门打开之时,便见着了这位貌美慈爱的大伯母:“我在呢,多年未见,大伯母还是这般貌美惊艳。”这位大伯母年轻时,出了名的美艳动人,且舞姿绝美,八荒尽知。又因这神仙容颜不老,虽已过去几百年,岁月却未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只是脸上多了些慈爱,如今她依旧还是亦如初见时的模样。

  大伯母满脸笑意,细细瞧着亦如,就像是娘亲见着了多年未见的女儿般喜笑颜开:“如儿这小嘴就是甜,唉,我都老了,如今这世道不盛行我这般容貌了,我瞧着,如儿这些年才是越长越俊了,这般惊世容貌,当得上这八荒之最。”亦如也算是她半个女儿了,有这么出色又标致的女儿,她能不开心吗?不过一想到她家奚若,她这心里就堵得慌,都是女儿,为何差别会这般大呢?她在心里不禁叹了口气。

  亦如委实觉着她这位大伯母夸她有些过了头,这八荒之最她可不敢当,她师父长得那般颠倒众生,都没说自己是八荒最美的,她也就一般好看,怎敢言语半分!亦如想着又觉着无妨,她大伯母喜欢便好,言语上就随她去吧。

  “大伯母这些年身子可还好?”作为晚辈,见着长辈自是要问候几声。亦如瞧着她这位大伯母面带笑容,健步如飞,想来身子定然大好。只是亦如不想继续言语容貌此事,便随意说了几句,借此来扯开话题。

  大伯母点了点头,依旧满脸笑意:“我身子大好,如儿孝顺,还记挂着我呢。”不像奚若,回西南大荒时,也未想着问候她身子如何,她这女儿,从小便冒冒失失的,奚若怎不像亦如这般细致的关心人呢。

  “妹妹去蓬莱学宫修习,如今可已回来?”亦如回西南大荒这些时日,日日都在这小院中,也未出门瞧瞧,也不知奚若回来了没。

  听亦如提起奚若,大伯母微微叹了口气,语气很是无奈的言语:“她早就回来了,这丫头没学成,便被人送回来了。如今呢,还是与从前一样,整日里不思进取,不是在她院子里捣鼓那片桃树,就是在房里舞文弄墨。”她这大伯母话里话外,皆是透着一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在他人眼中,奚若或许格外不求上进,不过亦如从小便很是羡慕奚若,她不谙世事,性子随性,做事都是随心,奚若的爹娘嘴上虽时常说她,实则对她很是宠溺,什么都由着她,那是亦如无法企及的。

  亦如同奚若是不同的,亦如是西南大荒未来的女君,身上肩负着万千臣民的希望,不需人提醒,都得时刻记住自己身上的使命。

  “之前烈师伯来我姑射学宫教习术法,便提起过妹妹已回西南大荒,大伯母可知妹妹究竟出了何事,为何早早的便回来了?”弟子进学宫修习,按理来说,定是要修得上神品阶才会归家,像奚若这般被提前送回来,可是无先例可循,亦如猜测此事定然不简单。

  大伯母听了亦如之言,眉头皱了皱,沉思了阵,才淡然开口:“也没出什么大事,那丫头被送回来后就一直昏迷不醒,睡了半年才醒来,醒来也没什么异常,我们也问过她,她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想来定是她在蓬莱未认真修习,才被送回来了。”

  寻常仙人怎会无故沉睡半年,这其中怕是有什么隐情才是,既然自己想不出个所以然,那便亲自去问问她这个妹妹好了。

  隔日,亦如便去了桃林,以前西南大荒是没有这片桃林的,听说是奚若从蓬莱回来后,自己亲自种下的这一棵棵桃树。

  纷纷扬扬的桃花落得遍地都是,亦如抬脚,从层层叠叠的花瓣上踏过,素色裙摆扫过落花,顿时惊起满地桃花,这一路可真是桃香四溢,沁人心脾。

  走过一片桃林,亦如瞥见转角处有几间茅屋,缓步走近,一抹清茶香浅绕在桃花香之上,徐徐飘散开来。亦如淡然一笑,她这是来的早不如来得巧!正好可以蹭杯茶喝。

  “妹妹,许久未见,可还好?”亦如前脚刚踏进茅屋,还未见着人,就先打声招呼,以此告诉屋里的人,你这里来人了,可要多倒杯茶盛情款待番才是。

  亦如言语完,才抬眼见着了正巧转过身的奚若,此时她正端坐在茶桌旁,一身白衣衬得肌肤晶莹如雪,及地青丝随意挽在身后,亦如的目光最后落在奚若的脸上,细长飘逸的眉,加上如月光般皎洁的双眸,可真是美得不可方物!亦如心里不禁感慨了句:这还是奚若吗?

  这一眼,可真是将亦如惊了个满怀!多年未见,她这位妹妹还真是长开了不少,差点就没认出来是她。

  见亦如满脸惊讶的模样,奚若神色顿时多了一抹说不出的味道,而后又略微有些尴尬的咳了声:“我整日里待在这桃林里,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自是甚好。姐姐是何时回来的?”说完便拿起茶壶,多倒了杯清茶。

  既然已有茶喝,亦如便坐于奚若对面,细细的瞧了她一阵,委实觉着如今的她与小时候确是完全不同了。八荒都知,她讹兽一族善舞,皆是一等一的美人,奚若娘亲的美貌更称得上倾国倾城,只是这奚若幼时长得确是差强人意,族内不少人一直为此忧心不已,如今奚若已长开,那些人该释然了才是。

  “我几月前回西南大荒的,前两日听大伯母说你也回来了,便过来瞧瞧你。听大伯母说你无故昏迷了半年,可是出了什么事?”亦如伸出白玉般的手,拿过茶杯,浅抿了一小口,顿时一抹茶的清香在唇齿间经久不散,果然是好茶。

  听亦如提起,奚若略微思索了阵,才慎重开口:“说起这事,我也觉着甚是奇怪,我已细细回忆过许多次,就是想不起来我昏迷之前究竟发生了何事,既想不起,那便罢了,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奚若自小就是如此,对什么事都放得开,不会执着于那些已然过去的事。

  亦如就做不到,有些事一直都在她心里,她从未放下过,也没办法放下。

  见亦如低眸,似是在沉思什么,奚若展颜一笑,语气很是欢快:“听闻姐姐已与昆仑白帝订亲,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妹妹在此恭喜姐姐了。”

  亦如此次来寻奚若一则是多年未见,想过来瞧瞧奚若,二来就是因定亲之事心中郁闷,便想着出来走动走动,寻点开心之事。没想到奚若竟还反过来恭喜她,亦如刚到唇边的茶杯一顿,淡然叹了口气后,将茶杯重新放回桌上:“妹妹此言差矣,定亲之事于他人而言或许是好事,于我嘛,就未必是什么好事!”

  亦如这话倒是让奚若有些震惊,这委实不大像奚若认识的姐姐,从前亦如对她父君的话皆是言听计从,不会有半分异议的,今日怎还带有自己的意思?且奚若听亦如这话,怕是有什么旁人不知道的隐情。细细想来,奚若也就明了了。什么缘由能让一位自小对父亲言听计从的女儿,有了不想顺从父母安排的婚约。自然是她心里已经有人了。

  想到此,奚若这心里还真替亦如高兴,忍不住躬身拍了拍亦如的肩:“姐姐,你可总算是开窍了,我们讹兽一族能活万余年,如今我们才不到三百岁,还有很漫长的岁月要度过,自是要寻个自己心悦的人相伴一生才好。”

  不愧是亦如的妹妹,果然懂她,随口便将她的心声都言语了出来,亦如倒是想去寻自己心悦之人,只是如今被这婚约所困,又不知少桑是否已转醒过来,实在是时机未到,暂无良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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